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雲萱就是不滿他這種話只說一半的態度。
分明他之前也說過自己對他母妃其實沒太大注意點和看法的,可按照現下一看,又似乎並沒有他口中的那麼漫不經心。
不免的提問了一句:“對你母妃怎麼了?十皇子您似乎還未曾和我說過關於您母妃的事情吧。”
“因爲覺着不提也罷。”淡淡一笑,龍瀚澤想着的還是將這話題一筆帶過,“比起這個,還是說說看方纔的事情吧。”
“怎麼就不提也罷呢。”然祁雲萱卻是不依不饒。
她不是那種十分喜歡糾纏着一個話題不放的人,只是龍瀚澤實在是太少提過關於他母妃的事情,要麼就是話只說一半,弄的祁雲萱老是憂心忡忡,好奇心被拉到一半又被驀地打斷真的是件頗爲難受的事情,“說說又不會怎樣。”
輕笑兩聲,龍瀚澤拿祁雲萱的話來壓她:“你方纔不還說私事最少互相少管嗎?”
祁雲萱:“……”
還真的不好反駁什麼。
只能無可奈何的挪開視線道:“那罷了,這件事等你以後想提時再說也未嘗不可,至於你說的關於如何在太后七十壽辰之時討好太后從而防範貴妃蕭氏的事情……”
祁雲萱從自己的袖中取出方纔紫衫從李嬌妍那兒拿回來的笛子,眼神閃過一絲微妙:“其實比起這件事,我還有更想知道的事情要去思慮。”
這件事情她本來是打算不和龍瀚澤講的。
可既然方纔龍瀚澤提及到他母妃了,祁雲萱又莫名想到了阿紫那家族受皇陵的身份,好歹也是個妃嬪,龍瀚澤母妃死後肯定也是要葬入妃陵的吧。
這阿紫對這鳳尾笛感興趣,雖說可能是多想了,但祁雲萱還是覺得感興趣的目的就是因爲這玩意兒可能對他們家收的皇陵起着什麼決定性作用,否則不會態度那麼堅決。
至於李嬌妍的話,祁雲萱也覺得她的目的可能跟皇陵也沒有什麼衝突,畢竟前段時間祁玉娘纔剛回來不久不是,弄不好離開的這段時間,就在忙着這些事情。
“這是……母后賞給你的那根鳳尾笛?”也是對這根笛子不怎麼眼生,看到祁雲萱拿出來的那一刻,龍瀚澤就猜到了這笛子背後的身份。
“是的。”抿抿脣點點頭,祁雲萱有些意味深長道:“不過現在可不能算是我的。”
“什麼意思?”蹙着眉頭,龍瀚澤一時之間有些理解不過來。
“這笛子曾經丟過一次,前段時間不久才找回來的。”既然打算把事情和龍瀚澤挑明瞭,祁雲萱也沒有什麼再藏着掖着的地方,爽快道,“還是藉着安平郡主的幫忙在一賭場那兒找到的。”
怎想聽到後段話,龍瀚澤的臉色一瞬間就變得古怪起來了:“賭場?你去那種地方了?!”
“對,否則這笛子若是暫時拿不回來,我又該如何和祁國公府裡的人交差,又該如何和皇后娘娘交差。”所以有時候說身上拿着太重要太引人
注目的東西也不好,引得旁人趨之若鶩不說,還會給自己帶來意料之外的麻煩。
“那究竟是如何掉入賭場的?”沒想到才一段時間不來就發生了這麼嚴重的事情,龍瀚澤瞧着也頗有些焦急知道內幕。
祁雲萱把管理庫房和那個老奴婢女的兒子偷竊一事的來龍去脈還有去順治王府找安平郡主再遇到順治王府接着和阿紫的那些協議的事情老老實實的和龍瀚澤說了一遍。
然龍瀚澤的表情也是隨着祁雲萱的訴說變得稀奇古怪變幻多端起來,尤其越聽到最後臉色越是陰沉。
更別說是聽到阿紫還給祁雲萱餵了顆藥丸的時候。
忙就是將祁雲萱的手幹練的拿出,再迅速的挽起袖子開始把她的脈,這一切的動作做得行雲流水,簡直快到都還未曾讓祁雲萱反應過來。
眉頭一蹙,龍瀚澤語氣不善道:“他果然給你下藥了,那藥是慢性毒藥,名爲九轉丹,藥效倒是沒什麼特別的,關鍵就是會隨着時間逐步減少人的抵抗能力,從而使人生病的反反覆覆,你這段時間身子老是拖着不好,說不定也有這藥的緣故吧。”
“是嗎?”原來不僅僅只是依靠着那香味的緣故……
祁雲萱開始變得沉默不做聲了,關於那個香味的事,她暫時還不想跟龍瀚澤提及。
“這解藥是要看下藥的配方再根據配方進行解毒的,一會兒你忍着點疼,我先取出你一點血看看能不能分析出血液的藥品含量,最終根據含量瞧出配方給你解藥根治。”
把袖子挽下又把手替祁雲萱擱了回去,龍瀚澤的動作十分的老練成熟,若不是知道他身份,搞不好真以爲他是個常年治病的神醫。
“憑藉着血還能探出藥方嗎?”祁雲萱也是有心學醫的,所以面對這種事情,不由得也頗爲關注了點。
“自然啊。”點點頭,龍瀚澤一眼瞟出祁雲萱的看法,調侃道,“怎麼着,想學一下?”
