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君方纔那一推,也徹底讓譚書桓冷靜了下來。的確他是太唐突了,這樣的隨性而爲,只能給芷君和自己乃至父親帶來不盡的麻煩,他不該如此,經過了那麼多的磨礪,他應該學會好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緒了。
“不,書桓哥哥,不怪你,是我自己也是沒有把持住。”芷君低下頭去,不安地看着自己的足尖。
今天她的行爲的確是太失敗了,既對不起華燁,也對不起譚書桓。
“好了,芷君,咱們時間有限,就不要這麼再用互相道歉來耽誤時間了。你告訴我,你到底過得好不好,只要看着你安好,我就放心了。皇上已經封我爲御林軍統領了。日後,我可以在皇宮中保護你的安全。”譚書桓熱情地說道。
芷君頓時覺得心頭一暖,彷彿一下子有了主心骨,她看着譚書桓,笑着說道:“真的?那說明皇上還是挺器重你的。我真爲你高興。書桓哥哥,你以前就本領高強的,現在又大有進益了吧?”
“什麼進益呀,我看五皇子的劍術和輕功才叫了得呢,我得了空一定要跟他切磋一下。”看到芷君的微笑,譚書桓頓覺一陣輕鬆。
“是呀,華燁的武功也的確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提起華燁,芷君臉上顯出了燦爛的笑容。眼中也露出了一抹異彩,彷彿一顆流星掉進她的眸子一般。
譚書桓的心不由爲之一酸,作爲一個正值青春年少的少年,他完全看懂了芷君的眼神,那分明是一種對男子深深的愛戀才能激發的神彩。而且她口口聲聲直呼五皇子的名諱,這分明說明她們的關係已然不一般了。
原來,就算她不成爲後宮的女人,她的一顆芳心也早就許給了別人。譚書桓立刻黯然地低下頭去。他們也許早就註定了有緣無分。
注意到了譚書桓的變化,芷君愈發內疚起來,她雙手慌亂地攪在一起,竟不知該如何安慰譚書桓。
“芷君,高公公來了。”忽然,迎春打開房門說道。
二人都是一驚,譚書桓連忙說道:“芷君,你快去吧,不用管我。”
“書桓哥。”芷君不無擔心地喚了一聲。
“芷君,快點吧!高公公剛到了正廳,你趕緊從小角門繞到裡面去,再從裡面出去,這樣他不會看出破綻來的。等我看看外面安全了,我就悄悄帶着譚少帥離開疊翠宮。”迎春站在門口忍不住催促道。
芷君便邁步往門口走去,走到門口,又忍不住回頭擔憂地看向了譚書桓。心中升起了濃濃的不捨之情,她傷感:她日後和譚書桓之間恐怕再難有這樣的單獨相處,互訴心聲的時光了。
“是呀,芷君,你不用擔心我。我會好好的,我永遠是你的書桓哥哥,我不僅會好好的保重自己,我更會永遠守候在你的身邊,好好的保護你。”面對芷君不捨的目光,譚書桓也是一陣激動。他連忙由衷地表白着。
這就是他的心聲,他將以呵護芷君爲己任,只要看着她平平安安,幸福甜美,便是他此生最大的願望了。
又是一陣激動涌進了芷君的心坎兒,她玉芷君何德何能,竟然能得到譚書桓這般的關懷愛護。然而這樣的赤城和關懷又是她無法拒絕的。若是生硬地拒絕,反而會讓他更是傷心。
芷君看着譚書桓,溫婉地點點頭。旋即轉過身,快步離開了。
她此後定會理智的面對一切,能得到這麼多親人的愛護,她定要變得愈發強大起來,以期護佑所有人的平安。
芷君剛走進正廳,高公公就連忙從椅子站起來,緊走幾步來到芷君面前,客氣地說道:“奴才給芷嬪娘娘請安。”
“高公公免禮。”芷君含笑說道。
“皇上命奴才把這個給娘娘送過來。”高公公說着,一邊回過頭示意身邊的小太監將一個紅木盒子呈了上來,“這時上好的東阿阿膠,最是適宜女子進補的。皇上特別囑咐給芷嬪娘娘送過來,每日煎着吃了,最是養顏補血的。”
“有勞公公了,公公回去替本宮轉達謝意吧。”芷君示意迎春接過那個盒子。
“皇上今日早朝有的忙呢,要和重臣商量着出征的事宜,皇上怕今日政務繁忙,無法抽身來陪娘娘,故而特意讓奴才告訴娘娘一聲。”
“這是自然,昨日皇上選出了幾位武藝高強的年輕人,今日可不要商定着出征的事兒了。皇上做事雷厲風行,我大宛此次出征必然大獲全勝。”
“哎呀,芷嬪娘娘,您可真會說話。如此,我就不叨擾了,娘娘昨日觀看比武大賽也着實辛苦了,今日就在宮裡好好歇息吧。老奴告退了。”
“高公公好走。”看着高公公走出門去,芷君覺得心情一下子霍然開朗,也許是得知今天不用去見上官明軒了,或是因爲知道日後譚書桓可以陪伴左右的緣故。
心情好了,興致便也來了。她招呼起疊翠宮所有的人坐在一起做冬衣。
淑雲宮內,琴妃恨恨地將桌上的布匹針線一股腦地推到而來地上,雙手還用力地捶打着桌面道:“玉芷君,你這個賤人,你自己要討好皇上,還平白地拉着我們做什麼?大年前的,讓我做什麼勞什子冬衣,我是什麼人?堂堂的六宮之主,卻爲那些下等的兵士做這個?”
