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安安心裡,就是一百個夏氏也比不上她的弟弟,一路上她一直不停的問夏寧過得好不好,爲什麼不來找她,這些問題蔣修遠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瞪了一眼開車的李京,李京感覺背後的冷刀嗖嗖的,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回到別墅,蔣修遠讓夏安安先進去。
李京不想下車的,看了一眼站在車旁的人,他慢吞吞的從車裡走了出來。
“頭兒,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跟她打好關係。”
他哪裡想得到這馬屁沒拍準,居然拍馬腿上了,論倒黴,誰比得過他?!
蔣修遠擡腿就是一腳,雖然不重,但鞋尖踢在屁股上也是疼的。
“你現在越來越會辦事了,我給你兩天時間,給我把那小子找出來,要是找不到,你就回你的衚衕裡當混混去吧。”
李京嘴一撇,差點哭出來,“頭兒……”
“閉嘴,趕緊滾,看你就煩。”
兩天找到夏寧,李京寧願再被罰跑一百公里。
那小子要是真的這麼好找,他早就找着了,還用得着在這受委屈?
看着蔣修遠來求情的機會都不給他就進了屋,李京使勁在自己的破嘴上抽了一巴掌,真是欠!
*
第二天一早,夏依然從房間出來,就聽到夏成峰跟程麗在爭吵,平時他們也經常吵來吵去,夏依然都不去理會,可是今天他們吵架的內容卻讓她感到害怕。
“我能怎麼辦,律師信都寄到家裡來了,上面寫的清清楚楚,夏安安要拿回夏家和公司,我怎麼會想到這個丫頭會這麼忘恩負義!”
夏成峰滿臉怒色,的確是恨極了夏安安的樣子,但程麗可不聽他這一面之詞,她說:“這個小畜生居然做出這種事,好歹我辛辛苦苦養了她這麼多年,難道就白養了,白眼狼,反正我不同意,不能給。”
夏成峰也不想給,但這是他們說不給就不給的嗎?
夏成天死於意外,根本沒有遺囑之類的,按理說他的財產的確應該由他的一兒一女繼承,只因爲當時他們年紀太小,所以才落到夏成峰的手裡,他以爲這件事不會有什麼意外,這麼多年他也順理成章的認爲這是他應得的,可是他萬萬沒想到,夏安安平時不吭聲,心裡卻憋着這種打算。
夏成峰不耐煩的說:“行了,這件事你就別跟着參合了,我去找律師問問,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
夏成峰現在能做的就是去找律師據理力爭,畢竟這些年他爲了夏家做出的事有目共睹,他不能到最後什麼都撈不着,白白養活這個小畜生這麼多年。
夏成峰急匆匆的走了,程麗一回頭,就見夏依然默不作聲的站在那。
程麗心情不好,不耐煩的吼道:“杵在那幹什麼,都幾點了還不去上學!”
夏依然捏緊了揹包的帶子,轉身就往回走,“我身體不舒服,今天不去上學了。”
程麗一聽,更不高興了,她提高了嗓門叫喚道:“一天天沒一個讓我省心的,馬上就要考試了,你不去上學窩在家裡幹什麼,沒出息的東西。”
砰的一聲,房間的門關上了,隔着門板夏依然仍是可以聽見程麗的喃罵聲。
夏依然閉着眼睛靠着門,握起拳的手隱隱發抖。
是他,是蔣修遠,一定是他開始報復了。
單憑夏安安,她是不會去做這種事的,她的精力全都放在找夏寧這件事上,怎麼會去找律師想要拿回夏家。
是她惹怒了他們,她不應該放那些照片的。
現在後悔已經晚了,夏依然慌忙的拿出手機,想要刪掉校園網上的那幾組照片,然而當她打開網頁卻發現照片全都不見了,一張都沒了。
拿着手機的手抖得厲害,照片是誰刪除的,她就是不用想也知道。
蔣修遠昨天去了學校,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他跟夏安安的關係,現在照片也沒了,擺明就是再提醒她。
越想越害怕,她甚至不知道以後還要不要去學校。
去學校要被夏安安打,她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現在蔣修遠又親自給夏安安撐腰,以後就算她被打死學校都會視而不見的。
可偏偏這時候家裡出了這樣的事,她到底該怎麼辦?
