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怡然再次看向大家,說道,“凌大哥和蘇大哥,仍然要和我一起出去,可如果他們出去了,遇到緊急情況,可能缺少決策之人,我任楊思源爲護衛大隊長。”
“啊……”
“啊……”
……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這個纔來幾天的楊思源會任護衛大隊長。
楊思源剛站起來還沒來得及開口,已經有人開口了。
戴小六不服氣的說道,“憑什麼,林姑娘?”
“戴六叔問得好,他憑什麼能做護衛大隊長。”
楊思源站起來,本想謙虛推讓的,現在聽到有人問出原因,他也豎起耳朵聽起來。
林怡然淡然一笑,“就憑楊哥任過軍中百卒長。”
戴小六還是不服,說道:“……可……可這傢伙對我們太平寨一點都不熟,憑什麼讓他一來就做大隊長。”自己混了這麼久還是小隊長,只管十人,想想心裡就不平衡。
林怡然看向顧明浩,“顧大哥,你覺得我爲什麼不認命你爲大隊長?”
這幾天,顧明浩和楊思源已經相處過了,一個人有沒有本事,談吐言語之間,會不經意的流露出來,他不得不承認,楊思源比自己能耐,吐了口氣說道,“楊哥比我能勝任。”
“小顧——”楊思源不好意思的打斷道。
顧明浩朝楊思源笑了笑,“楊哥你確實比我適合。”
楊思源站起來,不知道說什麼好。
林怡然看着大度的顧明浩誇讚道:“顧大哥光明磊落,很好!”
顧明浩原本有些小不痛快的心瞬間被林怡然撫平了,靦典的笑笑。
連代任大隊長顧明浩都覺得楊思源能勝任,戴小六等人也只好閉口了。
林怡然說道,“讓楊哥做大隊長,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
“……什麼原因?”
“是啊,什麼原因?”
林怡然回道:“他文能撰寫,武能上馬打仗,作爲一個管事、領頭人,他俱備這樣的素質,這樣遇到事時,有章有程,而不是沒有條理、亂成一團瞎指揮。”
說到這裡,大家都明白了,林怡然這是嫌棄他們不識字,個個扁着嘴,不高興,可這卻是不爭的事實,他們無力改變。
被林怡然誇成這樣,楊思源倒是不好意思了,覺得自己要是做不好事,真是對不起林怡然的知遇之恩,暗暗下決心,一定幫她守好太平寨子。
林怡然對顧明浩說道,“楊哥對寨子不熟,顧大哥,還請多教教他。”
“好,我知道了!”
楊思源抱拳行禮朝林怡然說道,“多謝林當家的信任,楊某一定竭盡全力守好太平寨子。”
“好,我相信你。”
楊思源又朝顧明浩抱拳,“多謝顧老弟關照!”
顧明浩伸手拍了拍楊思源的肩膀,“我有很多東西要向楊哥你學習,希望不吝賜教。”
楊思源笑道:“想學什麼,只要我會的,你儘管開口。”
顧明浩直接說道:“你的兵法!”
“好!沒問題!”楊思源點頭笑回。
戴小六等人相互看了看,不要說兵法,就算讓他們看幾個字,他們都不認識,個個哀聲嘆氣,真是人比人氣死人,會讀會寫的,一來就是大隊長,真是……一定要讓兒子讀書。
林怡然沒有想到,一次人事任用,會產生這樣的效果,杜先生也沒有想到,從此他上課省了很多心,哈哈……扯遠了!
