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疊疊的書海之中,祁閒突然迷茫了起來,雖然明知道自己可以在這裡找到修煉的方法。但是,到底應該到什麼地方尋找呢?
這裡的典籍之多,出乎祁閒的想象,雖然原先在門外之時,已經有了一個粗略的印象,但是,一進入其中,纔會發覺這裡的龐大超乎想象。
沒有任何標籤指示,沒有任何銘牌引導,在這裡可以看到什麼書,完全靠着自己的運氣。
事實上,祁閒隨手抽出的幾本典籍,已經明確的告訴了他,這裡的書籍,完全是亂的,根本沒有分門別類的放置。
機緣。
機緣,蟲修之人相當重視的一點,你能否擁有極高資質,靠的是機緣,能否擁有一位名師,靠的是機緣,能否修到自己想要修的道,靠的也是機緣。總而言之,想要修煉到最高境界,機緣是必不可少的。
因此,寒蟬宗便弄出了這麼一招,讓所有的弟子全憑機緣,從着浩渺書海之中憑藉着機緣,找到自己需要的典籍。
祁閒自認爲自己的機緣還算可以,但是,便是他這還算可以的機緣,到現在卻都沒有找到稱心如意的典籍。
“那兩位師兄既然將我丟在這裡定然有他們的道理,可是若說是想要看看我機緣如何,我自是不信的,可是,如果他們不是這意思,那到底是爲什麼呢?”祁閒一邊走着一邊慢慢的想到。
“牛霸天天縱英才,可是據陳師兄所說,似乎他當年也沒有人指導修煉,這麼看來他應該和我有着一樣的經歷。那麼,他到底是如何修行的呢?”祁閒突然想到,“像他那般豪放之人,自然不會如我這般思考,也就是說,他是一本一本看過去的?”
轉頭看了看這一片書海,祁閒立即推翻了自己的猜想,“不可能,他絕對不會這麼做,那麼他到底是如何參悟那《無塵寒蟬九變決》的呢?”
祁閒嘆了口氣,無奈的蹲下了身子,想到,“沒辦法,反正也想不出辦法,既然如此,我也只有隨便選着看了。”
隨手抽出一本書來,小心翼翼的翻開一頁,祁閒只看到漸漸發黃的之上,寫着這麼一段話。
“陣術,以參數推演,元氣引動,攪天地之氣,引蒼生之威,乃毀天滅地之術也!”
祁閒疑惑的看了兩頁,感慨道,“原來這是一本將陣術基礎的典籍,只是,看着開篇大氣磅礴的話語,似乎這位作者很強呀。只是不知道,這書是否還有其他分卷。似乎,僅僅這一卷,根本不可能寫清楚陣法毀天滅地的力量呀!”
不過,祁閒也知道,自己此時還沒有機會見到下一卷,便是見到了自己也看不明白。於是,也只能低頭讀了起來。
祁閒自有雖有師父教習文字,但是,終究沒有見過多少書籍,更不要說這些蟲修秘籍。
那玉珏功法雖然厲害,但是整個以圖像表示的功法,便是小孩子都可以學的會。寒蟬呼吸功法,又是祁閒無意中領略而來,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根本不知道半點遠離。
這陣術基礎雖然和他所修並不相干,但是終究是基礎修習的典籍,恰好可以填補祁閒在修煉之上的空白。
於是,剛剛讀了沒有多長時間,祁閒便已經全心投入了這無盡的書海之中,如飢似渴的開始獲取這無窮無盡的文字的力量。
而在這[***]居影樓的頂端,黑暗的小屋子之中,兩個人影正停留在一塊兒。
淡淡的銀色光芒匯聚成一個小小的鏡子模樣,不停的散發着一道道光芒,而在鏡子之中,照射而出的,並不是鏡子之前的人物形象,而是一個本不該出現在其中之人。
祁閒!
鏡子之中竟然完完整整的將祁閒的一舉一動反應了出來,好像祁閒就在這鏡子之中一般。
看着鏡中如飢似渴的閱讀這的祁閒,黑暗之中一個聲音傳來,“看來這小子不但有些小聰明,心智倒也堅定,能夠隨便拿起一本對自己無用之書,便投入閱讀的,可不是一般人呢。”
“他是牛師叔的弟子,應當如此。”另一個聲音說道。
赫然是陳清律和段清昊兩人!
只是,不知道他們爲何會在這裡窺視這祁閒,是擔心?亦或者是好奇?
“那隻不過是師兄的想法罷了,像牛師叔那種可以從各種不同方面入手,殊途同歸,最終將一切匯聚一起,成就自己大道的,便是宗門之中能有幾個?”段清昊問道。
“至少我們不行。”陳清律冷冷道。
“對呀,正因爲我們不行,所以才如此期盼這位小師弟能行呀。”段清昊道。
“牛師叔只差半步便可以達到化蝶後期,正式確定自己的大道,到時候,他整個人便是一把利劍,什麼不能斬破,什麼不能擊退!”陳清律依然皺着眉頭,臉色卻是稍稍紅潤起來,“只可惜牛師叔死在那個地方,如今,宗門之中,羽化計劃無望,我們怎麼白白看着牛師叔一脈,徹底的隕落!”
