雪人見我回頭看他,突然動了動,抖落一身雪,朝我伸出了一根豎着的中指。
我搖頭嘆了一聲,我可不會那麼幼稚的還他一根中指,我快步離去。
突然耳朵裡響起了刺耳的警車鈴聲,非常急促尖銳,瞬間劃破了夜的寧靜。
這城市又發生了什麼驚天大案?我更加擔心獨自在家的悅兒,急速奔跑起來,地滑,摔了好幾跤。
一屁股坐地上時,纔想起來我女友是身手不凡的警察,何必擔心她。
回到家,我圍巾都來不及脫下,衣服上雪也未擦,就衝去給悅兒泡了杯紅糖水,隨後幫西施捧心般皺着眉的她輕揉肚子。
“怎麼弄到現在?”悅兒擔憂的問。
我不想讓她擔心:“沒事,第一次買衛生巾扭扭捏捏的。”
“剛纔局裡給我打了個電話,讓我去朝陽醫院一趟,我說我身子不舒服,沒去。”
中村安也還沒有被逮捕歸案,因爲他是日本知名企業家,又是政客,要想引渡他歸國審判,涉及一系列的外交手段,相當的複雜。牽一髮而動全身,很有可能從刑事案件升級爲兩國對立的外交事件。
不過星海政府已經將中村安也的財產凍結並充公,朝陽醫院公開拍賣轉手給了一個私人老闆。
雖然朝陽醫院已經易主,但裡面的大多醫生以及規章制度,一切照舊。
我對朝陽醫院有着特殊的情感,不禁問道:“朝陽醫院怎麼了?”
“好象是失蹤了幾個精神病。”
“集體越獄了麼?朝陽雖然換了老闆,安保措施還和以前一樣天衣無逢啊,甚至比有的監獄還要難以逃脫,怎麼會呢?”我大吃一驚。
精神病就好比是動物園的老虎,他們一旦逃出病院上街胡作非爲,就跟老虎上街咬人是一模一樣的道理。
也難怪剛纔在街上我聽到的警車聲那麼響亮尖銳。
“我猜就像美國著名電影《飛越瘋人院》唄,精神病們聯合起來逃走了呀!”
我嘆了一聲:“近期你少出門啊,被老虎咬了還能找動物園索賠,被有些家屬都不認的精神病傷害了可就完蛋了,法律不判他們,也沒人會負責。”
說完自已也忍俊不禁,知道自己說了句廢話,我女朋友是警察,還常常要在街上巡邏,她怎麼能不出門?
以我在朝陽工作的經驗來看,那裡的安保措施,精神病自己逃出病院應該不可能。我覺得肯定有外應。但又會有什麼人會來搶精神病呢?難道集齊幾個精神病可以和集齊龍珠一樣召喚神龍?
我突然道:“悅兒,你剛執行完臥底任務,申請休假一段時間沒問題吧?我們去趟苗疆遊玩,如何?不是蜜月旅遊哦,還要帶上瘋子!”
我剛從九死一生的朝陽逃出來,身心疲倦,不想再有任何敵人。可這社會,就跟叢林一樣,永遠有爭鬥,因爲資源有限,你要吃飽,往往別人就吃不飽了。不是我想不樹敵就能如我願的,這不,敵人找上門了。
說去苗疆,一是我想遵守承諾,幫瘋子完成娶娜依的心願;二是我想外出散心,調節下心情,再不出門,在壓力下我可能真的會瘋掉。
希望我再回到星海市時,媒體和粉絲以及同行會放過我,我只想安靜的做個小心理醫生,僅此而已。
“等精神病逃走這個案子破了吧,好嗎?”悅兒抓住我的手摩挲着。
“好吧!”
