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林北前方三丈遠地虛空中,一身青袍,表情不怒自威的老者陡然出現。
“就是你在冒充任羽?”此人正是樸幹,在他看到林北的剎那,聲音驟冷。
林北微微一笑,那目光好似看到了珍貴的法寶一樣,搞得樸幹也是一愣。
“小輩,膽敢冒充我的弟子,你算頭一個,不過……也是最後一個。”樸乾冷笑一聲,沒有去猜測林北爲何看到他會露出笑容,而是直接雷霆出手。
林北目光一冷,手中的極品石幣猛的擡起。
“老東西,看看這是什麼。”林北聲音平平淡淡,可那言辭中的殺機卻是極爲清晰。
樸幹又是一愣,他搞不懂爲什麼林北幾次三番對他無禮,好似一點都沒有懺悔的覺悟,這在從前可是從未出現,可哪怕這樣,他也不是輕易能被人唬住的。
“小輩,你以爲荒神殘念對我有用麼?”樸乾冷笑一聲,伸手間直接向林北臉上抓去。
林北來不及再多說,只因樸幹速度太快,根本沒有給他一絲的反應時間。
一不做二不休,林北在這剎那間,直接將封印樸幹命魂的極品石幣吞入嘴中,同時噴出一口血霧,雙手法決掐出,身影驟退。
哪怕這樣,樸乾的一抓也是將他胸口撕破,一絲絲血肉從半空落下,一滴滴血液浸溼了林北的衣袍。
林北緊咬牙關,若不是樸幹對他還有利用價值,他哪會讓他傷了自己,可現在說這些已經來不及了,只因下方其他六聖已經乘風而來。
林北身影猛的一頓,臉色猙獰地看着正要襲來的樸幹,一聲怒吼。
“樸幹,你可記得蘇丙?你可記得你的荒神傳承是誰給你的?”林北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在說這句話時,他的神識已經纏繞在體內丹田的極品石幣上,只要樸幹還要出手,他會毫不猶豫擊碎樸乾的命魂。
慶幸的是樸幹在聽到這話時停了手,只是那臉色卻是變幻不斷。
“小輩,你……”在林北說出這話時,樸幹已猜到了一些,可是卻不敢賭,他實在輸不起。
看到他陰沉地表情,林北冷哼一聲,“不錯,你的命魂就在我的手上,若是你再出手,就算拼個魚死網破,老子也要拉你墊背。”
樸幹眉頭一皺,臉色變化,目中的殺機顯露而出,可正如林北所說,他沒有膽量去和林北同歸於盡,在他眼中,林北沒有資格與他同歸於盡。
可他畢竟活了幾百年,就心智而言,並不是林北可以比的,當即就想到了重點。
“說吧,要怎樣你才能把命魂還給我。”這天下少不了一個利字,他相信林北必定有所圖謀,不然不會在這樣的環境下說出此事。
他猜測的不錯,林北剛開始並沒有打算與他正面交鋒,畢竟樸乾的修爲境界擺在那,哪怕他膽子再大,也不會做這種有風險的事情。
可林北哪裡想到,自己竟引起了荒神雕像的異變,也正是在那一刻起,他纔有了這個想法。
於是,在樸幹開門見山時,他也沒有再去囉嗦。
“將我下方所有人擋住,等我脫困,自然會將你的命魂還給你。”林北冷不丁的丟下一句話,根本沒有給樸幹反駁的機會,直接拔高身體,踏着屠生往荒神雕像頂部升起。
樸幹恨得咬牙切齒,可又拿對方沒有辦法,他剛纔已經探查過了,他的命魂的確在林北體內,只是讓他不解的是,當年那位不是說這命魂他不會交給其他人嗎。
可現在他已經沒有時間去想那麼多了,不管林北所說爲真,還是所言爲虛,他都不得不去搏一把。
“小輩,老夫便讓你看看,你所威脅之人是你得罪不起的,還有你們……當真以爲我僅僅能發揮出荒聖的實力嗎?難道都忘了我也是一名修士。”樸乾冷笑之中,身影下沉,同時手中抽出一杆長槍,直奔下方而出。
其速度之快難以形容,如同閃電一般。
那一杆銀槍在虛空中閃爍着寒光,一路勢如破竹,直插虛空,首當其衝的正是那之前與林北交手的男子。
在看到樸乾的一刻,男子臉色大變,陡然一喝:“樸幹,你幹什麼!”