他們師兄弟幾人和牛霸天的關係極好,如今牛霸天死,他們自然也少不了悲傷和擔憂。
“只可惜那幾個傢伙每一個成才的,不然的話,何至於此!”段清昊說道。
“也不盡然,便是那幾個傢伙成才,我們也不能對這小子放鬆。”陳清律道。
“因爲你想看到我們這一輩出現一個像牛師叔,像宗主那般的人物?”段清昊問道。
陳清律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屋子中,一時間安靜了下來。
許久……
銀色的鏡子消失了,屋子之中的兩人也同時消失不見,好似,這個屋子之中從來就沒有人來過一般。
一樓之中,祁閒手中的書,已經換了三次,第一本是陣術,第二本是劍術,第三本卻是罕見的暗器,每一本都不一樣,每一本都和功法無關。但是,祁閒卻依然津津有味的讀着,好像忘了自己的初衷一般。
“原來還可以這樣,若是我早早知道這本書,想來當初對付寒蟬宗的弟子會輕鬆許多吧?”慢慢合上手中的暗器基礎書,祁閒默默的想到。
這本暗器書,雖是表明着“暗器”二字,其中寫的卻是各種各樣的殺人手法,便是祁閒曾經使用的“迷迭香”,其中記錄的手法便有着六十三中之多。更不要說那些各式各樣的毒藥、暗器等等的殺人手法,盡是密密麻麻的記載了數萬種之多。
“這還只是凡人界的手段,便已經可以擁有了如此強大的力量。若是可以看到那蟲修篇,豈不是說連羽化修士都不是問題?”祁閒驚訝的想到,“只不過,我自然是不可能沉溺於這暗殺手法之中,若是力不能及之時,自然可以用用這些方法,可若是我過度依賴這本書,恐怕我的蟲修之路也就到此爲止了。”
“不過,長長見識,倒也不是什麼壞事。”祁閒搖了搖頭,將這本年代久遠,卻是六成新,似乎沒被怎麼翻過的書,放了回去。
隨手又是一抽,這一次,卻是一本奇奇怪怪的書,說他奇怪,倒不是他的模樣如何。事實上,這本書普普通通的沒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可是這本書的內容,卻是僅僅只有一句話。
“蟲修界錯了!”
雖然這五個字都是黑色的墨水寫就,雖然這五個字都是平平常常的正體模樣,可是,就是這五個字,卻是讓祁閒覺得,一股撲面而來的怨仇和鮮血氣息。
就好像這是鮮血寫成的一般!
祁閒想要一把合上這本書,可是,他的手卻是怎麼都不停指喚,不停的顫抖着。
“這本書是三千年前,我寒蟬宗的第二任宗主,文道夕所著。文道夕宗主是我寒蟬宗天資修爲最高之人,據說已經修煉到了蟬蛻九重境界,只差一步便可以羽化成仙,但是不知道他爲何沒有沒有羽化,反而寫下這五個字,突然隕落。”
淡淡的聲音傳至祁閒的耳邊,隨後,一隻大手伸出,一把抓過這麼莫名其妙的書。
“陳,陳師兄?”祁閒疑惑的喊道。
來者正是陳清律,眉頭緊皺的臉上,閃耀着光芒的眼睛透露着關切的光芒。
“你的機緣確實不錯,但是這本書確實不是你能觸摸的,今曰你便暫且回去休息一晚上吧,等到明天再來查找典籍。”陳清律道。
祁閒一躬身,道,“多謝陳師兄。”
擡頭之時,祁閒只看到,這位陳師兄的手,雖然極其隱秘,但是依然不停的顫抖着。
化蝶期的修士,僅僅抓住這本書,便顫抖起來!
這便是蟬蛻修士的力量?
祁閒不敢多問,急忙走出了[***]居影樓。
看着祁閒的身影漸漸消失,陳清律也鬆了一口氣,同時,渾身上下一直忍着的冷汗,終於掉落了出來!
“師兄,沒事吧?”段清昊的身影忽的出現在陳清律背後,擔憂的說道。
“沒事,只不過,這本書你還是收好吧。若是哪個弟子看着這東西入了魔,你我二人的罪責可就大了。”陳清律道。
“是,不過,這東西到底是什麼時候出現在這裡的?我明明急着我將他放好了。”段清昊掏出一個小匣子,將書放了進去,連打數十道手印,將他封存起來,疑惑的說道。
陳清律搖了搖頭,對於這本詭異的書,想來宗主也是摸不着頭腦吧?
這本書到底是什麼?
那五個字到底是什麼意思?
沒人知道,至少,在這裡的衆人,沒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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