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謠傳老夫人死了？”然而孫嬤嬤不這樣說還好，一這樣說，反倒更讓祁雲萱察覺到當中的不對勁兒，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的望着孫嬤嬤，“這怎麼可能謠傳呢？現下老夫人是已經沒事了嗎？”
她有些弄不懂。
爲何這麼大的情況孫嬤嬤還能夠這般面如止水的說出來，就算是不想讓祁雲萱她們擔心，也不至於說到這個地步吧，那可就是着實有些令人覺得古怪了。
“是的，老夫人已經沒事了。”對祁雲萱微微點頭，孫嬤嬤看起來很淡然，“小姐們暫且去忙自己的事情吧，若是沒什麼吩咐，老奴便就先行下去了。”
說畢，就是不再等祁雲萱她們回答，兀自一人帶着方纔那莽莽撞撞跑過來報信的小侍女往過來的那個方向走去，步伐雖然很穩，可眼尖的祁雲萱和柳允諾卻發現了孫嬤嬤的腳步有些不尋常的古怪。
就像是……腳受了傷一樣。
到底是怎麼回事？
祁雲萱與柳允諾面面相覬，想要討論卻又礙於旁邊有李嬌妍在不方便用不相熟悉的身份來進行對話和疑問，而李嬌妍似乎也看出了不對勁，只是臉上沒有表現出來。
對她而言，還巴不得祁老夫人那個老太婆早點駕鶴西去好了呢，這樣祁國公府就完全是歸祁國公管了，祁國公又疼愛她們母女，到時候生活待遇也一定會比現在加倍的好，況且若是那老太婆死了，祁雲萱不難受死纔怪。
但想是這麼想，表面還是要裝出一副急切的模樣來的。
“大姐姐大姐姐，外祖母這究竟是怎麼了啊。”眨巴着大眼睛，半分可憐半分疑惑，心中基本已經知道對方是祁雲萱的李嬌妍，又故技重施，放出以前對祁雲萱的那一招。
只是這一招卻出的有些失誤了，這態度太過很以前相似，倒是讓本來還沒發覺什麼的祁雲萱發覺了有些不對。
李嬌妍在心中應該是猜測自己是祁馨兒的，但如若猜測自己是祁馨兒的話，又怎麼會對自己這般求好示弱呢，這當中必有古怪，想到臨走之前祁玉娘看着的自己那個眼神，祁雲萱覺得自己的後背脊骨又瞬間涼了起來。
該不會……被祁玉娘發現到什麼了吧？
那時候祁玉娘同意的實在太過爽快了，反倒是讓祁雲萱覺得有些不對和不妥起來，且祁玉娘真的是個難以對付的老狐狸，若是自己什麼時候演技有些不當被她看出來了也並不是一件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大姐姐？”看祁雲萱只是一味的盯着自己不說話，李嬌妍小心翼翼的疑問着又喚了一遍祁雲萱的名字，“萱兒大姐姐？”
祁雲萱：“……”不說話也不回答了，瞧着樣子，看來是真明白了。
又想到之前的所作所爲，祁雲萱乾脆也就放開了，知道了就知道了，反正知道了也不能將自己怎麼樣，她祁雲萱和祁玉娘李嬌妍翻臉那是遲早的事，現在不過是比預料中的翻臉來的更早了
一點罷了。
“你可別忘你萱兒大姐姐失憶着呢，哪記得你啊。”翻了個白眼，祁雲萱不說話，周圍有的是說話的人，更況且柳允諾又是個愛刺激人的性子，一看祁雲萱和李嬌妍這模樣就噗嗤一聲笑了。
“哼，你這個鄉下丫頭，哪懂得我們對外祖母的擔憂。”而也因爲這麼一刺激，本來還有些奇怪於祁雲萱爲何不理她的李嬌妍馬上心思就又被柳允諾拐了走，臉一拉表情一沉又是一副想與柳允諾再論辯論辯一番的架勢。
“擔憂？”冷笑一聲，柳允諾毫不客氣道，“你這也叫擔憂啊，真的擔憂的話，早就跑過去了，還在這兒假惺惺的問你萱兒大姐姐作甚？”
“問萱兒大姐姐只是因爲我們現下即可要前往萱兒姐姐孃親那兒，況且你哪裡看出我沒半分想去看望外祖母的心情啊，不過是在意萱兒姐姐的看法罷了。”皺了下眉頭，很不滿柳允諾態度的李嬌妍反駁柳允諾道。
“我沒事的，若是妍兒你想去，那你便就去吧。”話已至此，祁雲萱也看出了柳允諾的說這段話的用意所在。
她是故意想用激將法刺激走李嬌妍，再留自己和她去看望祁雲萱母親王氏的途中，好好的商量和討論一些事情。
“我……”沒想到祁雲萱也會順着柳允諾的話來講，李嬌妍一瞬間不得不有些詞窮，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可說出的話既然已經說出去了，那自然也沒有再收回的理由。
