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 戒不掉

蔣家三爺,誰不認識?

攔他的人心底戰戰兢兢,卻仍是不肯放他進去。

“抱歉這位客人,我們這裡是會員制的,沒有會員卡不能進入。”

夏寧看了蔣修遠一眼,端了端肩,“你看吧,我都說了你來了也是白來。”

夏寧不管他,想要自己往裡走,沒走幾步,就聽蔣修遠說:“如果我現在就找人端了這裡,我是不是就能進去了?”

看門的人嘴角一抽。

夏寧鬱悶的回頭,又走了回來。

“喂,他是誰你應該認識吧,我們今天就是來找個人,你放心,他絕對不會搗亂,也不會找人查你們的場子,但如果你不讓他進去,這我就不能保證了。”

看門的人爲難的說:“丁少,您也知道我們這的規矩,我今天要是讓蔣三爺進去了,您覺得我這場子還能開下去嗎?裡面十個有九個都認識蔣三爺,看到他還不得都嚇跑了?”

聞言,夏寧憋着笑看了蔣修遠一眼,“姐夫,這就沒辦法了,你長的太嚇人,人家不讓你進。”

“哦?是嗎?我還有更嚇人的,想不想試試?”

看門的人聽着夏寧的話一臉懵逼。

丁少叫蔣三爺姐夫?

這是哪跟哪的關係?

見蔣修遠那電話,看門的人連忙說:“蔣,蔣三爺,手下留情,我們這不過是個小場子,您這麼大駕光臨我們實在是承受不住,要不這樣,您把要找的人告訴我,我進去給您找,您看……”

蔣修遠沒說話,也就相當於默認。

夏寧把手機裡的照片給他看了一眼說:“昨天我來的時候見到這個人了,別跟我說你沒見過。”

看門的人看了看照片,“你們要找他?可他不是我們這的客人,這個人跟我們東家好像有什麼關係,沒有遞交資料,我們也不知道他是誰。昨天他的確來過,不過後來就走了。”

“他今天沒來?”

“沒有。”

這人說的話是真是假無從分辨,只能姑且信着。

蔣修遠問:“他是一個人來的嗎?”

“不是,是跟一個女人一起來的。”

“女人?”夏寧趕緊找到一張鄭沁的照片問:“是她嗎?”

那人搖頭,“不是。”

“那是誰?”

看門的爲難的看了一眼蔣修遠,說:“是,是最近警察在通緝的,夏依然。”

蔣修遠想問這個地下賭場的東家是什麼人,不過看那人的樣子,怕是他問了他也不會說。

離開低下賭場,蔣修遠問:“你知道這裡是什麼人開的嗎?”

“這我倒是沒打聽過,但我知道絕對不會是什麼正經人,我現在倒是不好奇這裡的東家是誰,我就像知道,這個叫陳斌的到底是不是擄走沁姐的人,如果真的是他,他爲什麼會跟夏依然在一起。”

夏寧好奇的不過是一些表面現象,而蔣修遠想知道的卻是這兩個人的背後是不是同一個組織,現在整個陵城都在大肆抓捕夏依然,這裡卻敢留她,這豈是一般的大膽?

“姐夫,你想什麼呢?”

“沒什麼。”

夏寧撇了撇嘴說:“哪裡是沒什麼,你就是不想跟我說,不說算了,反正沒有我你也找不到那東家,我自己找好了。”

蔣修遠一伸手,扯着領子把他拽了回來,“你忘了你姐剛纔說了什麼了?”

夏寧回頭看着他,“這不是你讓我帶你來的嗎,怎麼一轉頭就開始威脅我?難道你不想快點找到夏依然?這女人已經瘋了,你就不怕她對我姐不利?”

蔣修遠看着他,冰冷的眸帶着提醒,“你也別忘了,你姐姐最後的底線是你,打擊她最好的辦法也是你,你要是不能保證自己的安全,就別跟我談找人,你要麼跟我一起,要麼回家待着,你選。”

*

夏安安收到一條短信,短信的內容基本上就像是一段個人簡介,而介紹的人,叫“丁忍”。

這個人稱丁少的人,壞事做盡,狠辣果決,雖然只是文字闡述,卻也讓夏安安覺得毛骨悚然。

上一次是一張照片,這次是一段文字,夏安安幾乎已經猜到發信息給她的這個人是誰了。

夏安安:【你是夏依然?】

沒過一會,夏安安再次收到消息:【是,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是你可以去確認,隨便找一個低等的場子,問一下就知道你弟弟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夏安安沒有再繼續回覆消息,而是呆呆的坐在那魂不守舍。

夏寧這些年變成了什麼樣,她真的在乎嗎?

