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慶幸被帶到這裡之前,由於正在打鬥沒將金針受到空間中,幫孔銘揚處理身上的傷時,她發現這人的肌肉用力過度,還處在緊繃痙攣的狀態,便試着利用鍼灸之法舒緩。
雖然說有靈氣引導效果會更好些,不過,沒有靈氣,也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拔完針,孔銘揚舒服地吐了口氣,“身上輕快多了,感覺比早上出去的時候,還有力氣。”
見他不像在誇張,想了想,給他將衣服整好說:“那我每天晚上都給你鍼灸一次。”
“嗯。”孔銘揚也沒拒絕,起身抱住媳婦,親了親,蹭了蹭,呢喃道:“別忘了還有孩子們。”
“好。”聽他這麼說,蘇青知道應該是鍼灸起到了一定的效果。
晚飯前,餘大叔和餘諾扛着那頭鹿,去集市上賣了,賣了三塊低級靈石回來,孔銘揚只拿了一塊交給了媳婦,另外兩塊給了餘大叔,算是這兩天留他們一家吃住的費用。
其實,要不是餘大叔和餘諾在,即便是打死了那頭鹿,孔銘揚也不一定扛的回來,那麼遠的路不說,畢竟他的力氣目前還跟不上。
餘大叔一開始堅決不收,可看到孔銘揚堅持的眼神,就沒再推遲,無奈收下了,這一家大小,不但各個有能力,還知恩圖報,一點恩惠都要加倍還回來,光這人品和毅力,這一家子以後肯定不是池中物。
餘大叔今天打回來的幾隻野雞野兔,沒有拿去賣,留着自家吃,賣鹿時,又買回來一些米麪,紅薯他們是吃慣了,可這家子肯定吃不慣,吃一餐行,吃多了肯定會膩。
蘇青準備去廚房幫忙,在院子裡看到餘諾的大哥餘南,正在葡萄架下,認真細緻地處理動物的皮毛,忍不住好奇地走了上去。
削制動物皮,其實很麻煩的,程序繁多不說,而且還需要足夠的耐心,在蘇村時,村民打回來的野物,要是想留着皮毛的,一般都會拿到村頭的蘇爺爺家,讓他老人家幫着處理,付一些加工費用即可,他老人家有幾十年處理皮毛的經驗,手藝很是精湛。
蘇青曾經看過他老人家處理,對比眼前的餘南,竟然發現,這小夥子的嫺熟程度並不亞於蘇爺爺,而且手法快準狠。
餘南察覺到有人靠近,擡頭看是蘇青,給了蘇青一個憨厚的笑容,然後眼光掃到她的肚子上,忙放下手中的東西,拄着柺杖,搬了個家裡唯一的躺椅擱在蘇青身邊。
“你坐,站久了會累。”
這餘南話不多,人也相貌堂堂,渾身透着股憨厚質樸的氣質,卻沒想到還是個細心的。
蘇青坐了下來,餘南又低頭忙活手中的皮毛,過了會兒,似乎想到什麼,猛然擡頭,“謝謝你們能教小諾功法,在這裡,功法是很難得到的。”
“這套拳法,是我外公家傳的,我外公家族世代行醫,這套拳法,很大意義是爲了強身健體所創,配合着心法,效果會更好,只是這裡限制修煉心法,所以,我也不知道對你弟弟有沒用。”蘇青解釋道。
“有用,小諾已經跟我說了,還說要求你們,讓我也跟着練,可是,你看我這條腿,沒了柺杖,站都站不起來,怎麼練,不過還是要謝謝你們,小諾有了功法,以後變強了,我們家的日子也會跟着好過些。”餘南看着自己的腿極力笑了笑,這笑容包含着落寞,寂寥。
蘇青轉移話題,看向他手中的皮毛,“你削的很漂亮。”
餘南不自在地笑了笑,“這裡的冬天很冷,這張皮很厚實,很暖和,到時給你們鋪在下面用。”
“謝謝。”蘇青也沒拒絕。
看了會兒,蘇青真心覺得,這餘南是個心思細緻,有耐心的人,多好的小夥子啊,只是可惜了這條腿。
提到他的腿,蘇青開始詢問他這條腿是怎麼回事。
“在山上打獵,碰到一頭老虎,命撿回來了,腿卻廢了。”
