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八走向了悟。
“還很癢嗎?”
了悟沒有回答小八的問題,纖細的脖子似乎撐不住光潔的腦袋,勉強撐住,擡頭看看小八,說道,“你們掌櫃的去哪裡了?”,聲音也是前所未有的虛弱。
“不知道”,小八是真的不知道,方纔就是因爲不知道謝文才要去哪裡,還是如此緊急,照往前就算再急的事情,總會跟他打個招呼,可這次連個招呼都沒打。
“給我解開!”說這話已經用盡了了悟的全部力氣,緊皺的眉頭表明她現在真的很難受。
命令式的語氣很是冰冷。
“對啊,小八,你看他都這個樣子了,要不給他解開吧,掌櫃的不會知道的!”小玩的語氣中都帶着哭腔。
看到了悟這個樣子,小玩實在不忍心,已經綁了很久了,他的手腕都變得黢紫黢紫的,禁不住想起之前被那個丫頭綁在密室的時候,他的手腕也被勒的這麼緊,好不容易傷痕都好的差不多了,這一綁,舊傷未愈,又添新傷!
“不行!”
小八堅定的語氣讓小玩和了悟的心皆是一涼。
了悟已經無力爲自己爭取,臉上除了又疼又癢,變得酸澀難言,現在她都不敢做扯到臉的任何動作。
“爲什麼不行?”他以爲小八會跟他的想法一樣,同意他放開了悟,但是,很明顯,不是!
了悟努努嘴,想說,不行就算了,但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掌櫃的將她綁起來,一定有他的道理。掌櫃的不會做傷害了悟的事情,所以,在掌櫃的回來之前,什麼都不要做!”
小玩聽了小八的話,不再鬧騰,那倒是,從了悟受傷到現在,掌櫃的從來沒有做過傷害了悟的事情,最好的都會給了悟,雖然屬於他的那一份一點兒都不會少,但是,他感覺得到掌櫃的對了悟是用盡了心思的,別的不說,光了悟臉上的烙痕,掌櫃的便下了許多功夫,夜半的時候都能看到謝文才研讀古書藥方的身影。
好吃的也不會少了了悟的,就連衣服都是先給了悟做的。哪怕現在,了悟被綁的嚴嚴實實的,但掌櫃的卻把自己珍貴的衣服套在了悟身上,唯恐他被凍到、
可是……
難道,掌櫃的不讓給他鬆綁,是害怕他傷害自己?
一定是這樣!
忽然,小玩一陣清明,想明白了,肯定是這個樣子的,擔憂的心放鬆不少,既然如此,按掌櫃的話來做,錯不了!
小玩猜的沒錯,謝文才綁住了悟就是爲了讓她不要抓到自己臉上的烙痕,好容易從藥王孫思邈那裡弄到的方子,不僅沒有把了悟治好,反而有惡化的趨勢。
了悟也知道謝文才綁住自己是爲了不讓她抓到自己的臉,但是,謝文才沒想到的是,除了臉上會癢之外,她還會疼,還會酸澀難忍,她需要找個發泄點減輕自己的疼痛難受的感覺,而不是被綁在這裡。
無論她怎麼求小玩和小八給自己鬆綁,兩人都視若無睹。
不知是該感謝他們對她的好,還是該氣他們實在對她太好了、
謝氏藥鋪
小藥童送信鴿再回到門口的空檔,三十五具屍體,具具散發着惡臭,被明晃晃地擺在藥鋪的門口。
“信送走了嗎?”管家不停地擦着額頭的汗,對着去而復返的小藥童問道。
“送走了,多挑了幾隻不大不小的,估計小半個時辰便能受到。”小藥童捂着鼻子,卻抵擋不住這屍臭一個勁兒的往鼻子裡鑽。
管家的汗止不住的流,聽了小藥童的話,更加焦躁,“什麼,半個時辰?”看着眼前人的架勢,哪能挨半個時辰!他只能盡力拖着,來者不善!
讓管家納悶的是,身着縞素的一羣人將散發着屍臭的屍體一幅幅地擺在藥鋪的門口,一具屍體前站着一個身着縞衣的人,不吵也不鬧,只是低着頭,閉着眼睛,似乎……
在等待着什麼人。
來人站着不說話,管家也很是納悶,直接與眼前這些人理論。
“不知本鋪怎麼得罪諸位了,要用如此行徑砸本鋪的招牌?”
“……”
不論管家怎麼問,一羣人皆是一言不發。
來藥鋪拿藥的人走的一乾二淨,圍觀的人卻是越來越多,圍觀的人一多,便說什麼的都有。
有說是喝了藥鋪的藥才遭慘死的。
有說是藥鋪的人殺害了這麼多人的。
還有的說有人喝了藥鋪的藥死了,結果藥鋪裡的人殺人滅口的。
甚至,還有的人說這些屍體身上都是瘟疫,從沒治好的人身上蔓延出來的。
只是一會兒工夫,漫天的流言蜚語嚷的管家腦袋嗡嗡作響。
急忙招呼小廝在門口守着,先將大門一關,暫停營業。
這個樣子,生意也做不下去。
店裡霎時清淨了,平時幾個比較機靈的小廝在管家身邊,一塊兒商量對策。
“管家,我沒經過你同意,就直接報官了,估計一會兒官兵就能趕來了、”那個採藥童覺得當下沒什麼好的對策,報官就是最好的對策了。
管家點點頭,人老了腦袋都不中用了,是該先報官的!對小藥童的做法很是贊同。
邊擦着頭上的汗邊說,“派人去城門口接着掌櫃的,能多快趕來,就多快,一刻不能耽誤。”
“好!”
“掌櫃的在哪兒啊?”
幾人中,不知是誰t突然問了這麼一個問題,所有的人大眼瞪小眼。有些人只從另一部分人口中聽過掌櫃的一些事情,卻沒有見過掌櫃的人,不禁很是懷疑,掌櫃的到底是什麼人?掌櫃的到底在哪裡?能趕過來嗎?
一語點醒夢中人!
管家心裡一抖,衝着小藥童緊張的說道,“你把哪兒的信鴿放了?”他怎麼忘了,謝文才總是行蹤不定,萬一……
“那三個地方都放了,只是不知道掌櫃的會不會在。”越說到後邊越小聲,唯恐刺激到管家。
“那就好、那就好。”
管家舒了一口氣,不停地擦着額頭上的汗水,忐忑不安的等待着謝文才的到來。
謝文才此時卻在長安城的另一個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