咱們言歸正傳。
接下來,林怡然又跟各隊小隊長們敲了敲警鐘,讓他們全力佩合、服從新任大隊長。
林怡然嚴肅的說道,“等一下,我會單獨跟新來的大隊長談話,我會放權給他,如果有誰做事陰奉陽違,他可以當場撤職。”
戴小六等人馬上直了直身子,感覺到了這不是兒戲,慎重對待起來。
看到他們慎重對待,林怡然暗暗鬆了口氣,繼續說道,“我們走後,一旦稻子成熟,朱大叔你就讓護衛隊配合寨民收割稻子”
“好,我知道了。”朱大叔連忙回道。
林怡然繼續說道:“爲了加快稻子進倉,上午,我畫了一張打穀機圖片,邵伯——”
“我在——”
“你會做兵器,我想這個打穀機也難不倒你。”林怡然邊說邊把自己畫的打穀機圖紙給了邵伯。
太平寨有自己的打鐵鋪子,這打鐵鋪子置辦起來,花了林怡然近三千兩銀子,除了邵伯,裡面還有幾個幫手和學徒,兵器和農具都做。
實際上古代對鐵器控制很嚴,不要說兵器了,就是一般的鐵製用品都受到管制,這也是古代生產力一直髮展不起來的原因。
至於山匪還有一些江湖遊俠有兵器,完全是從軍卒手中流出來的。
太平寨窩在山嘎啦裡,沒人來查,所以鐵匠鋪子才能立足,一旦有人來查,即便要立足,也要費很多事。
邵伯拿過圖紙看了看,發現圖紙尺寸雖然標得不是那麼好,但是大體意思還是很清晰的,點了點頭,“行,我會加緊趕做的。”
“希望邵伯多做幾架,這樣節約農忙時間。”
朱大叔聽到林怡然連這個都想到了,高興的叫道“好啊,好啊!我們大夥都在愁,這些稻子收上來要打多久,才能把糧食打下來,想不到林姑娘早就想好了。”
林怡然說道:“只要我能想的,我都會爲大家想!”
“好,好……”朱大叔激動的除了說好,也不知道用什麼詞來表達內心的感激之情了。
耿木生等人等欽佩的看向林怡然,果然是當家人,這想得就是比大夥長遠。
林怡然繼續說道,“寨子的事,大體我就說到這裡,至於一些細節,我會和朱大叔和田大娘再進行細說。和我一起出去的人員,除了凌大哥和蘇大哥,馬大哥等人也會和我一起外出,具體細節,我會和他們單獨細說,大家還有什麼需要補充的嗎?”
朱大叔和田大娘兩人又問了一些細節,林怡然一一作答。
回答完後,沒什麼事,林怡然讓不外出的人員先行散去,她跟外出的人商量外出的細節。
馬禿三最先問道,“林小哥,我們要去月華山?”
林怡然回道:“不——”
馬禿三不解的問道:“那是哪裡?”
“陵國都城。”
“引開山匪,爲何要去陵國都城?”馬禿三非常不解。
不僅馬禿三不解,凌齊軒等人也不解,都看向林怡然。
林怡然說道,“想讓月華山山匪放棄火拼攻打太平寨,那麼勢必要有一股比他更大的武裝力量去牽制它,你們覺得呢?”
凌齊軒贊同的點點頭,問道,“你打算借用那股力量去牽制它?”
林怡然說道,“我的本意是讓平國軍隊踏平月華山。”
馬禿三馬上說道:“可上次,據我打聽來的消息,平國軍隊放過了月華山。”
“對,你跟我講過了。”
馬禿三說道,“以後,我沒有打聽到具體消息。”
林怡然說道:“這次出去,我會去打聽平國軍隊國爲何放過了月華山。”
“哦,原來如此!”
林怡然和衆人商量着如何搞定月華山,四百里之外,也有人同樣想着如何踏平太平寨,把太平寨據爲已有。
陵國都城某酒樓
邱大發穿着不倫不類的錦鍛圓領袍子,顯長的袍角拖拉在地上,上樓梯時,他不得不用手提起袍角,搞得滑稽不堪,被一些仕族子弟當笑話看,他們指指點點,“這是誰家奴才,穿成這樣,也不管管?”
“小聲點,聽說是春平候家的奴才。”
“哦,怪不得!”
幾個風雅的中年男把着扇子偷偷笑着進了房間。
邱大發還以爲自己今天的穿着不錯,引人注目,得意的昂了昂頭。
房間內
坐在主位的樑其道正一個人端着杯子喝酒,門外侍從拉開門,問道,“樑大人,你等的客人來了。”
“讓他進來。”
“是,大人!”
邱大發東張西看的進了包間,暗暗嘖了一下嘴,笑道,“還是樑大人會享受,這地方好!”
樑其道擡了下眼皮,皮笑肉不笑的勾了一下嘴角,“坐吧!”
