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偷襲自己的人有可能是伐木場的老大派來,柴軍就替司虎捏一把冷汗。
要知道,司虎的本事雖然不錯,但只是普通人領域中的不錯而已,和柴軍相比還有老長一段距離。這種程度的他要是同樣被弩箭偷襲,別說是把弩箭截住,就算想躲開也難如登天。
要是司虎因此死掉,那柴軍真的要愧疚一生。
因爲要不是柴軍,司虎根本不會和孫闖夫婦徹底鬧僵,也就不會被連夜報復。要是沒有被連夜報復,也就不會發生去伐木場報仇的事情。可以說,一切事情的起因都是柴軍強硬拆掉服裝加工廠。
柴軍越想越難以心安,連忙打電話給司虎。
電話接通後,司虎疑惑的聲音馬上響起:“柴哥,你打電話給我做什麼?你現在不是應該忙着報復孫闖夫婦嗎?該不會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嗎?你現在在哪裡?我馬上過去。”
這個司虎還挺積極的,一想到柴軍有可能用得着他,就馬上表態要過來幫忙。
司虎的反應讓柴軍非常滿意,暗道沒有白白幫助他。
當然,因爲報復的事情可能和那個伐木場的老大有關,柴軍肯定不能讓司虎冒着性命危險在外面東奔西跑。不然要是司虎被偷襲幹掉,柴軍都不知道怎麼向司虎的雙親交待纔好。
柴軍連忙阻止司虎說:“你不要亂來,最近一段時間最好都待在室內,不要東奔西跑。即使在室內,也最好不要靠近窗戶,不然真有可能會危及小命。你父母那邊也注意一點,小心被報復。”
柴軍突然說這種話,估計讓司虎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他疑惑地問道:“柴哥,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爲什麼聽起來好像很嚴重的樣子?”
“確實有點嚴重,不,應該是非常嚴重。”柴軍將今天的事情告訴司虎才說:“你現在明白情況沒有?對方下手非常狠辣,真的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如果你不想年紀輕輕就重新投胎,最好給我慫一點。”
把事情交待得差不多,柴軍本想問問司虎雙親的情況。
可是司虎卻突然說:“柴哥,你說你被弩箭偷襲?你可以帶弩箭過來給我看看?”
柴軍愣了一下,也沒有想到司虎竟然會突然提出這種要求。
可是剛纔只有兩支弩箭留下,其中一支被柴軍折斷,另一支還停在洋鬼子的腦裡。在洋鬼子腦袋上的弩箭肯定已經連同屍體一起被警方帶走,即使柴軍去找警方要,警方也肯定不會輕易交出來。
所以柴軍唯一還能得到的,就只有那支被折斷的弩箭而已。
柴軍連忙讓網約車司機調頭,然後問司虎:“司虎,你要弩箭做什麼?難道你能看出什麼線索來?”
司虎回答道:“不好說,因爲我學過武嘛,對武器也有一定的研究。弩箭這種東西多半是在本地製作的,能製作弩箭的商家也就那麼幾家,也許我能認出來,然後順藤摸瓜找到對方。”
柴軍心中一動,不得不承認司虎的方法不錯。
因爲弩箭這種武器實在太特殊,幾乎不可能逃過安檢,從其他地方帶過來。要是一旦通不過安檢,那個人的身份就要引起官方的注意,是得不償失的事情。可是如果在本地製作,就沒有這種煩惱。
柴軍答應司虎一聲,然後和司虎約好到醫院見面就掛斷電話。
電話掛斷後,網約車司機馬上說:“柴先生,你的電話打得可真及時,要是再稍微慢一點,我們就要回到出租屋了。不過剛纔警方跑得比我們慢,不知道我們離開時有沒有順手把折斷的弩箭給帶走。”
柴軍沉吟道:“希望沒有吧,不然我就只能找他們要去了。即使拿不到弩箭,也要找他們要照片才行。只是警方的善後工作應該不會太差,他們的人在帶走洋人時,很有可能會順便清理現場。”
柴軍在心中暗歎一聲,已經做好去局子裡要照片的心理準備。
好不容易被網約車司機帶回古墓附近,柴軍纔剛下車就看到前方有一道黑色的人影在活動。可惜這個時候的天色已經徹底暗淡下來,要在黑夜中看到一個黑色的人影,難度實在有點大。
而且在古墓的附近看到這種東西,實在有些詭異。
同樣看到黑色人影的還有網約車司機,不過網約車司機一點都不淡定,雙手死死地抓着方向盤,渾身都在打哆嗦。他兩眼發直地望着前方,呼吸變得變得非常急促,好像被嚇得夠嗆。
柴軍本來覺得那個人影是人,心中當然沒有多少畏懼感。
可是看到網約車司機的熊樣,再聯想一下四周的氣氛,也不禁心裡有點發毛。
他皺眉對網約車司機說:“你別待在車上啊,跟我一起下車去找弩箭。”
網約車司機的手像是和方向盤粘連在一起,使勁兒搖着頭說:“不不不!打死我也不要過去!我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沒有你那種可怕的本事,我要是跑過去,一定會bèi gān掉的。”
說着說着,網約車司機連虛汗都嚇得冒出來。
大半夜涼颼颼的,還嚇出他一身虛汗,也算是難爲他了。
柴軍不再勉強這個傢伙,然後一個箭步追向那道黑色的人影,同時一拳全力向着對方的後背砸去。他也不管這個人是人是鬼,先打一拳再說。只要打得着,他相信對方即使是妖魔鬼怪,也得脫層皮。
只是可能四周安靜了點,柴軍跑向對方時的腳步聲把對方嚇到。
只見那個人發出一聲驚呼,然後迅速向着遠方跑去,速度已經接近常人的極限。再加上他穿着黑色的衣服,在夜色的掩護下一下子跑沒影,就算是柴軍也無從追蹤。一個奇怪的黑衣人出現,又給柴軍帶來一個新的謎團。
黑衣人逃跑後,柴軍在原地尋找一遍,很快就找到被他折斷的弩箭。
找到弩箭本來是好事,可是他的腦海裡只有剛纔那個黑衣人,已經完全笑不出來。
當柴軍拿着折斷的弩箭回到網約車司機的車子上,網約車司機馬上問:“柴先生,剛纔那個黑衣人到底是人是鬼?認識你這麼久,我好像還是第一次看到你被別人在眼皮底下跑掉。”
正是因爲從沒有人在柴軍的面前做到這種事情,網約車司機好像在努力找理由說服自己,讓自己相信那是一隻鬼。
柴軍聽出他的意思,不禁哭笑不得道:“洋鬼子就有可能,世界上哪來這麼多妖魔鬼怪?少胡思亂想了。就算我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在黑夜中抓住一個黑衣人,連看都看不清的人怎麼捉?”
