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張羅着就想讓大家好好地樂一樂,彼時麗妃也沒有回來。只想這麗妃今日也必是得償所願,給皇上侍寢,那今晚定是不會回到綺羅宮了。立春一直在麗妃跟前侍候,今日她們綺羅宮的衆人反而能好好的樂一樂。
迎春便從自己的體己錢中拿出了五兩銀子給了膳房,讓她們幫助做一桌好菜。回頭大家一起吃飯,高興高興。
留守在綺羅宮的其他沒有做女紅的宮婢還有太監們都早得了這消息,雖然賞金並沒有他們的份兒,但是綺羅宮露臉,自己臉上也是始終有光的,再加上掌事的迎春姑姑擺酒請客,他們自然沒有不高興的道理。
膳房裡的食材都是些現成的,廚娘們又是手腳麻利,不到半個時辰就佈置出了一桌好菜。
迎春招呼着大家入座,舉起杯來剛要說話,卻見宮女萍兒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
“咱們都先別吃了,娘娘回來了,我看着臉上不太好看呢!”
“哦?”迎春的心頓時一沉,握着酒杯的手都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她心中剛纔就有一種隱隱不祥的預感,總想借着和大家喝酒開心的光景衝一衝,可是竟還是沒有衝下去。
“迎春姑姑,你看咱們該怎麼辦?這飯菜都做好了,若不吃白白地放着明日就壞了,咱們成年到頭也難得一聚,如此也真是可惜了。”李廚娘不無遺憾地說道。
她這句話可謂是一石激起千層浪,所有的人都放下了筷著,期盼地望着她。
是呀,衆人心裡盼着這樣的一頓飯食已是由來已久,身爲一個奴才,每日不是戰戰兢兢的過活?大家都不想放棄這次打牙祭的機會。
迎春定了定神,狠了狠心,對大家說道:“你們也不必慌張,麗妃娘娘對咱們向來寬宥,今日咱們難得遇上了那麼開心的事兒,你們只管吃就是了。我料定麗妃娘娘不會怪罪的,你們先吃,我隨萍兒去看看。沒準娘娘只是累了,並非是遇到了什麼不快。”
“如此甚好!”
“多謝迎春姑姑!”衆人很是開心,重新又拿起了筷著,向着那珍饈美食而去。
迎春轉身對萍兒道:“膳房裡大家一起吃飯的事兒不要讓娘娘知曉,我同你去娘娘的寢殿看看,聽聽娘娘是否有什麼吩咐。”
“也好,姑姑隨我來吧。”萍兒說着,自往前面引路去了。
“姐姐,等等我。”迎春剛走出膳房,芷君就追了出來。
“芷君,你不好好的吃飯,出來做什麼?”
“我想和姐姐一起去。”也不知爲什麼,芷君聽到方纔萍兒那麼一說,心中就無法平靜下來了。
“你和我去幹什麼,聽話,快點回去,你今日已經很累了。”迎春卻不想讓芷君跟着。
彷彿這樣,她就能把芷君好好地保護起來,從此再也不讓她受到任何的傷害。
“那好,姐姐有事兒來告訴就是了。”芷君不忍拂去迎春的一番好意,便轉身進了膳房。
一進門,就看到碧璽舉着大酒杯,一仰脖子就灌了下去。
芷君連忙緊走進步,拉住了妹妹的手說道:“碧璽,這雖然是果子酒,但也是能醉人的。再說,你到底是個女孩家,如此作爲成何體統?”
