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是誰啊?那個家族的子弟?這派頭和架勢?連你這京市的土霸王都要自愧不如。”蘇青望着前面那一行人,臉上現出一抹不悅和譏諷。
“嗤!拿我跟這種草包自大愚蠢之人相比,簡直是往我人生上抹黑!二爺囂張跋扈那都是看人的,對於一些手無寸鐵的民衆,二爺還不屑動手呢。”
孔銘揚對眼前的一幕也很是憤怒,聽到蘇青拿他做比較,二爺的自尊那是嚴重受損啊!
身上的霸氣不經意間流露了出來,說完才發覺說話的對象是蘇青,頓時暗叫不好,他的二十四孝形象啊!
偷瞧一眼,見他家蘇青並沒有注意,忙收起渾身的氣勢,霎時轉變成一隻搖尾乞憐的大狗,馱着個碩大的,裡面裝着準備的食物零食飲用水的登山包,輕便地竄到蘇青的身邊。
“這女的眼生,沒見過,不知道從哪個旮旯角里冒出來膈應人的?不用管她,省得掃了我們遊玩的興致。”
這還是第一次與蘇青出外遊玩,是很有紀念意思的,不能讓阿貓阿狗什麼的擾了他們的興致。
誰敢從中搗亂,二爺肯定不饒他!
今天的天氣極好,陽光暖洋洋的,再加上四周優美的風景,開闊的視野,立馬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剛纔那段不快的小插曲也被拋諸腦後。
這段被規整過的山路還是不短的,爬到山頂,也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蘇青幾個修煉之人還好,不過章書玉和修爲淺薄的蘇夏就有點吃不消了,拼命地的喘氣灌水,休息了半天才緩過勁來。
山上的風景自不是山下所能比的,有種站在巔峰俯瞰衆生的氣概,心中開闊不少,彷彿體內的世俗濁氣一消而空,再看看燦爛似錦的桃花,簡直有如世外桃源。
怪不得那些修行之人都喜歡在山上,果然妙處無窮。蘇青不由感概道。
母親有章朔陪着去寺廟上香,蘇青蘇夏有孔銘揚領着在寺廟裡面到處逛逛。
這個時候上香遊玩的人還是挺多的,一路上碰見不少人,蘇青幾人在慢悠悠地走着,孔銘揚那廝正在盡職盡責地充當導遊講解着周圍的建築還有典故出處。
看這傢伙平時調兒啷噹沒個正行,講起典故出處倒還有模有樣,挺像那麼回事的。
就在這時,他們發現很多人都向後殿走去,邊走邊議論個不停,一臉的好奇興奮。
“聽說了嗎?了悟禪師今天在寺裡。”
“就是聽說了,纔去瞻仰真顏,而且還聽說,一個外國佬指名要見了悟禪師,被拒絕,然後氣憤之下,出手打傷了寺內的幾個僧人,還說了悟禪師徒有虛名,不敢相見那是心虛,還說要當中挑戰什麼的。”
“這不是踢館嗎?這外國佬還真夠囂張的,在華夏人的土地上,竟敢如此猖狂,簡直不把我們這些人放在眼裡,走,過去瞧瞧,看是什麼鳥人,孃的,真是欺人太甚!”
一路上蘇青他們沒少聽說了悟禪師的威名和事蹟,提起來都是敬重有加,句句真言什麼的。
蘇青他們自然也產生了好奇,現在聽說了悟禪師在後殿被人挑戰,自然想去看個究竟,也隨着人流去了後殿。
裡面已經圍了一圈的遊客,蘇青孔銘揚他們剛走到人羣外就聽到,一個渾身低沉蒼老的聲音說道:“幾位施主無辜滋生是非,打傷我寺內人衆,到底予以何爲?”