今晚,我仍然和往常一樣,沒上牀前困的要命,上牀後卻死活睡不着,爲了不影響悅兒休息,我悄悄披衣起牀,在屋子裡無頭蒼蠅一樣溜達幾圈後。百無聊賴的斜靠在窗前的沙發上,數着外面的雪花,一片兩片三片……
自打成爲名人後,我不愛看電視,也不愛上網,害怕在上面看到關於自己的信息。因爲現在只要我的名字出現在媒體上,負面報道總比正面報道多,不小心看到後,只會讓我更加苦悶,更加睡不着。
我已經不是厭倦我的名人身份了,現在簡直是恐懼。
我曾不止一次的想過要不要離開星海市,做個平凡的心理醫生或開個小超市做個平凡的小老闆。我主要是在星海市紅的發紫,換了個別的城市可能就沒人認識我。
但當今晚那個年輕人威脅我讓我離開星海時,我的犟脾氣來了,徹底打消了離開星海市的念頭,老子就不走!打死都不走!憑什麼讓老子走?
我最不喜歡被人威脅,那是我的逆鱗,碰不得。
數雪花到一千八百多片時,我眼皮越來越重,就在沙發上睡着了。
第二天醒來,發現身上蓋着厚毯子,應該是悅兒上班前給我蓋上的。我現在自己當老闆,上班時間倒不像她那麼嚴格。
我自己不按時上班,但2個文員小姑娘一般會在早上8點半左右上班,如果來了病人,她們會登記資料,並預約好治療時間。
我最近睡眠不好,治療時間一般安排在下午或晚上,上午不給人治療。
我洗漱完畢,時間已是早上十點半。
這個時間起牀,看來又得早飯中飯一起吃了。我現在的生活規律是中午一餐,下午一餐,半夜一餐。
還好現在是冬天,我戴圍巾、帽子、口罩並不突兀。如果到了炎熱的夏天,我可怎麼帶口罩呀?不戴口罩可怎麼出門呀?在出門的一瞬間,想到這個我又心煩起來。
下雪的冬天只要不出太陽,上午十點和下午四點實在是看不出有什麼區別,都是白茫茫一片。雪停了,但路上幹雪被車輪碾壓的混漉漉的,很快又結成了冰,就像溜冰場一樣溼滑。
我縮着頭,像個小腳老太太一樣,慢慢的走着,現在不是如履薄冰般小心翼翼,是真的在履薄冰。
我沒有買車,因爲買的房子距公司步行只需十分鐘左右,開車因爲堵車等因素可能則需要半小時,所以我不需要車來代步。
我打算去公司附近吳記麪館家吃一碗熱辣辣香噴噴的雪菜豬大腸面,雪菜一定要辣,荷包蛋一定要煎到七分熟,筷子一戳就流蛋黃那種。這樣寒冷的天氣,也只有辣椒和酒能暖和一下身子了。想到這裡,我口水都要流下來了,恨不得插翅飛到吳記麪館。
在我前面走着的一個老太太哎喲一聲摔倒在地,這種天摔跤再正常不過了,要是扶一次人能掙一塊錢,這樣的天氣,可以掙到幾百塊錢。
老太太揉着腰剛想坐起,因地滑又摔倒,摔倒又強撐着要坐起,又摔倒,結果就像個球一樣滾來滾去。
我實在不忍心看下去了,大叫:“哎喲,大媽你慢點滾,你別動,等我來扶你!”
我下意識的就要衝過去扶。這時,心裡突然出現了2個聲音,一個聲音叫着尼瑪,你可千萬不要扶!萬一她訛詐你說是你弄倒的咋辦?這樣的新聞事件還少嗎?
另一個聲音道,尊老愛幼這是人的道德底線啊?眼睜睜看老人摔倒,不扶像話嗎?我現在這麼有錢,就算她訛詐我我也不怕啊!能訛詐我千萬嗎?不管了,去扶吧!
我哧溜一聲一個箭步衝了過去,突然背來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響,我下意識轉頭一看。只見一個巨大的冰溜子正落在我剛站的地方,雖已經摔的支離破碎,但冰溜子尖銳的頭部還是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這是根約有二十多公分長的冰溜子,直徑7釐米。
我看着身後的冰溜子,倒吸了一口涼氣,如果我遲一步衝過去,我可能已經死了,意外死在這冰溜子之下。
這樣的粗大冰溜子,絕對可以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