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蕭然依言嚐了嚐表叔做的水煮魚片,和剛纔宋掌櫃說的一樣,魚肉老而無味,湯汁也不夠麻辣鮮香。想了想,大抵知道問題癥結所在。
“嗯,魚肉片的有些厚了,要薄一點;湯汁要用片下來的魚骨熬製纔會有魚鮮味;還有花椒、辣椒粉要多些,這樣纔是地道的水煮魚片,味道重纔好吃呢。而且水煮魚片不單單可以做魚,還可以做豬肉,也可以做水煮肉片的”陳蕭然細心指出表叔這道水煮魚片的不足。
“哦,原來是這樣呢,我這就來試試,侄女來看看對不對”陳大廚也是醉心於廚藝的人,雖然天賦不夠,但勤能補拙,所以陳阿婆纔會在陳家一衆子侄輩挑中了他,悉心傳授。
陳蕭然在一旁看着表叔重新做了一遍,耐心指點了一下,果然,陳大廚做得有九分想象了,只要後面再做幾次,應該可以更加地道了。
從粵海酒樓出來,陳蕭然又順便去了程記成衣鋪,衣鋪裡客似雲來,程掌櫃和夥計忙得腳不沾地,看到陳蕭然過來了,也沒有多少時間聊天。
陳蕭然看着店裡的生意好,心裡也很高興,生意好,不但掌櫃的掙得多,自己也分得多啊,誰嫌銀子燙手呢?
今天來,陳蕭然也沒有其他的事情,只是來問問手裡的野山參的價格,順便來送貨和送圖紙的。
野山參的價值極高,陳蕭然沒有把握陳留鎮有人能買下來,而且陳蕭然甚至懷璧其罪的道理,也不管隨便找人詢問價格,還是要找到穩妥的人才行。
想着這些,知道成衣鋪的程掌櫃是本地人,在鎮上做生意也很久了,對那些做生意的人很熟悉,所以陳蕭然這次來程記衣鋪,不單是來送圖紙的也是來找程掌櫃打聽的。
趁着程掌櫃中間休息的空檔,陳蕭然靠近程掌櫃,狀似貌不經心的說“程叔,我想找藥鋪買點藥材,給我奶奶買些貴重藥材補補身體,不知道鎮上哪家藥鋪價格公道呢?”
程掌櫃知道陳蕭然今天要來送新圖紙,本來還要和她商量一下店鋪接下來的打算,但沒想到今天店裡來了這麼多的客人,自己一時半會也顧不上她了。剛聽陳蕭然詢問鎮上藥鋪的事情,心裡也上了心,認真思考起來。
“陳姑娘,陳留鎮雖然不大,但因爲邊境常年打仗,受傷生病的人很多,所以藥鋪還真不少。但據我觀察,都是些普通的藥材鋪,跌打損傷之類的藥材鋪不少,至於你想買些貴重藥材,據我所知,只有兩家還有些東西,而且兩家掌櫃我也都熟悉,人品不錯,做生意也實誠,童叟無欺”程掌櫃一邊看着店裡夥計招呼客人,一邊向陳蕭然介紹道“兩家店鋪,一間在城南,劉掌櫃開的寶善堂,一間在城東,李掌櫃開的妙手堂,兩間店鋪裡的藥材品種還比較齊全,應該有你需要的東西”
陳蕭然聽見程掌櫃的介紹,心裡還是沒有主意,便繼續問“程叔,我想買野山參這樣貴重的藥材,你剛纔說的寶善堂和妙手堂,哪家藥鋪會有呢?”