上一次她已經懷疑了,可是她怕,怕他真的像夏依然說的那樣,她不敢去詢問真相,她怕傷害到夏寧最後的尊嚴。

一個十歲的孩子被買到人販子的手裡,是如何逃出來的,她想都不敢想,可是現在夏依然知道的太多了,她可以用這些來威脅她,也可以拿這些來毀了夏寧。

*

蔣修遠和夏寧回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吉嬸跟他們說,夏安安晚飯沒吃,心情好像不是很好。

夏寧看了蔣修遠一眼問:“你哄還是我哄?”

蔣修遠哼道:“你哄?怕是她就是因爲你纔不高興。”

說着,夏安安突然出現在樓上,她看着夏寧說:“小寧,我有事問你。”

蔣修遠和夏寧愣怔的看着她轉身,半晌,夏寧扭頭看向蔣修遠,“姐夫,你以後還是別說話了,烏鴉嘴。”

蔣修遠也覺得自己挺烏鴉嘴的,本來只是隨口一說,怎麼真變成他的事了?

夏寧回到房間,看到夏安安坐在那,臉色有些嚴肅。

他關上門,揚起小臉走過去問:“姐,你怎麼了,吉嬸說你不開心,連晚飯都沒吃。”

這樣乖巧的一張笑臉,夏安安真的不知道該怎麼相信他是傳言中的那樣。

夏安安看着他,問:“丁少,你就不想跟我說說你用‘丁忍’這個名字的時候,都做過些什麼嗎?”

聞言,夏寧臉色一僵。

“姐,你……”

“我打聽了一下,原來丁忍在陵城這麼有名,我居然不知道我的弟弟小小年紀混的風生水起,不管是誰都要尊稱一聲丁少,殺人放火,打家劫舍,只要是壞事他都幹,我知道你從小一個人在外面必定吃了很多苦,你不找我不是因爲找不到,而是你不想找。”

夏安安猛地拉開抽屜,裡面放着一張賣身合同,還有幾個手機。

手機裡的照片和視頻夏安安都已經看過了,其中有酒吧着火的視頻,也有酒店她被人下藥那次的底片。

夏寧一驚,連忙關上抽屜,“姐姐,不是的,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

看着他紅了的眼,夏安安不忍心指責,她推開夏寧,走了出去。

夏寧站在桌前,眉心一點一點蹙緊,眼底的委屈不斷的加深。

過了一會,他轉身追出去,扭了扭夏安安房間的門把,門卻被反鎖上了。

他下樓找蔣修遠拿鑰匙,看着他急匆匆的樣子,蔣修遠一把抓住他問:“怎麼了?”

“鑰匙給我,我姐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讓我進去,快點給我。”

“先跟我說發生什麼事了。”

夏寧急的快哭出來,他說:“我姐知道了,她知道我不是她心中的夏寧,她知道丁忍幹過的壞事,她生我氣了,她不要我了。”

這一刻蔣修遠纔看出來,他到底有多緊張他姐姐的想法,他害怕,怕自己唯一的姐姐會不要他,他就像一個普通的十五歲的孩子,有着對家人的依賴和失去家人的恐懼。

蔣修遠把備用鑰匙拿給他,問:“要不要我幫忙?”

夏寧搖頭,“我想跟我姐單獨談談,行嗎?”

這還是他第一次詢問他,蔣修遠點了下頭,“冷靜點,你姐最疼你,實在不行我來幫你勸她。”

“謝謝。”

樓上,夏寧打開門走進房間,看着把自己蜷縮在牀角的人,他慢慢的走過去,坐在她身邊。

夏寧低着頭,“姐,對不起,我不應該騙你,是,我的確不是你想象中的那麼好,可是我怕你知道之後會不要我,所以我不敢跟你說,當初程麗把我賣給那些人販子,最初我並沒想過殺了他們,可是你知道嗎,他們對我做過什麼?他們對我的凌辱和施暴幾乎讓我沒了命,我不怕死,但是我怕你會找我,爸爸說過,你是家裡的公主,我是你的騎士,我要照顧你的,那個每晚凌辱我的人,是我殺的第一個人,之後是第二個,第三個,直到殺了所有的人,我才一把火砸了整艘船,但是我一點都不後悔。”

