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SP警棍由左手交到右手,亮銀色的警棍於陽光照射中反射出一道精芒,這道精芒彷彿射出時耀眼奪目,可週末捏着警棍的手稍微調轉方向後,利劍般刺出的精芒迅速消失於無形。
此刻,阿萊克斯明顯比周末更着急。
衝!
野狼一樣低頭挑着眼皮看向週末的他放開了抓着手腕的手,隨後甩動雙手向週末衝了過來,用頻繁快速交替的小碎步向前,幾乎是眨眼之間就已經到了週末對面。
貼近,阿萊克斯就是要快速貼上週末,這是他的兇狠,貼近了以後拳頭就可以肆無忌憚的落到對方身上。
同樣是貼近,對於週末來說貼近就代表着危險,讓對方靠近自己不光會讓警棍失去作用,同時,也代表着自己廢了一隻手。任何人在有武器的優勢下都不可能選擇放棄,那麼,拿着警棍的手除了能打到對方的後背、大腿這些肌肉厚度足夠抵抗襲擊的位置外,想打其他脆弱位置根本掄不開。
拳擊運動員在對方攻勢過猛的時候都會選擇抱住對方,讓對方無法施展是保全自己的最佳方式,這一點,週末懂!
眼看着阿萊克斯就要衝過來的週末在對手靠近的一瞬間掄起了警棍,警棍被高高揚起後,斜着由上之下甩了下去。
嗚!
一道勁風憑空出現,週末這一下灌注了全身力氣。
他發狠了,決不能讓對方一點代價都不付出就貼過來,只要你想往近前靠,這一下要麼砸到腦袋上、要麼肯定砸到伸出去遮擋的小臂上。
啪。
抽打之下的一聲脆響出現了,結果本該是阿萊克斯在劇痛時停下腳步、起碼遲緩一下,那時週末只要後退一步就能站在最佳距離展開第二下、第三下攻擊,趁着這股勁完全可把警棍掄圓了。
可惜。
阿萊克斯比周末想象中的要狠,沒經過特殊訓練卻在社會福利機構實戰過無數次的他,在捱揍與打人的循環中學會了一個道理,那就是機會一旦放過了就不會回來。
於是,他在看到週末揚起手裡警棍的瞬間將整個手臂的兩截疊加在起擋住了腦袋,這不是什麼專業的防禦姿勢,而是單純的不想用手去擋,這一下如果抽打在手上很可能會把骨頭抽斷,那種疼,阿萊克斯絕不願意在離開社會福利機構以後體會第二次。
“嗯!”
當警棍擊中手臂那一刻,阿萊克斯悶哼了一聲,他的腳步從未停止,眼看着警棍在抽打中落下、週末手裡的警棍被彈在半空,一直忍着疼、死死瞪着雙眼的阿萊克斯一拳打向了對方中門大開的小腹。
“Shi……”
週末感覺到了自己小腹被擊中的震動感,這種感覺令他連罵街的話都沒說出來,那已經被擊的小腹立即被疼痛感佔據,疼的根本直不起腰。
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疼法,實際上皮肉上的痛處完全可以忽略不計,最疼的是這股勁道進入腹腔,整個疼痛感泛起時讓人根本分不清到底是前列腺在抽抽還是小腹內已經開始了翻江倒海。
搏命的生死時速進入了倒計時,週末的優勢在阿萊克斯的兇狠下消失,宛如警棍上射出的精芒。
阿萊克斯抓住了難得的機會,整個人陷入癲狂,他完全不顧兩隻手臂都被抽打過的瘀傷,趁着週末彎腰的時間掄起拳頭由下至上一記勾拳甩出。
碰。
週末被打的順勢仰頭,鼻腔遭受重擊的這一下令他陷入了第二次痙攣,幾乎在仰起頭的同一秒,鼻子裡的憋悶感就和順着鼻腔流淌出的鮮血同時出現。
“爲什麼要阻攔我,我能贏!”
阿萊克斯瘋了,單手抓住週末的肩膀一個跨步繞到對方身後,用最熟悉的姿勢使手臂攀上對手的脖子,同一時間雙腳躍起扣住週末的腰間,利用整個身體向下的下墜力量把週末拉到。
空。
剛剛分開的兩個人又糾纏到了一起,這一回,阿萊克斯有了幹掉週末的絕對把握,他用這個姿勢殺過不止五個人。
“喝!”
頸部遭到壓迫後,週末瞬息間張開了嘴,一張臉變得漲紅,腦門上的血管在一點點隆起,額頭上,青筋暴跳。
週末伸手去抓阿萊克斯已經別在自己頸部打彎往後勒的手,還用盡全力去挺腰,這時,他只想從阿萊克斯手上掙脫開。
發狠?
咒罵?
這些東西在最危急的關頭從未在週末腦海裡出現過,此刻,他在面臨真正的死亡時才感覺到活下去的慾望如此強烈。
“你不該阻攔我,都是你的錯!”
阿萊克斯說這句話的時候,已經體會到了週末拉拽自己手臂的力道正在慢慢變小,這說明,一切就要結束了……需要面對的只是對方的最後一次掙扎,隨後,這個人將進入即將離開人世的彌留之間……
碰!
