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陸清和和對面的男人都驚了。
男人：“啊這，你這話說的，真的假的？ ”
說着還擡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錶：“還沒到睡覺的時間，我沒做夢，你個萬年鐵樹真要開花啦！誰家的呀？！”
季斯年被好友勒着脖子呼吸困難：“秦非！你上學的時候就喜歡來這一招，怎麼現在還喜歡來這一招！”
兩個人身高差不多，加上秦非本身是醫生，下手更是“有講究”。
陸清和不知道，秦非就是之前她生病的時候，季斯年求藥的人。
這年代醫院裡藥品都是有數的，特效藥並不易得，當時要不是因爲秦非的存在，季斯年也拿不到藥。
季斯年：“暫時還不能說，過一段時間吧。”
學校現在是不讓學生談戀愛的，要注意男女關係。
聽到這裡陸清和轉身離開， 她已經出來太久，再耽擱估計包廂裡就要有人出來找了。
這麼想着，果然剛走到包廂門口，門已經從裡面打開。
“哎喲，我們就說去找你，江老闆正在說臨安那邊的絲綢廠現在進了德國的新型織機，據說要開始做化纖的面料。”
飯桌上說的熱熱鬧鬧，幾個車間的主任聊起各個面料廠紡織廠的設備如數家珍。
陸清和笑着進去：“這個我知道，之前我品牌用的部分化纖面料就是從臨安面料廠那邊進的，質量還不錯。”
面料買回來就讓廠裡的技術員測試過， 面料耐撕破強度、抗起球、縮水率、色牢度和pH值這些都合格，陸清和還讓技術員額外查了甲醛殘留量和染料成分。
質量好，品質也安全。
“哦，陸老闆說的是留白吧，這牌子現在是火了呀，我們從海市來也有聽說，之前都是港城那邊的婚紗最流行，其次是我們海市，現在還要算上陸老闆的店了。”
江老闆右手夾着煙，搭在陸清和的椅背上，看陸清和走過去，用夾着煙的手拉開座椅，手一轉把手裡的煙按進桌上的菸灰缸裡。
他熄了煙還要叮囑旁的人：“桌上還有女同志呢，煙熄了。”
海市來的幾個人笑着看了一眼陸清和，沒說話就把煙熄了，陸清和帶的幾個人一開始就知道她不喜歡人抽菸，所以飯桌上接了煙都是夾在耳邊，沒抽。
“謝謝江老闆。”
陸清和伸手把剛剛被江維年拉的靠近他那邊的座椅又拉回來，坐下來的時候，江維年的臉色冷了幾分，但都是成年人，沒直接說出口。
只是笑笑。
“陸老闆年輕有爲，今年多大了，家裡給安排對象了嗎？”
酒過三巡，江維年嬉笑着把手又伸過來想搭陸清和的椅背，整個人帶着酒意靠過來。
要說江維年今年28歲就已經是公司老闆，得讚一句年輕有爲，爲人也很仗義。
剛來幾天，就已經跟幾個車間的主任相處的兄弟一樣，說話辦事都大氣。
說起來，其實來的第一天他就看上了陸清和。
他開服裝公司，說起來美人看了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可沒有哪個比得上陸清和。
冰雪一樣的人物，身上還帶着一股不屈的氣質，接人待物讓人如沐春風，一眼就把江維年看住了。
連着幾天陸清和忙的連軸轉說不上話，今天在棲霞山江維年身體素質一般，爬上山再爬下來就累夠嗆，好容易等到晚上飯局，就開了口。
“我正在讀大三。”
陸清和裝作沒聽懂江維年的暗示，一本正經的說自己正在讀大學的事情。
江寧紡織廠的幾個自己人立刻領會陸清和的意思，連忙應和着幫忙解圍。
“是呀，是呀，我們老闆平時一邊上課，一邊處理生意上的事，特別的忙。”
“說起來我們現在很多紋樣都還是靠金陵大學的同學們幫忙繪製的。”
有人岔開話題：“說起來，廠裡前段時間說要組建質檢小組，還要從金陵大學挖幾個理化系的老師合作。”
“對，廠裡原本的質檢小組人還是太少了，檢測的項目也有限，我們大概在明年夏季之前，要組建一支專業的質檢隊伍。”
陸清和接上話頭，身體向前傾，自然而然地避開江維年搭在椅背上想要攬她的手臂。
說完她看向海市來的一個副總：“月姐今天一直沒說話，不知道對我們這次的合作怎麼看？”
劉月擡頭看看江維年吃癟的樣子，回過頭笑着：“我就想着什麼時候陸老闆也去海市開分店，留白的知名度現在在金陵幾乎是家喻戶曉，走在路上要是問哪家的衣服好看，必須要提你陸老闆的店。”
話題進行到這裡算是徹底岔開，江維年之前的問話自然沒人理會的。
出門的時候，劉月留了個心眼，特意快走幾步和陸清和並排。
江維年看見了，臉上帶着笑意味不明的衝劉月點點頭。
“你別理他，公司裡那些漂亮女孩招惹一個遍，仗着有錢，不知道招惹多少女孩，沒錢的時候，狗都不理的臭男人。”
劉月說話直，三言兩語把江維年的老底揭了個底朝天。
“月姐，你這麼說江老闆，沒事嗎？”
陸清和回頭看了眼其他幾個人，和她們兩個之間有一段距離，應該是聽不清她們的談話的。
“這有什麼，江維年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看他不順眼，他這個人吶，做生意還行，做人不行，哪有看上一個女孩，第一次一塊吃飯就把手搭椅子上想摟人的。”
劉月看不慣江維年的做派，挽着陸清和的手臂低聲說：“幸好你是這次合作的總負責人，你看你要是底下的普通職工，今天飯桌上哪裡會讓你那麼容易就把話題岔開。”
陸清和聽懂劉月的意思。
江維年這樣的男人就是這樣，看人下菜碟，看到弱勢的女人哪怕你百般楚楚可憐，處處忍讓也不會得到尊重，看到強勢的，不用對方強調，他自然就會收斂。
劉月又說了說江維年在海市的作風，算是給陸清和提了醒。
回頭看了一眼跟在身後的江維年，陸清和心中猜想這次的合作估計不會那麼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