夏安安不敢相信的看着一邊哭一邊說着這些的夏寧,眼淚順着眼眶不自覺的流淌。

人已經呆滯了,她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也不敢想象自己的弟弟都經歷了什麼。

夏寧拉着她的手,吸了吸鼻子,“我死裡逃生,卻不敢回家,我害怕,害怕被人發現我殺了人,後來我遇到了蕭哥,他對我很好,我給自己改名叫做丁忍,偶爾會用自己的名字在外面亂晃,後來我知道你在找我,我就默默的跟着你,卻從不在你面前出現。我知道你在夏家過的一點都不好,我也知道蔣修遠喜歡你,從他回到陵城開始他就一直在打聽你的消息,可是就是遲遲不把你從夏家帶出來,所以我只好幫他一把。”

“別說了。”夏安安哽咽着開口。

“讓我說完吧,我不想再瞞着你。”

聽着夏寧的話,彷彿與他一起再次親身經歷過一次一樣,剜心刺骨的疼。

“對不起。”

夏寧說出了一切,釋懷的搖頭,“是我不好,我不該瞞着你,姐,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能告訴我嗎?”

夏安安摸了摸他的頭,“忘了丁忍這個名字,過去的事都已經過去了,忘了它,不管是鄭蕭還是任何人,都別再管了,聽我的話,我不想看到你出事,你不能再出事了。”

蔣修遠在樓下躊躇半天,一直不見夏寧出來,怕這小子不會說話會更讓夏安安難過,索性他就闖了進來。

看着那滿臉哀傷的兩個人,蔣修遠知道事情是藏不住了。

“你們兩個沒事吧?”

夏安安看了他一眼,隨後又看向夏寧,“酒吧這段時間不要再去了。”

夏寧點頭,“好。”

*

夏依然正在被通緝,但是在這陵城也免不了有那種假公濟私的人。

夏依然按着陳斌說的方法搭上了好幾個位高權重的人,以至於她現在出入的時候方便了不少。

可是她不知道,陳斌綁了鄭沁,鄭家的人也開始翻天覆地的找人,再加上她捅出了夏寧的事,蔣修遠更是不會善罷甘休。

低下賭場一夜之間被翻了個底朝天,那些藏在暗處的人被觸及了根本,四處亂竄,原本的縝密也都被打亂,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恢復。

人體試驗原本是打算在鄭沁身上進行,後來知道捅了婁子,這才把人給丟了出去。

夏依然和陳斌也成了他們棄之敝履的草芥,這兩個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給他們找麻煩,再留着只會成爲累贅。

只是,被用剩的棋子怎麼會有活着出去的道理?

夏依然這次連帶着陳斌,一起成了無處藏身的過街老鼠。

*

醫院,夏安安和蔣語杉還沒走進病房,離老遠就聽見鬼哭狼嚎的聲音。

夏寧跟在夏安安身後,咧了咧嘴,“沁姐最好怕扎針了,估計是被護士嚇着了。”

聞言,蔣語杉笑道:“這麼大聲,護士不被她給嚇着就不錯了,誰能嚇着她呀?”

走進病房,蔣語杉忍不住驚歎。

四五個人按着鄭沁一個,護士好不容易纔給她打了一針。

這麼多天了,她低血糖已經很嚴重了,卻還有力氣掙扎,真是厲害死了。

“好了,已經扎完針了,你別叫了。”張美錦一臉嫌棄的看着自己的女兒,那尖叫聲都快把她震聾了。

鄭蕭在一旁摸着她的頭安撫道:“好了,已經沒事了,別哭了。”

突然,鄭沁哭聲戛然,鄭蕭順着她的視線回頭,才發現夏安安他們幾個站在那。

一瞬間,鄭沁的哭聲更大了,“夏安安,都怪你。”

蔣語杉走過去,不樂意的說:“你別亂說話,你知道安安這幾天爲了找你都急成什麼樣了嗎,早就說了讓你老老實實在學校呆着別亂跑,你就是不聽。”

鄭沁哭道:“我聽了,就是因爲我聽了所以纔會被那個傢伙帶走。”

“誰把你帶走的?”雖然夏安安心裡已經有數了,但她還是想要再次確認一下。

鄭沁抽搭着說:“還不是你的那個好社長,我早就跟你說了他不是好人,你就是不信,現在你信了吧,他就是對你圖謀不軌。”

聞言,鄭蕭蹙眉,看向夏安安,“她說的人是誰?你沒事吧?”

