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看見我開始,你一直都處於一種敷衍之中,那張臉能讓我想起阿拉斯加海面上的浮動冰層。”
夏洛特有些緊張的看着週末,非常肯定的說道:“如果我猜的沒錯,你現在恐怕在想該怎麼讓我離開這具本就屬於我的身體!”
嗡……
電壓不穩導致屋內的燈光忽然閃爍起來,像是有什麼力量在吸收着燈泡外放的光亮。這是別墅區極少出現的情況,可是今天這種情況出現的時候,恰好符合了現在的氛圍。
週末沒有迴應夏洛特的任何猜測,對人‘性’瞭解頗深的他,知道這番指責絕不是空‘穴’來風,假如這件事還有商量的餘地,恐怕夏洛特應該坐下來和他‘交’談,畢竟一個情商低下的‘女’人沒有那麼多心思。
“我要去自首。”夏洛特直視週末的身體說出了這句話,她不喊了,也沒打算鬧,在情況完全超出了掌控後,選擇了最極端的做法。
面向電視的週末慢慢轉過身來,用冰冷的目光看着她,冷若冰霜的問了一句:“你說什麼?”
“我說,我要去自首,我要去警察局告訴那些警察尤達幹過什麼,寧願一輩子都被關進‘精’神病院也好過被你和尤達趕出屬於我的身體,這具身體是我的!還有,是我和蘭伯特千辛萬苦的養大了那些孩子,我纔是他們的姐姐,不是尤達,也不是你。”夏洛特彷彿在和週末叫板,這是她在無奈之下最‘激’烈的反抗,反正夏洛特不願意便宜那個根本就沒見過的‘女’人,與其被那個‘女’人和週末聯手控制住,倒不如主動投案,在最終結果都是自己被‘藥’物壓制的情況下,徹底將週末和尤達分開,魚死網破。
關鍵的時候到了,從這一秒開始,週末必須小心謹慎、步步爲營。稍有不慎,夏洛特很可能就會在無法接受現狀的情緒刺‘激’下作出極端行爲。這可是別墅區,一旦她過於‘激’動開始無休止的喊叫,那麼被驚動的鄰居第一選擇很可能是報警。到時候,一切都毀了。
“你去啊?”
週末坐在沙發上扭身看着尤達瞪着眼睛說道:“我現在就可以幫你報警,怎麼樣?”
他真的從‘褲’子口袋裡拿出了電話,在電話上撥出了911後並未選擇接通,而是轉過電話看着尤達繼續道:“我只要按下這個鍵。你的目的就達到了,知不知道這麼做的結果是什麼?”
“我告訴你!”
週末站了起來,將電話遞給夏洛特說道:“一直都不被你和尤達喜歡的蓋亞會徹底失去你們,這個剛剛纔對經濟學感興趣的小傢伙也許會因爲我對你的恨而徹底流落街頭。還記得蓋亞在被多科家族帶走的時候幹了什麼嗎?我現在就可以打包票的告訴你,用不了一個月,你、我、尤達費盡全力去阻攔的黑幫計劃將會徹底成型,蓋亞會成爲街頭年齡最小的毒販,對於他這個年齡的孩子,法律根本不適用,他還不到十二歲。那麼。蓋亞最後的命運只能是在徹底惹火了某個人物後,死於街頭的槍擊案件,難道你覺得這個時候的蓋亞有能力保護自己嗎?”
“還有姬斯蒂,尤達最喜歡的洋娃娃,你又是否瞭解我對她的預想是什麼?”週末伸出右手食指指向電視說道:“當一切平靜下來我將會帶她進入警方訓練基地的‘射’擊訓練場,讓洛杉磯最好的‘射’擊教練教她開槍,她有多愛槍你比我清楚,難道你不希望在十幾年後的奧運會上,看見一個名爲姬斯蒂-蘭伯特的姑娘出現在競技場上,而不是在深夜裡爲什麼滿足自己的‘射’擊——‘欲’——望——拿着槍去殺人?”
“羅傑又該怎麼辦?他剛剛在成爲警察這條路上開始磨練自己的‘洞’察力。才體會到青‘春’期‘五姑娘’的快樂,纔開始學着忘記你、忘記爲了你而自殘的日子,難道你希望他這麼快就想起來?”
週末揚起了頭,收回了手。‘碰’的一聲把夏洛特並未接過去的電話扔到了夏洛特面前:“我猜的沒錯的話,用不了多久羅傑這個傢伙就該告訴我他的打算了,你還記得羅傑在一個月之前滿了十六歲嗎?他到了考駕照的年齡、也到了不滿足於‘五姑娘’開始期盼有新的‘女’孩進入自己世界的年齡,也許在幾個月以後他就會帶着‘女’朋友回來和所有人吃飯,還會在我們的調侃中漲紅臉龐。”
“原本我還在頭疼該怎麼告訴他應該向‘女’孩隱瞞‘精’神上的問題、只有在打算和這個‘女’孩結婚的時候才必須要向對方說實話,這下好了。夏洛特,你的一個決定徹底解決了我所有的麻煩。”
“我不用在費力的去教蓋亞經濟學上的東西;也不用在向別人解釋姬斯蒂這個小姑娘怎麼會對槍械如此癡‘迷’;還有羅傑,我不光省了未來給他考駕照、買二手車的錢,更不用預支給他任何戀愛費用,太——他——媽——‘棒’了!”