蘇青倒是想給他醫治,可要真是筋脈全毀,沒有靈力的引導是不行的,想了想還是說道:“伸出手,我給你先把把脈。”
餘南擡頭,呆呆地看着蘇青,沒有意識地伸出了手。
蘇青把完脈,又讓他擡起那條傷腿,仔細查看了一番,吁了口氣,“好在筋脈沒有全毀。”
“那是不是說能看好?”餘大嬸急切壓抑的聲音突然在身旁響起。
蘇青轉身一看,發現不光是餘大嬸,餘大叔,餘諾,餘彥都在旁邊站着,緊緊地盯着自己。
“筋脈沒有全毀,情況算是好的,可是拖得太久了,結果怎麼樣,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只能盡力。”
就見這一家人露出鬆一口氣的表情。
“大哥的腿終於有希望了,有蘇青姐姐在,大哥肯定能站起來的。”餘諾興奮地抱着大哥。
餘大嬸感激地看着蘇青,激動地熱淚盈眶,不住重複,“小南肯定能站起來的。”
餘大叔緊緊攥着煙槍,待情緒平復,對蘇青說道;“需要什麼藥材?你給我們說下,我們也好提前準備,到時要到原城裡一趟,只有那裡纔有藥鋪。”
提到藥材,餘大嬸的笑容頓時僵住了,是啊,她怎麼將最重要的給忘了,診金,或許蘇青不會收,可還有藥材呢。
藥材可不便宜,普通的還好說,要是好的藥材,他們哪有靈石購買啊。
連餘南餘諾兄弟兩的情緒也跟着低落下來着低落下來。
這家人的情況,蘇青怎麼能不瞭解,自然明白他們在顧慮什麼,“需要的藥材都很普通,山上應該就有,改天我上山一趟。”
“這那行,你這情況哪能上山,你看能不能給我們畫出來,我們去找,反正我們也天天要上山打獵。”餘大叔急忙擺手說道。
蘇青想想自己的身體狀況,的確不適合上山,“也好,我將草藥的形狀畫出來,你們要是碰到了就採回來。”昨天,回來的路上,就碰到不少的草藥,想來山上會更多。
晚上的菜是蘇青掌的勺,餘大嬸打的下手,餘南燒的地鍋,將野雞兔子燉進鍋裡,蘇青又加了幾味採回來的滋補藥材,掀開鍋蓋,肉香伴着淡淡的藥香,一股腦地噴了出來,使得院子裡的人都被勾的都有些坐不住了。
“好香。”餘諾趴在廚房門口皺着鼻子。
“你蘇青姐姐的手藝比我強多了,我做了大半輩子也沒做出過這麼香的飯。”餘大嬸笑着往盆裡盛菜,轉眼看到三個小傢伙也在門口,忙從盆裡檢出三個大雞腿分別塞到孩子手裡。
雞腿確實很大,跟豬腳有的一比,儘管孩子們眼都冒火光了,卻愣是給拒絕了,雖然他們調皮搗蛋些,兇悍些,人命有時都不看在眼裡,可禮儀卻被教的很好。
餘大嬸回頭埋怨地看向蘇青,“他們還都是孩子。”
蘇青笑笑,“馬上開飯了,我帶他們去洗手。”
餘大嬸搖頭將雞腿放回盆裡,門口的餘諾急了,“還有我呢,他們不吃,我吃麼。”哈喇子都快流到地上了。
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連孩子都不如,洗手吃飯。”完全不理兒子哀怨渴求的眼神。
餘諾真心覺得,他失寵了,他十幾年的寵愛被來這裡不到兩天的小傢伙們搶了去。
捧着碎了一地的玻璃心洗手去了。
第二天又是一大早,孔銘揚起身,輕輕叫醒小白和葡萄去練功,兩人揉着惺忪的眼睛,被其老子粗魯地往身上套衣服。
橙子也睜開了眼睛,一咕嚕爬起來也要跟去,孔銘揚本想着閨女還在調養,不想她累着,不過見她堅持,一向溺愛閨女的二爺只得找出衣服給她穿上。
蘇青被吵醒,下意識就要坐起來,卻又被孔銘揚塞進溫熱的被窩裡,在額頭上輕輕一吻,“再睡會兒,還早。”
給媳婦蓋好被子,二爺領着孩子們練功去了,走到院子,餘諾和餘南連餘彥都早早地等在那裡。
