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斯丁-藍餐廳是韓國城內一家非常高檔的韓式餐廳,主營韓式烤‘肉’,可是週末坐在這家餐廳內的時候,翻開菜單卻發現這家餐廳對大多數留學生來說,絕不是最佳場所,因爲這裡太貴了,貴到一頓飯至少需要200美元,是至少,不是人均。
週末在唐人街住過,也在分局當過巡警,所以他對留學生的生活多少知道一些,在洛杉磯的留學生如果有時間的話一定會體驗一下當地美食,儘管米國的食物真的很一般,可來了一趟米國,總是要感受一下他們的風味。於是,The-Ocean-Park-Omelette-Parlor會成爲很多留學生體驗洛杉磯美食的早餐站,此處的蛋卷飯極爲十分可口,關鍵在於他們店裡直到2014年早餐價格依然維持在人均10美元左右;至於午餐選擇就更多了,比如由明星經營的Maple-Drive就是追星族絕不願意錯過之處,據說有人親眼在這見過麥當娜大娘,還有人見過皮特;如果想感受洛杉磯的懷舊風,可以去Ed-Dedevic’s,這是家以米國50年代風格爲主的餐廳,很受情侶歡迎,其裝潢、服務人員穿着都是50年代風格,還時常有非常‘激’烈的搖滾樂助陣,至於施瓦辛格開的Schatzi-on-Main也是一個不錯的去處,哦,對了,還有以三明治而聞名的Philippe’s-Original-Sandwich-Shop,農夫廣場正‘門’處的Knott’s-Berry的‘雞’‘肉’,其果醬和草莓派也曾引起過風‘潮’,且284克瓶裝款在2014年只賣1.7美元。
經過比較之後,威斯丁-藍肯定不會是最佳選擇,或許,這隻適合那些有錢孩子回味家鄉的味道。
“周警官?”
在週末召喚服務員決定點什麼之前,一名穿着西裝的亞洲男人走了過來,他的英語比金俊浩強了太多太多。基本上屬於那種在洛杉磯待了很多年以後,無論是從口音上還是詞彙量上都能和米國黑人站在一起逗貧的類型。
“你怎麼會在這?”
“上帝,我看到了社會版霸佔了A1頁面頭條新聞足足一個星期的明星警探!”
“周警官,是不是韓國城出現連環殺手了?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麼?我保證。只會幫忙不會添‘亂’。”
週末扭過頭笑了一下,他覺得自己快變成瘟疫了,到哪哪死人。他看着這個男人走到身邊後,慢慢站了起來,禮貌‘性’的伸出手問道:“你是?”
“威斯丁-藍餐廳的老闆。宋政仁,你可以叫我威斯丁。”
宋政仁有些胖,四十歲的年紀,高高的將軍肚讓他身上的襯衫顯得非常寬大,而肚子處又剛好合適,這導致衣着很不得體。
“你是這家餐廳的老闆?”
“沒錯。”
週末伸手道:“請坐,我正好有一些問題想要諮詢。”
宋政仁雙眼放光的坐下,似乎很喜歡聽偵探故事。
“宋先生,一年前威斯丁-藍餐廳向警方報警說餐廳被砸的事情,您還有印象麼?”週末很隨意的問着。
宋政仁的回答讓週末有些意外。這個生意人倒是沒表現出任何緊張成分,只是,話語間透‘露’出來的信息,很值得懷疑:“我當然記得,那是一年前的冬天,晚上九點,我們正準備關‘門’,我還記得自己在和當時在這工作、現在已經回韓國的員工開玩笑,沒想到的是,兩輛車突然停在了‘門’口。車內走下十幾個人,他們闖入店中開始砸玻璃,砸酒架上的酒,砸我的冰箱……”
週末打斷道:“我想問的是。當時你明明報警了,爲什麼沒有告訴警方任何嫌疑人的名字?甚至,沒告訴警方你和任何人在那段期間發生過得爭執?”
“因爲我並不清楚是誰幹的啊。”宋政仁看着週末,雙手搭在餐桌上,他和週末中間隔着一個用來烤‘肉’的鐵架。
“是麼?”