在對方還有理智的情況下,善於‘操’控人‘性’的週末很快把夏洛特帶入了兩難的境地當中,他通過簡單的言語告訴了夏洛特,一旦她自首,毀的絕不僅僅是尤達,而是這個剛開始擁有溫暖氣息的家。
夏洛特聽完這些話擡頭看向了樓上,她響起了蓋亞走上樓梯時的熟絡,這裡,已經有了他的房間,這裡,也有姬斯蒂和羅傑的生活,還有尤達和週末……
所有情況都像是自己當初找上週末時所期待的一樣,正在逐步好轉。
不!
這不是全部的計劃,因爲這個計劃中,沒有了自己的位置。
夏洛特腦海裡‘亂’成一團,她必須要在徹底毀了這一切和把自己從這個家裡摘出去之間做選擇,因爲……
“我可以不自首,但是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夏洛特又一次擡頭看了一眼樓上後,低下頭望着週末說道。
週末搖搖頭:“夏洛特,你在用你自己的家人威脅我嗎?”
“難道你還不清楚,無論你怎麼選受傷和受益的人都不是我,是你和你的家人嗎?”
“我怎麼碰上了你這個蠢貨。”
因爲夏洛特根本控制不了週末!
嗒、嗒、嗒。
二樓腳步聲響動了起來,羅傑穿着睡衣出現在樓梯口的時候愣住了,手裡還拿着那份‘蒙’泰克‘斷腳殺人案’的檔案副本,看樣子,他是來像週末求教的:“你們,吵架了?”
羅傑看了一眼‘尤達’,可心思都在案件上的他只是感覺那個自己並不怎麼在乎的‘女’人看自己的眼神不太一樣,也許,這就是‘女’人吵架之後的樣子。
對於一個只有十六歲還沒談過任何戀愛的孩子來說,即便他在敏感,也無法在第一時間分辨出眼下的情況。
“怎麼了?”週末沒給夏洛特說話的時間,他能看到從夏洛特見到羅傑那一刻眼神中流‘露’出的情感,這是親情,無法阻擋的親情在泛濫。
她可以現在就告訴羅傑自己是誰,只要說出來羅傑一定能分辨的出來,可是之後該怎麼辦?
讓羅傑重新涌出希望,爲了愛意和週末徹底決裂的護着自己,然後斷絕了成爲了警察的路,由此徹底毀掉了一生、在沒人引導的情況下一步步走向黑暗嗎?
不能……不能這麼自‘私’吧?
蘭伯特要是自‘私’,怎麼會有現在的自己?
“我想我找到了不需要運氣破獲這起案子的辦法……呃,沒關係,我可以等,你們繼續吧。”
這是一句很普通的話,不過,這句話在夏洛特眼裡變得尤爲重要。羅傑什麼時候爲別人考慮過?他現在已經能夠分辨出眼下的情況並留下自己和週末獨處的空間了!
以前的羅傑怎麼會?
夏洛特看見了羅傑雙眼中的孤寂正在消散,他似乎也努力的融入這個家庭,起碼羅傑正在與自己之外的人正常‘交’流,而不是像威脅姬斯蒂似得只知道壓制,去遵循叢林法則。
夏洛特看着羅傑轉身向書房走去的時候又回頭看了一眼,那一眼直接看碎了她的心,在兩人的對視中,夏洛特能清楚的看到羅傑感覺到自己視線的不一樣,在這種古怪的猜測感圍繞下慢慢走了回去……
羅傑走回去以後,週末背對着夏洛特說道:“看見了?”
“這棟別墅內除了我之外所有人的命運都在你手裡捏着,做決定吧。”
碰。
一聲輕響傳出,夏洛特無力的靠在了沙發靠背上,如四肢癱瘓一般呢喃道:“我累了……給我點時間……”
腦袋快要爆炸的夏洛特慢慢閉上了眼睛,在逐漸平穩的呼吸中,沉沉睡去。她不想去想了,不想去爭了,也不想在參與其中……這被情感撕扯的掙扎,像是在來回較裡的過程下,瞬間‘抽’幹了她的所有動力。
週末直到這一刻才伸手抹了一把後脖子上的冷汗,就差一點,就差一點夏洛特恐怕就要勾起他心中最危險的念頭!
她,還會出現嗎?
週末想到這,渾身發涼,因爲今天的局面一旦失控,他自己也不清楚會做出什麼來,沒人能從他身邊帶走尤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