碧璽卻一把推開了芷君的手,說道:“哎呀,姐姐,今日咱們好不容易得空樂一樂,你就不要婆婆媽媽的了。什麼女孩家,我早就不是什麼尚書府的千金小姐,不過是個奴婢而已,但我今天得了太后的青睞,心裡就是高興,就是要一醉方休。”說完,她便自顧自地又倒了一大杯酒,仰頭又喝了下去。
“碧璽,你怎麼不聽姐姐的話呢?”芷君有些着急道。
“哎呀,姐姐呀,你這是幹什麼呢?須知‘人生能有幾回醉,能盡歡時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碧璽已經有了幾分醉意。
芷君見實在攔她不住,只好由她去了。重新坐回來,可看着滿桌的珍饈,她就是絲毫也沒有食慾。
“芷君,你在想什麼呢?今日你們姐妹可是出盡了風頭了。”青兒走過來,也端着一杯酒,身子都有些搖晃了,看來也是沒少喝。
“青兒姐姐過譽了。”芷君連忙欠身。
“說什麼過譽的不過譽的話,我早就看出來了,你們姐妹就是不同尋常,雖然是出身掖庭,但到底是大家閨秀,一出手就是驚人之舉。”青兒說着話,就又喝了一杯酒。
芷君一時不明白青兒的話中之意,就愣在那裡沒有吭聲。
“怎麼?莫不是看不起我這個賤婢?不肯與我對飲?”青兒放下酒杯,有些不滿地看着芷君。
“青兒姐姐,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不勝酒力,真是不能喝。不過,既然今日青兒姐姐興致如此之好,那芷君就捨命相陪吧!”芷君猜到青兒爲了妹妹紅兒的事兒,心中定是有些不舒服,並不想與她計較,就打算也倒上一杯酒,陪她就是了。
“爲何要說捨命的事兒?你爲了我捨命了嗎?你爲了我妹妹紅兒又舍了命嗎?呵呵,你還不是爲了你自己?我真是沒看清你,還以爲你會真心搭救我妹妹,你不過是在打自己的如願算盤罷了!你先是好心好意地教我們手織技藝,隨後就又去娘娘跟前諂媚,獻出你那珍貴的五彩鳳錦,讓娘娘藉着你那絕世的女紅去討好太后,進而再討好皇上。我妹妹……哼哼……她不過是個奴婢,你這個女諸葛怎會真心去搭救她?你不過是因爲剛到了綺羅宮,想立刻博得掌事迎春姑姑的好感罷了!你……你……就是心機叵測!”青兒卻一把潑撒了芷君手中的酒杯,大聲呵斥了起來。
“青兒姐姐,你不要胡說!茲事體大,難道你要給在咱們綺羅宮惹出事端來嗎?”芷君被氣得臉色蒼白,身子也在微微發抖。爲什麼同是身爲奴婢的青兒就和迎春有這麼大的區別,爲什麼青兒
就要把自己想得如此不堪?
再說,她此刻,把麗妃拿了自己的五彩鳳錦敬獻給太后的事兒就這麼說了出來,雖然這只是在綺羅宮內院,但難保沒有不透風的牆,這樣的話若是傳到宮外,讓別有用心的人聽了去,麗妃定然大禍臨頭。而主子獲了罪,她們這些奴婢又豈能有好果子吃?
