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白馨帶着侍衛闖進毓秀宮的時候,吳清如正和阡陌在茶室飲茶。見有人闖入,吳清如將手裡的茶杯放下,不悅道:“誰給你們的狗膽,竟敢擅闖本宮的地方,都不想活了嗎?”
侍衛們沒有回答,白馨這才緩緩從門外走入,笑着解釋道:“是本宮讓他們來的,看誰敢要他們的命?”
剛纔就聽說顧君陽從壽康宮將人帶走了,所以阡陌才趕來與吳清如商量對策。只是沒想到,白馨這麼快就自己送上門來了。
知道這次白馨是有備而來,吳清如起身客氣道:“原來是皇貴妃娘娘,不知娘娘突然造訪有何貴幹?臣妾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麼惹惱了娘娘,竟讓娘娘如此興師動衆?”
白馨沒有說話,只是走到椅子前自行坐下,把玩着桌上的茶杯道:“宸妃娘娘做事滴水不漏,自然不會惹惱本宮,不過娘娘手底下的人可就不一樣了。喜兒,把東西拿出來。”
聽到白馨的吩咐,喜兒端着一碗東西走到了白馨面前,猶豫了好一會才艱難地開口道:“今天一早,紅玉姐姐送了一盅補品到千禧宮,說是宸妃娘娘送給皇貴妃娘娘的。剛好娘娘被太后請去,這補品就賜給了千禧宮的一個宮女。誰曾想,那宮女只喝了一口,就中毒身亡了。”
“胡說八道!你的意思就是本宮想要害皇貴妃娘娘?”沒想到白馨會誣陷自己,吳清如大怒道。
阡陌見情形不對,也替吳清如說話道:“其中怕是有誤會,臣妾相信宸妃姐姐不會這麼做的。”
紅玉見自己被冤枉了,也趕忙跪了下來,辯解道:“奴婢今日根本沒有去過千禧宮,請皇貴妃娘娘明鑑。”
“本宮也不相信宸妃會害本宮,可是本宮見的就是你,你要是不想連累你的主子,最好一五一十從實招來。”白馨盯着紅玉,一口咬定自己見過她。
“奴婢真的沒有做過,請娘娘相信奴婢。”紅玉急得哭了起來。
今日一天,紅玉都沒有離開過毓秀宮,吳清如自然知道是白馨說謊:“本宮要見皇上,既然皇貴妃懷疑臣妾,就讓皇上親自來定奪。”
但是白馨一口就回絕了吳清如:“不用了,在來之前本宮已經去見過皇上了。皇上也不相信宸妃你會害本宮,所以讓本宮帶人來解決這件事。想必也是紅玉護主心切,纔會一時糊塗。”
到了這個時候,吳清如終於清楚,白
馨根本就是來報仇的。不管她拿出什麼證據證明紅玉的清白,白馨都不會放過紅玉。
很明顯,顧君陽已經默許了這件事,吳清如沒有退路,只好認輸道:“白馨,你到底要幹什麼?有什麼怨恨,你就衝着本宮來,不要動本宮身邊的人。”
聽到吳清如這麼說,白馨忍不住譏笑道:“原來宸妃娘娘也會心疼,本宮還以爲宸妃你的心早就被狗吃了。放心,總會輪到你的。不過這一次,你怕是保不住紅玉了。”
“紅玉不過是個奴婢,所有的事都是本宮做的,她是無辜的,你要恨就恨本宮好了。”紅玉從小就跟着自己,吳清如待她一向猶如自己的親人,自然不會任由她被白馨定罪。
吳清如越是緊張紅玉,白馨心裡越是開心:“你也會說‘無辜’?那麼青石呢?他不無辜嗎?你們誰又高擡貴手放他一條生路?”
