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grid舉起手大力的敲了幾下門,幾乎立刻的,大門便打開了,一個一身翠綠色長袍的高個女巫站在門前,Harry注意到她的頭髮盤的一絲不苟,神情嚴肅。
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獅院院長,那位原著中唯二不帶任何目的疼愛Harry的Mcgonagall教授。
於是Harry不由多看了她兩眼,顯然她也注意到Harry在看,於是望了Harry一眼,但是又很快的移開了視線,接着Mcgonagall教授將他們領導了一個小房間,稍稍講解了學院以後的生活後,便要求他們保持安靜等分院儀式準備好了,她在來帶領他們過去。
而這段時間,Ron緊張的一直在和Harry唸叨Fred他們對他說的分院儀式內容,把周圍本來便很緊張的氣氛弄的更加緊張起來,眼看着剛剛穩定情緒的Neville面色又蒼白了起來,Harry無奈的嘆了口氣,剛想開口安慰安慰他們,這時,他身後的學生突然尖叫起來。
“那是——”
然後他便感覺彷彿被潑了一桶冰水般,一股陰寒幾乎要凍僵他的腑臟,連血液也有一瞬凝固起來。
然後他打了個寒戰,這才清醒過來。
一個胖修士幽靈在他的面前,他的旁邊還有另外一些珍珠白的幽靈們,他們剛剛從Harry身邊走過,然後不知道爲什麼突然停了下來,盯着他。
Harry眨了眨眼,退後了一步:“你好。”
“你好,”那位修士幽靈說,而其他的幽靈依舊盯着他一動不動,“你身上,爲什麼會有那麼多東西?”他又靠近了Harry一步,輕聲說。
“什麼?”Harry皺起了眉,難道是魂片被發現了,不可能啊。他再次看向那個幽靈,對方顯然也看出了他在想什麼。
“看來,你還沒發現啊,”那些幽靈聞言紛紛竊竊私語起來,於是哪位修士朝他彎了彎腰,“或許,今晚你就會明白了。”然後他轉身和其他幽靈一起走開,不再看Harry,臨走時,Harry聽見他若有似無的嘆息:“今晚的月亮真好啊……”
正當他想要仔細想明白的時候Harry聽見一個尖細的的聲音喊道:“現在——朝前走,分院儀式馬上就要開始了。”然後他看見Mcgonagall教授回來了,“現在,排成單行,”她說道,“跟我來。”
於是他們走出房間,穿過門廳,經過一道雙開門進入了大廳。即使先前有看過電影和原著,Harry在一瞬間還是被那豪華和奇妙的大廳給震撼到了,直到這時他纔有了那麼一點融入這個社會,成爲傳說中的救世主男孩的真實感。
一切的模仿與詞句在親眼所見的真實面前,都是那麼蒼白無力。
他不由便想起曾經前世的一位友人說過的話。
這一刻,他表現的就像一個正常的孩子一樣好奇的四處打探,心裡的感慨萬千於這霎那浮現,然後,他突然聽見Hermione悄聲說:“這裡——施過魔法,我在《Hogwarts,一段校史》中讀過。”於是他笑了起來,回過頭望了一眼那個正在悄聲對Ron說話的棕發女孩,心裡突然有了一點點的溫暖,然後他在轉過頭時看見Draco朝他挑了挑,於是他再次報以一笑,轉過了頭去。
爲什麼還要沉浸於無謂的過去呢?即便曾經遇到過再多人,有過再多讓他傾注情感的事物,那個世界如今也已經與他無關,他對於那個世界而言只是過往存在過的一個人,而不是現在以及未來。
想到這裡他擡起頭,看向前方,釋然一笑。
他想:無論如何,我的未來與現在在這裡,我存在於這個世界,並且以後,無論何時都不會是孤身一人。
此時,分院儀式已經開始,分院禮帽扭動着身體正在唱那首傳說中十分難聽的歌曲,於是Harry突然有趣的想,或許,它會喜歡他以前的那個世界的一些歌曲,比如——雙截棍?