琴妃的氣得胸脯一起一伏的。
“娘娘,還是少動氣,您的身子要緊。”錦屏走上前勸道,“你放心,這些不值什麼,奴婢們趕一趕定誤不了交衣服的時間的。”
在一旁做活的段秦玉,也只好走過來安慰道:“琴妃娘娘,您放心,我會和錦屏姑姑一起努力,斷不會誤事兒的。”
琴妃看了她們一眼,這才少許平和了一些。
段秦玉只好走回桌旁,繼續做起了針線。她心中也是一陣苦澀,實指望能攀上琴妃這棵大樹,能撈到皇
上的幾次眷顧,卻不料除了跟着吃瓜落,就沒有得到任何的好處,早知如此,還不如當初跟沈芙蓉住在一處。那那個女人好歹也撈上了皇上的幾次寵幸。她若是跟着沈芙蓉住,沒準還能有幾次讓皇上多看兩眼的機會。唉——她爲何總是這麼時運不濟呢?
這時,崔公公快步走了進來,欣喜地說道:“娘娘,奴才得了一個好消息。”
“什麼好消息?”琴妃一挑眉毛問道,自從芷君復寵以來,她的耳朵好像就再也聽不到好消息了。
“是這麼回事……”崔公公往前走了兩步,把剛剛探聽到的消息合盤托出。
“哦?真有此事。”琴妃頓時眼前一亮。
“奴才完全可以保證千真萬確。”
“玉芷君!你這個賤人,本宮看你還能逍遙到幾時?”琴妃霍然站起身來,眼中露出凜冽的光芒。
金皖宮內,沈芙蓉也正領着金皖宮的一衆人等日夜地趕製那些冬衣。
重新接到高人的密信之後,沈芙蓉的情緒就變得高漲起來。雖然她的女紅手藝並不怎麼樣,好幾次還紮了手,但她卻一直樂此不疲。
這下可是苦了蘇瑾容和丁沫兒,她們都是養尊處優的千金小姐,丁沫兒雖然只是縣丞之女,但從小也是嬌生慣養的,並不曾多做這些。
兩個人一邊噘着嘴一邊慢吞吞地做活,忍不住還悄悄地發牢騷,蘇瑾容說道:“咱們真是爲他人做嫁衣,活沒少幹,可是好兒卻一點也沒撈着。”
“可不是嗎,皇上寵幸她的那幾天,也賞賜了她不少的好東西,可她竟是根毛不拔!”丁沫兒也附和道。
“喲——二位主子這是叨咕什麼呢?人家疊翠宮可是今天一早就交了一批棉服,我家娘娘可是說了,明天一早咱們金皖宮必須也交上十件棉服,你二位主子手裡可快些了。切莫拖了金皖宮的後腿。這是我們娘娘親自給你們送過來的紅豆粥,還有雞肉脯子和滷鴨舌,兩位主子喝了粥,就趕緊做活吧。”秀梅說完,將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就往門口走去。
來到門口,她霍然又想起了什麼:“回頭說道,二位主子可真要快些了。到戌時,我會到二位主子這裡來取的。”
蘇瑾容和丁沫兒心頭這個氣呀,看着秀梅走遠了,蘇瑾容氣得一下子將那食盒推到地上,大罵道:“呸——你個不知廉恥的賤婢,真是不知道自己行老幾了?竟然爬到主子的頭上來了!”
