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擔心我。”低沉而冰涼的嗓音。
白槿盯着他的眼睛就堅持了一秒,立馬就低下了頭。然而轉瞬間有反應了過來,她對他又沒啥不良企圖,心虛幹嘛?
於是擡頭,正大光明地盯着他。
“我怕你賴上我。”
顏遲一下子笑出了聲,用略帶着戲謔的目光將白槿上上下下掃視了一邊。提起方纔被自己放在地上的東西,頭也不回地走了。
“是阿。”
這一句話被風聲拉得極爲纖長。
白槿被耳邊傳來大街上汽車的嘈雜聲響干擾,只隱約聽到男人有說什麼,但是卻未曾聽清。看着顏遲大步離開,便小跑着跟了上去。
她看着他漆黑卻依稀透着光影的瞳孔,“你說什麼?”
顏遲卻依舊沒有看她,而是頓下了步伐,保持着與她一樣的步調,目不斜視地走着。
白槿看見他微微抿起的薄脣,想着這男人還真的是惜字如金。
突然又想起剛剛自己的問題被他巧妙地避開了去,“問你呢,什麼時候修好?”
“三天。”
白槿點點頭,也就不再問,跟着顏遲一同回了家。
……
“你要吃什麼?”
白槿從廚房探出頭來問。
“都好。”
男人高大的身軀斜靠在沙發上,手中拿着遙控器,聽見白槿問他,也不看,只回答了一個極爲簡單的詞。
白槿想着他在外面飯店挑剔的模樣,也拿不準他究竟是挑剔不乾淨還是挑剔難吃。略微思索了一番,就洗
了一把空心菜,再切了兩顆西紅柿,敲了兩顆蛋,把五花肉和飯煮上。
顏遲把手中的遙控器按到本市的商業欄目。
就看到了Victoria推出新品的廣告,隨意看了幾秒,皺了皺眉,便不耐煩地關掉了電視,靠在沙發上睡了。
白槿做好飯,準備叫顏遲進來端菜的時候,結果發現外面無人應答,心想着自己倒是撿了個大爺回家。
認命地端着菜出來,就看見男人仰在沙發上睡着的模樣。
他長長的脖線從高齡毛衣中延伸出來一段,喉結頜乎,雙眼微閉,看得出睫毛極爲纖長。一手隨意地搭在身旁,另一隻手卻靠在一旁的布藝高枕上。骨節分明,手指修長而白皙,指尖微微靠着枕頭,看起來有一種要命的安心感。
白槿放輕了腳步,將手中的菜盤放下,坐到了他身邊,不自覺地又看起了他的臉。
“你在看什麼?”
男人低沉的嗓音突然想起。
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男人帶着微涼的手指便已經從枕頭上,換到了她的手上。
“燙了。”
白槿點頭。她已經很久沒有自己動手做飯了,剛剛心急做菜,也就沒關是才從鍋裡撈出來的肉,直接就下手切了。
顏遲便拉着她起身,去了廚房。
“沖水。”
“剛剛衝過了。”
男人將手插在褲包裡,看着女人打開熱水,伸手。
“冷水。”
女人瞄了他一眼,依舊我行我素。
顏遲皺眉。隨後一手緊緊地抓住她受
傷的那隻手,另一隻手將開關轉換成冷水。
“嘶…”
冰。
西南地區沒有暖氣,冬天的水溫在鐵鑄的水管裡和冰水沒有什麼差別。白槿看衝了一會兒,便想伸手將水管關掉。
男人卻似乎早就預料到她的動作,一個眼神瞪了過去。
面色凌厲。
“好凶阿...”她在心底念着。
轉眼卻看着顏遲陪着自己一起沖涼的那隻手,和自己一樣被凍得通紅。心底再有不滿,卻也轉化成了微微的心疼。
衝了大概五分鐘左右,男人也就鬆手,將水管關上了。
出去吃飯的時候,菜已經有些涼了。
白槿以爲男人的性子會很挑剔,吃相斯斯文文,明明看着沒有吃多少,最後卻就着冬日已經微涼的菜,吃了兩大碗。
吃完之後,白槿本以爲她要洗碗,沒想到顏遲卻已經起身,自動進了廚房。
她笑了笑,心想這個男人還沒有惡劣到無可救藥的程度。
坐了一會,便走進客房,從櫃子裡拿出了兩牀棉絮和枕芯,給顏遲鋪牀。
隨後,看着櫃子裡的kitty貓被套,頓時惡向膽邊生,賤笑了一聲,腦補了一個大男人蓋着粉紅色的侷促模樣,就忍不住偷偷樂了起來。
誰知道還沒鋪好,顏遲便推門走了進來。
本來以爲他的挑剔性子,會讓自己換掉,但是男人卻一如即往的面癱表情,只是時不時的搭把手。
白槿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吐了吐舌頭。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