“你少在這裡假惺惺了。我只恨自己錯看了你,還巴巴地盼着憑你的足智多謀能把我妹妹紅兒救出來,我真是瞎了眼。映月是多麼厲害的角色?難道就憑着你那一根玉簪就能偃旗息鼓,停了對迎春和映月的毆打?”青兒卻藉着酒勁兒絲毫也不聽芷君的勸誡。
“青兒姐姐,你……”芷君被氣得徹底無語,對手多麼兇殘可怖,她都不怕,她最怕的就是面對至親姐妹的誤解,真是讓她無從解釋。
“怎麼?你沒話說了吧?讓我一語道中了你的心思吧?”青兒卻還是不依不饒。
芷君知道,此刻青兒在氣頭上,又喝了些酒,在加上思念妹妹心切,就算自己如何解釋,她恐怕也是難以接受了。她唯有暫時避開了。
芷君索性轉身走出了膳房。
蘭兒立馬湊到了青兒跟前道:“你看看,我說什麼來着?她一準兒是心虛了。這個芷君,城府太深,別看比咱們小几歲,咱們可都不是她對手。青兒呀,她如今已是麗妃娘娘跟前的紅人了,你方纔開罪了她,日後可有好受的了。”
“哼!我纔不怕她呢!”青兒又倒了一杯酒,仰頭喝了下去。
一旁的碧璽聽到了,看看青兒,又看看蘭兒,她覺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些很重要的東西。在這後宮,任何人都不是絕對可靠的,最可靠的人唯有自己。只有自己強大了,纔不會受人欺凌。
芷君走出了膳房,已是滿臉的淚水。後宮爲婢步履維艱這早在她的意料之中,然而,這被人誤會的滋味卻讓她百口莫辯,心如刀割。
就在此刻,麗妃正倚在她寢殿的美人靠上長吁短嘆。太后老人家也真是雷厲風行,纔剛想起了那仙鶴手織圖的事兒,這她剛回到綺羅宮,就差人給她送了來。
此刻,她看着放在案几上的用層層紅布裹着的那幅仙鶴圖,就是一陣心煩。這個皇后也真是可惡,已經有多久不在人前露面了,連他們做妃子的這些年的晨昏定請也免了,可今日出來就給她惹了這麼大的麻煩。
“娘娘先不要憂心,奴婢看那芷君分外伶俐,手也是出奇的巧,沒準這手織仙鶴圖,她就能夠修補呢!您先喝杯茉莉花茶靜靜心,我早就差萍兒去叫迎春了。迎春服侍您這麼多年,從沒有什麼差錯,一會兒您先和她說說。”立春走到麗妃身邊,溫言溫語地安慰着。
“嗨——與迎春說又能如何?咱們宮裡若是芷君那個丫頭不會織補,那還能依賴何人呢?”麗妃又是長嘆了一口氣。
“娘娘是吉人自有天相,我看這次也是皇上有意在考驗娘娘,若是娘娘順利地完成了這仙鶴圖的織補,那皇上定然會對娘娘刮目相看。”立春只好一句接一句地哄着麗妃。
立春的話果然起了作用,麗妃微微一笑,說道:“權且相信你的話吧。”
正說話間,萍兒已經領着迎春走了進來。
麗妃馬上對她說明了來意,末了加了一句道:“我看芷君那個小丫頭與你走的挺近的,簡直把你當姐姐看了。我想讓你在旁多鼓勵着她些,而不是隻由我這個做主子的壓制於她,沒準她就能辦成此事。”
“是,娘娘。”迎春心中一片愴然,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沒想到芷君這麼一個手織絕藝就引來了這麼多的麻煩。
“立春,去把那幅仙鶴圖打開來吧。”那仙鶴圖送到綺羅宮後還沒有打開呢。
立春便小心翼翼地將那裹着的層層紅布慢慢打開。
