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坦白

“好了,然然,彆氣了,她就是個無賴,我們以後不搭理她就是了。”陳阿婆看着孫女氣的不輕,雖然自己也生氣,但爲這種人生氣不值當,便好言安慰孫女。

“奶奶,我不是心疼那肉,沒了再買就是了,有錢哪裡買不到。我就是氣不過他們崔家,我們姐弟幾個整天起早貪黑的幹活,還吃不飽飯;我自己生病沒錢找大夫,要被親生父母活活扔到亂葬崗,自生自滅。人們都說虎毒不食子,他們崔家哪有一點骨肉親情,我們也是人啊,是條生命啊,這麼糟踐我們,還說什麼打斷骨頭連着筋,真是笑話,她們怎麼說的出口,怎麼有臉來找我。”陳蕭然說着說着,便越來越傷心,眼淚止不住的往下落。

陳阿婆知道陳蕭然小小年紀經歷了很多,看着一直堅強的孫女,傷心難過的樣子,自己也跟着難過,但還是怕孫女哭壞了身子“乖孫女,別難過了,她們崔家是死是活,都和我們無關。你現在是我們陳家的閨女,是奶奶的孫女了,我們以後相依爲命。”

“奶奶,你真好,我好幸運,能遇見你,能做你的孫女。”陳蕭然由衷的感嘆,上天沒有玩命的作踐自己,讓她能脫離崔家,遇到陳阿婆,成爲了一個幸福的女孩。

“好孩子,天不早了,趕緊做飯吧。”陳阿婆看着天漸漸暗了下來,便開口說。

陳蕭然聽見奶奶的話,想着今天一天忙碌的,晚上本來打算做頓好吃的,但現在被劉英起的沒有了心情,就想着簡單的下碗麪,填飽肚子再說。

“奶奶,晚上我們就先簡單下點面吧。肉和菜,我先簡單處理了,明天再做吧。”

“好啊,都聽我孫女的。”

祖孫兩其樂融融的,屋內氣氛十分溫馨。

當天晚上,祖孫兩早早的上牀休息了。一天的忙碌,讓兩人到頭就能睡着。

陳蕭然迷糊間,想着木耳和山藥的生意,打算第二天去找小窪村的里長,商量在村裡推廣山藥和木耳的事宜。

第二天,陳阿婆早早就起了牀,看着孫女還在熟睡,便沒有叫醒她,想着讓孫女多睡會,畢竟昨天就數她最累。

陳家院內炊煙裊裊。

陳蕭然終於睡了個好覺,昨天一天實在是太累了,昨晚傍晚又被劉英折騰了一場。一夜好眠。

看着屋外的天氣,又是一個晴天,陳蕭然最喜歡晴天了,天氣好人的心情就好。

陳蕭然起牀洗漱,看着陳阿婆忙碌早飯的身影,聞着早飯的香氣,陳蕭然莫名的感到安心,這樣平靜愜意的生活,就是自己一直想要而不可得的生活啊。

陳蕭然歡快的進了廚房,對奶奶撒嬌“奶奶,你怎麼不叫我起牀呢?我都起晚了。”

陳阿婆看着孫女已經沒有了愁容,便開心的說“昨天看你太累了,知道你辛苦,奶奶就想讓你多睡會,反正今天也沒有什麼急事需要處理。”陳阿婆一邊攪着鍋裡的菜粥,一邊無所謂的說。

“奶奶,昨天不是說好了嗎?家裡的活,以後都交給我了,你怎麼在做早飯呢?”陳蕭然看着奶奶在廚房裡忙碌的滿頭汗水的樣子,想着自己昨天才誇下海口,要承包家裡的活,便很不好意思。

“傻孩子,不就是做飯嗎?奶奶做了一輩子了,還在乎再多做幾次嗎?人老了,睡不了長覺,早就起來了,在牀上翻來覆去的折騰,還打擾你睡覺,不如起牀弄早飯呢!放心吧,奶奶知道分寸,不會逞能的,不就是早飯嗎,不費事的”陳阿婆一直以來就是自給自足,什麼事情都喜歡自己動手的,再說做飯不但是自己以前吃飯的本事,也算是自己的愛好了。

