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卓成的病房裡,我拿了一束花去看望他,他把自己擺成了一個“大”字躺在牀上,見我來了,就開始訴起苦來:“小薰,都怪你,非要我媽過來,這下好,這次非要逼我做全面檢查了,我哪也不能去了。”
“那是阿姨關心你啊。”我把花放在旁邊的桌子上。
“她那是瞎*心,就怕我得病,不就是流個鼻血嗎?至於那麼大驚小怪嗎?”他揪下一朵花放在鼻子上聞着,“又不是第一次流了,一個大男人流點血算什麼。”
“你厲害,好了吧?”我實在沒心情跟他瞎扯。
“你男朋友……呢?”見我沒精打采的,他試探地問。
“回家了。”
“哦。”
“……”
“小薰?”
“嗯,什麼事?”
“沒什麼啦。”
“哦。”
過了很久,我都沒有主動與他說話,他可能是看出了我是真的不開心,小心翼翼地問:“小薰?王懿辰走了,你是不是很傷心啊?你怪我嗎?”
“沒有啦。”
“小薰?”
“到底幹嘛啦?”
“其實,其實,我,我喜歡你。”他竟羞紅了臉,原本就白皙到有些蒼白的臉現在更是像熟透的番茄一樣。
“什……麼?”我驚訝地看着他,“我們不是朋友嗎?”
“小薰,對不起,我要跟你承認一些事情。”他坦承地看着我的眼睛,“小薰,你還記得前一段時間你畫的畫嗎?那天,其實,其實是我把它從你的桌洞中拿出來的,我希望大家誤會你和我的關係,然後,或許我就可以和你走的更近一點。”
“你……”
他打斷我的話:“可是,我真的是很喜歡你,所以那天,我讓王懿辰放手,他纔會打我……”
“樑卓成你……”我被氣得說不出話來,我一直認爲的好朋友竟然這樣對我。
“對不起,我不知道班裡會傳的那麼難聽,小薰。”
“那王懿辰呢?你難道不知道你那樣說他會生氣嗎?你明明就是故意的!”我衝他大喊着,“樑卓成你真讓我傷心。
”說完就跑開了,連包包都忘了拿。
我以爲是王懿辰的錯,我以爲是王懿辰看不慣樑卓成的作法,誰知竟是樑卓成故意這麼做的,他想激怒王懿辰,他的目的達到了,只是,王懿辰,對不起。
我瘋狂地播着王懿辰的電話,只是聽到的只有一句“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看樣子,他是真的生氣了。
風中舞動着裙襬,放肆地招搖,無奈人心傷,無心觀賞。
迎着風,我哭得好絕望,一邊是王懿辰的冷漠,一邊是樑卓成的隱瞞,我到底該怎麼辦?
大概過了一個周了,我已經一個周沒有去看望樑卓成了,這傢伙在醫院還呆上癮了,這麼久都不回來。我帶上他愛吃的蘋果,跑去了他所住的醫院。
在路上我就想着,不管怎麼樣,我都要告訴他,我和他是永遠的朋友。
只是我打開病房門的時候,裡面躺着的是一個男孩,我問道:“小朋友,樑卓成呢?”
“什麼樑卓成,不知道。”小男孩漫不經心地說着。
我疑惑地退出病房的門,正想着這個樑卓成是去了哪裡了,出院連個招呼也不打,正巧旁邊路過了一個護士,我拉住護士詢問:“護士小姐,請問住在這裡的樑卓成呢?”
“你說的是前幾天來的那個長的帥帥的小夥子嗎?”
“嗯嗯,是的,他出院了嗎?什麼時候走的?”
“要是出院就好了啊。”護士滿是遺憾地看着我。
“怎麼,怎麼回事?”
“那個小夥子得了血癌,已經轉去別的醫院醫治了。”
“血……癌,血癌?”我呆呆的重複着這兩個字。
一個好好的人怎麼會得血癌呢?如今他在哪裡?我們甚至連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將來也許……我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不會的,不會的,樑卓成不會死的,我還沒開的及給他削他最愛吃的蘋果,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他,我其實已經不生氣了,他就這樣走了,連一句話都沒有留給我……
“嘀鈴鈴——”我的手機響了,拿出來一看,屏幕上顯示着我這幾天拼命撥打的名字——辰寶貝
。
“喂。”剛說出第一個字,我的聲音就哽咽了。
“小薰,我……”
“樑卓成得血癌了。”我打斷他的話。
“什麼?你現在在哪裡?”
王懿辰的肩膀總是讓人有種踏實的感覺,在他身邊,我可以毫無掩飾地做自己,或許,淚水並不是從眼睛裡流出的,而是從一顆顆受傷的心靈中淌出來的血液。
王懿辰幫我從醫院找到了我曾遺落在病房的包包,裡面是樑卓成留給我的一封信。
“親愛的小薰:請允許我這樣叫你,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或許你不會知道,從你第一次讓我給你講解物理題開始,我就深深地被你吸引了,我喜歡你甜甜的笑容,像極了柔和的太陽花,照亮我心靈的每一寸土壤。
上次的事,我要和你道歉,我不應該試圖去破壞你和王懿辰的感情,這是我的錯,不過,我並不後悔,我喜歡看你關心我的樣子。
只是上帝和我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白血病,我從來沒有想過我竟然會的這個病,我不想死,我還想給你講題,我還想讓你給我削蘋果,我還想和你一起去敬老院擦玻璃,這次我來擦,好不好?如果我能好起來,我們還一起去海邊好不好?
我一定會努力配合治療的,小薰,你等我。
看着樑卓成的信,心疼得就像被生生地撕扯開一樣,要是我知道你會生病,我一定不會和你生氣、發脾氣,我會一直給你削蘋果,直到你不想吃了爲止,只是,你怎麼這麼殘忍?在我沒來得及告訴你我其實已經不生氣的時候,你就離開了。
讓你懷着對我的愧疚離開,是我對你最大的愧疚。
“辰,我希望他能好起來,我不想他死。”我擡起頭望着王懿辰。
“他不會死的,這小子還要回來和我搶你呢,他一定還會回來的。”王懿辰的眼睛盯着遠方,拍了拍我的頭以示安慰。
樑卓成的離開,讓我感受到了生命的不易,更要懷着一顆虔誠之心去生活,去感恩,次時的王懿辰彷彿已經忘記了當時樑卓成的挑釁,和我一起虔誠的祈禱:希望樑卓成可以很快好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