眨了眨眼,他不僅又笑起來。
這時分院帽已經唱完了,Mcgonagall教授開始念名單,Harry聽見Ron在悄聲說:“所以,只要戴上那頂帽子就行了,我要把Fred殺掉,他說的好像要跟巨人搏鬥一樣。”Harry禁不住又笑了笑,他突然發現今晚他已經笑了好多次了。
這時,Mcgonagall教授唸到了Hermione的名字,Harry看着棕發的女孩矜持的走過去,把帽子戴上,“Gryffindor。”帽子喊道,意料之中的名字。
接着是Neville,帽子似乎決定了許久,但是Harry知道,這個原著中成長起來並變得勇敢的男孩,最後一定會被分到Gryffindor,果然,帽子喊出了Gryffindor的名字,但是Neville太緊張了,他戴着帽子就跑掉了,最後在一片鬨笑中又把帽子送了回來。
叫到Draco時,Harry看見他對自己挑了挑眉彷彿再說:看着吧。
真是有趣的小少爺。
Harry看着他優雅的走過去坐下,那帽子幾乎一碰到他的頭就尖叫道:“Slytherin。”他優雅的取下帽子,走向Slytherin的長桌,似有若無的看了一眼Harry。
Harry閉上眼開始沉澱自己的思緒雜念,他明白現在還不是把自己內心的真正想法暴露人前的時候,而且既然還無法使用高深的大腦封閉術,那麼就儘量不要在對方面前想那些容易引發麻煩的事情。
終於在念過一些人的名字後,到了他。
“Harry Potter——”整個大廳都靜了一下,然後開始發出嗡嗡聲。
Harry深吸一口氣,然後走過去,坐下戴上那頂帽子。他感覺視線被什麼遮擋住了,接着一個聲音響起。
“哦,真是很久沒有見到這樣強大堅定穩固的精神力了,放輕鬆,孩子,我不會傷害你的,只是要看看你想些什麼,纔好決定你要去哪裡。”
Harry想了想在腦海裡浮現這麼一句話;“Ravenclaw的學生真的是每人都有一個時間轉換器嗎?”
沉默了一會後,帽子問:“誰告訴你的?”
Harry笑了笑,沒有回答,於是帽子說:“好吧,好吧,你執意不讓我看你的想法的話,那麼就是已經有決定了?可是你要知道,這樣是不行的,你自己並不瞭解每個學院,這樣草率,將來要是後悔我可不管。”
“我從來不會後悔自己的決定,因爲即便後悔也是沒用的,所以一旦下定了決心,即便是所有人認爲是錯誤的,我也會做下去,不過……”Harry想了想說,“或許你是對的,那麼,如果你對我立誓,不會把我的想法告訴除了你我以外的任何人和物,我就讓你看。”
帽子靜默了一會兒,開口道:“你怎麼就確定我會爲了這樣一點點小問題,就和你立誓呢?你未免太單純了,孩子。”
“你錯了,我當然肯定,不是早就有人在此之前,就吩咐過你一定要看看我的想法嗎?”Harry笑眯眯的說。
“好吧……”帽子無可奈何的說,“那麼我對你立誓,無論看見什麼,我都不會把它告訴除了你我意外的任何人和物,現在可以讓我看看了吧。”
於是,Harry漸漸把心裡的設防降下,一些紛亂的,雜亂的思緒紛紛浮上心頭,就像是在大海里看見成羣浮游的發光微生物,過了許久,他聽見分院帽說,“真是讓人吃驚,你居然那樣做,不過這樣一來,我也知道要把你分到哪個學院了。”然後他高叫道:“Gryffindor。”
Gryffindor的長桌上爆發出一陣歡呼聲,Harry拿下帽子的瞬間,用旁人聽不見的聲音輕聲說:“謝謝。”
“不用謝,”帽子同樣也輕聲說:“不過我還是建議你以後不要那樣做了。”
Harry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的轉身向Gryffindor長桌走去,級長珀西站起來和他握了握手,Weasley家的孿生兄弟跑過來揉着他的頭髮,大聲喊着:“我們有Potter了。”這股氣氛也感染了Harry自己,他擡起頭看向大廳發現Hagrid朝他豎了豎大拇指,於是他笑了起來,這時他發現主賓席上還有人在注視着他,於是他不動聲色的回望了過去,先是看見大金椅子上的Albus Dumbledore,他朝舉了舉杯,Harry不動聲色的報以一笑,然後他再轉向另一道視線的時候,他猛然一震。
那雙眼,他曾經無數次的想象過,然而當他真正看見的時候,卻突然覺得是那麼熟悉,這種眼神,曾經無數次,在過去他照鏡子的時候,都會從自己的眼睛深處看到。
絕望,痛苦,冷漠,交雜在一起,彷彿捲成了兩個黑漆漆的深淵,將人無端端的捲了進去。
如果說剛剛Harry還在猜測的話,那麼現在他已經確定了,擁有這樣的眼神的人,整個Hogwarts無疑只有一個,那就是Snape教授。
“你在看什麼?”
