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只有一輪新月靜靜的掛在天空,周圍沒有半點星辰;彷彿一大塊黑幕將整片天空牢牢的罩住了一般。
淡淡的月光,彷彿一層薄紗朝着崇陽宮蔓延;明明的無比寂寥的夜,可濃重的血腥味卻偏偏破壞了這份寧靜,無數的屍體陳列,這裡彷彿就是戰場一般,有的只是錚錚的荒蕪和死氣。
納蘭血柔緊緊的盯着不斷朝着他們走過來的神秘男子,眼底露出了極重的殺意和憤怒;她將手裡那染血的紙團狠狠的朝着神秘男子的臉砸了過去:“讓他出來見我!”
輕飄飄的紙團並沒有多大的殺傷力,直接砸在了男子的臉上,淡淡的血跡染上了他的臉頰;雖然這動作帶了一絲褥意,可他卻絲毫不在意,一雙眼睛淡淡的瞥了那個紙團一眼,那上面的字,他早已看過,只是一句‘螳螂捕蟬’而已,並沒有什麼特別的。
男子擡眉,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彷彿這個世上所有的一切都不能令他起一絲波瀾:“他早已接受夫人您的命令去了南山取藥,現在不在族中!”
納蘭血柔狠狠的咬緊了貝齒,口腔之中有着淡淡的血腥之味蔓延:“好,好得很!……我女兒呢?”
這句話幾乎是從她緊緊咬住的牙縫裡,一個字一個字說出來的;她的身體不由得顫抖,顯然已經是怒極!那句話的意思別人不清楚,她可是清清楚楚,螳螂捕蟬,哼!螳螂捕蟬的下一句不就是黃雀在後嗎?爲了殺司狼亡要,除了守衛之外,她現在能調動的兵力幾乎都駐守在此,雖然她自己所居住的關雎宮的兵力沒有被抽走,但是那也比不上這上萬的焚隊精英啊!
顯然樓蘭烈焚早就料到自己會爲了殺司狼亡要而而調動焚隊,他就趁機來個黃雀在後,讓人圍了關雎宮,不用想也知道,這個時候,伊洛肯定是落在了他的手裡。
好個調虎離山,他可最真是自己的好兒子!
男子看着面前情緒明顯出於暴走邊緣的納蘭血柔,臉上並沒有多出一分小心,彷彿毫不在意這個女人的怒火:“在關雎宮,我已經派人好好的保護着她的安全,夫人放心!”
納蘭血柔眯了眯眼,那滔天怒火瞬間便被她隱藏了下來,彷彿從來都沒有存在過一般;冷哼一聲,竟是緩緩的移步,絲毫看不出焦急,慢慢的朝着關雎宮的的方向走了過去。
男子心中竟是多了一抹讚歎,不愧是常年掌握這五國之中的第一大族血飲族的實際掌權人,這份氣度,和隱忍絕不是一般的女子所能擁有的,她有梟雄的果決,這個女人不好對付!
離兒的視線早已變得模糊,根本就看不清任何人,大腦之中一股眩暈直直的朝她襲來,可她卻死死的強撐着;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多出來的這個人,在弄不清來人是敵是友以前,她決不能就這麼昏死過去,那樣會給要帶來更大的麻煩;雖然要不說,但是她知道,要早已是強弩之末,如果跟面前的這個人對上了,哪怕是有丹青月白的幫助,他也不一定能顧及到自己,她不要當累贅,所以,她不能昏死過去!
在納蘭血柔走了之後,神秘男子直直的朝着他們走了過去,丹青和月白立即擋在了司狼亡要和離兒的面前,現在也就他們受的傷稍微輕點,還有還手之力,如果來者不善,也只能靠他們來保護司狼亡要和司空離了!
“司空離,你不認識我了嗎?”男子走到了他們前方五米處,突然停下了腳步,開口說道。
這個聲音?這個聲音是……,離兒驚異的看着面前的男子,朦膿的夜色加上不斷向她襲來的眩暈,讓她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一個輪廓。
司狼亡要皺着眉頭,貌似隨意的擋在了離兒前面,讓男子的視線落空:“皇雪冥,你怎麼會在這裡?”
看着渾身是血,卻依舊氣度不凡的司狼亡要,皇雪冥卻是冷淡至極:“司狼亡要,在追問我之前,是不是應該先顧及一下你身後的司空離?你能撐住,她可是撐不了多久了!”
就在他話音剛落,離兒的眼前便是一黑,嬌小的身體軟軟的朝着地面倒下,再也支撐不住了!
“離兒——”聽到身後突然傳來的重物落地的聲音,司狼亡要焦急的轉身,寬厚的大手一抄,便將離兒摟在了懷裡。
離兒的身體狀況早在他來之前便差到極致了,可她卻依舊拿起了劍不願做自己的累贅;該死的,他小看了離兒的堅強和韌勁,竟是死死的撐着,直到知道來人是皇雪冥之後,才肯倒了下來。
司狼亡要死死的抱緊了離兒,眼底露出了一絲火氣,在關心離兒的同時,他竟然在妒忌,離兒對所有男人都是不溫不火的,可唯獨對皇雪冥有着一些特別的情緒,這讓他很不甘心,爲什麼你知道是皇雪冥了之後,便認爲是安全了,才放心的昏了過去,爲什麼你卻都從來不肯倚靠我呢?
“司狼亡要,我早已安排了幾個大夫在乾血殿候着,相信我的話,便跟我來!”皇雪冥依舊是那副淡淡的態度,絲毫沒有因爲離兒的昏厥引起一絲的情緒,從前在他身上所存在過的溫文儒雅全部都被這份冷意所替代!
司狼亡要抱起離兒,站起身來,一言不發的便朝着乾血殿的方向走去,只是臉色卻是黑得嚇人;丹青和月白本來想提醒些什麼,可是在看到司狼亡要的臉色極其不好,那提醒的話便被他們壓下了腹中。
到了乾血殿之後,司狼亡要這才發現,剛纔皇雪冥所說的話不是騙人的,他真的派兵幾乎將整個血飲族給控制住了,這一切,如果沒有人示意幫忙,他是決不可能輕易做到的!
離兒被放到了她自己的房間,幾個女醫官在爲她治療;司狼亡要卻是草草的上藥包紮了一下,便是直接推開門,去見皇雪冥了。
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坐以待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