蔣語杉老早就聽鄭沁說他哥怎樣怎樣,如今終於見到活的了,不得不堤防。

她把夏安安拉遠了一些,看着鄭蕭說:“安安有我小舅護着自然沒事,你這話問的多餘,還是多管管你妹妹吧!”

說着,蔣語杉看向鄭沁問:“那個社長要找麻煩也是找安安的麻煩,怎麼會找到你頭上,老實說,是不是你不死心的去招惹他,把人家惹火了才把你帶走的?”

鄭沁抿着嘴,一臉委屈。

“不吱聲就說明我說對了?我一猜就是這樣,那個陳斌一直不動聲色的在安安身邊,本來沒什麼事的,你一攪和出事了吧!”

鄭沁不死心的說:“可我早就跟你們說過他不對勁,你後來不是也覺得他怪怪的嗎,我就是想去警告他一下,讓他離安安遠點,誰知道他就那麼把我打暈了,還把我綁走,放在一個全都是機器的地方,還要給我打針。”

聞言,夏安安和蔣語杉頓時變了臉色。

夏安安驚訝道:“打針?你還記不記得他把你帶去的是什麼地方?”

鄭沁搖了搖頭,“不知道,我醒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在那了,後來他們又給我弄暈了,再醒過來就在醫院了。”

“你在好好想想,能不能想到什麼有特點的人或者事,我需要儘快找到那個地方。”

鄭沁搖頭,“我真的想不起來,那裡面全都是穿着白大褂的人,每個人都帶着口罩,不過我知道其中一個人是藍眼睛黃頭髮,說話的聲音聽着像是外國人,哦對了,還有一個老頭,瘦骨嶙峋的,只去過一次,說什麼要錢什麼的。”

說道瘦骨嶙峋,夏安安和蔣語杉同一時間想到的事辛梓的爸爸。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夏安安說:“你好好休息,這段時間先不要去學校,我和語杉姐改天再來看你。”

夏寧從進來到現在也沒來得及說上一句話,眼看着夏安安她們要走,夏寧看向鄭蕭說:“蕭哥,抱歉,以後我可能不能跟着你了,我姐知道了我的事,我不想讓她難過。”

知道了夏寧是夏安安的弟弟之後,鄭蕭也沒想讓他再像以前一樣出來混,這話夏寧先提出來也好。

他拍了拍夏寧的肩膀,“我知道。”

看着走到門口的夏安安,鄭蕭說:“安安,我有幾句話想跟你說。”……

走廊的盡頭,不知道鄭蕭在跟夏安安說些什麼。

蔣語杉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生怕鄭蕭會有什麼不安分的舉動。

夏寧看着蔣語杉說:“杉杉姐,你用不着這麼盯着他們吧,蕭哥又不會吃了我姐。”

“這誰說得準,你是沒見過之前鄭沁纏着你姐的時候的樣子,就跟要吃人似的。”

夏寧笑了一下說:“我倒是覺得你比較像要吃人。”

蔣語杉瞪了他一眼,“小孩子,你懂什麼?總之這個鄭蕭沒安好心,我得替我小舅看着。”

另一頭,鄭蕭一臉歉意的對夏安安說:“抱歉,小沁給你帶了不少困擾,她這人就這樣,從小驕傲慣了,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她一直在找你麻煩的。”

夏安安點頭說:“她是挺會找麻煩的,不過人還算不錯,不是那麼討厭,她的性格有時候跟語杉姐還挺像的。”

鄭蕭看了一眼站在遠處一直盯着他的蔣語杉,問:“她是蔣修遠的外甥女?”

“嗯。”

鄭蕭垂眸笑了一下,“或許之前真的是我看錯了,我以爲蔣修遠把你留在身邊不過是解悶,現在看來,他還是挺在乎你的。”

夏安安笑了笑,沒說話。

十年的感情,並非假意,喜歡是真的,在乎也是真的,蔣修遠是這樣,她也是這樣。

鄭蕭說:“幫我跟他說一聲謝謝,小沁這件事多虧了他幫忙。”

鄭沁可不是蔣修遠救出來的,夏安安看他,“謝他?爲什麼?”