陳蕭然知道勸不住自己固執的奶奶,就沒有繼續勸她,只想着自己能潤物細無聲的慢慢改變奶奶,讓她安享晚年。

吃着陳阿婆做的熱騰騰的早飯,陳蕭然十分滿足,雖然只是簡單的飯菜,一鍋小米粥和一盤鹹菜,但陳蕭然感覺比任何山珍海味還要暖心和暖胃,不自覺的多吃了一碗。

陳阿婆看着孫女吃的香,比自己吃的還開心,不自覺的咧嘴笑起來。

陳蕭然吃飽喝足,阻止奶奶動手收拾碗筷的手,利索的收拾起來。

一邊收拾一邊想着從昨晚就一直想不起來的事情,明知道有什麼事情要和奶奶說的,昨晚收拾那些豬下水的時候還想着,被劉英這麼一鬧,就忘記的乾乾淨淨。

是什麼呢?陳蕭然一邊洗着碗一邊苦想。

昨天買的肉菜在廚房,等下該滷的滷,該燒的燒,陳蕭然早就已經想好了;昨天買的衣服、香料都放在該放的位置;種子也是,最珍貴的洋柿子種子,早已經收好了,就等着收拾好自己的院子,弄塊地播種下去,第一批當然不是售賣的,先嚐個鮮,最主要的還是當種子的,如果有市場,明年再大範圍種植。

這些早就想好了,但還有什麼事情呢?昨天在酒樓賣了九轉肥腸,九轉肥腸?賣菜?

天啊,最重要的事情忘記了。陳蕭然連忙放下手裡的活,跑回屋子,找出昨天換下的衣服,往衣服內兜一摸,好在,還在,昨天賣菜的130兩銀票。賣九轉肥腸和宋掌櫃買菜、買黑木耳和山藥的定金的銀子,昨天收到就給了奶奶收起來了,陳阿婆本來不想要,但陳蕭然堅持,阿婆看陳蕭然小姑娘家身上揣着這些銀子也實在不安全,就收了。昨天買那些調料、種子和衣服,應該也還剩65兩多。

想着這些銀子,本來是開心的,但想到自己想做的事情,才知道遠遠不夠,要給奶奶最好的晚年,想接過來大姐和兩個弟弟,一家吃穿住行,現有的院子肯定不夠了,將來要買地置業,要給姐弟幾個啓蒙讀書,越想越覺得現在獲得的金錢遠遠不夠,自己還要更努力一點才行。

“然然,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陳阿婆剛纔看見孫女洗碗好好的,突然丟下還沒有洗好的碗,跑回了屋子裡。以爲孫女發生麼什麼事情,也匆忙的趕來。

“奶奶,你來的正好!我有事情要向你坦白。”陳蕭然糾結着怎麼開口。

陳阿婆看着一臉嚴肅的孫女,知道她有正經事情,便坐了下來,等着孫女開口。

“奶奶,昨天在粵海酒樓,二樓雅間的客人買了我的九轉肥腸的秘方,不是花20兩,而是150兩,我怕銀子太多,不好攜帶也不安全,就讓客人給了20兩碎銀子和130兩銀票。奶奶,我對你說了謊,對不起!”陳蕭然想到昨天沒有第一時間告訴奶奶實情,昨晚又因爲特殊情況,折騰的忘記了這件事情,現在才告訴陳阿婆這麼大的事情,十分愧疚,怕奶奶以爲自己有意隱瞞呢!