也不知道是他太笨,還是蒼生禁的禁錮並未消散,以至於在他喊出這話時,他的身影還在半空,其頭頂一杆銀槍垂直落下,頓時,一朵妖豔的紅花募然開苞,一灘白色液體散落虛空。
在銀槍從他頭頂插下時,他的身體轟然破碎,其襠部,銀色槍頭募然穿透,直接下方。
那銀槍尾端,樸幹一臉冷漠,在殺死男子的一刻,他並未有所意外,反倒覺得理所當然。
需知,這一槍乃是他死氣全部爆發才施展的最威猛的一槍,哪怕是荒聖,也是瞬息滅殺,簡直就是不費吹飛之力。
偏偏樸幹還有保持着修爲,雖不知是窺機第幾境,但論手段和術法,也不是隨隨便便一個荒聖能應付得了的。
不過可以從樸乾的臉色上看出,似乎這貧瘠的荒土中也有他顧忌的存在,估計這人不是蘇丙,或許是七聖中的一位。
再看樸幹,此刻氣勢洶洶,頗有凡間將軍之威,一路之下,順風而動,那杆銀槍遊移在雲層之中,陣陣銀光閃爍,刺眼之極。
樸乾的臉色冷漠,眉目中的霸氣顯露而出,更有一絲所向披靡之感。
就在這時,他的下方又出現一人,此人一身紫絨衣袍,面目清秀,看不出是名女子還是男子,整個人的氣質透着一股邪性。
“多西多,你給老夫死。”出人意料的是樸幹在看到此人的剎那,竟一聲怒吼,好似與此人有不共戴天之仇。
那多西多眉頭一皺,唯美一笑間,眉心募然睜開了一隻眼睛。
“樸幹,這些年隱藏的挺深的。我就說,當年應該聯手將你除去,可金億豐說留着你有用,不然你哪會活到今天。
不過你那什麼道侶可就苦了,白白費了一番心思,以她的死來成全了你,哎,說來都怪我,不該下殺手啊,不然你哪會如此恨我。”多西多一臉哀怨,前言透露着悔意,可後面卻是另外一番味道了。
樸幹胸口起伏,開開口想說什麼,可卻無法而言,只能將自己的怒火集中在手中銀槍之上,猛的刺下。
多西多臉色一變,當即閃開,同時手中擡起,一抹眉心第三隻眼,剎那之間,濃郁之極的死氣從他眉心之眼散出,在空中變幻爲一道白光,閃爍之間籠罩在樸幹身上。
樸幹身體猛的一頓,手中銀槍竟不自主的鬆開,他的眼中露出迷茫。
“當年殺你道侶的是我,當年委曲求全的是你,說來我們之間也有緣分,若不是你道侶執意求死,我也不會殺她,不過如今一切都晚了,哪怕金億豐再來阻攔,我也必會殺你。”多西多喃喃自語間,身影猛的升起,手中不知何時拿出了一根銀針,擡手間就要刺向樸幹眉心之處。
就在這危機時刻,那本已跌落虛空的銀槍猛然一轉,竟在半空顛倒,其槍頭轉過,猛的向上刺去,其目標竟是多西多的屁“眼。”
這一幕超出了多西多的預料,時間來不及他多想,本要成功插入樸幹眉心的銀針陡然收回,與此同時,他的身影一閃,就要躲避順勢而上的銀槍。
可就在此刻,樸幹迷茫的目光頓時變得冷凝,擡手之中,握拳轟向多西多。
“你……”多西多一聲驚呼,就要伸手去擋,可那銀槍已在剎那間插入他的下身,痛的他一聲尖嚎。
同時,樸乾的奮力一拳已經襲來,正中多西多的胸口。
前後夾擊,根本沒有給多西多一絲反抗的餘地。
“不男不女的東西,你以爲區區障眼法就能影響我的心智麼。”樸乾冷哼,一拳落下,多西多的身體轟然碎裂,只剩下塊塊血肉橫飛。
至此,那柄銀槍又回到了樸乾的手上。
“當年的堯光之行沒有白去,這堯光之靈果然具有靈性,雖說還不完善,但百年內定能成爲器靈,到時……我這銀龍槍纔算是名副其實。”樸幹微微一笑,眉目間露出從未有過的自信。
只是這自信的笑容在此刻突破凝固,他的目光移到了那落下虛空的碎肉之上,心中長長的嘆了一聲。
當年之事,對他來說太過傷痛。
當年的他初入荒土,在歷經種種生死危機之後,他的心受到了巨大的打擊。
本也無可厚非,畢竟在外界他也是窺機大能,可來到這荒土,卻落得四處逃生的下場,若非遇到了蘇丙,他恐怕早就隕落。
本以爲得到了億萬石幣和荒神傳承,他就能一飛沖天。
可在遇到那個女人之後,他才發現自己其實已經有了軟肋。
直到最後,他的野心覆滅了一切感情,那個女人也因爲他的改變而死去。
他活了下來,併成爲了荒土七聖,可他的心結卻永遠無法解開。
哪怕如今殺了多西多,他仍有仇恨,此仇並非多西多一人可以承擔,此仇也並非其他六聖可以承擔。
此仇,已經涉及了整個荒土,乃至所有生靈,他都有殺心。
正如陸行天對林北所說,樸幹所圖非小,可恐怕陸行天也沒有想到,他樸乾圖謀的是整個荒土。
不是生,而是死,而是滅殺。
所以,他纔會更加在乎自己的性命,也才能被林北捏住命脈,供他驅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