“或許我應該謝謝你,要不是你,蔣修遠也不會給那些人施壓,他們更不會這麼簡單的把小沁放了。”

說到那些人,夏安安莫名的有點不安,“師兄,剛剛鄭沁說她被帶去了一個實驗室,蔣修遠跟我說過,陵城出現一幫人,專門研究毒素和人體試驗,我擔心鄭沁在他們手裡這段時間被動過什麼手腳,你想不想帶她去做個檢查?”

聞言,鄭蕭倏然擰眉,“你說的是真的?”

“如果她能保證自己沒有被注射過藥物倒也不用檢查,可是她剛剛……”

“她沒心沒肺的,能記得什麼!”

鄭蕭一直覺得這個妹妹身體不好,多照顧着,就算她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會也沒關係,這次事情發生之後他才知道,一個人果然不能太蠢。

鄭蕭問:“我要帶她去哪做檢查?”

“我回去問一下,看是把人帶來,還是你們過去。”

鄭蕭點頭,“好,謝謝你安安。”

*

聽說了鄭沁的事,蔣修遠只覺得自己又錯過了一件大事。

這段時間他不斷的在找人,最後卻生生的把辛懷昌給放了,真是信了他的邪。

不過也好,最起碼讓他知道了辛懷昌跟那些人是一夥的,這個老毒蟲,想找他還是容易的。

給他的那張銀行卡里的錢花的已經差不多了,蔣修遠和秦升益商量着再引他出來一次。

秦升益冷冰冰的說:“只要不利用辛梓,怎麼引都行。”

蔣修遠:“。…。”

不利用辛梓他還用得着找他?

夏依然和陳斌沒了背後的勢力,現在也夠不成什麼威脅,只要他們還在陵城,他到不擔心他們這時候會出來鬧事。

辛懷昌這個毒蟲,自然是哪裡香往哪去,這種地方蔣修遠不熟悉,但好在身邊有夏寧這個小子。

自從他坦白了一切之後,就成了蔣修遠的一個小跟屁蟲,被信任的程度眼看着就要超過李京了,李京不免有點眼紅。

“頭兒,你之前不是不喜歡這個小子嗎,怎麼最近走到哪都帶着他?”

蔣修遠點了根菸,坐在車裡,看着夏寧走進的場子,“我什麼時候說過不喜歡他?”

李京抽了抽嘴角,“頭兒,你這樣就沒意思了,明明是你總罵他臭小子的。”

蔣修遠哼笑,“的確是臭小子,不過也算有點用,只要不偷奸耍滑也算個人才。”

況且這小子還是他小舅子,於情於理他也不能不管他。

李京看了一眼車外,說:“你讓他去這樣的地方,要是讓夏小姐知道了,她會不會不高興啊?”

“也許會,我不說不就行了。”

李京:“。…。”

蔣修遠斂回視線,踢了踢李京的駕駛座,“你也不許說,我帶着他不會讓他出事,說了平白讓那丫頭擔心,你這欠嘴要是敢禿嚕半個字,看我怎麼收拾你。”

李京想說自從前幾次之後,他已經好久不敢在夏安安面前開口了,生怕再說錯什麼。

這位姑奶奶看上去無毒無害的,告起狀來是真不客氣。

蔣修遠一根菸還沒抽完,就見夏寧走了出來,他身後還跟着兩個人,那兩個人的一左一右的架着迷迷糊糊的辛懷昌,一看就是吸多了,正雲裡霧裡着呢。

打開後座的車門,夏寧坐了進去。

架着辛懷昌的兩個人把人安頓在副駕駛的位子上,隨後朝着夏寧點了點頭,“丁少,沒什麼事的話我們就先回去了,有什麼需要我們的您直接打個電話就行,不用親自跑一趟。”

“行了,我知道了,回去吧。”

搖上車窗,蔣修遠眼角晲着他,似笑非笑的說:“行啊,有兩下子。”

夏寧不裝乖的時候笑容有點壞,雖然長相乖巧,但是那隱約透着的壞卻讓人覺得毛骨悚然,當然,蔣修遠只覺得他這麼笑很欠揍。

“我當然不能跟姐夫你比了,我不過是有點人脈而已,小兒科。”

