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熱的陽光一如既往的照耀在這地獄修羅城;這裡是修羅城之中最爲高等的競技場,也是所有在修羅城裡生存的人們唯一有機會逃出這裡的地方。
這裡的建築與修羅城外圍比起來,不知要精緻了多少;整個城市都被樹林所包圍;如果忽視掉那在這兒與他們一起生存的兇猛動物的話,倒也不失爲是一個風景如畫的地方。
城外守衛森嚴,可饒是如此,依舊是有些動物能竄進來;越到裡面,房子便越是精緻;同時越精緻便預示着越危險;在整個城的最中心便是修羅城城主的居所了;這裡早已與外邊的皇宮沒什麼差別了。
而地獄修羅競技場的最後一場便是在城主居所的內部。
今天的地獄修羅競技場格外的熱鬧,因爲今天是這三年以來唯一的一個通過地獄修羅競技場試練的人挑戰的時候;這競技場只有在有人通過了全部試練,拿到了一百顆銀白色修羅珠的人才能開啓!
這裡是一個小型的競技場,整個競技場就只有一個試練臺;說是小,可是這試練臺卻比修羅城外部的試練臺要大上十倍不止,整個競技場呈環狀,有着兩層,下面一層是試練臺,上面的便是觀衆席了;可是整個觀衆席卻只有一個位置。
此刻水域昊便是坐在這唯一的一個位置之上,離兒被他抱在了懷裡。
依舊是一身白色精緻的簡裝,顯得她是那麼的出塵;可是此刻的她卻如坐鍼氈,尷尬無比;因爲她是被水域昊從房間直接抱出來的;而此刻跟在水域昊身邊的除了皇雪冥和藍幽冥外,還有着數十個她不熟悉之人;這些人都是一路跟着水域昊走過來的;此刻竟都是像看怪物一般看着她。
“修羅城城主好福氣啊!都到了這種生死關頭,還不忘美人在懷啊!”略微諷刺的聲音從一樓試練臺上傳來;這聲音竟是讓離兒覺得熟悉無比。
離兒轉過頭,看向試練臺;在臺上,一個男子身着一襲月牙白的衣衫,衣襬之處以黑色鎖邊;腰帶也是同套的黑色;一頭黑色的長髮隨意的挽起,明明打扮得沒有特別出彩的地方;卻總有一種讓人移不開視線的感覺;他的面容猶如刀刻,那熟悉的線條;饒是隔着如此遠的距離,離兒一眼也能辨認出來,他竟是公輸尊!
此刻,他的臉上竟滿是慍怒;特別是看到離兒坐在水域昊的腿上的時候:“司空離,你不是跟司狼亡要一起走了嗎?怎麼現在又跑到修羅城城主的懷裡來了?怎麼?司狼亡要滿足不了你嗎?”
明明是侮辱的話語,可是此刻在離兒聽來,卻又溫暖無比,她知道公輸尊這是在變相的詢問自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可還沒有開口說話,離兒的嘴便被水域昊給捂住了!金屬的面具讓人猜不透他的想法:“怎麼?天霖國的太子殿下羨慕了?今天如果你能贏我,這個女人我也可以送你!”
離兒一愣,對他的所說的話震撼不已;以水域昊對自己這幅酷似母親的長相的癡迷的程度來看,他是絕不會把自己就這麼輕易的拿來作賭注;如果他敢拿來作賭注,那要麼是他有着極爲強大的自信,要麼是他根本就不在乎自己;很顯然後者是決不可能的!
公輸尊臉色一沉,對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沒有絲毫的驚訝;並沒有反對他的提議:“好,如果我能贏,那麼我不僅要司空離,我還要你手裡的修羅之劍!”
水域昊那金屬面具微微點了點:“好,只要你能贏,這兩樣我都給你!”
此話一出,那一直跟在他旁邊站着的十幾個人都開始強烈的反對起來;特別是藍幽冥和皇雪冥。
“父親,您不能啊!修羅之劍代表的就是修羅城城主的位置,您要是沒有了它,會被……”藍幽冥話還沒有說完,便直接被水域昊喝住。
“閉嘴!是誰讓你喊我父親的?”水域昊的聲音不大,卻極其有威嚴;藍幽冥迅速跪下,可臉上的不甘卻是透露了她的情緒:“是,城主,屬下失言,還望城主責罰!”
水域昊卻並沒有因爲藍幽冥變得恭敬而態度有所改變:“給我滾回去!”
冷漠的聲音不帶一絲親情,彷彿那跪在地上的不是他的親身女兒一般;藍幽冥不敢有絲毫的爭辯,不甘的看了一眼離兒,才退了下去。
皇雪冥看到被喝退的藍幽冥,本欲講出口的話又被他生生嚥了下去。
水域昊不屑的看着試練臺上的公輸尊,竟是抱着離兒直接飛了下去,輕鬆的落在了公輸尊的對面。
公輸尊面色一沉:“城主這是看不起本太子嗎?”