麗妃移目觀看,圖上那隻羽毛豐盈的仙鶴正在引吭高歌,雖然這件在織品已經年代久遠,後面白色的綢緞襯布都有些發黃,但那精湛的做工技法依然是那麼讓人驚歎。那層層疊疊,密密麻麻的絲線,穿插交融的那麼恰到好處,將仙鶴的優雅姿態淋漓盡致地展現了出來。能出現如此逼真的效果,恐怕非手織技法不能做到。只可惜,在那仙鶴的丹頂之處,卻被小蟲蛀了一個窟窿,紅色的絲線凌亂地散了下來。如此惟妙惟肖的作品,就這樣出現了瑕疵,實在讓人嘆息。
“唉——難怪太后多年都爲此事如鯁在喉呢?如此好的佳作,就這麼毀掉了,實在可惜。迎春,依你看這幅仙鶴圖可能修補?”麗妃看了片刻,出聲問道。
“這……”迎春很奇怪,麗妃爲何對自己有此一問,但又不敢不回答,思忖了片刻,說道:“奴婢也不敢說,我想芷君應該有辦法吧。”
“那就好,如今咱們綺羅宮的全宮上下大小的性命可就都維繫在這仙鶴圖上了!”麗妃伸出玉指緩慢輕柔地在那處有破損的丹頂上摩挲着,明明是千斤之重的話,卻是被她這般輕描淡寫地說了出來。
“迎春,還不快快給芷君那丫頭拿去看看。娘娘的榮辱可都維繫在這上面呢。”立春不愧是麗妃的忠僕,和麗妃一唱一和。
“是,迎春和芷君定然竭盡全力,不辱使命。”迎春小心接過了那仙鶴圖,明明只是絲帛一般輕的的東西,可此刻在手上卻像是有萬斤之重。
一時迎春去了,麗妃不由得又是一聲長嘆。想不到,自己在後宮的榮辱竟然要維繫在一個小宮婢的身上。
“娘娘,不要多想了,奴婢就是相信那句話,娘娘是吉人,自有天象護佑,今日也乏了,都快到戌時了,娘娘早些安寢了吧!”立春看着麗妃憂思沉沉的模樣很是心疼便在一旁輕聲勸慰着。
“也好,就隨她去吧。反正這麼多年我早就喜歡了被冷落的滋味,這幅仙鶴圖若是織補不好也沒什麼,大不
了就繼續做冷板凳嗎?又能如何呢?”麗妃自嘲地笑了笑。
“可不是是嗎,太后心善,娘娘又一直挺討太后歡心的,奴婢有個主意,若是這幅手織仙鶴圖無法織補好,娘娘就讓芷君那丫頭再給弄出一幅好的織品來,敬獻給太后也就是了。我看呀,娘娘就是多慮了。”立春一邊指揮着兩個宮女服侍麗妃洗漱,一邊繼續寬慰道。
麗妃聽罷不由眼睛一亮道:“是呀,倒是你提醒了我,我怎麼就沒想起來呢?我看芷君拿個小丫頭真是厲害得很,那些手織的樣子竟然都是她想出來的,若是這幅手織仙鶴圖織補不好,我們將功折罪也就是了,料定太后也不會說什麼的。”
麗妃如此說着,心情竟然也跟着輕鬆了起來。
說着,麗妃洗漱完畢,脫下了外衣,穿上了蠶絲睡裙,躺在了牀上。
立春輕輕打開玉石香爐放進了一片香片,說道:“我就說嘛,娘娘也是近些年行事太過拘謹小心了些,故而今日遇到這事兒,纔會憂思過重。”
“你這是放的什麼香?聞着倒與平素的不太一樣?”
“這是內務府今日送來的安神香,是今年波斯國敬獻的貢品,據說夏日點着極好,又能安神消暑,還能阻止蚊蟲的叮咬呢。娘娘這次的鳳錦也是獻的極好的,讓太后大悅,我想若不是太后發了話,那內務府也不會趕着把這上好的東西給咱們送過來。”立春放好了香片,又走到麗妃的牀旁,將輕紗幔帳放下來,細心地放好,不留一絲讓蚊蠅鑽入的縫隙。
“嗯,聞着果然覺得神清氣爽呢!”麗妃慵懶地說道,“立春,你也快歇着吧,今日你也夠乏的。”
“多謝娘娘體恤,奴婢這就下去了。”立春緩緩躬身走了出來,又特別囑咐兩個值夜的小宮女。便徑直往迎春的住處而去。
立春剛走,麗妃便覺得睏意來襲,就這樣昏昏睡了過去。沒多久,她做起了美夢。夢中芷君不僅將那仙鶴圖恢復如初,而且她還得到了太后的盛讚,皇上的寵幸……