砰砰砰!
程麗突然敲門,夏依然嚇了一跳。
“依然,你給沐陽打個電話,看看他們家能不能幫上什麼忙,夏安安那個小賤人現在不是跟他舅舅在一起嗎,實在不行就讓他幫忙求求情。”
夏依然不是不想求情,但是她要怎麼說這件事根本就是她惹出來的,她連她爸媽都不敢說,又怎麼會跟沐陽說?
半天聽不到迴應,程麗敲門的力度更大了些,尖聲叫道:“夏依然,你聽到我說話沒有?”
“聽見了。”
“聽見了就快點打,別磨磨唧唧的。”
程麗的腳步聲走遠,夏依然重重的嘆了口氣,她找到沐陽的電話,猶豫許久,最後手一按,還是撥了出去。
嘟嘟的聲音等的人心焦氣躁,電話響了很久,久到夏依然沒了耐心正準備掛斷,電話裡突然傳來沐陽的聲音。
“有事?”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之間見面少了,就連電話也少了,每次通電話他的語氣都一次比一次冷淡。
夏依然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猶豫半晌,她說:“沐陽,我生病了,你能來看看我嗎?”
“我一會有課。”
自從上次從蔣家回來之後,沐陽就再也沒有找過她,夏依然知道上次的事很多人都看出來是她做的,雖然沒有拆穿她,但是他們的心裡都揣着明白。
他們既然不說,是不是就說明她還有希望?
她現在已經無路可走,就算是騙自己,她也只能繼續騙下去。
夏依然委屈的抽噎着,聽上去楚楚可憐,“沐陽,夏安安發來了律師信,說是要拿回夏家。”
電話裡,沐陽沉默了一下,沒有憐憫她哭泣的聲音,涼涼的說:“那本來就是屬於她的,就算她要,也正常。”
夏依然臉色一僵,裝出的委屈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話從別人嘴裡說出來也就算了,但是從他的嘴裡說出來,她接受不了,也不能接受,她忍不住大聲道:“你在說什麼?我爸這麼多年爲了夏家付出了這麼多,難道就是應該的嗎,這麼多年她吃我們的,住我們的,現在她說要回夏家我們就要給她?沐陽,我纔是你的未婚妻,你怎麼能向着她說話?”
“那你想讓我說什麼?說夏安安做的不對?說她爸媽留下的遺產就應該屬於你們?你別無理取鬧了,你應該心裡清楚,不是她吃你們的住你們的,而是你們一家人霸佔了她的家,霸佔了她爸爸媽媽留下來的財產,做人不能這麼自私,更不能沒有自知之明。”
夏依然一噎,心裡不服,但卻一句爭辯的話都說不出來。
雖然她不願意承認,但是他說的沒錯,這一切本來就不屬於他們,她怪不得夏安安,也怪不得任何人。
夏依然軟了軟語氣,“沐陽,你能不能跟小舅求求情,我知道這些都是他在背後幫夏安安做的,我保證以後再也不跟她作對,能不能求求他們不要毀了我們家。”
“小舅面前我說不上話,這些事就讓大人自己去處理吧,你別跟着操心了。”
“你說不上話,但是夏安安能!”夏依然一着急,話沒過腦子,脫口而出。
電話裡,沐陽突然沒了聲音,夏依然回過神,急忙叫道:“沐陽,我……”
“所以你是想讓我去找安安?”
“我不是這個意思。”
沐陽已經不想再聽她說什麼了。
她自私他早就知道,只是他不知道她竟然自私到這種程度,這種爲了自己隨時把他拱手讓人的感覺真的很讓人失望。
沐陽瞬間沒了耐心,連一句話都懶得在跟她多說,“我要上課了,這件事我幫不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