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宮之後,白馨便回了藏書樓。推開了藏書樓的大門,就看見阡陌哭喪着臉坐在槐樹下的鞦韆上。阡陌明顯也聽到了門口的動靜,一擡頭見是白馨回來了,激動地一下子站了起來。
阡陌一動不動地站在槐樹下,只是目光粼粼地望着白馨。白馨微微一笑,打趣道:"怎麼?一見到我就高興傻了。"直到聽到白馨的聲音,阡陌似乎才確定真的是白馨回來了。她激動地跑到白馨面前抱住她,嘴巴不能說話,阡陌就一個勁地拍打着白馨的後背。
白馨知道,阡陌這是在埋怨她。雖然受到了粗魯的對待,但是白馨依舊很高興。她緊緊地抱着阡陌,將頭靠在她的肩頭,感謝道:"謝謝你阡陌,謝謝你這麼關心我。同時,也很對不起,我讓你擔心了。"聞言,阡陌放開了白馨,對着她拼命搖頭,比劃道:只要你平安回來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放心吧,我以後會好好照顧自己,再也不讓你擔心。"白馨言之鑿鑿,拍着胸脯保證道。
不過還沒等她和阡陌敘完舊,顧君陽就派了張德海來了。張德海一進門,見到白馨真的回來了,趕緊拉着她道:"快跟老奴走,皇上宣你呢。""皇上怎麼知道奴婢回來了?"白馨嚇了一跳,自己前腳剛回來,後腳顧君陽就派人來找她了,這也太快了。
"這宮裡哪有皇上不知道的事。"張德海理所當然地回答道,隨後又提醒道:"快走吧,皇上知道是九王爺把你送回來的,臉色一下子就黑了。我說姑娘啊,你怎麼這麼糊塗?皇上最不喜歡的就是九王爺,你偏偏還讓九王爺把你送回來。"白馨不語,任由張德海拉着自己朝宸乾宮走去,心裡卻在盤算着待會應該怎麼應付顧君陽。
到了宸乾宮,顧君陽正坐在御案後面批閱奏摺。張德海領着白馨跪下,兩人一齊請安道:"老奴張德海\奴婢白馨,恭請皇上聖安。"御案後的顧君陽並沒有讓他們起身,而是繼續批閱奏摺。大約過了半個時辰,顧君陽纔將手裡的奏摺放下,擡頭對白馨喜怒難辨地問道:"聽說那日在楓林苑崖頂,你遇刺了?""是,那日在楓林苑崖頂,待皇上離開之後,突然出現了六個黑衣人想要
刺殺奴婢。幸虧有九王爺捨命相救,奴婢才僥倖撿回了一條命。"白馨低着頭跪在地上,乖巧地答道。
大殿內沉寂了一會,便聽見顧君陽的聲音再次響起:"張德海回來說你受傷了,傷勢如何了?"經過顧君朝這幾日的精心照顧,白馨肩頭的傷口已經開始癒合。直到現在,她還能感受到結了痂的傷口在微微發癢:"奴婢受的只是輕傷,經過這幾日休養,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謝皇上掛心。""你可曾想過,那些人爲什麼會刺殺你?"顧君陽接着問道。
"奴婢不敢妄自猜測。"白馨恭敬地答道。
白馨想要回避這個問題,顧君陽卻不依不饒:"要是朕允許你妄自猜測呢?"見顧君陽緊追不捨,白馨在心裡暗暗嘆了口氣,看來這個問題自己不回答是躲不過去了,只好回答道:"是因爲皇上待奴婢與衆不同,所以才招來了殺身之禍。""知道朕待你與衆不同就好,千萬要牢記這一點。這裡沒你的事了,你先退下吧。"顧君陽似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顧君陽又拿起了一份奏摺開始批閱,命白馨退下。
跪了半個多時辰,白馨的雙腿早就跪麻了。她一手按在地上,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不敢多作耽擱,拖着兩條毫無知覺的腿就退出了大殿。
白馨一走,顧君陽也無心披閱奏摺了。其實從剛開始到現在,他根本沒有看進去一份奏摺。白馨走後,他乾脆將手裡的硃砂筆往筆洗裡一丟,朝着地上還跪着的張德海道:"白馨滯留宮外的事情,朕不想宮內其他人知道。她只是出宮幫朕彈了一首曲子,當晚就回藏書樓了。今日守宮門的侍衛,全部都給朕處理乾淨。起來吧,勞你跪了這麼久,自己去內務府領賞吧。""老奴謝過皇上。"聽到自己有賞,張德海面上喜滋滋的。謝完恩後,他一下子就站了起來,絲毫沒有任何的不適。他在這宮裡侍候了幾十年,區區下跪怎麼能難倒他。
剛出了宸乾宮,白馨就被人叫住了。她循聲望去,卻見是前不久剛見過的楚佳葉和許綠衣。
舊友重逢,白馨自然喜不自禁。她連忙跑向了楚佳葉和許綠衣所在的方向,喜笑顏開道:"佳葉,綠衣,沒想到能
在這裡碰到你們。""我也沒想到,是綠衣拉着我出來閒逛,剛好逛到了宸乾宮附近,見你被張公公帶進了宸乾宮,於是我們倆就想在這裡等等你,沒想到你進去這麼久纔出來。"楚佳葉見到白馨也是喜上眉梢。
楚佳葉和許綠衣,一個住在鹹福宮,一個住在洛心宮,離這宸乾宮都差了十萬八千里,怎麼可能會閒逛到這裡。白馨一聽,便知道是許綠衣愛慕顧君陽,故意拉着楚佳葉繞了這麼遠。只可惜楚佳葉心思單純,根本看不透這一點。
想到許綠衣喜歡顧君陽,白馨不想傷害她,於是故意撒謊道:"皇上想要了解一下藏書樓內書籍管理的情況,阡陌不會說話,張公公就把我叫來了。你們也知道,這藏書樓內書籍衆多,哪是一時半會說得完的。後來皇上聽煩了,就把我轟了出來。讓你們在這裡等我這麼久,我真是過意不去。""都是自家姐妹,客氣什麼?我那的秋海棠剛好開了,白馨你與我們一道去看看吧。"一聽顧君陽只是讓白馨彙報藏書樓的情況,許綠衣眉宇間的愁緒果然散去了,拉着白馨熱絡道。
"是啊,白姐姐,我們好久沒好好聚聚了。上次藏書樓內一見也是匆忙,不如趁此機會一道去綠衣那裡坐坐,剛好讓我們敘敘舊。"對於許綠衣的提議,楚佳葉也是十分贊成。
如此盛情,白馨再推辭倒是生分了,遂點頭答應:"如此甚好,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沒過多久,毓秀宮內的吳清如也得知白馨回來的消息。吳清如的身子雖然好了很多,但是依舊不能下牀:"沒想到,派了這麼多的頂尖殺手,居然還是殺不了她。""不僅如此,她在宮外和九王爺廝混了這麼多天,皇上居然毫不追究,甚至還替她掩護。真不知道皇上怎麼想的,這麼不貞不潔的女子,還要她何用?"巧心最先接到這個消息,聽說顧君陽還袒護白馨,語氣忿忿道。
見吳清如臉色愈加不好,一旁的紅玉忙扯了一把巧心,嘀咕道:"你少說兩句吧,沒看見娘娘臉色不好。""讓她說,這一次是本宮賠了夫人又折兵,本宮要銘記這次的恥辱。這個仇,本宮日後一定加倍奉還。"吳清如攥緊了身下的被褥,咬牙切齒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