咬了咬牙，忽然想起了面前祁雲萱對自己做過什麼的李嬌妍馬上也明白了這個祁雲萱恐怕真的不可能是以前的祁雲萱了，至少再顧忌着自己面子這一點是絕對不會有的。
那麼對於這種雙面夾擊的情況，李嬌妍就算再不願，也不得不冷哼一聲，轉了個背朝着自己不想去的前院走去。
“總算是走了。”看到李嬌妍走之後的背影，柳允諾脣角勾上一笑，舒坦的鬆了口氣，她看着祁雲萱，面上很無奈的攤了攤手，“萱兒姐姐你說你也是，這麼個蠢貨還留着幹嘛，沒事做消遣嗎？”
“她可不蠢。”眯了眯眼眸，看着李嬌妍離去的背影，祁雲萱若有所思，背過身去，繼續朝母親王氏的庭院走去，反正現下旁邊有個柳允諾，面對莫氏那關也好解釋，“好了，咱們還是趕快邊走邊說吧。”
“好。”爽快的答應下了，柳允諾和祁雲萱立馬就是撿起了停留下的步伐，繼續朝後院王氏所住的地方走去，一邊走，柳允諾一邊還不忘藉着這段李嬌妍走開的時光和祁雲萱抓緊時間分享自己的看法，“對了，萱兒姐姐，你有沒有發現方纔按個孫嬤嬤……”
“腳步的步伐有古怪？”不等柳允諾的話說完，祁雲萱馬上就自顧自的接上，她臉上一臉陰沉，滿是百思不得其解可又拼命的去想的神態，“我知道，也看到了，但是和你差不多，我也覺得很疑惑，孫嬤嬤按理而言是老夫人身邊的人，是不會做一些粗活的，所以腿腳也不會有什
麼機會受傷，還有老夫人那件事……爲何孫嬤嬤要那樣解釋？”
要知道，什麼事情都不會空穴來巢。
既然那些侍女傳老夫人死了，那麼肯定也是有她們的緣由，假若只是暫且了休克沒了呼吸後頭又醒來的話，把謠言闢謠就好了，不用用那麼堅硬和假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態度。
這樣實在太古怪了點，畢竟低調也不是這麼一個低調法啊。
“諾兒想……會不會是老夫人得了什麼病纔會這樣的？”比祁雲萱想的快也想得開，柳允諾一下子就想到了最壞的打算，“還是不治之症那種，不讓孫嬤嬤到處說只是怕對內對外都引起騷動。”
柳允諾是江南那邊的人，父母祖父祖母那都是過世了的，所以對於因病而突然去世的老人家已經是見怪不怪，想法也自然而然很容易帶到那邊。0
“不可能。”然卻是被祁雲萱很堅定的否決到了，“老夫人現在肯定是沒有什麼大病的，最多是身體受傷或者遭到行刺。”
她是重生過的人，對於很多人的生老病死都有着一定的瞭解，尤其是老夫人這個在自己記憶中一直分量很重的人，自然也知道老夫人最後是在什麼個情況下死去，因爲什麼原因。
老夫人身體一直硬朗，且平日裡又愛好吃齋，對生活也懂得保養，按理而言是不會有什麼情況突然得到什麼疾病，更別說是不治之症。
“受傷或行刺？”但柳允諾卻覺得祁雲萱的想法更不靠譜，皺了皺眉頭，她看起來十分不解道，“祁國公府戒備如此森嚴，平日裡又甚少有外人進入，怎麼會有行刺的情況啊。”
“這……”祁雲萱語塞了，不是想不到，而是正是因爲想的太到了。
這其實還真不是沒有。
外人就有一個，還天天在祁雲萱面前晃——阿紫！
像這次自己把柳允諾喚出來也是爲了給阿紫創造空間偷東西的，雖然這有點對不起柳允諾，但人還是自私的，祁雲萱爲了活命不得不這麼做，只求以後能在某些地方上給柳允諾做上補貼。
可若是說阿紫要去行刺老夫人……這又是爲什麼呢？他和老夫人無冤無仇，莫非是有人去賭場下願要阿紫去殺了老夫人，但究竟又有誰會有這麼大的恨意呢，居然又是一個和莫氏一樣敢於拿生命做賭注的人。
“罷了，萱兒姐姐你孃親屋子快要到了，聽說夫人身體不是很好，咱們還是不要說這些話引起她的擔憂了。”看到祁雲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柳允諾也很懂得察言觀色很識相的沒有再繼續盤問下去，而是貼心的提醒祁雲萱不要說話，莫氏的屋子快要到了。
對柳允諾感激一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拾掇了一下自己的內心，祁雲萱儘可能的使自己忘了上次那幾件事和柳允諾一起邁步進到了王氏的屋子裡頭。
屋子裡還是一如既往的灰暗和陰沉，不過比起前幾次來卻是好的太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