“可不是麼!這還不都是沈芙蓉平素慣的,當真是得勢的奴才蓋過了主子。”丁沫兒不由委屈地抹起了眼淚。
“好啦,好啦,你光哭有什麼用,咱們好歹進宮這麼多日子了,又被封了婕妤和良人,可卻連皇上的面都見不着,咱們總得想想法子纔是。”蘇瑾容看到丁沫兒哭,便愈發地心煩起來。
“話說的是呀,可是我們又能去找誰呢?”丁沫兒抹着眼淚說道。
“要不……我們去找找芷嬪?”蘇瑾容忽然眼睛一亮說道。
“找芷嬪?”丁沫兒沉吟道,“可是先前咱們不是幫着沈芙蓉開罪了她麼?咱們這會子去找她,她不拿白眼看咱們纔怪呢。”
“怕什麼?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擡手不打笑臉人。前怕狼後怕虎的,可怎麼行?這樣吧,明天我先去看看形勢,若是芷嬪不盛氣凌人,我再叫你一起去求她。我知道你面子矮。”蘇瑾容眼珠轉了幾圈,若有所思地說道。
“那就多謝蘇姐姐了。”可憐丁沫兒並沒有看出蘇瑾容自有主意,還心誠地感謝着。
一連兩日,上官明軒都沒有到後宮來,每天都要過了午時才能下朝,下朝之後,就是鑽進御書房和譚氏父子一起商討西北的征戰事宜,後來還把華燁和陳昕也一起叫了過去。
前朝劉建安等人還是一致反對此時出征,給上官明軒施加了了不少的壓力,但是上官明軒這一次索性拿出了皇帝的脾氣,再也不肯聽他們的,執意要出征。劉建安又把戶部尚書杜軒禮推出來,訴說國庫空虛的困難。
上官明軒旋即拍案奮起,說道:“既然國庫空虛,朕就自己掏腰包,朕的芷嬪都知道國家有難,勇於承擔,她先把自己的首飾匣子捐了出來。可你們呢?你們這些所謂的國家棟梁,肱骨之臣,遇到事情就只會縮首縮尾,還不如一介女流。國庫空虛,哼!你們也知道國庫空虛,既然知道國庫空虛,那幹嗎還要朕答應那些邊疆異族的非禮要求?稍安勿躁,靜等時機,難道,你們要把他們餵飽了,待來年春暖花開之時,吃飽了喝足了,再拿着我們大宛的錢財來打我們麼?難道你們要看着朕把大宛的大好江山都葬送了就心安理得了,這就是你們口中說得權宜之計了?從此刻起,若再膽敢有人提出反戰,朕就通敵叛國之罪論處!”
上官明軒此言一出,文武百官不由都面面相覷,再也不敢多言。都知道,皇上這回是真動了大怒。六部尚書心中更是明鏡一般地清楚,大戰當前,最基本的便是糧草和軍隊,而看上官這說話的陣勢,他這兩方面已經做了充分的準備,前幾日的比武大賽,選出了那麼多的能人,現在又有前朝老元帥鄭樹成和當朝名帥譚風淵爲他坐陣,出兵的人馬不需愁,而現在最主要的糧草問題也得到了解決,上官明軒自然是中氣十足,更何況上官明軒的這一句從自己捐起的話一出,勢必讓文武百官和天下百姓大加讚揚。皇上都出錢了,那別人豈有不掏腰包的道理呢?
於是,戶部尚書第一個就動搖了。他連忙跪在地上,懇切說道:“皇上恕罪,老臣失職。前歲和去歲爲了賑災國庫是有些空虛,可今歲的鹽商們還沒有上交國稅,老臣這就去催,另外再爲皇上督辦糧餉。”
劉建安看到杜軒禮這麼快就就地倒戈,不由恨得牙根兒癢癢,然而覺得一場戰役的最關鍵的問
題都解決掉了,上官明軒真是沒有可以顧忌的了,他現在已經失去了最能制服上官明軒的有力條件,故而也就只能退步了。
“老臣願爲皇上籌措兵器事宜。”工部尚書也連忙跪地磕頭道。
“老臣願爲陛下書寫討伐檄文。”禮部尚書歐陽芮城也磕頭道。
“老臣願爲陛下效勞,若人馬不濟,京都衙門裡的捕快班頭,也都可以上戰場。”刑部尚書也跪下磕頭道。
“老臣失職,沒有主張征討西北叛賊,現老臣願意戴罪立功,爲陛下清點京都的所有人馬,並願交出兵符。”兵部尚書自知自己責任重大,跪下磕頭道。
“好,列位愛卿都平身吧。朕不怪你們,只是日後再有這樣的大事,你們需要把國家的利益和我大宛的威望放在首位,你們幾人能夠幡然悔悟,實在讓朕欣慰。趙尚書,那你即刻就回去把兵符取來吧。
上官明軒淡淡說道,對於六部尚書,他只是小懲大誡,不過把兵部尚書的兵符收回去是至關重要的。
他此舉也是殺雞儆猴,在六部尚書裡,就屬這個兵部尚書和劉建安走的最近。如今他將他拿下,也是給劉建安敲一個警鐘。