要知道,在電視劇上的黑衣人看起來非常明顯,只是因爲電視劇的畫面需要,要求讓觀衆看得清楚而已。不然要是在真正沒有燈光的郊區,一個黑衣人在黑夜的掩護下幾乎等於隱身。
在這種環境中想抓住一個黑衣人,可沒有電視劇上簡單。
呵斥網約車司機一頓後,柴軍馬上又和他到醫院去,將弩箭交給司虎看。
當然,爲了避免嚇到司虎的雙親,柴軍肯定要另外找一個地方。
在醫院外的一家小食攤上,司虎拿着折斷的弩箭說:“果然是在本地製作的弩箭,可是具體是誰做的,我還需要調查一下。柴哥,我明天給你答覆怎樣?今天實在有點晚了,大家都有可能睡着。”
其實柴軍來到醫院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
老一輩很多人在這個時間點已經睡着了,也就年輕人還在各種浪。
柴軍當然不會要求司虎馬上給答案。
柴軍沉聲道:“你不要着急,保護好自己纔是最重要的。要是那些人真被伐木場老大僱傭,你纔是我們之中最危險的那個,我可不想看到你被我害死。你的父母也就你一個兒子而已,你還要爲他們考慮考慮。”
司虎沉吟道:“柴哥,我覺得那些人不是伐木場那個老大找來的。”
“怎麼說?”柴軍問道。
“因爲錢的問題。”司虎笑着回答道。
柴軍心中一動,頓時明白司虎的意思,只有網約車司機還是一臉迷糊。
網約車司機不爽地說:“你們兩個到底在猜什麼啞謎?直接點說清楚好嗎?”
柴軍這才笑道:“說穿了也沒什麼,是我自己考慮得不夠周到而已。那天讓伐木場的老大給我們轉賬賠償時,我們親眼看着他轉賬,知道他的賬戶裡有多少餘額。他剩下的那點錢過過小日子還夠,僱兇殺人肯定不行。”
在現代社會中要人命是風險非常高的事情,那個伐木場的老大可以付出的報酬顯然不足以讓人冒這麼大的險。
所以他的嫌疑已經被降到最低。
如果不是那個伐木場的老大,那最有可能的就是孫闖夫婦了。
可是如果真是夫婦,新的問題又隨之而來。孫闖夫婦爲什麼要到那種地方去偷襲柴軍呢?而且柴軍去那個地方是臨時起意,孫闖夫婦應該沒有理由特意安排人去那邊偷襲纔對。
還有就是剛纔遇到的黑衣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司虎輕輕揉着眉心說:“感覺腦袋不太夠用,如果那個偷襲柴哥的人真是孫闖夫婦派出來,那我們想查還挺艱難的。除了柴哥,我們根本沒有辦法近距離接觸孫闖夫婦,難道又要柴哥親自跑一趟?”
網約車司機則滿不在乎地說:“這有什麼?反正柴哥想進孫闖夫婦的別墅就跟回自己家一樣,那些所謂的保安根本攔不住柴哥。”
“辦不到的。”柴軍直接否定他們。
是,柴軍想進入孫闖家是非常容易的事情,可是天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會說這種事,柴軍總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時跟着他們吧?而且這種人命關天的事情即使是他們做的,他們也大概率會避而不談,或者用隱喻。
柴軍聽到的概率就更小了。
在這種明顯不會有結果的事情上,柴軍不想付出任何努力。
當然,柴軍不願意去調查,不代表他沒有辦法,畢竟他前不久拿到的一百套qiè tīng器可不是用來擺設的。
當司虎和網約車司機問柴軍要怎麼做時,柴軍得意一笑,掏出手機打電話給項經山說:“經山,你還沒有睡吧?最近監聽孫闖夫婦的事情由誰負責?有什麼收穫沒有?”
柴軍打電話給項經山,而不是王奎,當然是因爲項經山被王奎更閒。
現在不早了,吵醒項經山總好過吵醒明天還有很多事情要做的王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