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謹川急中生智,擡手捂着傷口,示弱說:“綰綰,我疼!”
江綰額間青筋跳了跳,看陸謹川的模樣,明顯就是裝的,而且這會的戲都不如昨晚自然。
兩人對視,僵持了一瞬。
陸謹川眼睫煽動,先不好意思地移開了視線,眸光落向牀尾,輕聲說:“真疼。”
草!
江綰在心裡罵了一連串的三字經,狠瞪了一眼陸謹川的側臉,但自己挑的男人有什麼辦法呢!
再生氣,不也只能捏着鼻子寵下去。
江綰深吸了口氣,到底捨不得的情緒佔了上風,放軟了聲音哄他,“傷口疼嗎?”
“嗯。”
陸謹川鬆開捂住傷口的手,拉着她的手放到腹部。
江綰不敢用力,傾身在他嘴上輕輕的吻了一下,“我給你重新上藥。”
“好。”
陸謹川垂着眼皮,由着江綰幫他換藥,全程也不敢說什麼,乖巧得就不像他的本性。
江綰見狀,心裡輕嘆。
她自然知道這人這個時候在裝乖。
可是有什麼辦法,她就喜歡呀!
換好藥,江綰朝門口叫了一聲:“狄山。”
“夫人醒了?”
“嗯,打水來,再準備兩份早飯,清淡點。”
“是,屬下馬上去準備。”
江綰吩咐了兩聲,目光又落到了陸謹川的身上,她看去,陸謹川的視線就躲開。
看着他的側顏,注意到他顫動的眼睫,江綰的心裡軟成了一攤春水,她捏了捏手心,說出來的話,不自覺的帶了幾分哄人的意味。
“好點了嗎?要不要吃顆止痛藥?”
“嗯。”
江綰在藥箱裡拿了顆止痛藥,喂到陸謹川的脣邊。
陸謹川垂眸看了一眼,復又盯着江綰,嘴脣微微扯動,清冷的聲音帶了幾分委屈地說:“苦。”
江綰盯着陸謹川看了一眼,沒說什麼,他倒先撐不住,不自在的垂下眼,畢竟這副模樣不是他擅長的。
江綰裡閃過一抹笑。
起身倒了杯水來,哄着他說:“這裡沒有糖,等下次見面,我再給你備上。”
“……嗯。”
陸謹川垂着眼,這下是真的沒臉見人了,快速低頭將江綰掌心裡的藥咬到嘴裡,茶都沒有喝,就直接嚥了下去。
江綰失笑,沒點明他的窘迫,喂他喝了一口水。
“還要喝嗎?”
“不用了。”
江綰回身,將杯子放到桌上,接着又回來牀邊坐下,這次沒再表現出生氣的情緒,給他把了脈,又用大拇指蹭了蹭他的脣上的水漬。
陸謹川的呼吸一下重了起來,房間裡交織着曖昧的氣氛。
江綰用哄人的語調,輕聲說:“狄山說你會受傷是因爲要救秦少將軍,你是爲了他擋的槍傷嗎?”
昨晚就檢查了傷口,好在傷口不深,槍頭沒有全部插入,否則還不知道在牀上躺多久。
陸謹川智商情商都在線,平日他恨不得將江綰捧在手心裡,看她多做點事情,都會覺得她受了委屈,將心比心自然也能懂江綰此時的心情。
故而,他謹慎地回答:“沒有,我怎麼會以身涉險,當時救秦少將軍也在能力範圍內,會受傷是沒有料到有人詐死。”
“有人躺在地上裝死,在我救了秦少將軍後,突然撿起槍朝我捅來,我第一時間挑了他的槍,但槍頭還是傷到了我。”
江綰眉頭又皺了起來,神情懨懨地摟住了陸謹川的脖子,聲線低啞地說:“看到你受傷,我心裡好疼呀!”
陸謹川心跳停了一瞬,接着劇烈地跳了起來。
“……嗯!”
陸謹川不知道說什麼纔好,聲音沙啞的應了一聲,扶着他腰的手,慢慢收緊。
兩人靜靜地抱了片刻。
陸謹川熾熱地脣在江綰的耳朵上面蹭了蹭,啞聲說:“秦大將軍大約清楚了我的來歷。”
“嗯?”江綰躲了一下,沒讓陸謹川粗重的呼吸聲再灌入她的耳中,清了下嗓子才問:“他怎麼會知道?他會不會對你不利?”
“不會!我也是這次回來才意識到,這一次去上京的二十人,是秦大將軍故意挑給我的人,而且……他私下裡一直在給我行方便,所以我有能力的情況下,纔會回過頭去救秦少將軍。”
陸謹川解釋了他救秦少將軍的原因。
江綰一時不好再說什麼,悶悶地應了一聲:“嗯。”
陸謹川低頭在江綰的脣上親了親,輕哄:“別不高興了,好不好?你這樣,我好難受。”
江綰睨了陸謹川一眼,到底沒再說什麼。
原就是她心疼陸謹川才升起的情緒,自然不能爲此,讓他連養病都不安心,這樣就本末倒置了。
“秦大將軍沒和我相認,但有問我的意圖,我說我家被一個官老爺冤殺了,想要平反,他明顯鬆了口氣,大約他以爲我要謀反,知道我只是要爲陸家平反,秦大將軍沒猶豫太多,便說有他能幫忙的地方就告訴他。”
“又多了一個助力,還是手握重兵的秦大將軍,我們的底氣也更足了些!”江綰放輕了聲音回話。
陸謹川挑着軍營裡的事情,和江綰說了幾件,沒一會兒狄山來了。
“夫人?”
江綰從陸謹川懷裡退了出來,整理了一下衣裳,這纔出聲,“進來吧!”
狄山後面還跟着兩個人,江綰一見,都是認識的,便忍不住笑着打起了招呼。
文彬驚訝地說:“原來你來了呀!我說狄山怎麼給將軍送兩盆水和兩份早飯咯!”
江綰笑了下,望向陸謹川問:“他怎麼叫你將軍?”
陸謹川尚沒說話,文彬就搶先說:“大將軍已經請旨,讓皇上冊封他爲定遠將軍了,上京冊封的聖旨雖然還沒有下,但早晚的事。”
陸謹川看了一眼文彬,對江綰解釋說:“昨天才請的旨,皇上那裡沒這麼快收到奏摺,別聽他胡說,都是下面的人亂叫。”
江綰笑容微斂,猜測是因爲救了秦少將軍的原因,雖然高興陸謹川升官了,但爲此升官,她心裡多少有點不得勁。
但總歸是件好事,江綰也沒有表現出來。
狄山和文彬出去了,陸謹川也坐了起來,神情緊盯着江綰,故意說:“我昨天抓到了大雍的將軍,大慶可以和大雍談判,如果順利的話,接下來會有一段時間平靜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