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君呀,你是不是在爲皇上要把你納入後宮的事兒發愁?”太妃和煦地說道。
“是呀,太妃,您是怎麼知道的?”太妃一語道中了芷君的痛處,芷君不由很是驚奇,她睜大眼睛問道。
“最近皇上爲了你要把太醫都殺掉的事兒早就傳遍了後宮上上下下了,我又不是耳聾目盲的,怎會不知道呢?孩子,你是不是不想做皇上的女人?”太妃笑眯眯地問道。
“是呀。”芷君愈發驚奇,她更是隱隱地感到,太妃很有可能會幫她解決哀愁。
“這還用猜,從你一進門那愁眉苦臉的臉色我就猜出來。”太妃寵溺地一把將芷君摟在了懷裡。
“太妃,你幫幫我吧,求求你幫幫我吧。”芷君心中升起了希望,她不住地哀求着。
“你這個傻孩子呀,真是和我當初一個樣呀。只是我們有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當年我也是像你一樣。我在進宮之前已經有了一個青梅竹馬的戀人,我們愛得死去活來,刻骨銘心,然而還是被這一紙選秀的聖旨給分開了。”太妃悠悠地說着,眼神逐漸變得蒼茫深邃起來。
芷君定定地望着太妃,歲月是如此眷顧她,並不曾在她的臉上留下太多的痕跡,在這一刻,她愈發顯得年輕嬌美了,她美麗如潭水一般的眼睛看向了不知名的遠方,彷彿看到了自己昔日的戀人一般。
芷君輕聲地喘息着,她怕自己粗重的喘氣聲攪擾到太妃美好的回憶;她的心也更是跟着一陣陣地痛了起來,真不知太妃的內心裡珍藏着一個怎樣的蕩氣迴腸的故事。
“後來,我被迫進宮,我們不得不分開。先皇對我很是喜歡,在衆多終老一生也見不得皇上一面的人當中,我算是幸運的了。可是我卻萬分不想要這樣的幸運,我倒是希望,皇上能夠永遠不理會我,那樣最起碼我可以爲心愛的人守身如玉。”太妃的語氣漸漸沉重了起來。
芷君的心也不由跟着一下下抽緊,一種深深的恐懼之情更在她的心底逐漸蔓延,她很怕,怕眼前的太妃的結局就是自己日後的結局。
“不過,芷君,你不用怕,我會幫助你的。”太妃忽然把目光重新收回,放在了芷君的身上。
“可是,我現在該怎麼辦呢?”芷君問道。
“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孩子,記住一定要順其自然,別忘了要你的人可是當今的天子,這世上的東西,哪裡有能逃得過他的手心的?其實皇上待你也真是癡情一片,他的深情已經遠遠地超過了先皇,我只問你一句,你是否真的徹徹底底地不願做他的女人?”
“是,絕不!”芷君幾乎想也未想,就斬釘截鐵地回答道。
太妃再次笑了,她讚許地點點頭,說道:“能如此堅定地回答,你要不是已經有了心上人,就是想出宮去了。你告訴我,你是前者還是後者?”
“我……”芷君嬌羞地笑了。
太妃自然是心中有數了,隨後她
附在芷君的耳邊悄悄說了一番自己的辦法。立時,芷君的愁悶便一掃而空……
未時三刻,上官明軒正在御書房批閱奏摺,關於芷君如何能順利地進入後宮成爲自己的女人,他早就做好了安排,故而能夠平心靜氣地批閱那些奏摺。
他想着還有兩本奏摺沒有看,等奏摺都看完了,他就去後院找芷君去,杜嬤嬤告訴他,芷君今天一直在太妃的院落裡。他一聽此言,就感到分外的放心,只要她不與華燁相見就好。
哎呀,想想也真是好笑,自己爲了心愛的女人竟然要防着兒子,不過華燁那孩子他還是覺得挺放心的,那是個懂事的孩子,他相信若是華燁知道他是真心喜歡芷君,一定會欣然放手的。
“皇上,譚元帥求見。”高公公來到身旁輕聲稟告道。
“哦?”上官明軒這才一陣恍然,怎麼把要見陳昕的那件事給忘了呢?
