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超?”畢勝心中狐疑,這梁山到底在搞什麼鬼。明明已經俘虜了朝廷將領,怎會輕而易舉將其放回,這簡直不符合常理。
他看着一身白白淨淨被押解上來的索超,心中懷疑之心越加濃重。這哪裡像俘虜,長得白白胖胖,全身乾乾淨淨。雖然被五花大綁,但是繩索也非常寬鬆,就像輕鬆搭上去的一般,隨時可以掙脫。這明顯就是做給他們看的,是不是索超已經當了叛徒,梁山想趁此機會埋伏進一個細作呢?
林沖示意軍士將索超鬆綁,然後說道:“索超將軍,主公念你對朝廷忠心耿耿,因此放你回去成就你的忠義。希望我們下次見面不要在戰場上,即便是戰場上也不會手下留情。你走吧!”他揮了揮手,示意索超迴歸。
索超滿臉疑惑,雖說這段時間他在梁山上被奉若上賓,每天大酒大肉吃喝,但他從來沒有腳軟投降,從來沒有背棄過對朝廷的忠誠。
原本以爲秦楓總有一天會耐心耗盡,然後將他一刀兩斷,成就他忠義的名聲。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今日戰陣之上,秦楓竟然將他釋放,讓他現在如夢如幻,甚至感覺有些騰雲駕霧。
回過頭,看着中軍高臺上的秦楓,索超朝着他恭恭敬敬鞠躬作揖,表示感激之情。然後大踏步往朝廷陣營走去,要回到屬於自己的地方。
索超心中已經打定主意,雖然秦楓釋放了他,但是這次他一定要跟隨童貫大元帥全力征討梁山。惺惺相惜的對手,原本就是要在不留情面的基礎上相互尊重。他全力攻打梁山,也是對秦楓的另類尊重方式吧!
畢勝拿不定主意,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他回頭望了一眼坐鎮中軍的童貫。誰料童貫目光中沒有絲毫情感,只是擡手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畢勝當然知道,這個動作就是要防患於未然,要將所有的潛在威脅消滅在萌芽之中。他望了望正興高采烈往回走的索超,狠狠咬着下嘴脣。然後搭弓引箭,只聽嗖地一聲響。索超胸部中箭,跌入塵埃。
“畢勝,這索超是朝廷將領,他一顆忠心可鑑,連主公秦楓都被他所感動,因此特意放他回來。你怎敢枉殺無辜,將一個對朝廷忠心耿耿的熱血男兒害死!”林沖怒不可遏,破口大罵。
畢勝冷笑着說道:“你們的這些計策簡直太小兒科了,這索超分明就是投降梁山,這次作爲刺客和姦細想混入我朝廷軍營。好在童貫大人明察秋毫,一眼便識破你們的奸計,令我將其擊殺。現在你惱羞成怒了是吧,更加證明了大元帥的睿智。”
“想不到朝廷如此冷漠,對待忠於自己的將領如此冷酷無情,真是讓天下好漢寒心,今後誰還肯爲這個冷漠的朝廷效力?”林沖悲憤地說道。
畢勝冷冷一笑道:“就他,殺一個算什麼。別說他是奸細刺客,就算他是忠於朝廷的將領,但敗軍之將還有什麼臉面迴歸朝廷?是我的話就自刎當場以謝皇恩,這樣窩囊的回來,受誰待見呀!”
“也就是說,就算你明知道他是忠於朝廷忠於皇上,他回去之後同樣要死?”林沖意味深長地問道。
畢勝聳聳肩膀說:“你說的很對,敗軍之將何足言勇。就算他的確是忠於朝廷,朝廷也不會接受他這個失敗的人,同樣會再殺他一次。”
林沖仰天大笑,然後用最爲輕鬆的語言說道:“索超將軍聽見了嗎,這就是你所效忠的朝廷,這就是你朝思暮想的朝廷。想想主公是如何對待你,再看看朝廷是怎樣對待你,現在終於認清楚現實了吧,還要繼續執拗下去嗎?”
這句話說完之後,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索超突然坐了起來。他一把扯掉插在胸口的箭矢,搖着頭說道:“沒想到我如此忠於朝廷,朝廷卻如此對待我。我終於想明白了,這個朝廷真的沒救了,這個大宋真的如同朽木一般,沒得救了。”
“你、你怎麼沒死?”畢勝如同見到鬼一般,嚇得倒退了三四步。他指着索超說道:“剛纔我的箭矢明明正中你的左胸,爲什麼你會沒死?”
索超將外衣扯開說:“秦楓下山之前就逼着我穿上這件鎖甲,說朝廷必定不會容我這個忠義無雙的將領。因爲整個朝廷已經暮氣沉沉,整個朝廷已經腐朽不堪,又怎麼會相信還有忠義之士,又怎麼能夠容得下忠義之人。”
“當時我決然不相信這個事實,還和他打賭。若是朝廷收容我,將來再遇到梁山,必定盡全力攻伐,絕不留情。若是朝廷不收容我,若是還有命的話,就加入秦家莊園,從今以後死心塌地跟隨秦楓,對抗這個黑暗的朝廷。”索超苦笑一聲道:“沒想到這個料事如神的秦楓,這次又成功算了一卦。從今以後我便投靠梁山,決心和朝廷對着幹了。不是我有負朝廷,而是朝廷有負於我!”
他起身轉身,邁過林沖,大踏步徑直走向秦楓中軍高臺,要當面對秦楓表明心志,從今以後毅然決然跟隨他打拼天下。
“反賊,你竟敢背叛朝廷,今日我豈能讓你從容離開!”畢勝惱羞成怒,搭弓引箭對準索超後背,想要擊殺對方。
這一箭飛射而去,半路上卻被林沖的寒星冷月槍撥落地上。林沖冷冷說道:“現在我的話說完了,你不是想和一戰嗎,現在我應戰。”
“好、好,那我就先殺了你,然後再去弄死那個不忠不義的索超狗賊!”畢勝舉起手中大刀便朝林沖衝殺過來。現在他的內心已經亂如麻,已經是怒不可遏。自己枉做小人,還在軍陣之前被十幾萬人看得真真切切。他不可能去責怪大元帥童貫,這個道德黑鍋只能自己扛了。
林沖揮動寒星冷月槍,冷冷說道:“你說錯了,是朝廷有負索超,索超忠心可鑑,只是你們小肚雞腸,容不下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