突然傳來的一聲悶響讓阿萊克斯疼的咧嘴,他的肋骨被中了一下,那種不小心撞到桌角後,以點到面的疼痛感擴散令原本纏在對方腰間的雙腿在這一下後直接鬆開了一個層次,要不是卡住對手脖子的雙手已經徹底扣死,沒準這一下會讓對方徹底掙脫。
警棍!
阿萊克斯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錯誤,他在打了對方兩拳、等到了最佳機會扣住對手脖子的時候,以爲這個傢伙會如同每一個死在自己手裡的女人一樣完全被控制在鼓掌之中,可是他忘了,忘了對手拿着警棍的手並沒有被自己的雙腿鎖死,因爲平時他殺的都是那些手無寸鐵的女人,而這些女人一旦被制住,不管是用拳頭打他還是用指甲撓他都不會造成太大的困擾。
警棍不一樣,週末在被勒住的情況下還有足夠的距離可以揚起警棍用把手的位置去撞擊對方肋骨,這完全是在瀕臨死亡絕境時被刺激出來的自然反應,別說這會兒手裡拿着的是警棍,就算是一根冰棍,爲了活命他也會杵到亞當的肋骨上。
搏命是瞬息萬變的事,在快速攻擊下根本沒有任何思考時間,每一個在搏命中戰鬥的人幾乎都是靠本能在維持生命,所以纔有搏擊教練說,技術動作練過一百遍只能代表你學會了,而練過一千遍,卻能讓你在不太緊張的比賽中運用出來,一萬遍、十萬遍、無數遍的練習過後,你的骨骼會對技術動作產生記憶,這個時候,技術動作就會成爲一種本能。
當這種本能在生死之間經歷了越多次,那麼這個人在搏命的時候就會擁有越多經驗,他會比任何人都知道該怎麼應付最危險的場面。
阿萊克斯就是如此,他那套熟練的動作使用了太多次,在最危險的關頭看到機會出現時,這套儲存在記憶深處最值得被信任的動作立刻就被使用了出來。因爲機會掃縱即逝,他根本沒時間去仔細思考,所以,這個巨大的漏洞出現了。
週末又一次揚起握着警棍的手,抓死了警棍把手宛如倒握着軍刺一樣玩了命的往回扎……
咔!
阿萊克斯聽到了什麼聲音一樣瞪大了雙眼,那是在週末拿着警棍將他的身體貼着樓頂地面撞出去些許距離之後……
骨骼裂開的聲音如此清脆的順着皮膚表層鑽入了他的耳朵,緊接着半邊身體像是被一種撕裂般的痛處籠罩着一樣,連鎖住週末的手臂都失去了力氣:“啊!!!!!”
阿萊克斯猛的一下張開嘴,嗓子眼擠出來的慘叫都被削尖,殺豬般的長嘯刺破空氣,在塞西爾酒店樓頂蕩向四周。
週末趁着對方手臂鬆勁的縫隙挺着身體勉力撞開封鎖,一個側滾翻到旁邊不停的乾嘔:“噦!”
他有一種古怪的感覺,好像是對方的手還卡在自己的嗓子眼沒有鬆開,喉嚨上的壓迫感在乾嘔過後依然沒有消散。
再看阿萊克斯,整個人廢了一樣躺在地上,連掙扎着起身的動作都沒有,疼的半躺半臥的斜在地上,用一隻右腳向後彎曲着支撐地面,整個身體都在劇痛中顫抖,根本不可能有力氣在繼續戰鬥。
爬起來的週末一條腿跪在那一條腿弓着竄了上去,手上的警棍根本不管對方是什麼狀態的高高揚過頭頂,照着阿萊克斯的身體根本不顧方位的肆意抽打。
啪、啪、啪、啪。
他都快恨瘋了對方,從阿萊克斯半躺半臥的姿勢一直抽打到阿萊克斯不停翻滾着向前躲,最後蜷縮在四座水塔邊上的牆角。
那期間,他用警棍抽過阿萊克斯的臉,一道血印隨即出現。
那期間,他用警棍直接抽到了阿萊克斯的前額上,皮膚被抽破之後,鮮血正在流淌。
那期間,他用警棍抽過阿萊克斯的嘴,對方的嘴脣已經在若干下抽打其他部位以後紫青的腫了起來。
“打我!”
“跟我拼命!”
“你他---媽這個瘋子!!”
“還手!”
“你給我還手!!!!!”
叫罵中,什麼都顧不上了,週末最後累的像條死狗才用警棍支撐着地面大口大口喘氣,那張漲紅的臉到現在還沒有褪色。
轉身,週末向後邊走了幾步撿起自己的配槍和不知道什麼時候飛出去的帽子,在走回來的時候,他發現對手不光不想找自己拼命了,還主動的往牆角縮了縮,而那張英俊的臉不知道比留了鼻血的自己要慘多少倍。
週末扭回頭看向被鐵鏈鎖住的鐵門,累的一屁股坐在喘息着說道:“亞當,我現在一點都不想抓你了,一點都不想。”
他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