“多謝大人!”邱大發像仕族行禮一下,拱了一下手,坐到了樑其道的對面。
候在邊上的丫頭,探身上前,拿起酒壺,給邱大發倒酒。
急色的邱大發趁機就抓住了丫頭的小嫩手,順着手臂上去就要摸丫頭微露的胸部,丫頭用另一隻擋住了自己的胸部。
邱大發還要摸過去,被樑其道一個眼神制止了。
邱大發陪笑般的放過了倒酒丫頭,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一連喝了三杯才停下來。
樑其道坐在對面一聲不吭,看着邱大發表演,直到他吃得滿嘴流油,纔想起自己要來幹嘛,用手抹了一下嘴,問道,“樑大人,你今天怎麼有雅興找小的過來吃飯,以前咱們在門房遇到時,你兩隻眼可在頭頂。”
樑其道哼道,“難道要我這個候府長史跟你打招呼?”
邱大發笑笑:“小的想要跟你打招呼,可大人你沒給小的機會呀!”
樑其道不屑的問道:“廢話就不要說了,我聽人說,你在搞銀子,想幹什麼?”
邱大發沒好聲沒好氣的回道:“我一個被趕出門的奴才能幹什麼,搞點銀子,佔山爲王去。”
“是嘛!”樑其道意味深長的拖了尾音。
“可惜這銀子不好搞啊!”邱大發感慨說道。
樑其道眼眯了一下,說道,“聽說上次走,你帶了女人,這女人呢?”
“女人?沒有的事!”邱大發想起春平候的叮囑連忙否認道。
樑其道冷嗤一聲,“你以爲我打聽不到?”
邱大發不在乎的說道:“那是你的事,你找我不會想給我銀子吧?”
樑其道低眼喝酒,說道:“有這個意思”
天下沒有白得的好處,邱大發馬上問道:“你想讓我幹什麼?”
樑其道擡眼笑道:“我就喜歡跟明白人打交道。”
邱大發不耐煩打機鋒,問道:“說說你的條件?”
樑其道眯眼回道:“幫我殺了太平寨的幾個領頭人。”
聽到這話,邱大發倒是愣了一下,心想,按道理,你們這是八竿子打不着吧,不相信的反問道:“他們?”
“嗯!”
“跟你有過節?”
樑道其擡了擡眼,“不瞞你說,我在他們手裡栽過,想報仇。”
能讓精於算道的樑其道栽了,邱大發很感興趣,問道:“怎麼個栽法?”
樑道其心情不愉的反問:“我以前幹什麼你不知道嗎?”
“哦——我懂了,你的肥差丟了!”
“還有銀子!”
“什麼?還有銀子?”
“對。”
“多少?”邱大發更感興趣了。
樑道其眯眼說道:“你要是能弄回來,全是你的,另外,我現在還可以給你萬兩銀子,只要你能把他們屍體運到我面前。”
邱大發盯向樑其道,“爲何找我幹?”
樑道其回道:“蒼邱山曾是你的地盤。”
邱大發哼道,“你到是打聽的仔細。”
“那是自然!”
“銀子呢?”
樑其道伸出手拍了拍,從屏風後面走出兩個大漢,他們擡着一個大木箱,放下木箱後,打開蓋子,整齊的銀綻子出現在邱大發眼中。
看着兩眼發光的邱大發,樑道其說道:“這是五千兩,事成之後,再給你五千兩。”
邱大發眯了又眯眼,最後點了一下頭,“行!”
邱大發讓等在酒樓外的李二和張三收了銀子,高高興興的出了酒樓。
等邱大發走後,他吃過的桌子迅速被收走了,又重新置了一個新桌子,一個長滿絡腮鬍子的中年男人坐到了樑其道的對面,陰陰的笑了幾聲,“樑大人好生厲害。”
“不要說廢話,你搞定了沒有?”樑道其問道。
月華山當家人鮑昆說道:“大人放心,他招的兵,買的馬,我保證都是我月華山的人。”
“哼……”樑其道冷冷的笑道,“雖說他是個蠢貨,可銀子到了他手中,還是要小心!”
“大人,你放心,剛纔的五千兩,我保證馬上全部進入我們口袋。”鮑昆笑道,“要是這狗奴才發現最後自己白忙活一場,不知道會咋樣?”
樑其道問道:“別說這些廢話了,聽說太平寨子有糧食?”
“對,有!”鮑昆點了一下頭。
“你怎麼打聽到的?”
鮑昆回道:“有派人到蒼邱山打聽,剛纔那個狗奴才,聽說親自去過了,裡面確實有糧,不過還沒有熟!”
樑其道摸了摸稀疏的鬍子,笑道:“這倒是有點意思,一個小山匪居然在山上長糧食,只聽說過山上長樹、長山貨,沒聽說過山上長糧,不會是假的吧?”