蔣修遠冷哼,“這要是也叫小兒科的話,我還真是沒見識過大場面了。”

*

辛懷昌醒過來,迷迷糊糊的看着眼前四處白色的牆壁,這種熟悉的感覺讓他頓時心驚肉跳。

他猛地坐起,卻發現兩隻手都被手銬拷住,房間的角落有個攝像頭,就跟以前他待過的戒毒所一模一樣。

他不想再受這樣的苦,他寧願死也不想再經歷一次戒毒的痛苦。

他喊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你們是什麼人,憑什麼抓我,我不要戒毒,我不要戒毒!”

咔噠一聲,鐵門的鎖一個一個的被打開,推開門,看到走進來的蔣修遠,辛懷昌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怎麼是你?”

李京跟着蔣修遠一起進門,門沒關,門外的人也都自覺走開了。

蔣修遠拉過一個凳子,坐在上面,長腿輕輕一疊,“爲什麼不是我?是我把你帶來的,看來你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辛懷昌皺眉,蠟黃的臉色的確沒有一點活人的氣息。

蔣修遠說:“剛纔我已經叫人給你抽了血去做檢查,上次是我疏忽,居然讓你跑了,不過這次我也沒打算這麼輕易讓你離開這,不過你放心,我也不會讓你死,戒毒所用的都是什麼招數我想你應該比我瞭解,你放心好了,上次你從這逃出去,戒毒的事功虧一簣,這次,絕對幫你把毒戒了。”

辛懷昌搖着頭,越搖越快,“不,我不戒毒,你放開我,放我出去,蔣三爺,你想知道什麼我全都告訴你,求求你把我放了,我不解毒,我寧願死,我都已經這把年紀了,我不想遭這罪,我求求你,放了我吧,我求求你。”

“你求我幹什麼?我爲什麼把你抓來,你心裡應該比誰都清楚,這事只能靠你自己,靠不了別人,上次你把我和姓秦的糊弄了一通我都沒找你算賬,這次看你表現,表現好了我可以考慮放了你,表現不好,新賬舊賬,咱們一起算。”

辛懷昌怕那些人,但是他更害怕戒毒所,這個地方他一輩子進來一次就夠了,他真的不想再來第二次。

他哆哆嗦嗦的躺在牀上,想做起來都做不到。

狡詐的眼珠子亂轉,他說:“蔣三爺想問的是那些人,可我真的不知道他們在哪。”

蔣修遠挑了下眉梢,“哦?”

單單一個揚高的聲調就讓辛懷昌心裡咯噔一下,他連忙改口說:“之前我的確知道他們在哪,可是後來你們掃了底下賭場,又接連端了好幾個場子,把他們給驚着了,他們就跑了,我真的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哪。”

蔣修遠低着眼睫,也不說相信,也不說不信。

“那你的意思是,你知道他們原來的實驗室的位子?”

辛懷昌猶豫了一下,爲了自己能離開這,點了下頭。

“帶我去。”

聞言,辛懷昌一驚,“不,我不能去,要是讓那些人知道,他們會殺了我的。”

蔣修遠提起眼皮輕笑,“那你的意思是,你寧願在這戒毒,也不去?”

“蔣,蔣三爺,您就別爲難我了,給我條生路吧。”

“生路還是死路,這都是自己選的,我給了你選擇的機會,怎麼選你自己看着辦,你要是不想死可以不說,我保證你能活到七十,前提是,你願意在這活到七十。”

*

胳膊終究擰不過大腿,辛懷昌人已經不能自主,此刻也只能聽蔣修遠的,帶他來這隱秘的實驗室。

他來了之後發現,果然跟辛懷昌說的一樣,已經人去樓空。

秦升益來的時候看到蔣修遠靠在那抽菸,他走進來看了一眼,一個人都沒有。

“又來晚了?”秦升益問。

蔣修遠吐了口菸圈,喃噥道:“你說着陵城不大,怪事還挺多的,在你我眼皮子底下居然也有找不到的地方,這也不是什麼隱蔽的地下,警察和你我的人都在找人,卻硬是眼睜睜的找不到,呵!”

這麼諷刺的話秦升益豈會聽不出來,他皺起眉頭,“所以你想說什麼?”