聽見這句話,Harry這才猛然驚醒過來,這才發現Ron已經坐到他的身邊了,顯然,分院儀式已經結束了,他感到有些抱歉的看了一眼正在吃雞腿的Ron,喃喃道:“沒什麼。”然後低下頭也開始挑選食物來。
然後席間,當他再次看向Snape的時候,對方已經轉過頭去和他身邊的奇洛說起話來,於是Harry不由便有些失落,這導致他的心情極度不好,就這樣心不在焉的吃完了飯,聽完的Dumbledore的發言,混混呼呼的唱完校歌,直到Percy帶着他們回到Gryffindor塔,他依舊覺得心裡亂七八糟的,不知道爲什麼。
草草洗了,他就在和Ron以及Neville互道晚安後,睡下了。
午夜的時候,他突然便醒了過來,感覺身上有什麼撕裂般的難受,背上一陣一陣的發熱,朦朧的,感覺自己全身都被汗浸溼了,於是他爬起來,儘量小心的不吵醒其他人,走進浴室關上門。
他喘着氣,然後巴着洗手池好一會兒,這才緩過來,擡起頭他驚訝的發現鏡子裡自己臉色蒼白得和那些Hogwarts的鬼魂一樣,擡起來的手臂上寬寬的袖子滑了下去,露出了一片肌膚,然後,Harry的眼神在一瞬凝固了。
接着他的臉上浮現出一個可稱之爲悲哀的笑容。
原來如此,這就是所謂的以原本靈魂穿越時空的後遺因素嗎?
他一手捂住自己的臉,竭力不讓自己笑出來,然後他慢慢退下睡衣,轉過身去,張開的手臂與背上,白皙的肌膚上,是大片大片的紅色與黑色圖騰。
他的背部那個如同盾型的紅色圖騰,從他前世,不,是更久以前,就早已經明白了代表着怎樣的含義。
那是他們那一族的原罪——代表被時間遺棄與不容之者。
怎麼會忘記了,僅僅一世以及十年的未見而已,他怎麼就愚蠢的以爲,會逃脫神祗曾經親自降到他們那一族的懲罰,那樣重大的罪——妄圖干擾時間之神的□□所觸犯的罪。
他低低嘆了一口氣,擡起左右手交叉輕撫兩邊手臂上黑色的紋路,“沒有想到你們也跟着來了,難怪,難關那些幽靈說……,不,或許是我忘記了,我和你們原本訂立的就是靈魂契約,左手毀滅與重生,右手停駐與消逝……妖魔有時候畢竟還是比人類有情多了,是不是,年,夕?”
虛弱的笑了笑,他看了看鏡中的自己,被那些黑色的紅色的圖騰分割盤踞,他的上半身幾乎可說,體無完膚。
彷彿感應到他的心思,雙手上的圖騰似乎有一瞬喧囂着,想要脫離他的身體而出,Harry趕緊安撫似的按住雙臂上的圖騰,低聲道,“不,我並沒有嫌棄你們,只是一時感嘆而已,你們不是一直都知道我老是喜歡做些無謂的感嘆嗎?而且現在你們纔剛剛醒過來,可見你們是真的很虛弱,所以乖乖的,不要鬧彆扭,好不好?”
彷彿接受了他的說辭,雙手手臂上的圖騰慢慢安靜了下來,Harry也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