水域昊鬆開手將離兒放在了地上,金屬面具在太陽的照耀下泛着金色的光澤:“現在開始吧!”
公輸尊快速的從腰間抽出了劍,先發制人的攻向了水域昊的面門;水域昊卻是不閃不避,虛空一彈;公輸尊的劍便彷彿是紙糊的一般,應聲而斷。
離兒不由得一愣,她早就知道水域昊的武功不一般,可此刻竟是能這麼快的把公輸尊的武器打斷,沒有一定的精準度和控制整個打鬥局面的能力那是絕對做不到的。
但是離兒知道公輸尊真正拿手的並不是劍;果然,公輸尊直接扔掉了手裡的斷劍,從懷裡拿出飛鏢飛快的朝着水域昊的心臟投射而去;水域昊皺了皺眉,卻還是偏了偏用輕功身子躲了過去。
可剛一落地,又是一個飛鏢襲來,這次的目標竟是水域昊的眉心;水域昊依舊沒有還手,只是不斷的躲避着;公輸尊手裡的飛鏢越來越多,速度越來越快。
看似,水域昊是被他給壓制住了,可是稍微有點眼力的人都能看出,他應付公輸尊是遊刃有餘。
很快,公輸尊便是停下了動作,不熟悉他的人可能會以爲他已經黔驢技窮了;可是離兒卻是知道,接下來,纔是真正的重頭戲!
公輸尊突然虛空踏步,那一直在臺上觀看的人們不由得驚奇的呼喊出聲;這是怎麼做到的?人竟是停在了半空之中!
“哼!小兒科!”水域昊不屑的嗤笑;腳步向前一踏,竟也是站在了虛空之上。
公輸尊臉色不由得一變,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能發現飛鏢的秘密,並且作出和他一樣的動作,要知道就算你知道飛鏢的尾端有線,沒有練過的話,也不可能做到像他一般的悠閒自若。
看到水域昊這一手,那原本在高臺之上的人都鬆了一口氣,還好,既然城主也能做到,那就沒事了!
公輸尊知道,水域昊武功恐怕遠在自己之上,如果再這麼耗下去,他必輸無疑;如果想贏,唯有速戰速決。
那纏繞在一起的線被公輸尊當成了最爲鋒利而又便捷的武器,修長的手指瑩白如玉,卻有着常人所不能及堅韌,修長的指甲在天蠶絲上起伏着,那優雅的動作彷彿最爲專業的琴師一般。
天蠶絲隨着他的動作,慢慢的改變着排列;水域昊一愣,卻始終站在一條天蠶絲上沒有動作,彷彿是在看好戲一般。
突然,公輸尊的動作加快,那修長的手指彷彿產生了無數的幻影,天蠶絲也隨着他的動作變動的更爲厲害。
就在離兒以爲着天蠶絲快要斷裂的時候,公輸尊收回了手臂,雙手狠狠的在空中一抓:“收!”
那遍佈的天蠶絲竟是圍繞着水域昊的身體快速的收攏起來,鋒利無比的絲線彷彿尖刀一般,在水域昊身上切割着;離兒甚至能看到因爲切割而瀰漫在水域昊周圍的血霧。
公輸尊的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絲冷笑,這天羅地網還是他第一次施展,沒想到效果竟是這麼的好;這也只能怪水域昊太過輕敵,如果他一開始就出手了,那麼這天羅地網自己也不一定能施展出來!
天蠶絲越收越緊,那站在高臺之上的皇雪冥不由得焦急起來:“師傅……”
沒有人知道水域昊那金屬面具下的臉有什麼表情,那黑色的斗篷早已被天蠶絲切割得破破爛爛,可他依舊是從容無比。
“只有這種程度嗎?”水域昊冷笑一聲,輕蔑的說道。
公輸尊不由得一驚,他爲何還是如此的從容?難道自己這招對他沒有用嗎?不,不對,他已經渾身是血了,如果能逃脫天羅地網,他早就逃了,何必要等到現在呢?
可現實卻往往是出人意料的,那比金屬還要堅固數倍的天蠶絲正在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從水域昊的身上消失。
原本敗境的局勢迅速逆轉,公輸尊的臉色不由得陰沉了下來;果然,他能坐到修羅城城主的位置,靠的不是運氣!
公輸尊急忙從地上抽出一隻飛鏢,快速朝着水域昊投射而去;明明速度極快無比,卻已經是被水域昊夾在了手指中間。
只見一道黑影閃過,水域昊便是直接出現在了公輸尊的身後,公輸尊甚至還來不及反映,便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