蘇青幾人穿過人羣來到一個空檔處,就看到那個在山下遇到的外國佬,正用彆扭的華夏文,生硬地說道:“一路走來,聽到很多人都說禪師修煉有道,不知是真是假,我也是修佛之人,算是俗家子弟,想向禪師討教一二。”
了悟禪師一臉的莊嚴之相,身材精瘦,眉毛和鬍子都白了,想來年紀不少了,就聽他緩緩說道:“施主也算是同道中人應該知道,佛修貴在修心養性,切忌心浮氣躁,更不可爭強好勝,恕老衲不能答應。”
那位高鼻樑深眼窩的外國中年人一臉的不屑,“我看你是怕了吧,原來華夏人也就這點膽量,戰都不敢一戰,怪不得這麼落後。”
這話一說,周圍的圍觀之人可不答應了,你這私人之間的挑戰,幹嘛上升到國家之間的強弱上,你嫌我們落後,你說的還是華夏文呢?
“這狗孃養的,太氣人了,不知道從那個小國來的,真敢說我們國家落後,政府怎麼會放這麼不尊重我們國家的人進來,趕快趕出去,別讓他髒了我們的地。”
“對,趕出去!別髒了我們的地。”衆人一致大喊。
這些民衆有時候會對國家吐槽不滿,但在事關國家的尊嚴方面,那是勢必維護到底的,每一個人都有一個愛國之心,只有到一定的時刻才挖掘出來。
蘇青心中也被他們的愛國熱情給激憤了起來,侮辱他們的國家,就等於侮辱他們的民衆,蘇青也是億萬萬民衆之一,自然也毫不意外地受到了牽連。
所以對這人強烈不滿的同時,也在暗罵這人就是狂傲自大的蠢貨,這不是遭衆怒嗎?倒是一人吐一口吐沫也能淹死你。
與外國人一起的那名少女,見事態不對,忙接口道:“了悟禪師,我這位朋友不會講話,請你見諒,但他所說的也沒錯,同道中人,相互切磋也是很正常的,他們國家有個習俗,若是一方提出挑戰,另一方不接受的話,那就是自動認輸,自損尊嚴,不但是你我,即使整個華夏的尊嚴都喪失,傳揚出去,可是不好。”
這話表面聽起來像是沒錯,但這話中的深意卻在嘲諷華夏人膽怯,遇到挑戰只會退縮。
你一個華夏人嘲諷你的國人,不是連自己都嘲諷了進去?
“丟人呢!”孔銘揚那廝在一旁哀其不爭地嘆道。
周圍的圍觀之人雖然也聽出了這少女的嘲諷之意,暗罵崇洋媚外的同時,也在埋怨了悟禪師不敢應戰。
“了悟禪師,你就接下吧!讓這個外國佬看看我們華夏人的厲害。”
“是啊,你看這外國佬一臉囂張的嘴臉,好像我們國人都是不中用的垃圾一樣,你不是修煉有道嗎?就讓這個外國佬見識一二。”
“了悟禪師,你就應了吧,我要是有那本事,我早就上臺踩暴他的頭了。”
衆位的呼喚,臺階上的了悟禪師自然盡收於耳,臉上露出猶豫不決之色。
“禪師,你不能答應啊,你忘記……”身披主持袈裟的那人見了悟禪師似乎有意動之意,趕忙上前勸阻。
“你不用勸了,我意已定,不管結果如何,都是天意。”了悟禪師仰天說道。
“那外國佬太陽穴深陷,一看就是功力深厚之人,而且這了悟禪師似乎身體有恙……”孔銘揚看着了悟禪師對蘇青說道。
其實,蘇青也發現了了悟禪師有問題,似乎功力不穩的徵兆。
“以你看來,這了悟禪師打不過那外國佬?”
“危險。”孔銘揚擔憂道。
要是輸了,先不管這外國佬怎麼囂張,若是傳出去那肯定有損國家的顏面,在國際上那都是丟份的事情,你想一個外國人在你們本土地上挑戰,你們都沒打贏,你說丟不丟份?這不是明顯沒有人才嗎?