“噢,快快讓風淵進來。”上官明軒連忙說道。
少頃,譚風淵快步走了進來,他剛要張口說話,上官明軒卻搶先開口說道:“朕知道你要幹什麼,朕這就隨你去天牢看看那位陳少將。”
“多謝皇上。”
陰暗森冷地地牢之內,右手走廊盡頭的一間牢房中,一個面目俊秀的男子正閉目坐在柴草地上。
“陳昕,皇上來看你了。”譚風淵快步走上前,高聲呼喚道。
陳昕連忙睜開眼睛,重新站起身,又跪下來,重重地一個頭磕在了地上,口中恭敬地喊道:“罪臣陳昕見過皇上萬歲,萬萬歲。”
他聲音清冽且響亮,讓上官明軒的心頓時一陣舒朗,他緩緩說道:“平身吧。”
“罪臣不敢,家父犯下如此重罪,罪臣身爲他的親生兒子,又是軍中的大將,卻不能力勸家父放棄謀逆的想法,實在罪該萬死,故而,臣懇請皇上,將罪臣開刀問斬,以儆效尤。”陳昕緩緩擡起頭來,他的聲音很是平淡,恍若他口中的生死根本就關乎他自己似的。
上官明軒細細打量了一番陳昕,只見他身形偉岸,如玉樹臨風,眉目俊朗,貌比潘安。乍一看到他這樣貌,上官明軒心中微微吃驚,爲何這個陳昕讓他有如此熟悉且親近的感覺呢?可是細想一想,他分明是沒有見到過陳皋的這個兒子的。陳皋膝下有三個女兒,而陳昕應是他唯一的兒子。
“陳將軍,你怎能如此說呢?你幫助本帥穩定軍心,迅速平復叛亂,你本來該記大功一件,你怎可……唉——”譚風淵心裡真是着實着急。
“譚元帥的心意在下心領了,可是這謀反之罪在歷朝歷代都是要誅滅九族的,而罪臣只想求皇上對我的家人網開一面,我母親還有姐姐妹妹都是弱質女流,就讓我替父親贖下這深重的罪孽,饒恕她們吧!”陳昕說完,再次重重地磕下一個響頭。
“皇上,你看這可怎麼好?”譚風淵急得直跺腳。
上官明軒靜靜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心思迅速飛轉起來,現下看着這個陳昕倒是一腔的赤城,若是如此的話,孺子可教也,那先放在身邊觀察些時日吧。
“你父親絕對是罪無可恕,他已經伏法了。而你在平復戰亂,收復叛軍時確實立下了大功,功過足以抵消,朕向來是恩怨分明,故而不會誅滅你的九族了。至於你……就先暫且在牢房裡磨磨性子吧!”上官明軒說罷,就轉身走開了。
“謝主隆恩!”陳昕在他身後再次深深俯身磕頭。
聽到他那朗朗的聲音,上官明軒的心卻莫名其妙地跳了一下。
“皇上,皇上,您不是說要把陳昕放出來的嗎?”譚風淵急急地追在上官明軒身後問道。
“風淵,孺子確實可教,可他畢竟是罪臣之子,朕要考察他些時日,當下朝廷正是用人之際,朕日後會對他委以重用的。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難道,你覺得朕這樣對待他還不足嗎?”上官明軒淡淡道。
“哦?噢!臣在這裡替陳昕謝過皇上隆恩了。”譚風淵恍然大悟,立刻高興地就要下拜。
“好,得了,得了,朕每天被人拜來拜去,早就煩了,真是不缺你這一拜了。走,昨日咱們那盤殘棋還沒有下完呢,陪朕下完去!”見到譚風淵,上官明軒就犯起了棋癮,反正時辰尚早,他想跟譚風淵下完兩盤棋後再去找芷君。
靈禪宮內,芷君幫助太妃把最後一株小苗種進了土中。
太妃笑道:“芷君,快坐下歇歇吧,看你忙的滿頭都是汗的。”說着,還把一塊帕子遞了過來。
芷君擦了擦汗,就忍不住低頭把玩着手中的那塊帕子,那是一條上好的桑蠶絲的帕子,上面繡着一隻展翅翱翔的蒼鷹,太妃的喜好總是別具一格,一般女子的帕子上都繡花鳥什麼的。
摸着那蒼鷹的翅膀,她不由地就想起了華燁練劍時的矯健身姿。
“芷君,是不是在想你的心上人?”太妃忽然開口問道。
芷君被嚇了一跳,隨即嬌羞地笑了起來,嗔怪地說道:“太妃,看您!”
“芷君呀,你就不要瞞我了,你一定在想心上人了,好孩子,你去找他吧。”太妃慈祥地笑道。
“可是,我怕皇上……”芷君有些猶豫。
“不用怕,皇上那裡我會幫你敷衍着,皇上知道你在我這裡,他反而會放心的。快去吧,你的時間並不多,聽我的,好好和你的心上人說說你的計劃,讓他千萬不可貿然行動,那樣的話,只能對你們和周圍的人造成不必要的傷害,萬事應以‘忍’字爲上。”
“是,我知道了,我會記住您的話的。”芷君站起身就要走。
“芷君,等等,不要從那裡出去,讓清世帶着你走一條隱秘的道路吧。”太妃叫住芷君,神秘地一笑。
“多謝太妃!”芷君真是感激不盡。
芷君跟隨清世走進了太妃的臥房,清世打開了一個櫃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