蔣修遠靠着門口四處看了看,“我想說這陵城鬧鬼,竟是連我也被矇在鼓裡,難怪十年來一點破綻都沒有,這夏成峰的死還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當初夏成峰死在看守所,蔣修遠一直以爲是看守所被人闖了他纔會被人毒死,現在看來,好像他從一開始就錯了。

“你懷疑陵城有人跟他們勾結?”

蔣修遠看了他一眼,“難道你不覺得咱們兩個就像是兩隻被耍的猴子?”

的確,這些人在陵城存在最少十年,卻一直都沒有被人挖出來,過去他們沒有介入,可最近這段時間他們也沒少找,尤其是在找夏依然的時候,她隱藏的是不是有點太好了,至今都一點風聲都沒有,也沒人知道她到底在哪。

“你打算怎麼辦?”

這件事是蔣修遠自己攬在身上的,若不是因爲辛梓的關係,秦升益也不會跟他一起捲進這件事情當中,但既然已經管了,秦升益也不會半路撒手,畢竟這件事牽連的人很多。

蔣修遠說:“一幫混蛋,欺負老子抽不出身來查他們,外來的鬼查不着,我就不信陵城的鬼我也找不出來。”

*

蔣秋海正張羅着蔣修遠和夏安安的婚事,可眼下陵城鬧出這麼多事,要是不乾淨處理好,怕是要耽誤婚期。

蔣修遠的動作很快,直接開始調查陵城所有高官,知道了這件事,老爺子十有八九也猜到了他這麼做的原因。

自古官場波譎雲詭,心懷叵測的人更是比比皆是,這陵城當然也不例外,只不過,能讓蔣修遠親自着手調查,恐怕不是一件小事。

蔣東霖很少管蔣修遠的事,這也是導致部隊裡的人不知道他們是父子的原因,但是這次,老爺子卻開口了。

“這陵城的事你多少還是要管管的,眼下這趟渾水也攪和的夠久了,能清就清了吧,那些人從以前的藏頭露尾到現在的明目張膽,也實在是不知道收斂,老三辦事手太重,拖筋帶骨的,怕是能硬生生的扯掉陵城的一層皮,水至清則無魚,污穢哪裡都有,找歸找,被撈的太乾淨,也給自己留條後路,畢竟他的目標是背後的那些人。”

蔣東霖嘆了口氣,說:“這事本來就輪不到他頭上,是他自己硬要攬在自己身上,上頭那麼多人可以管這件事,他卻偏要……”

蔣東霖還沒等抱怨完,老爺子看了他一眼說:“你這兒子到底是爲了什麼非要管這件事,難道你這個當爹的不知道?連我都知道他大笑就喜歡那丫頭,你卻什麼都不知情,除了你自己的事,你到底還能把什麼事放在心上?”

蔣東霖也就只有在老爺子面前才能乖乖受訓,他不吭聲。

蔣修遠從小就自立,很多事都不需要他管,他都能處理妥當,就連去當兵,他也沒有跟他這個當父親的商量,而是跟老爺子說了一聲,之後說走就走。

蔣東霖不管他是習慣,但也沒有說是冷眼旁觀,畢竟是自己的親兒子。

蔣東霖說:“他是上心,可他從沒跟我說過這些事,不然安安也丫頭也不至於吃這麼多苦。”

老爺子哼了哼,“那你現在知道了,趕緊幫着去處理一下,別耽誤了我孫子的婚期,這事重要的很,誰都別想給我攪和黃了。”

*

辛懷昌沒想到蔣修遠說話不算話,帶他去了那些人之前的藏身地點,他卻仍是不放過他。

蔣修遠忙活這調查那些高官的同時也沒忘了慰問他,戒毒所裡待一天,對他這種人來說那可比十八城地獄還難熬。

蔣修遠再次來這的時候,辛懷昌話都說不出來了,整個人一直在抽出。

“你,你到底,還想,還想怎樣?”

蔣修遠走到牀邊,伸手撩開他的袖子,“告訴我,這是什麼?”

