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看到沐希不僅把藥都抓好了,還貼心的包成一包一包的,整齊的放在桌上,衝過去,打開藥包,心頭火起,這人是來這裡找茬的嗎?她來這裡搗什麼亂,藥材要是都混在一起,想要重新分撿,可就麻煩了,而且現在在治胃藥的藥材那麼難找。
一打開,看到裡面的藥材,小四怔住了。這些藥材一個都沒抓錯,甚至以他多年抓藥的經驗來看,這些分量剛剛好,不多也不少。
她懂得抓藥材嗎?
擡頭看到藥櫃裡面擺設的一個個藥材名,小四忽然明白了什麼。
原來她不懂藥材,只不過是看到上面的標名抓藥的。就知道她不可能懂得什麼藥材。
聽到掌櫃的診不出來,讓沐希前去幫忙,小四好奇的轉過身。掌櫃的要是診不出來,她又怎麼診得出來。
還想看看沐希如何把脈的時候,就聽到容錦軒在裡面焦急的大喊着,“小四,你怎麼去那麼久,這裡沒有藥材了,你算拿過來。”
“小四,藥材呀,你怎麼還不拿過來,好多人等着喝藥的。”
“來啦來啦,鬼叫什麼,這不是馬上來了嗎?”小四不捨的看了一眼正要走到掌櫃身邊的沐希。
想看個熱鬧,怎麼也那麼麻煩。沐希雖然是個痞子,但那手功夫可是不是蓋的,那天看到她醫治沐林,沐揚,沐芬,他都嚇呆了。
轉頭,快速的走進後院裡,幫容錦軒一起熬藥,又命那些人,一批批的進來喝藥。嘴裡不斷罵罵咧咧的的,以前生意不好愁,現在生意好了,也愁,到底要怎麼做,纔不會愁啊。
藥鋪裡,那七八個病人,如今只剩下一個少年男子,雙手遮住臉,不敢讓人看到到他的模樣,尷尬的看頭江大夫。臉色似乎沒什麼問題,身體也沒什麼問題,就是有點有些尷尬,有些不好意思,低着頭,不敢看別人。
“怎麼了?”沐希問。
“師……沐姑娘,他說,他的腋下有味道,很難聞,用了無數種辦法都沒能治好,可是我把了半天也把不出來,他的身體有什麼病。”江大夫忐忑的看着沐希,他知道,沐希現在還不希望別人知道她有醫術的事,怕百姓們對她的生活造成影響。
可是這個人,只是腋下有味道而已,其它的什麼都把不出來,這根本不是病呀,正常人,哪個人腋下會沒有味道的。
“狐臭?”沐希仔細聞了聞,似乎聞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氣伴隨着難聞的臭味。
他有狐臭,所以用香料蓋住了?衆人挑眉,狐臭?那是什麼?怎麼從來都沒聽過。
“哦,我想起來了,你是化千尋,賣糖人的。你的狐臭可不是一般的重啊,跟你住在隔壁,哪個不搬走,哼,我原本住得好好的,就是因爲你這狐臭,薰得整天整夜睡不着覺,噁心犯嘔,最後無奈之下只能搬走,你來這裡做什麼?還想來薰死一了票人嗎?”
人羣中,有人看到化千尋,臉色立即一沉,看到他就忍不住一陣來氣,把他的傷疤淋漓盡致的給揭了出來,弄得化千尋更加尷尬的低頭。
聽到他這麼一說,排着長龍隊伍的人,恍然大悟,原來他就是化千尋啊,怪不得這麼眼熟,還遮什麼遮,再遮也遮也不了他身上的臭味。
“千尋小子,身上的味道那麼臭,說句實在話,你還是不要出來嚇人了,誰不知道你用香料蓋住了身上的臭味而已,但是你身上的臭味,只能掩蓋一盞茶時間,一盞茶過後,大家還不被你薰死,我說,你還是趕緊回去吧,不要出來嚇人了。”
另一個年輕人,也止不住嘲笑出聲,“誒,他回去?他怎麼回去?你不知道,他家娘子都不讓他回家了,把他趕到破廟去住了,誰能忍受得了他的臭味啊。”
百姓還在一言一語的時候,沐希看到化千尋不自信的低着頭,彷彿要把頭低到地上,找個地縫鑽進去。
冷眸微微一閃,在心裡微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這種病,雖然不是大病,卻是極爲尷尬的,嚴重的話,周圍的人,都會對他產生一種排斥感,故而自卑。
狐臭能像他臭得那麼誇張的,卻也少見了。
在大家對化千尋指指點點的時候,沐希低聲在江大夫耳邊,耳語幾句。江大夫身子一震,有些狐疑的看着沐希,卻見沐希並不像在說慌,這才懷着忐忑的心,提起筆,開起了藥草。
“你先用,米醋100克,茴香粉5克。調和勻塗擦腋下數次狐臭立即就消失,我再調配些藥,便能根治你的狐臭。”江大夫一邊寫着藥方,一邊道。
化千尋低着頭的時候瞬間,聽到江大夫說的那句,立即消失,再調配些藥,便能根治,瞳孔驟然大睜,不可置信的看着江大夫。
他的狐臭真的可以治嗎?他沒聽錯嗎?這是真的嗎?
化千尋開始激動起來了,情不自禁的握住江大夫的手,聲音因爲驚喜而顫抖,“江……江大夫,您……您說的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江大夫雖然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他的狐臭,可他選擇相信。沐希的醫術,他有目共睹,他相信她的醫術。
“真的?”化千尋突然因爲激動,而放下捂在臉上的手,露出一張乾淨清秀的臉蛋,俊美的容貌上,有着難以言喻的激動。
他找了許多大夫,喝了許多藥,可都沒有效果。家裡的錢爲了給他看病,幾乎都用光了,可還是治不好他身上的臭味。
他的父親,因爲他的狐臭活活氣死了,他的母親被他的狐臭薰死了,如今他的娘子也把他趕出來了,他根本無家可歸。
因爲狐臭的原因,也沒有人肯買他的糖娃娃,直說也身上臭,糖娃娃肯定也臭,吃了會薰死人。
他是山窮水盡之下,想要自尋死路,一條白綾了結了自己,卻看到濟世堂門口排起了長龍,懷着僥倖的心理,過來這裡看病,本想着,濟世堂肯定也治不好他。
要是治不好的話,他就死心了,了結了自己的性命,可是現在,他卻聽到,他的病可以治,可以治……這是不是代表着,以後他也可以像正常人一樣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