二爺自認爲看人還是挺準的,這一家子的人品錯不了,既然傳了功法,也不在乎多一人少一人,乾脆喊着餘大叔一起,雖然他年紀大了,不如年輕人,但不是聊勝於無麼。
當然,不要以爲二爺畫風轉變,變的心善了,這一點除了對家人朋友自己人之外,幾乎看不到。
之所以這麼做,實在是二爺心裡有着自己的小算盤,經過他犀利敏銳的觀察,證實了這一家子良善的品質,做不出背棄的事情來。
來到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兩眼一抹黑是不行的,本身再強大,也是獨木難支,所以他需要發展能用的人,這一家人變強了,不就是相當於自己強了麼。
憑着堅強的毅力和極限的鍛鍊,二爺越來越強,從剛開始獵頭鹿都血肉模糊,到現在輕而易舉,受傷的機率也越來越少。
獵物換回來的靈石從每天的三塊,到現在的五塊,碰到很難撲捉的獵物,有時可以賣到八塊。
八塊都快頂這裡種地的一個人一個月的收入了,本來很多人都在等着看餘家的笑話,都在猜測,甚至還有人打賭,新來的這一家人肯定熬不過多少時日,就是那姓餘的一家人,也別想熬過這個冬天。
可讓觀望的人沒想到的是,人家不但沒有被餓死,反而活的更好,居然比他們都要好,看到那人每次下山回來身上扛着的獵物,都讓他們眼饞的不行。
不是沒有圖謀不軌的人,可看到那人兇悍的眼神,不容侵犯的氣勢,心裡的那點妄動意念頓時消失於無形。
孔銘揚只管打獵,換回來的靈石全都交給了媳婦。
靈石寬裕些後,蘇青就給一家人添置了些衣服,又購買很多的米麪回來,吃住都還跟餘大叔家一起,雖然現在手裡有了幾十塊靈石,完全可以搬出去住,靠着孔銘揚打獵,買房子都是可以的。
不過,他們並沒有打算在附近買房,她和孔銘揚的打算是,攢些資本,然後住到原城裡。
這裡的冬天非常的冷,山裡的動物,缺少食物,容易下山來尋找食物,所以,靠近深林地帶的居民,到了冬天,就要那些野獸的侵襲,生命沒有保障。
而原城就不一樣了,那裡有城市護衛隊,日夜巡邏防守,相對安全。
當然了,享受保護也是要付錢的,那裡都沒有白吃的午餐,在原城裡居住,一個人每月要上交五塊低級靈石,你像這裡種田的一個人一個月平均也就五塊,全交上去吃什麼,再說,房子難道不要錢麼。
所以,有錢住城裡,沒錢的住這裡,這裡就相當於貧民窟,各家日子都過的不容易。
蘇青一家要到城裡去住,除了相對安全這一點外,最重要的就是,那裡的消息靈通密集,想要找回去路的線索,那裡的可能性比較大。
在藥物和鍼灸的雙重作用下,餘南的腿慢慢有了知覺,餘大叔一家人激動的不行,自然明白這預示着什麼,預示着小南很快就能站起來,再也不需要拐杖了,所以,對待蘇青一家更加感激,總覺得當初並不是他們救了人家,反而是人家降臨他們家來拯救他們的。
餘南的腿慢慢好起來,這一消息自然瞞不過這裡的人,經過相互轉告,很快人們就知道餘家救回來的那一家子,那個大着肚子的女人是名醫生,而且醫術堪比原城裡的人。
你想啊,餘南那腿都廢了多長時間了,居然還能站起來,活生生的例子,足夠說明一切問題。
於是,聞訊上門求醫的就越來越多。
餘大嬸一方面處於感激,另一方面也是打心眼裡喜歡尊敬這一家人,對懷着孕的蘇青細心照顧着,根本不讓她幹什麼活,以至於蘇青有大把的閒暇時間,可蘇青並不是一個閒得住的人,見有人上門求醫,倒也沒有拒絕,也算是在這裡重操起了舊業。
這裡並沒有醫生,只有原城裡纔有,可以想象它的稀缺度,有個大病小災,能扛就扛過去,扛不過去,有錢的就去原城裡就醫,沒錢的就等着死。