程掌櫃聽見陳蕭然要買野山參,心裡驚訝,但面上沒有表現“陳姑娘,野山參可是難得的寶貝,我可聽說真正的野山參,即便是十幾二十年的,都要幾十到幾百兩銀子呢。我們這個小鎮,哪裡有人能買的起這麼貴重的藥材。你要問劉掌櫃和李掌櫃的藥鋪有沒有,這個我可真不知道,但據我分析,相比較劉掌櫃,城東妙手堂的李掌櫃那邊,你去的希望應該更大一些。”
“程叔,這怎麼說呢?”陳蕭然聽程掌櫃的意思,是要自己去妙手堂碰碰運氣。
“寶善堂和妙手堂雖然都是鎮上不相伯仲的藥材鋪,兩位掌櫃的都爲人厚道,價格也公道,但寶善堂和妙手堂比,缺的就是積澱和底蘊,寶善堂的劉掌櫃是白手起家,年輕時學的醫術,後來開了藥鋪;但妙手堂不同,妙手堂本身就是百年老字號,三代經營,不管是金錢積累還是藥材的積累,都不是寶善堂可比擬的。如果整個鎮上有地方能買賣野山參的話,我想除了同仁堂以外,也沒有其他的藥材鋪可以了”
陳蕭然聽見程掌櫃介紹,心裡也大致有了瞭解,妙手堂應該是自己要找的地方,所以陳蕭然也沒有糾結,便告辭了程掌櫃。
出了成衣鋪,陳叔也已經卸完貨,在店鋪門口等着陳蕭然了。
陳蕭然看着陳叔的臉色不對,想着他是不是有什麼事情,還沒等陳蕭然坐定問他。
陳叔一邊駕着馬車,一邊悶聲說“二花,剛纔在酒樓那裡聽別人說,蔣大將軍在回京的路上,遭到土匪埋伏,到現在我都不相信,蔣大將軍怎麼會被人埋伏,大龍朝誰不從心裡尊敬蔣大將軍?”
陳蕭然聽着陳叔勁爆的消息,一時也不知道怎麼安慰他,但想到剛纔不管是在酒樓還是衣鋪裡,都沒有人提起這個事情啊,如果蔣大將軍真的出了事情,以他在大龍朝百姓心中的地位來說,肯定朝野震動,但剛纔所有人都沒有絲毫的異樣,然而,陳叔的品行,陳蕭然也是十分了解的,他萬不會說些毫無根據的玩笑話,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呢?
“陳叔,你可是說的是蔣去病大將軍?剛纔在宋掌櫃和程掌櫃那裡,我怎麼沒有聽說這個事情呢?要說別人不知道,但粵海酒樓裡,來來往往的客人多,消息也是最靈通的,剛纔去酒樓,也沒有聽宋掌櫃說起這件事啊?陳叔,你是不是聽錯了,聽成了另一個蔣將軍?”陳蕭然還是不相信,大龍朝的戰神蔣大將軍會這麼輕易的出事情。
“我也是剛纔聽說的,是你嬸嬸的遠房表哥說的,他可是衙門的衙役,聽他說,皇上下旨要蔣大將軍全家回京受封,蔣將軍夫婦和蔣公子回京途中,經過黑木崖時遭黑風寨土匪埋伏,全軍覆沒,現場血流成河,據說無一人生還。這是昨夜發生的事情,今早衙門才接到消息,所以蔣將軍一家遇害的事情,知道的人還不多”陳叔越說越難受,像承受不住打擊一樣。
陳蕭然聽着陳叔的話,知道他所說應該爲真,但陳蕭然越聽越有疑問,蔣將軍身經百戰,爲何要連夜趕路?黑木崖易守難攻,地勢險峻,蔣將軍一行爲何會不走官道,反而要抄近路通過黑木崖?又是誰泄露了行軍路線,提前讓土匪做好了陷阱?一個個疑團,讓陳蕭然知道,蔣將軍遇害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朝廷沒有傳出消息,就是不想朝野動盪,陳蕭然知道作爲普通百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陳蕭然提醒陳叔,不要外傳消息,陳叔也不是不知道其中利害關係,只是乍聽見蔣將軍遇害的消息,失了心智而已,和陳蕭然說了一會,心裡平復了。知道既然朝廷沒有對外宣佈,自己多說,也是陷害了妻子的表哥,便沒有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