抿嘴一笑,祁雲萱有些不好意思道:“是有這個想法。”
彎彎眼眸,龍瀚澤又拿上次的話來打擊祁雲萱:“嗯,那你還是接着想吧。”
祁雲萱:“……”笑容頓時不翼而飛,嘴角也跟着下垂。
轉過頭去,祁雲萱頗爲大聲的嘆了口氣:“還是鶴老好,你說他若是能下山就可以了,畢竟我又不能時不時的去靈山寺找他,很多事情只學個是完全沒有作用的,具體的內容你又不肯跟我說。”
“我肯和你說啊,關鍵是你要拿出讓我開口的誠心,否則就這樣做無本買賣,你當我是白活到這麼大的嗎?”不正經一笑,龍瀚澤語氣帶着點小小的得意。
“……罷了。”不滿的瞥了他一眼,祁雲萱也知道若是想要龍瀚澤開口,中間不知道還要耗費多麼大的代價,只能轉轉眼珠子道,“不過其實這件事情你也不用替我去辦的,因爲關於笛子,我還給他肯定是要暫時還給他的。”
否則安平郡主那關也不好過。
若是在安平郡主心中留下了她不守信用的印象,那絕對可比失去這笛子還要嚴重幾分。
“另外最關鍵的是,這笛子還回來之時我發現上頭的一根黃繩不見了,雖說知道可能是瞎想,但十皇子你瞧着會不會是他人故意而爲之,本意不在笛子,而在於哪根黃繩。”
倘若把笛子還回去之時,沒了那根黃繩最後被阿紫發現出有何不對的話,對方不會指責自己偷走了東西吧?更何況萬一正是那東西在中間起了決定性作用,那後面被李嬌妍拿走了,豈不是方便了李嬌妍和祁玉娘幹某些事情?
一想到這些事情搞不好會針對祁雲萱和整個祁國公府,祁雲萱剎那間就坐不住了,恨不得趕快飛到李嬌妍身旁找李嬌妍問個明白。
“你把笛子拿來給我瞧瞧。”也是意識到了時態的嚴重性,龍瀚澤並沒有乾坐着聽故事,而是伸出手來找祁雲萱要笛子。
將笛子遞給了龍瀚澤,接着又看着龍瀚澤來來回回將笛子翻來覆去的查看摸索,最後視線和目光停留在了哪根消失掉的黃繩之前的位置上。
“如何,發現有何不對了嗎?”祁雲萱不是皇家的人,對於這種事情終究還是沒有龍瀚澤瞭解接觸的多的。
“對,是有問題。”眼神凜冽的龍瀚澤頗爲嚴肅的點點頭,眼眸中顯現的也不是之前的漫不經心和不以爲意,而是難得的一本正經,他摸了摸這笛子的紋路,再指給祁雲萱道,“你有沒有發現,這笛子上頭刻着的花樣很熟悉。”
“熟悉?”
接過笛子,祁雲萱順着龍瀚澤的指尖看去,她記憶力也是不怎差的,跟着龍瀚澤指導一摸一看,的確是略感熟悉,隨後後知後覺道:“這似乎就是咱們上次發現那本話本蘊藏的秘密後展現出來的那個皇陵圖案吧。”
原來她從一開始真的沒有猜錯。
這東西就是針對那皇陵的,不管是阿紫還是李嬌妍或者說是祁玉娘,最終目的都是李嬌妍,可是……這是爲什麼?阿紫還可以明白一下緣由,可李嬌妍和祁玉娘實在不應該啊。
按照前世的脈絡走,她們現在的能力應該還不至於這般強大。
望了一眼祁雲萱,龍瀚澤沉聲道:“應該是四皇兄的問題,四皇兄託你那表妹李嬌妍和你那姑母辦的事,否則一個婦道人家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是絕對不會對這種事情有何瞭解的,而你說的那根黃繩,搞不好就是進入那陵墓的重要鑰匙。”
“那我們現下要去攔住她們把鑰匙奪回來嗎?”眼神一凜,祁雲萱是真的覺得自己有些坐不住了。
只是預備要走之時,又看見了龍瀚澤嘴角那若有若無的別有深意的笑容,祁雲萱的腳步頓了一頓,隨後又想到。
不對啊……若是這根鳳尾笛真的這般強大,爲何皇后齊氏會沒有半點查覺的將它送給祁雲萱,不可能抱着禍水東流的念頭吧,好歹祁雲萱也算她的半個準兒媳。
於是又小步的退了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