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已經知道對方的作風,可這麼突兀的措不及防在這兒見到貴妃蕭氏,也是祁雲萱從未意料的到的,不由得也是暗歎一句果然還是不該帶李嬌妍來,她自己招惹麻煩就算了關鍵還喜歡賴在自己身上。
忙就是急匆匆跪下給貴妃蕭氏行禮:“雲萱給貴妃娘娘請安,貴妃娘娘萬福金安。”
“起來吧。”慢條斯理的整了整發髻,貴妃蕭氏側過臉看向一邊,語氣也是很慵懶,“瞧瞧,這纔是懂規矩的,不像你旁邊那位,看見本宮就跑,本宮是會吃人還是會要了你的命啊。”
李嬌妍像是真的有些怕貴妃蕭氏,擡起頭無助的看看祁雲萱又看看貴妃蕭氏道:“我……”
“我什麼我,宮中的規矩都不曉得嘛!”秀眉一橫,聽到她的自稱後,貴妃蕭氏當即語氣就變得犀利起來,“真的是什麼家的教養教出什麼樣的人,就憑你這樣的小門小戶若不是沒你姐姐,你今日別說進來了,連宮門都摸不着。”
李嬌妍:“……”
咬咬下脣的沉默着低下了頭,卻不知現如今腦海中究竟在想着什麼。
祁雲萱也是有些無奈了。
這算是雙方都在給她找茬嗎?貴妃蕭氏這麼一說,無法是在激勵李嬌妍的鬥志,李嬌妍這人從小又受祁玉娘啓發的多,這麼一說她更會自卑的同時心中肯定也會分外嫉恨祁雲萱,認爲若不是祁雲萱的存在,現下恐怕她就不會在衆人面前這般狼狽不堪。
但其實這和祁雲萱完全沒有關係。
人出生怎麼樣的家庭都是天註定的,李嬌妍與其恨祁雲萱不如去恨祁玉娘和那他早逝的爹,是他們沒能力才讓她現在不得不寄人籬下的。
拉了拉祁雲萱的衣襬,李嬌妍楚楚可憐的望着祁雲萱似乎是在期待祁雲萱說些什麼。
祁雲萱這次不用她說,肯定也知道自己不能就這麼放任着情況不管,也是就很自然的擋在李嬌妍面前。
從容不迫的面帶笑意對貴妃蕭氏,轉移話題道:“貴妃娘娘今日穿的衣裳是時新緞子派人精心趕製出來的吧,瞧着真好看,又華麗又大方,沒有墮貴妃娘娘的身份,至於雲萱的這位……侍女,她也是年紀小不懂規矩,貴妃娘娘如此一個溫柔的人,想必也不會和這樣區區一個侍女計較吧。。”
希望李嬌妍能聽懂這句話的用意吧。
她也是不是特意要當着貴妃蕭氏的面強調李嬌妍是奴婢的,只是如若不這麼說貴妃蕭氏怕是不會那麼簡單的善罷甘休。
“呵呵,本宮當然不會和區區一個奴婢計較。”輕笑幾聲,貴妃蕭氏笑的張揚又跋扈,“不過也請祁大小姐你旁邊這位奴婢好生記着了,下次見到本宮呢,要向本宮行禮,以及不要再肖想一些不可能的妄想了,也不好好瞧瞧你自己那樣子,給本宮提鞋都不配。”
行禮?
聽到這詞的祁雲萱明白了貴妃蕭氏的用意連忙推搡了旁邊的李嬌妍幾下。
李嬌妍似乎還沉浸在
方纔的那些欺辱她的語句裡,一看祁雲萱推搡她了,也是茫然不解的看向祁雲萱,直到祁雲萱嘴裡做着口型說出“行禮”二字時,才後知後覺的低下頭去跪在貴妃蕭氏面前不情不願道:“妍……奴婢向貴妃娘娘行禮。”
說這話時,語氣帶這些哭腔,想來是肯定覺得自己受到了不小的凌辱了。
“這纔對,記住你的身份。”
冷笑幾聲,貴妃蕭氏看起來現下也的確再沒有什麼空和祁雲萱李嬌妍糾纏,說完這話後也是一副要退的樣子被旁邊的貼身宮女攙扶着下去,只不過在臨走之前還別有深意的瞥了祁雲萱一眼,對祁雲萱意味深長道:“祁大小姐之前可是受了傷?”