再說迎春捧着那幅仙鶴圖步履維艱,她百般想維護的一個小妹妹,爲何就這麼難?在這後宮之中,愚笨是不能活的,然而聰慧卻怎麼也成了惹麻煩的源頭呢?芷君一次次地被推到最前沿的地方,真的不是什麼幸事。
一直走到了後院,見屋中還是黑着,便料定了芷君定然沒有回來,她的心便是一鬆,好像拖延一刻,就多一分的轉圜的機會似的。
走進屋,迎春便將繡品放在了條案之上,點亮了油燈。忽然覺得口渴得很,這纔想起自己從御花園回來匆忙之中竟是沒有來得及喝一口水就被萍兒叫了去的。
肚子這會兒竟也覺得餓了起來,這會兒也許她們還都沒散,但迎春也不想再去湊趣了,好在食盒裡還有平日留的糕點,這會兒拿出來倒是正好充飢的。
迎春給自己倒了被茶,雖是冷的,但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喝了兩口,又拿出一塊點心吃了起來。
“喲,妹妹這也是餓了?”迎春這口點心剛嚥下去,卻見立春一掀簾子走了進來。
“立春姐姐,你怎麼來了?”迎春連忙站起身迎了過來。
“就知道你也沒來得及吃什麼,雖是吃過晚飯去的,可在御花園站了那麼久,纔剛又和娘娘說話兒,豈有不餓的道理。來,我給你帶來些吃食,咱們姐妹邊吃邊聊。”立春一臉的關切。
立春平常雖然不甚和迎春交心,但這麼多年來,二人共侍一主,倒也互相扶持,相互彌補,彼此算是很好的搭檔。
“多謝姐姐掛懷。”迎春道着謝,幫着立春將食盒裡的菜品一一擺在了方桌上。都是一些清雅淡味的小菜,在這酷熱的夏日夜晚食用倒很是合適。
立春笑道:“你我姐妹,還客氣什麼呢?”
迎春知道,麗妃素來喜歡晚睡,晚間也喜歡吃些夜宵,這膳房是常年給麗妃做夜宵的。今日,麗妃定然是沒什麼胃口,那立春就把菜端到這裡來了。
“來,姐姐敬你一杯。”立春親自倒上一杯糯米酒遞給了迎春。
這糯米酒也是麗妃常年喝的,據說有養顏潤膚的功效。
迎春不由惶恐,連忙站起身來,說道:“姐姐,無功不受祿,這可是麗妃娘娘的專用之酒,我等豈能僭越?”
立春卻勾脣一笑道:“妹妹太過緊張了,咱們姐妹二人服侍麗妃娘娘多年,我雖然是麗妃從孃家帶來的,一直近身侍候麗妃,可你這些年來將綺羅宮打理得井井有條,麗妃娘娘早就心存感激了。所以,這酒也是妹妹該得的,怎麼反而說這些外套的話呢。”
迎春聽罷,便也不再堅持。她也清楚了立春的來意,反正這差事是怎麼也躲不過去的。
“多謝麗妃娘擡愛。”迎春說罷接過立春遞過來的酒杯一飲而盡。
“好,妹妹真是豪爽之人。”立春微笑點頭。
“妹妹呀,吃菜。”立春給迎春加了一塊酸筍肉絲說道,“今日我只想對妹妹說,這麼多年來妹妹和我在娘娘心目中是一樣的。咱們主僕三人是一損俱損,一榮俱榮。娘娘這幾年受的冷落你也是看在眼裡的,現在好不容易有了翻身的契機,咱們這些做奴才的也應極力幫襯是不是?”
“是呀,姐姐說的極是。”
“我看得出來,芷君那孩子雖然年紀不大,但卻稱得上是人中翹楚,妹妹與她也很投緣。當日娘娘沒白費心力將她要到宮中。自從她來到咱們這兒,咱們娘娘的日子纔有了轉機的,說她是咱們宮的福星也是不爲過的。”立春對芷君好一通誇讚。
立春越是這麼誇芷君,迎春反而愈發地不能心安。這正是越把芷君當成了寶,那若有什麼不利把芷君捨出去的機率就越大。迎春在麗妃身邊侍候這麼多年,對這種行事方法還是深有體會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