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綰不是很認同陸家兄妹的傻想法,陸謹川和陸詩如更沉穩一點,心智也更堅定一些,不會爲了江綰輕飄飄的一個眼神,就急着反駁說服對方。
但陸謹安相反,他沉不住氣,不高興地說:“你知道什麼,對我們而言,沒什麼比家族榮耀更重要了。”
“……我也沒說什麼啊!”江綰一臉的無語,她就心裡偷偷想了一下,面上真的一句不好的話都沒說。
這個陸謹安就像吃了炸藥一樣,這要真說了些什麼,不得和她拼命啊!
“我看得出來,你在想什麼,你少裝了。”陸謹安憤憤不平。
江綰無辜淺笑,並不迴應這話,改而說:“其實商人手裡的銀兩最多,若是能得他們全力支持的話,很多事情不愁辦下來。”
士農工商,地位不高的是商人,但坐擁金山銀山的也是他們,這樣的情況下,其實他們也很想搭上權勢這條船。
“嗯,我盯上了三家,這一年來一直有派人去查他們的底,目前有些線索了,都沒有太乾淨,等抓到把柄了,自然能讓他們爲我所用。”陸謹川沒瞞的意思。
江綰如果想不到,他不會主動去說,但江綰說了,他也不會去瞞,左右他不管江綰什麼來歷,目標明確的要把她綁在陸家的船上。
“你這樣也不失爲一個辦法,但如果能拉攏他們,不比威脅要好一點嗎?”
夢裡,陸謹川也是用的這種辦法。
不用多贅言,她也明白緣由。
就像陸詩如說的,他們現在沒有拿得出手的資本打動人。
可是這樣的關係,最容易反噬。
誰都不會希望有一個把柄握在別人的手裡,那隻會讓人夜夜難眠,輾轉反側。
“其實我覺得聯姻就挺好的,以你們三個的長相人品和才學,聯姻更便捷一點吧!”
不管什麼時代,姻親都是很好的盟友。
“你看你未來肯定要回朝的,將來權勢在手,天下你有,你說你這樣的條件,別說娶一個商戶女,就是再納兩個人也不成問題。況且你長得好啊!你提前以真面目去勾搭那些未出閨的小姑娘,應該一勾一個準吧!”
江綰興致勃勃,她是真的覺得這個辦法可行,總比他們這樣費時費力的查對方家裡陰私要強多了。
“……”
陸家三兄妹表情詭異地看着江綰。
江綰滿腹的話稿說不下去了,摸着下巴,不解地問:“都這樣看着我幹什麼,我哪裡說錯了嗎?”
“你是不是忘了我大哥已經娶了你?”陸謹安看傻子似的看着江綰。
“嗐,我還以爲啥事呢!”江綰一副不在乎的表情,“我們在這個小地方成親,自己不說出去,其他人根本不知道,大不了讓小川先休了我,回頭另娶就是了,我隨時可以讓位。”
“……我是不是要謝謝你的大度。”陸謹川面無表情,聲音冷了下來。
江綰無辜地望去,“你不高興什麼?我這是爲你着想。”
“我沒有。”
“你有。”
“……”陸謹川瞪了眼江綰,不想和她像小孩子一樣吵嘴,既幼稚又沒結果。
陸詩如左右看看,突然掩嘴低笑,“江綰,你以前覺得我大哥醜,不想嫁給他就罷了,現在知道我大哥長得有多好看了,你竟然還這樣,我大哥不要面子的嗎?”
“面子幾兩一斤啊!那有什麼可要的,拉攏有實力的盟友才最重要。”
“我覺得你就挺有實力的,我大哥也是這樣想的。”陸詩如看着江綰的時候,眼裡閃着光。
江綰伸手摸了把陸詩如的小臉,笑嘻嘻地說:“有眼光。”
陸謹川眉峰皺起,看着江綰那隻小手,覺得十分的礙眼。
江綰無所察覺,仍舊說着,“我反正會幫你們,就不用白佔這麼一個位置了,以後你若看得起的話,我們可以姐妹相稱。”
陸詩如只是笑,不答這話。
看她笑容甜,江綰只當她是答應了。
“我說真的,你考慮考慮唄。”
“閉嘴吧!”
陸謹川一聲斥責,江綰撇撇嘴。
“傻子,有捷徑不走。”
陸謹川警告的看着江綰,氣氛一下冷了下來。
陸詩如輕咳兩聲,低語說:“可是我們都是女子,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有一個男人這樣來騙我們,我們會多慘啊!女子嫁錯人,這一生就毀了。”
江綰微張嘴,“不是吧!你們擔心這個?這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設想他人的立場?再說,你們能想到這個,娶回來了,定然也會好好對待,怕什麼?”
江綰驚了。
她忍不住感嘆:“難怪你們最後會失敗,做反派都做得不徹底,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江綰覺得她更有當反派的潛質。
即不會嗶嗶廢話,也不會瞻前顧後。
可他們是陸家的兒女,陸家的家訓就是這樣的,身爲陸家兒女,心裡存有一份善念,這是他們刻在骨子裡的溫柔。
這一刻,江綰不再猶豫,下定決心說出了一直盤旋在心裡的一個想法。
“如果你們不想通過婚事去拉攏人的話,不如就去查查,那些富貴人家,或者能人異士,有沒有心尖尖上的人病入膏肓的,我會點醫術,或許可以藉此拉攏他們。”
江綰說完,又覺得不夠囂張,改口:“說錯了,不是會點醫術,而是我的醫術,普天之下無人能出其左右。”
三張相似的臉,都盯着江綰,卻沒有多震驚。
“你們怎麼沒點反應?”
這下輪到江綰看不懂了。
陸詩如斂容淺笑,“倒也不是不驚訝,驚訝是有的,但又覺得情理當中,我想大哥和弟弟都是這種感覺。”
陸謹川若有所思的看着江綰。
陸謹安就直白了,“你都是能打傷我的女人了,再有點其他的手段不是很正常嗎?”
“……這樣啊!”江綰一時都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來應對,總覺得沒有得到相應的掌聲和鮮花。
“咳,那啥,反正就是我醫術好,可以幫你們,你們可以去找人,我來醫治,人活在世上,不可能無病無痛,只要我神醫的名號打出去,就是不想冒險跟着你們乾的人,也不會與你們爲敵,多數願意給你們行一個方便。”這是江綰的經驗之談。
“……所以,明明有這麼一條簡單又可以大規矩招攬人的辦法,你爲什麼卻讓我們去聯姻?”
陸謹安十六歲,正處於變聲期,聲音不像男孩那樣脆亮,也不像男人那樣低沉,帶了點沙沙的感覺,就像腳踩在沙子上似的,很撓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