“是的,雲萱謝娘娘關心。”不卑不亢的又彎下了身子,祁雲萱禮儀周全道。
“那本宮之前給你的藥呢,可用完了?”紅脣一抿,貴妃蕭氏一笑傾城。
“暫時……還沒有。”祁雲萱自然是懂她的意思,也明白她口中所說的藥物並非治療她刺口傷處的那些藥物。
“還沒有。”秀眉緊蹙,此此問卻此次只得到這個回答的貴妃蕭氏明顯瞧着有些不信任祁雲萱了,“應該不會纔對,若是按每日的分量,到今日只有不夠之說吧。”
祁雲萱儘可能使自己語句說的順暢,以免貴妃蕭氏的懷疑:“雲萱也是想好生服用的,只是有時候時間上來不及,怕是不能做到餐餐都用。”
“這樣啊,也對。”這個理由聽起來倒是可以讓貴妃蕭氏信服,咂咂嘴點點頭,貴妃蕭氏留了一句頗有含義的話,“那請祁大小姐多多注意身體,藥不夠了儘管找本宮開口。”
說畢,就是頭也不回的走了。
瞧那步伐快速的呀樣子,似乎的確還有什麼事要趕着去做。
“大姐姐……大小姐,什麼藥啊?是上次馨兒……小姐刺傷您時用的藥嗎?貴妃娘娘這麼關心你,這種藥都給你送了啊?”稱呼改的很變扭,李嬌妍看起來還是有些不熟練。
但她話說到最後,帶了些酸溜溜的意味。
可見方纔貴妃蕭氏那些折辱她的話還是在她心中留下許多不可磨滅的痕跡的。
“嗯,差不多吧。”不願和李嬌妍過多提及這種事情,也是爲了怕李嬌妍發覺不對,看到貴妃蕭氏走了後的祁雲萱放下了心中的一塊大石頭後坐回了原來的位置,給自己倒杯茶壓壓心。
“大小姐,奴婢能問句話嗎?”看到祁雲萱態度如此平靜和正常,本來以爲還能裝裝可憐從祁雲萱那兒得到安慰,迫使祁雲萱和貴妃蕭氏爲自己爭鬧出氣的李嬌妍很明顯對祁雲萱這幅模樣不滿。
“怎麼了?”茶有些燙,暫且不能下口,聽到李嬌妍這麼幽幽的語氣,祁雲萱也只好暫放下現在的事,去伺候這個實際上纔算得上是自己小祖宗的李嬌妍。
“您……在心中曾有看不起奴婢過嗎?”顫抖着聲音,李嬌妍的眉眼似是一下子長大了似的多了份祁玉孃的味道。
祁雲萱:“……”其實她這番話問的很有深意,不管祁雲萱最後的回答是怎樣她肯定都是有着自己的看法的。
若是祁雲萱嗔斥她一句想多了,大姐姐怎麼會這樣看不起你呢之類之類的,李嬌妍肯定就是表面迎合着也是,謝大姐姐對妍兒這麼好,內心卻對祁雲萱埋下了憤恨的種子,認定祁雲萱不說實話。
但若是祁雲萱直接說沒錯,其實有過這樣想法,那肯定也是直接往李嬌妍槍口上撞,直接逼得李嬌妍不滿。
做人真難……
重生後對方瞭解是個什麼態度什麼心理後反倒做人更難。
“咦,這不是萱兒姐姐嗎!”只是似乎覺得是一劫不夠,還要再來一劫,就在祁雲萱思慮着究竟怎樣才能讓李嬌妍不那麼胡思亂想,儘量晚點黑化成前世那個李嬌妍的時候,安平郡主好巧不巧的就來了。
她一開口就是一句姐姐,很親熱的湊了過來,直接就等於幫祁雲萱回答了這個問題,同時也讓李嬌妍看清了現狀。
是的,哪怕是一起長大又怎樣,身份地位不同就是不同,安平郡主可以在這種場地和祁雲萱毫無顧慮的以姐妹相稱,但她李嬌妍哪怕真的是祁雲萱的妹妹也只能縮在祁雲萱的一旁以奴婢自稱。
這可謂是給李嬌妍當頭一棒,同時也讓李嬌妍瞬時間想清楚想明白了很多。
看着拉着自己的衣襬的手緩緩的鬆開了,祁雲萱自然也就在那個時候明白了李嬌妍現下的看法和想法,不過也只能無可奈何地嘆口氣。
本來這種事態的發展就是不可避免的,李嬌妍就是這種性格,她非要這麼想歸根究底也是她自己的問題,其實稍微陽光點,搞不好就不會這麼反目成仇了,至少不會這麼快的反目成仇。
再不濟李嬌妍現下還是個十四歲的姑娘,與前世害祁雲萱與死地的李嬌妍之間差了十幾年,心計自然也沒前世那麼深沉,或多或少大多計謀都是祁玉娘鼓舞着命令着這樣做的,把她說的好一點,若不是祁雲萱執意要對她復仇,搞不好現在還有挽救的機會。
就像祁雲萱和安平郡主,前世不也是仇家,今世怎的關係就變得如此之好了呢?
“萱兒姐姐,你怎麼不說話啊,看到靜兒來了不開心嗎?”見到祁雲萱一言不發,安平郡主疑惑的伸出手在祁雲萱面前搖了搖幾下。
罷了,不再想了,事已成定局,再多想也純屬是多此一舉。
“哪有的事。”站起身來,祁雲萱親熱的拍拍安平的臉,“萱兒姐姐我想你還來不及呢。”
“嘿嘿。”不好意思的搔搔頭,安平笑的分外嬌俏可人,“今日其實若不是想到萱兒姐姐你要來,靜兒我還不想來呢,這種場合都是些官家小姐,悶死個人了!”
“誒,這話可不能亂說。”用食指按住對方柔潤的脣,祁雲萱環顧一圈發現沒人發覺這邊後才寵溺的瞥了眼安平道,“傻丫頭,這可是太后壽辰呢,太后娘娘不是最喜歡你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