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萬大軍按照既定方略部署完畢,面對童貫咄咄逼人的態勢,秦楓親自領兵下山。他會一會這位歷史上臭名昭著的北宋六賊之一,看看這個所謂的副樞密使,天子親授兵馬大元帥到底有幾斤幾兩。
下得梁山,走出金沙灘,渡過蘆葦蕩,秦楓徑直來到梁山之外的平原。這裡一馬平川,看起來是天然的古戰場。面對朝廷征討大軍十萬之衆,他就是要和對方來一場硬碰硬的較量。他要朝廷知道一件事,秦家莊園不是好欺負的,哪怕大宋派童貫來,也沒有屌用。
在聚義廳之中,他定下了對敵作戰方略,明確了目標,做好了相應部署。現在就等童貫領兵前來,好進行一場慘烈的廝殺。
遠處遙遙望去,煙塵漫天席捲而來。秦楓的心突然砰砰悸動了幾下,他知道千呼萬喚始出來,這朝廷的大軍終究還是來了,這童貫的十萬精銳正朝着水泊梁山徐徐逼近。這是秦家莊園建立以來,面對的最大一次考驗。對方是正規的朝廷禁軍和地方軍組成的征討隊伍,已經將自己和方臘起義軍相提並論。因此不管是戰略還是戰術上都不能輕視對手,獅子搏兔尚需全力以赴,何況對方是兵力超過自己兩倍有餘的朝廷正規軍隊?
“列陣!”秦楓揮動令旗,幾萬軍隊按照既定部署立刻行動起來,不過兩柱香時間便擺出一個進退有序、方圓正中的陣法。
這陣法是秦楓參照古書,和神機軍師朱武研究了好多個通宵晝夜才佈置出來的。此陣叫做九宮八卦陣,當年三國時期在諸葛孔明手上運用得淋漓盡致。現在秦楓再次將陣法擺出來,就是要將四萬大軍的戰鬥力發揮到極致,要和官軍來一場硬碰硬的較量。
以前他經常出奇謀,以少勝多的戰績數不勝數。但這次在敵軍的絕對實力之下,那些所謂的奇謀估摸着很難派上用場,至少也得在合適的時機纔有機會。而這種時機需要用敏銳的目光去捕捉,需要在實戰之中慢慢摸索和打出來。
因此現在的打就是爲了尋找對方破綻,只有找到破綻,纔有機會破敵。
敵軍的隊伍隱隱約約可以看到,果真是旌旗招展、隊伍齊整,和以前前來討伐的軍隊完全是兩回事。
以前攻伐梁山的軍隊雖然也是精銳,將領同樣非比尋常。但是士兵的素質當然無法與裝備齊全、精挑細選的朝廷禁軍相比。
因此這十萬大軍踏着整齊步伐緩緩前行之時,秦楓竟然感覺到烏雲蓋頂,那種逼迫而來的氣勢,當真有種無形的壓迫力,讓他的內心不斷跳動。
敵軍越來越近,在距離秦楓陣法一里地的地方停下腳步。陣型之齊整,動靜之間竟然沒有一絲破綻。若是想趁敵軍立足未穩打一個偷襲,根本就沒有一絲空間讓你發揮。前後側翼的掩護,更是讓那些奇謀偷襲無所適從。
看來敵軍從未輕視過秦楓的隊伍,就憑藉這整齊劃一的隊伍,絕對是經過長期訓練而成,絕非一般的烏合之衆。
看到對面的敵軍擺好陣型,卻沒有主動挑戰。秦楓一個眼神,豹子頭林沖便衝出戰陣,徑直來到戰場中間。他用粗獷的聲音高喊道:“何等宵小,竟敢侵犯我水泊梁山境地,識相的便立刻撤出,否則大軍一動,教爾等灰飛煙滅!”
朝廷陣營的御前飛虎大將畢勝緩緩縱馬而出,他一看對面竟然是當年的同僚林沖,立刻冷笑着說道:“林教頭,好久不見。看起來你有點發福,是不是梁山的伙食太好,讓你樂不思蜀呀!”
林沖冷哼一聲道:“不是梁山伙食好,是因爲這裡風清氣正,我自然是心寬體胖。畢勝將軍此來只怕不是和我敘舊的,不過我有幾句內心話想對你說,不知道你想聽不想聽。”
畢勝哈哈一笑道:“賊子休要多說,當年我們同朝爲官,你的名頭比我響亮。朝堂之上所有人都說你比我厲害,我內心從來沒有服過。只可惜沒有機會與你一戰,實爲我多年來的遺憾。今日終於有機會與你公平一戰,還能夠爲朝廷建功立業,終於有機會一吐胸中鬱悶之氣。”
“畢勝,我以爲你作爲御前飛虎大將,膽量應該非常大才對,原來也不過是個膽小鬼而已。”林沖不屑一顧的瞥了對方一眼。
畢勝勃然大怒,他指着林沖吼道:“你說是什麼,我膽小如鼠,你憑什麼如此說我,有本事我們立刻一戰,看看誰纔是真正的高手!”他舉起手中兵器便要動手,一心想將林沖斬落馬下,證明自己纔是真正的朝堂第一勇將。
林沖卻沒有絲毫要動手的跡象,他搖晃着腦袋說道:“若你真的膽大如虎,爲何不敢聽我把話說完,便急着想要動手。這難道不是膽小、不是心虛嗎?”
畢勝眼珠一轉,大聲道:“哼,我還不信你可以舌燦蓮花,可以說得我十萬大軍全部撤退。好,我給你一炷香時間,把你的那些廢話全部說出來。”
林沖說道:“將軍,現在朝廷腐朽,整個天下都籠罩在黑暗之中。大宋這棟大廈將傾,明眼人一眼就能夠看得出來,爲何將軍還如此執着,非要抱着這塊朽木一同淪落呢?”
“原來又是這套說辭,又想來騙取我投降。”畢勝目光一凜道:“你這套說辭騙騙小孩子倒是可以,騙我卻沒有任何意義!廢話說完了沒有,說完了我們立刻開戰。”他又舉起手中兵器,想要與林沖一戰。
“且慢,我還有最後一句話要說。”林沖擺擺手道:“上次我們攻打大名府,俘虜了你們一員上將。不過他始終不肯投降,因此我們留着也是多餘,今日便還給你們這位忠肝義膽的將軍。”
林沖一揮手,兩個軍士立刻將急先鋒索超押了上來。這位索超原本是大名府樑中書最爲倚重的將軍,因爲兵敗被擒,一直關押在梁山之上。
不過這個索超倒還真有點硬氣,始終不肯投降,只求一死而已。秦楓因爲愛才,所以也捨不得將他斬殺。今日趁着朝廷軍隊攻伐,他便順水推舟,將索超送回。將來有機會再招降也不遲,不在乎這一朝一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