“白大人是畏罪自殺,你怨不得誰,要怨就怨你自己。”吳清如嘴硬道。
“畏罪自殺?”白馨哽咽道:“你當本宮是傻子嗎?青石一向不聰明,他又怎麼會想到在身上藏毒?不要以爲你們做事滴水不漏,本宮就不知道青石是怎麼死的!你們害死了本宮在這世上最親的人,那麼就別怪本宮也要拿你們身邊的人開刀。本來本宮還擔心紅玉的份量不夠,不過看見你的反應,本宮終於可以安心了。”
事到如今,吳清如知道自己再怎麼求白馨,她都不會放過自己,於是乾脆撕破臉道:“沒錯,是本宮做的,可你能拿本宮怎麼樣?你想動紅玉,本宮看誰敢?這是皇宮,不是你一介賤民可以撒野的地方。”
看到吳清如還在作困獸之鬥,白馨不屑地笑了笑,鄙夷道:“那本宮就讓你看看,我這個賤民是怎麼撒野的。來人吶,將這碗補品,給紅玉姑娘灌下去。”
“你濫用私刑,本宮要見皇上!”見白馨真的要動手,吳清如想要硬衝出去搬救兵。
看穿了吳清如的意圖,白馨將手的茶杯往地上重重一摔,厲聲吩咐道:“給本宮攔住宸妃,今日沒有本宮的命令,誰都不準備出這毓秀宮。”言罷,白馨的橫眉一掃,提醒道:“愣着幹什麼,還不替本宮送紅玉姑娘上路?”
吳清如和阡陌都被白馨帶來的人鉗制住了,接着有兩個侍衛一左一右將紅玉按到了地上,紅玉嚇得連聲驚叫:“娘娘救我!娘娘……”
那呼救
聲像是一把把刀子,一刀刀劃過吳清如的心臟,她拼命地掙扎,朝着白馨咒罵道:“白馨,有本事你今天就把本宮弄死,否則本宮一定要將你千刀萬剮!”
誰勝誰負已經很清楚了,白馨並不理會吳清如的叫囂,只是勾脣一笑,示意侍衛繼續。
得到了指示,另一侍衛上前,從喜兒手裡拿過了那碗補品,用力抓住了紅玉的下巴,讓她仰起了頭,將碗裡的毒藥全部灌進了紅玉的嘴裡。直到紅玉將最後一滴毒藥嚥下,侍衛們才放開了紅玉。
毒性發揮的很快,不一會兒,就有毒血從紅玉嘴裡吐出來。她無力地倒在了地上,卻拼盡全力朝着吳清如的方向爬去。
知道自己無能爲力,吳清如早已淚流滿面,她推開了攔住自己的侍衛,踉蹌着跑到了紅玉面前跪着抱住了她,痛哭道:“紅玉,你不要死,你千萬不能死。”
自從自己懂事以來,紅玉就一直跟着吳清如。雖然吳清如生性狠辣,可是待她和巧心卻是真心的好。
如今能夠死在吳清如懷裡,紅玉心裡也覺得滿足了,她望着吳清如哭泣的眉眼,氣若游絲道:“娘娘……不要哭……下輩子……紅玉還跟着你……”言罷,紅玉便斷了氣。
“紅玉……”吳清如泣不成聲,只能握着紅玉的手一遍遍念着她的名字。
雖然知道吳清如是罪有應得,可是喜兒還是別開了頭,不忍去看這畫面。阡陌明顯也被驚呆了,愣在原地回不過神來。
只有白馨,目不轉睛地盯着地上的紅玉,站起身走到吳清如面前平靜道:“原來這毒發作的這麼快,難怪我連青石最後一面都見不到。”
“你這個瘋女人,本宮一定會讓你加倍奉還!”吳清如滿臉恨意,對着白馨惡狠狠地說。
白馨卻不以爲意,只是淡淡地說:“順便告訴你,當初巧心也是因爲我而死的,如果要報仇,就一起來吧。”言罷,白馨帶着人離開了毓秀宮。
回來的一路,喜兒跟着她身後一言不發。見她的臉色不太好,白馨不由問道:“是不是連你也覺得我太狠毒了?”
“奴婢不敢。”喜兒趕緊否認,只是語氣裡還帶着一絲顫抖。
知道喜兒是在撒謊,白馨卻沒有生氣:“不用否認,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狠毒,更何況你?不過這樣也好,生前衆叛親離,死後就不會有人爲你難過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