“我不會,不會在跟你說什麼了。”

蔣修遠見過不少他這樣的人,像他這種人,一向都是最沒有骨氣的,而他卻咬緊了牙什麼都不肯說,要說他沒有隱瞞什麼,蔣修遠還真的不相信。

蔣修遠叫來醫生,給了紮了一針。

這一針裡面含有他此刻最需要的東西,一陣舒爽之後,辛懷昌翻着白眼停止了抽出。

蔣修遠耐心的站在一旁看着,醫生說:“再這樣下去,毒怕是戒不掉了。”

“就算戒掉了又能怎樣,他本身也活不久了。”

【200】 特種兵【003】 小舅舅【110】 別逗了【052】 不要臉【001】 蔣修遠【033】 過生日【009】 她罵你【070】 討債的【069】 挺囂張【033】 過生日【183】 別惹她【175】 跟我走【111】 你不孝【103】 打發了【088】 小屁孩【094】 小公主【112】 我錯了【175】 跟我走【154】 換稱呼【182】 放棄吧【028】 第二春【056】 嚇唬人【066】 你錯了【140】 老媽子【028】 第二春【073】 沒記性【164】 聯絡人【083】 我不去【116】 羨慕啊【053】 很穩定【119】 真能幹【045】 得罪人【084】 沒早戀【142】 怪事兒【077】 回家吧【182】 放棄吧【184】 瞎合計【083】 我不去【064】 一攤血【123】 當情婦【024】 夠不着【036】 應得的【200】 特種兵【170】 會娶我【127】 聽不懂【090】 放了吧【127】 聽不懂【131】 有點疼【120】 惹不起【042】 被騙了【090】 放了吧【040】 要債的【102】 找上門【136】 當嫂子【060】 混小子【182】 放棄吧【010】 大外甥【081】 聽你的【013】 收費高【022】 一個億【028】 第二春【152】 正常人【189】 食人魚【101】 捨不得【110】 別逗了【191】 我做東【194】 攔不住【068】 玩大了【119】 真能幹【058】 高利貸【159】 火氣旺【065】 我舅舅【046】 老闆娘【069】 挺囂張【104】 漏了陷【193】 女英雄【110】 別逗了【062】 男朋友【178】 心疼你【099】 低情商【007】 老狐狸【075】 求求情【186】 佩服你【040】 要債的【131】 有點疼【013】 收費高【037】 技術差【140】 老媽子【129】 出任務【200】 特種兵【196】 不管了【066】 你錯了【112】 我錯了【154】 換稱呼【136】 當嫂子【131】 有點疼【161】 變壞了【129】 出任務【020】 喝酒了【054】 找過我
【200】 特種兵【003】 小舅舅【110】 別逗了【052】 不要臉【001】 蔣修遠【033】 過生日【009】 她罵你【070】 討債的【069】 挺囂張【033】 過生日【183】 別惹她【175】 跟我走【111】 你不孝【103】 打發了【088】 小屁孩【094】 小公主【112】 我錯了【175】 跟我走【154】 換稱呼【182】 放棄吧【028】 第二春【056】 嚇唬人【066】 你錯了【140】 老媽子【028】 第二春【073】 沒記性【164】 聯絡人【083】 我不去【116】 羨慕啊【053】 很穩定【119】 真能幹【045】 得罪人【084】 沒早戀【142】 怪事兒【077】 回家吧【182】 放棄吧【184】 瞎合計【083】 我不去【064】 一攤血【123】 當情婦【024】 夠不着【036】 應得的【200】 特種兵【170】 會娶我【127】 聽不懂【090】 放了吧【127】 聽不懂【131】 有點疼【120】 惹不起【042】 被騙了【090】 放了吧【040】 要債的【102】 找上門【136】 當嫂子【060】 混小子【182】 放棄吧【010】 大外甥【081】 聽你的【013】 收費高【022】 一個億【028】 第二春【152】 正常人【189】 食人魚【101】 捨不得【110】 別逗了【191】 我做東【194】 攔不住【068】 玩大了【119】 真能幹【058】 高利貸【159】 火氣旺【065】 我舅舅【046】 老闆娘【069】 挺囂張【104】 漏了陷【193】 女英雄【110】 別逗了【062】 男朋友【178】 心疼你【099】 低情商【007】 老狐狸【075】 求求情【186】 佩服你【040】 要債的【131】 有點疼【013】 收費高【037】 技術差【140】 老媽子【129】 出任務【200】 特種兵【196】 不管了【066】 你錯了【112】 我錯了【154】 換稱呼【136】 當嫂子【131】 有點疼【161】 變壞了【129】 出任務【020】 喝酒了【054】 找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