週末笑了笑,說道:“宋老闆。你是1985年跟着父母移民到米國的,當1992年黑人在街頭髮生的暴‘亂’中,你曾持槍和很多韓國人一樣站在街頭保衛自己的財產,還在‘交’火過程中打傷了一名黑人。是,當時很可能是因爲年輕氣盛,現在老了不願意惹事,但是總不至於向警方記錄的那樣,你說自己當時在財產受到威脅的時候,害怕的只顧逃跑了,連對方是什麼人種都沒看清吧?宋老闆,這份如今已經被輸入進計算機的陳年檔案裡還有更有意思的東西,你想聽麼?那就是當時你的所有僱員都在口供中說自己在倉惶逃命,居然沒有一個人告訴警方是什麼膚‘色’的人來鬧事。”
這件事有些神奇,1991年一名15歲的黑人‘女’孩在韓國人的超市內偷東西,被老闆娘抓住後將打翻在地,就在這名黑人‘女’孩以爲自己就要成功的時候,韓裔老闆娘在她的背後開了槍,最終法庭宣判的結果爲,韓裔老闆娘被罰500美元和400小時的社區服務。因此,黑人對韓國人的仇恨始終沒能得到宣泄,在1992年黑人暴‘亂’中,韓國城成了被滋擾最嚴重的地方,那時的韓國人紛紛拿起了槍守衛自己的財產,沒槍的人去槍械用品商店買槍也要戰鬥,其中有人爲了保護自己的珠寶與黑人在街頭開了十幾槍,宋政仁就是這場種族戰爭中的一員,還親自開槍打傷了一名黑人,最有意思的是,這場動‘亂’中,韓國人和黑人互有死傷,未分勝負。
“爲什麼?爲什麼恰巧當天餐廳‘門’口的監控錄像壞了正在修理?爲什麼一個1985年來到洛杉磯的韓國人眼看着自己的餐廳被砸,連得罪過誰都忘了?”
宋政仁看着週末很委屈的說道:“周警官,我是被害人,我沒犯法啊!”
“你真的沒犯法麼?”
週末拿出手機,找出金俊熙的---推---特---說道:“在你得餐廳被砸前一天上午10:00,有一個‘女’孩發了一條---推---特---,內容是……”
“周警官,這件事都過去一年了!”宋政仁顯然沒想到明星警探蒞臨自己的餐廳,第一件事竟然就要查他給出的虛假口供,這個打擊讓這位已經四十幾歲的韓裔大叔灰頭土臉。
週末沒繼續念下去,而是衝着宋政仁笑了笑:“巧了,今天我也不是來查這件案子的,不過我對這件事的判斷是,當天來砸你店的人,就是韓國城中你惹不起的一夥人,這夥人受僱於金泰熙,只是你的店被砸之後,你根本就不清楚這夥人的來歷,這才選擇了立即報警,隨後,有可能是在短短的幾分鐘內有人給你打電話威脅了你,這才讓你給出虛假口供欺騙警方,導致這件案子至今都破不了。”
“宋先生,你得告訴我那些人是誰。”
宋政仁看着週末,很爲難的說道:“周警官,我開這家餐廳耗盡了所有心血,不想將‘精’力放在不必要的爭鬥中。”
“爭鬥?當年和黑人的爭鬥就不是爭鬥麼?爲什麼換成了韓國人,宋先生就願意被欺負,選擇忍氣吞聲呢?”週末一點都不理解這些韓國人的想法:“還有一件事我想你必須知道,金泰熙,也就是一年前爲了小小爭執僱人砸了你們餐廳的那個‘女’孩失蹤了,至今爲止,失蹤了整整十六天,你的同胞金俊浩也就是金俊熙的父親昨天晚上跪在了我的‘門’口,紅着一雙眼睛要用全部身家去換‘女’兒的一個消息,無論死活。”
“我,就是爲了這件事來的。”
宋政仁愣了一下,看着週末,許久沒有做出任何迴應。
一邊是從他口袋裡拿錢還美其名曰保護費的黑幫,另一邊,是僱傭黑幫砸自己店鋪的富家‘女’生父,說實話,如果可以,他誰都不想幫,可是聽到一個父親跪在了洛杉磯明星警探的‘門’口,願意散盡家財只求一個消息的時候,他有點,鬆動了。
“周警官。”
週末看着他。
“我們這次談話不會被記錄在警方的檔案之中吧?”
“你放心,我絕不會和任何人說見過你,走出這個‘門’口以後,我會當做從沒找過你,同樣,也不用你出庭作證。”
宋政仁點點頭說道:“那好,周警官,我可以告訴你我知道,但是,金泰熙這個‘女’孩我真的不太熟悉,而且一年前來砸餐廳的人不是韓國人,是,越南人!”
“什麼?”
週末這回算是碰見新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