所以,上門看病的人都很自覺,有錢的就給些錢,沒錢的就送些自己產的東西,反正是自個兒能承擔起的。
即使沒有靈力,蘇青的醫術在外面也是無人能及,更何況來到這裡,一般上門的病人都能給予解決,於是,神醫的名聲就在這裡傳開了,幾經傳播,就有些神乎其神,走樣了。
什麼只要神醫給你紮上一針,再嚴重的病都能無藥而愈,神的都快趕上神仙下凡了,浮塵一甩,惡病俱消。
餘彥回來學給蘇青聽,蘇青也只是莞爾一笑。
她不是神仙,看病還是需要藥材的,所需的藥材,大部分都是畫了很多常用藥材的圖,讓餘大叔和餘諾上山時幫着採回來,當然,她也會給他們費用的。
其實,現在餘大叔和餘諾,光幫着蘇青採藥,都比之前打獵賺的還多,日子過得越來越寬裕。
隨着病人越來越多,餘家的門口逐漸排起了隊,餘南就搬出一張桌子,在葡萄架下讓蘇青看病,餘南會些木工,還細心地給她做了一個舒適的適合孕婦的靠椅,不至於坐久了太累。
而餘彥就在蘇青的指導下,幫着處理採回來的那些藥材,給病人抓藥等等瑣碎的事情,在這之中,倒是學了不少的醫學知識,見這姑娘有興趣學,蘇青倒也不藏私,在處理病人的時候,還會耐心地提點幾下。
餘大嬸見了,滿心的歡喜,自家的女兒能學到蘇青一點皮毛都能受用不盡了,醫生是多麼高貴的職業啊。
隨着病人的增加,有時到了晚上都還處理不完,心疼媳婦的二爺就火了,猛然振起了夫綱。
於是,就出現了這樣一幕,蘇醫生那個俊美卻兇殘的丈夫,只要一回來,冷着臉,二話不說抱起蘇醫生就走,而蘇醫生一點都不敢反抗。
所以,後來,只要一看到蘇醫生的丈夫回來,大家就自動自發地搬起小板凳走人,想着回去還是早點休息,第二天早點過來排隊纔是正事。
蘇青不是不敢反抗,而且怕那人鬧騰,那人鬧騰起來,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蘇青在家看病,孔銘揚上山打獵,增強實力,至於孩子們,人家過得比在外面還風生水起,老大都當上了。
話說,上次輸給小白一塊低級靈石的刺蝟頭,回去後那叫一個不甘心,又找小白單挑了一次,還規定不能偷奸耍滑。
經過這段時間功法的訓練,小白早已不是剛來時候的他了,根本不需要耍什麼手段就能打敗刺蝟頭。
毫無疑問,刺蝟頭再次在小弟們的面前慘敗收尾,後來腦子不知道怎麼拐的彎,就認了小白當老大。
於是,小白就帶領着這幫小弟,走了另外一條路,招雞摸狗,調戲女孩子絕對不允許,太拉低老大的檔次了。
那幹什麼呢?採藥材,小白拿着一沓草藥的圖樣,分給這幫小弟,採藥去吧,務必好好幹。
刺蝟頭帶着小弟們耷拉着腦袋無奈地採藥去了,一路上都在思索,是不是跟錯了老大,可在交了藥材還能得到錢時,頓時覺得這個老大沒跟錯。
這天的病人處理的比較快,孔銘揚還沒回來病人都走了,餘彥正在收拾藥材,準備收攤,蘇青起身也要回房了,正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蘇青停住了腳步,回頭看向大門的方向,不一會兒,進來一行人,大概有四五個,神情着急,中間擡着一個滿身是血的人,被血胡滿了腦袋,完全看不出面目。
餘彥看見,驚的捂住了嘴巴。
“你是醫生?趕緊給我們家少爺看看。”右邊的一男子着急地衝蘇青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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