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rry——”
銀灰色頭髮的Remus Lupin大步走了過來, 他的臉上依舊帶着那種陽光一般令人溫暖的笑容。
“Remus。”
“怎麼等在這？”拍了拍男孩的頭，Lupin這樣問道。
“沒什麼，其實就想讓你教我‘呼神護衛’。”Harry歪了歪頭, “身爲男孩子在女孩子面前暈過去可是很丟醜的事呀——”
“呵呵, 我忘記了, Harry你已經到了會喜歡女孩子的年紀了。”彷彿想到了什麼有趣的情況一樣, Lupin忍不住‘呵呵’笑了起來。
彎眼笑了笑, Harry決定不就這個話題深入，以免對方發現早亡的好友家即將後繼無望。一副乖巧可親的學生樣，再次問道, “那麼您是否有時間能夠教導我呢，Lupin教授？”
“當然可以。”Lupin溫柔的說道, 順手揉了揉麪前少年的頭髮, “只是......你現在不是和Severus住在一起嗎, 爲什麼不請他教你呢，Harry？”
“嗯, Snape教授他很忙，而我不想再麻煩他了。”Harry這樣回答。
“嗯？”但是對面的Lupin卻依舊笑咪咪的看着他，彷彿沒有聽到回答一樣。
“好吧，”半晌Harry妥協的嘆了一口氣，回答, “在除了‘呼神護衛’之外, 我還想請您教導我大腦封閉術。”
“原來如此。”Lupin點了點頭, 想了想卻又說道, “那麼你更應該去找Severus而不是我纔對, 畢竟衆所周知，Severus是一個完美的大腦封閉術大師。”
“我不想要他爲難, 也無意使他難堪，Remus叔叔，”深吸一口氣，他接着說道，“我相信您應該非常清楚，在學習大腦封閉術的過程中，總是會出現各種各樣不愉快的意外，我不希望現階段使我和他之間再出現什麼不好的事，使我們好不容易緩和的關係再次出現偏差。”
“哦，”Lupin彷彿爲他身爲一個十幾歲的少年居然會在一時間聯想如此之多而感到驚訝，但是他隨即鎮定了下來，稍稍思考過後再次問道，“那麼你就不擔心我嗎？”
“不，恰恰相反，正是因爲您，所以我才如此放心，雖然這並不是說不放心Snape教授；但是，您是我的家人甚至親人，無論發生任何不愉快的事，我相信我們之間都會更容易解決一些。”Harry微笑着這樣回答。
“......”聞言，Lupin以一種審視的目光看着Harry，半晌，他突然笑了起來，帶着他一向以來的那種溫暖柔和，然後感興趣的問道，“你這樣說反倒使我突然感興趣起來，對於Severus，你又是如何定位的呢，Harry？”
“非常重要的人，可以使我爲之付出心意的人。”少年快速而誠懇的這樣回答。
“......原來如此。”沉默了一會兒，Lupin微微點頭。
* * *
等到兩人交談完畢並確定下練習教導的時間，Harry便離開了。
注視着對方的身影在遠處的拐角消失，Lupin這才嘆息了一聲，轉過身來靜靜看着身後那名沉默的黑髮男人。
“你都聽見了嗎？”
難得的沉默，並未因爲聽到的話語而給予譏諷與嘲弄，Snape只是靜靜的看向前方——那個男孩剛剛離開。
意味深長的看着對方，Lupin難得的嘆息，“Severus——，時間總是匆匆而過，而我們也不能總是生活在愧疚與過去之中，請好好珍惜那孩子對你的心意。”
彷彿突然被這一句話觸動，難得的，帶着些微狼狽，黑髮的魔藥教授匆匆和對方擦身而過，腳步聲在空曠的走廊裡迴盪，彷彿預示着某人亂了的心。
* * *
Snape很晚纔回到地窖，他以爲那個男孩一定如同往常一樣早早的回房休息了，但是顯然事情並未如同他想象的那一般。
裹着白色浴袍的男孩斜臥在沙發上，靠着扶枕睡着了，顯然他原本是在等待着誰，但是卻在中途抵抗不住睡神的召喚。Snape忍不住愣了愣，他悄無聲息的走了過去——雖然他並不明白自己爲什麼要這麼做，他大可以把這可惡的不聽話的小鬼叫起來，然後粗暴的扔進房去，然而，這種情況是指在他下午聽見那句話以前。
【非常重要的人，可以使我爲之付出心意的人。】
少年如此堅定的聲音，彷彿還在耳邊。
雖然先前並不是無所察覺，但是那時候他還能以着狀似不知的樣子來疏遠對方，但是在如今親耳聽到由對方口中說出來時，他卻再也無法忽視那個少年凝視着他時，眼中所透出的小小期盼了。
那雙......滿是幽幽森林之綠的眼睛......
和他的母親那充滿生命的綠色眼眸完全不同，更爲深沉，並且，由始至終所凝視的只是他。
Snape無法分辨自己內心的感受，仿若等待久遠後的歡欣，又彷彿被壓上了一塊巨大的石頭，如此複雜如此令人...難以相信。
他伸出手輕輕的撫摸對方的頭髮，那被特意留長的黑髮失去了平時綁住它的髮帶，披散在睡着的男孩的肩頭。
其實，他一開始就注意到了，至從他每次凝視對方露出厭惡的表情後，對方就在悄悄的一點一點的改變自己的外貌和行爲，事到如今，他已經很難再去用‘和Potter長得一摸一樣的可惡的小鬼’這樣蒼白無力的原因去提醒自己厭惡對方了。
因爲在不知不覺間，這個男孩的外貌就已經被他自己改變的和他的父親完全不一樣了。
“Severus......”如此輕微的聲音，使得Snape剎然驚醒，以爲對方醒了過來，他猛地低頭，這才發現只是對方的夢喃而已。
沉默的看了對方一會兒，Snape俯身抱起對方然後向對方在這裡的房間走去。將睡着的男孩以着自己都驚訝的輕柔放到牀上，然後給對方蓋上被子，他再一次安靜的離開了。
這一夜，Snape決定好好思考一下，在自己的心中，對方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存在。
在感情的問題上，一但明白，Slytherin們，從來就不會選擇逃避。
* * *
感覺到門被關上，Harry在黑暗中慢慢睜開眼睛，然後慢慢的，他把自己如同蝦子一般蜷縮了起來，感覺對方的溫度似乎還停留在自己的身上，他再一次閉上了眼睛，拉緊身上的被子埋了進去。
終於，讓對方知道了他的心情，但是卻無法確定對方是否如他一樣，可是，卻可以確定，不是無動於衷。
該歡喜，還是該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