而且還不知道這外國佬今天踢館是不是懷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周圍的衆人聽到了悟禪師應戰,紛紛大喊助威。
臺階上的兩人一動手,勢力就可以看出一二。
這外國佬大開大合,走的是威猛的路子,從腳下蕩起的粉塵可以看出,功力深厚,每招每式都如猛虎出籠般,兇猛異常。倒是佔盡了上風。
反觀了悟禪師,就穩重內斂許多,不過從快準狠的出招趨勢,可以看出自是功力不凡。
一時間兩人在臺上翻飛躍動,激烈地鬥在一起,分不出勝負。
只看得周圍之人眼花繚亂,激動異常,大飽了眼福,以前他們都聽說過了悟禪師修煉了得,可從來沒見識過不說,更沒見識過這樣的打鬥場面。
除了人羣中的古武者還算鎮靜,普通的觀衆都覺得像是看武俠劇,驚駭不已,覺得這一生見得這一幕,也算是值了。
隨着臺階上兩人越戰越勇,竟然已經鬥了幾百於招,那位外國佬臉現紅光,似乎越戰,鬥志越高。
反觀了悟禪師卻是越來越吃力,一不小心後背就中了那人一掌,口角立馬溢出鮮血,只是強力支撐纔沒倒下。
那外國佬說道:“了悟禪師也不過如此,怎麼?認輸嗎?只要你說一句我無能,我就停止比試,怎麼樣?”說完哈哈大笑起來。
了悟禪師煞白的臉上,頓時氣得通紅。
這不僅僅是切磋,這是嚴重的侮辱,更是對他信仰的侮辱。
“我還沒倒下呢?”意思是我會戰到最後一刻的。寺內的僧衆,記得團團轉,可也沒有辦法。
周圍的觀衆一開始見了悟禪師落了下風,紛紛唉聲嘆氣。
“這了悟禪師不是挺厲害的嗎?怎麼連這個老毛子都打不過?”
“誰知道啊?這次真是丟人丟大發了。”
“孃的,我怎麼就不會武呢,要不然我就上臺了。”臺下的衆人看到了悟禪師就是受了重傷,還在堅持,戰到最後一刻,頓生敬仰,都有股上臺的衝動。
蘇青在下邊也有同感,她雖然性情冷清,可不是冷情之人,她也有自己的原則和堅持,最起碼在國家尊嚴受到侵犯的時候,她就做不到袖手旁觀。
“了悟禪師,你的這番堅持不懈的行爲,讓我心生敬意,在你打鬥之前,我想用我家鄉的禮節,來表示謝意。”蘇青從人羣中走出,清冷真切的聲音響徹整個後殿。
“這都什麼時候了,這孩子怎麼回事啊?出來添什麼亂?”
“就是啊!這是生死攸關的事,不是小孩子過家家,趕快回家喝奶去!”
“就是,毛還沒長齊呢,裹什麼亂,這是禪師,你那什麼禮節頂個屁用。”
大家一時間都指摘蘇青,不懂事,什麼場合就知道胡鬧。
“施主,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你還是不要過去了,小心拳腳不長眼傷了你。”那位主持好心勸道。
“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趕緊滾開!我國的女孩子真是沒教養,沒眼色,尤其是那些平民之女……”那位盛氣凌人,崇洋媚外的少女一臉的高傲,嫌惡。
“這裡沒她說話的份,難道就有你說話的份?你比她高貴到那裡?對了,你的高貴就是這位侮辱華夏人的外國佬是你的朋友,或者說是你請來的……”
隨着蘇青一起走出來的孔銘揚見蘇青被人叫滾開,頓時火大了。
他家蘇青那是二爺的女神,你一個媚外的混球也敢叫滾,這跟叫他滾有什麼區別?
“就是,這小姑娘想幹什麼?”
“難道真被這帥氣的小夥子說對了?找來這人專一踢館找茬的?”
“我看有可能。”
“真是太可恨了,賣國賊,叛徒!”
那少女聽着下面的罵聲,氣得小臉通紅,胸脯不住地起伏,憤怒地看向孔銘揚,“你是孔銘揚,孔二少?”那少女看清說話之人的面目時,頓時暗罵倒黴,竟碰到了這人,孔銘揚的事情,家裡人都給她講過,那就是一個囂張跋扈不認理的主兒。
“你是蘇青?”那少女不等孔銘揚回答,就看向蘇青問道。
蘇青點了點頭。
“表達謝意也用不了多久時間,蘇小姐請吧。”既然孔二少在,想強勢是不可能的,不過,在衆目睽睽之下,她能翻出什麼風浪?
蘇青上前,那主持正準備攔截,就聽了悟禪師似有深意地看着蘇青,說:“讓她過來吧,能受到蘇小姐的謝意,那是貧僧的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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