“傻孩子,那是好事情啊!一道菜賣了150兩這麼多?還是你想的周到,我們祖孫兩老的老少的少,帶着這麼多銀子,實在不安全!奶奶都沒有想到這些,還是我孫女腦袋靈光”陳阿婆以爲陳蕭然有什麼大事,沒想到是這樣的事情,雖然對一道菜能賣150兩十分驚訝,但想到宋掌櫃說樓上的客人是京城人,想着京城那些貴公子出手本來就大方,自己以前也經常得老爺、小姐的賞賜,便沒有放在心上。

“奶奶,你真好,以後我有什麼事情都第一時間告訴你,再不對你隱瞞了。剛纔我還怕你會怪我對你說謊呢!”陳蕭然想着便不好意思起來。

“傻孩子,這本來就是你自己掙的錢,你想怎麼花就怎麼花,只要是花在你認爲該花的地方,奶奶是不會干涉你的。不說奶奶自己還有點棺材本,就是沒有,奶奶身體也硬朗,還能養活我們祖孫兩人呢!”陳阿婆完全沒有想將錢攥在手裡的想法,十分開明的。

“奶奶,孫女掙得錢就是我們家的,奶奶和我都能花的”陳蕭然爲着剛纔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羞赧的無地自容。

“好啊,那奶奶以後就靠然然了,誰讓你現在是小富婆呢!”陳阿婆看着正經八百的孫女,知道她說得話都不是隨便說說的,心裡很欣慰。

“奶奶,你本來就應該這麼想纔對!”陳蕭然剛纔心裡的一塊石頭終於落了地,想着昨天奶奶對自己狐疑的態度,心裡糾結着“奶奶,還有一件事我要向你坦白”

陳阿婆看見孫女比剛纔更加嚴肅,也緊張起來。

“奶奶,我前段時間生了場重病,快要死了,你是知道的!”陳蕭然知道自己接下來的話匪夷所思,心裡緊張,不知道怎麼開口,沒有敢看奶奶的表情,繼續說道“本來我大姐她們都以爲我活不了了,我也以爲我活不了了!但沒想到我突然好了起來,你知道是爲什麼嗎?不但我完全好了,我還突然會了好多本事,認識山藥,知道黑木耳可以食用,知道怎麼處理大腸,會設計衣服,這些東西,都是我以前不會的,是我生了那場病後才知道的”

“哦?昨天我就十分好奇,我孫女再冰雪聰明,但有些事情連我都不知道,你表現那麼出色,我怕你不想說,所以一直沒有問你”陳阿婆坦然的對陳蕭然說出了昨天的懷疑。

陳蕭然當然知道昨天自己表現的太突出,一個從沒有出過遠門,從沒有讀書識字的9歲農村女娃,竟然會那麼多,知道那麼多,甚至有些連在京城大戶人家幹了一輩子的陳阿婆都不知道的,要說不引起懷疑,那根本說不過去,但即便陳阿婆懷疑自己,但沒有拿自己當妖怪,甚至怕自己想多了,都沒有質問自己,陳蕭然十分感激,但自己穿越過來的事情,太匪夷所思,即便是事實,怎麼讓陳阿婆相信呢?

陳蕭然想到這些,知道自己不能說實話了,只能對陳阿婆說些善意的謊言,就按照以前和大姐說的話,“奶奶,我生病的時候,在夢裡去了一個不知道是什麼地方,那裡有位仙人,法力高強,點石成金,看我骨骼輕奇,收了我當弟子,知道我肉身凡胎,就教了我些凡人的本事,廚藝和服裝設計就是這麼學會的。”陳蕭然一邊說着,一邊觀察陳阿婆的反應。

陳阿婆聽見孫女說的話,雖然匪夷所思,但心思單純的她,還是選擇了相信自己的孫女,想着孫女生病前後的巨大變化,也只能是這個解釋了。

“哦,原來是這樣,那仙人呢?還在嗎?我們可要好好感謝”陳阿婆知道孫女是跟着仙人學的本事,便虔誠的要感謝。

“奶奶,師傅因爲不愛拘束,教了我這些本事,知道我能活好後,就遊山玩水去了。”陳蕭然怕奶奶還要見自己的所謂“仙人”師傅,便胡亂說了一通。

“那真可惜了,我還想見見仙人長什麼樣呢!”陳阿婆十分懊惱。

陳蕭然看着奶奶與常人不同的表現,也十分納悶,普通人乍聽見這樣的事情,不是應該懷疑的嗎?但奶奶好像一點都不懷疑,還只爲沒有見到仙人而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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