鮑昆回道:“應當不會,否則剛纔的狗奴才不可能回都城來搞銀子,他搞銀子的籌碼就是用糧食換。”
樑其道還是疑惑:“難道山上真能長糧?”
“很多人跟大人一樣,不信。”
樑其道問道:“那你爲何要信?”
鮑昆不屑的笑道,“不管他有沒有糧,今年秋天,我都會火拼掉他們。”
“威脅到你們了?”樑其道問道。
“那是自然,一山豈能容二虎。”
樑其道意味深長的笑笑。
陵國南四百里,越國都城鄰城——桐城
夏宗澤的五萬大軍駐紮在城外,旌旗飄飄、營地綿延數裡,整個桐城一派緊張肅然,城內民衆生活在恍恐當中,彷彿一個不小心,自己就要死在寧國的屠刀之下。
越國都城臨城,越王接見了鬱家長子——鬱離
人到中年的越王保養的很好,看起來就似二十出頭的年輕小夥子,只見他眉眼清柔、和聲細語的對對面人說道,“鬱愛卿,寧國人駐在桐城不走,你準備如何打發他走?”
“王上,你是想留下他們,還是想讓他們走?”鬱離拱手問道。
越王勾嘴一笑,“我相來不喜歡打打殺殺!”
鬱離暗暗嗤道,你只想做一隻在後的黃雀,面上卻笑意盈盈的回道,“小人明白了,馬上就按王上的意思去辦。”
越王和氣的說道瞎:“去吧,別讓寧國人打擾我們越國人秋收。”
“是,王上!”
鬱離出了越宮,站在大理石臺階上眯眼發了一會兒呆,然手才甩着袖子出了王宮。
陵國北四百里,太平寨
剛和明和公主重逢的凌齊軒真心不想離開太平寨,可他知道,自己是男人,總要在外打拼,才能給心愛的女人幸福,可是讓誰來照顧她呢,他愁得整夜睡不着。
最後,林怡然讓明和住進了自己的房間,讓自己的家人照料她,並且在暗在裡叮囑了顧明浩,讓他暗暗派一隊人馬保護凌大哥的表妹。
顧明浩拍着胸脯說道,“凌大哥,你放心走,我一定會照顧好嫂子。”
除了林怡然和蘇大易兄妹知道明和是公主,太平寨的其他人都只知道明和是凌齊軒的表妹而以。表妹嫁給表哥,好像是天經地義的事。
凌齊軒沒有想到,顧明浩會說出這樣的話,一時竟愣住了,雖然他在夢中曾多次與明和白頭偕老,可是現實……他不敢去想,好吧,既然大家有這樣的誤會,那就這樣吧,這也許是對明和的一種保護。
林怡然瞄了一眼凌齊軒,發現他並沒有阻止顧明浩這樣說他和明和的關係,心裡明白了,他們這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可是一個是罪臣之後,一個是王宮明珠,他們之間能成嗎?
不過現在是顧不上他們能不能成了,安頓好明和之後,林怡然等人開走了剛買的一條船,他們一路向陵國都城宣城出發。
陵國江城
平國太子秦無雎風塵僕僕的從千里之外的都城——原城趕過來,一進江城衙門,就坐在文案後面聽下屬彙報時下情況。
“回太子殿下,寧國三王爺去越國還沒有打道回府,據可靠消息,他還沒有買到糧。”
秦無雎挑眉問道:“鬱離不給?”
參軍回道:“據傳回來的消息說,越國今年大旱,收城不好,能賣給寧的糧不多,他們爲糧食多少未達成滿意的答案,聽說夏宗澤小規模打了附近的幾個縣郡,現在駐在鄰城桐城城外,戰事彷彿一觸即發。”
秦無雎笑道:“像越國示威?”
“太子英明。”
秦無雎冷哼:“別說我英明瞭,我也要去越國要糧。”
參軍問道:“殿下打算什麼時候出發?”
秦無雎眯眼說道:“先讓江城的人把糧食拿出來。”
“是,殿下!”參軍剛想退下,想了一下又轉過身。
秦無雎擡眼問道:“還有何事?”
“回太子殿下,我們發現陵太子殿下好像在找什麼人?”
秦無雎感興趣的問道:“找人、找什麼人?”
“好像跟上次一樣。”
秦無雎說道:“上次……那個能做皇后的公主又弄丟了?”
“是,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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