“是陛下,老臣這就去取。”兵部尚書本想爬起來,卻一個趔趄又跌在了地上。額頭冷汗直冒,這一次當真是大勢所趨了。他們這次可是真正觸怒了龍鱗了。他已經想好了,等回來交了兵符,他就解甲歸田,這一次,他也真正體會到了和皇上作對的後果。心中不由覺得很是委屈,明明劉建安纔是最大的禍首,皇上卻拿他開刀。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如今急流勇退,總好過最後滿門都被皇上治罪的好。
劉建安的額頭不由也冒出了冷汗,他這一次真是失算了,他不僅低估了上官明軒的魄力,他更是低估了那個玉芷君的能力。這個女人真是不簡單呀,堪稱是女中豪傑了。
此刻,上官明軒凜冽的眼神瞄向了他,他明白這是讓他服軟呢。想了片刻,萬般無奈之下,他只有也跪下磕頭道:“老臣罪該萬死,但老臣也是爲了大宛的江山社稷着想,既然皇上如此準備充足,老臣自然也不能阻擋。只是還求皇上看在老臣一片忠心的份上,饒過老臣這一回吧。”
上官明軒狠狠地盯着他好一會兒,思前想後,還是覺得大戰在即,若是動了他這個宰相,勢必會在朝堂之上引起大亂。遂強壓住怒火,冷冷說道:“劉丞相不是一直稱身體不適麼?既然如此,那就放個長假好好地在家休息吧。”
劉建安先是一愣,繼而馬上明白了上官明軒的用意,但此刻局勢已定,憑他一己之力,也是挽不回局面了,只好再次磕頭道:“老臣謝皇上體恤之情。”
“不必了,你這就下殿去吧。”上官明軒冷然地說道。
劉建安只好灰溜溜地走出了議政廳,來至門口,他不甘心地跺了一下腳,恨恨地低聲說道:“上官明軒,劉某苦心經營了這麼多年,才謀得這個職位,你這樣就像削去我的權勢,辦不到,哼!”
恨恨地發泄完畢,他就琢磨了一番,不由打定了主意,看來如今只有走那步棋了。
朝堂之上,此刻已然是鴉雀無聲。上官明軒掃視一便衆人,淡淡問道:“列位愛卿,你們對討伐西北異族匪類之事,還有異議麼?”
“臣等遵從聖意,毫無怨言。”衆臣子連忙跪下齊聲答道。
“好,我大宛君臣團結一心,同仇敵愾,要狠狠地教訓一下那些異族匪類。”上官明軒頓時覺得心情大震,揮舞了一下拳頭說道。
“皇上聖明,我大宛必獲全勝。”衆臣子又是齊聲高呼。
隨後,兵部侍郎率先說道:“既然後宮的主子娘娘都把自己的首飾匣子捐出來了,我等臣子更不能落後,臣願捐出紋銀一百兩。”
他這個頭一開,下面的臣子們也都紛紛捐出銀兩,上官明軒不由欣慰地笑了,他笑得分外開心,看着眼前的局面,他心中只想和一個人來分享,那便是芷君,芷君不愧是是他的福星,更是一位女中諸葛。
卻說芷君這日正在屋中做着棉衣,忽聽玲兒來報,說是蘇瑾容蘇昭儀求見。
芷君放下針線,不由沉思起來。她仍記得選秀之時,這個蘇瑾容還有丁沫兒分明是沈芙蓉的幫兇,一起爲難過甄如玉,並且也給過她爲難,卻不知今日爲何造訪?
迎春在一旁忍不住說道:“芷君,你要小心些,我看這個蘇瑾容定然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芷君卻是淡然一笑道:“姐姐,你不必替我擔心,我自有主張。”
芷君故意讓蘇瑾容在客廳裡等了好久,才姍姍來遲。
蘇瑾容一看到芷君來了,連忙緊走幾步,來到芷君的面前,行了一個大禮道:“昭儀蘇瑾容給芷嬪娘娘請安。”
芷君看着這個姿容俏麗,總是打扮得豔麗奪目的女子,不禁冷冷一笑,其實不用問,她也能猜出她來此的目的,故意讓她跪了一會兒,才緩緩說道:“蘇姐姐,何必如此客氣,其實本宮的品階不過比你才高了一層而已,姐姐這個大禮真是多餘了。”
蘇瑾容聽出芷君的話中帶刺兒,連忙笑嘻嘻地說道:“哪裡,哪裡,芷嬪娘娘言重了,我大宛歷來是最講後宮規矩的,這個禮本來就是娘娘該受的,若是娘娘執意不受此禮,那瑾容可要寢食不安了。”
芷君只是淡然一笑,並不理會她,徑直坐到了蘇瑾容的對面。
芷君一直不說讓她起身,這蘇瑾容也不敢貿然起來。向身邊的宮女使了個眼色道:“日前,瑾容多有得罪之處,還請芷嬪娘娘大人有大量,不要與瑾容多計較。今奉上一尊白玉送子觀音,還請芷嬪娘娘笑納。”
那宮女聽罷,立刻將一隻精巧的紅木盒子呈了上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