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眨有些發酸的眼睛，風婷雲再次揚起嘴角，俯身在他臉頰上，只不過那笑容裡少了適才暖意多了抹嗜血。
她發誓！
他曾經受過的苦痛，她定要那些欠他的人統統的還回來！
罵他一句，她便讓那人千夫所指，譏笑他一眼，他便讓他裸奔思量城！
讓他們知道這個男人從頭到腳都是貼着她風婷雲的標籤，想要欺負也得看看她同不同意！
“沈慕恆，你的腿，我一定會幫你治好！”
像是賭咒一般的情語呢喃，緩緩的從風婷雲口中逸出……
說完後，再小心翼翼的把自己腰上的手挪開，掀開被子輕手輕腳的下了牀，拿過沈慕恆擱在屏風上的衣裳胡亂一裹便貓着身子朝外面走去。
門合上的聲音隱隱傳來，牀上本該熟睡的男子緩緩睜開眼睛，秋水般的雙眼直直盯着牀幔，半響，才側過身子望向門口……印出她翩然的窈窕身影……
手，不自覺的撫上被她吻過的微微泛紅的臉頰，那些嘲弄的不屑的鄙夷的同情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尖劃破心間的寒意仍然還在，只不過，現在他的心裡已經不那麼在乎，而是多了一抹柔軟的暖意。
剛剛理智上明明告訴他，應該睜開眼阻止她的動作，可是他卻不願，就如同昨夜，他明明應該推開她，卻控制不住自己將她擁進懷裡……
四年來，昨夜是他唯一能夠睡到天亮的一夜，他知道這樣不對，可是，卻止不住的奢望……奢望這份溫暖不會轉瞬即逝……
話說，逃婚中的風大小姐風弄月正和途中遇見的叫上官的神秘男子在趕往南風書院的途中。
她是個方向癡沒錯，不過有上官在，就完全不用擔心這件事啦。
五百里，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加上上官受傷需要調養，因此腳程就放的很慢，如今已經半個月過去了，才勉強能看到南山的影子而已。
上官的傷勢雖然不輕，不過經過幾天的調理加上上好的藥物治療，現在已經是生龍活虎，可以像平常一樣走路了。
但是……
“我說，還有多久纔到啊？”風弄月抹了抹額頭上的汗，一臉憤憤不平的瞪着馬上的某人--某人雖然好了，可是依然懶得走路，美其名曰要鞏固身體，可是憑什麼他可以騎馬，她就要跟着走？！腳底的泡都磨出來了！
嗚嗚嗚……真是太不公平了！
“快了快了，過了前面的鎮子就是了。”頭頂上傳來上官慵懶的聲音。
“這話你都說多少遍了。”風弄月白了他一眼--這個上官，說他是武林人士吧，卻悠閒的像個貴族公子哥，這一路上優哉遊哉，閒情逸致，遊山玩水；可若說他不是行走江湖的，怎麼會被那票“黑風門”的高手追殺？
她實在忍不住氣，又止不住第N次的問：“我們到底爲什麼要去南山書院啊？”
“當然是有事。”
“什麼事？”
“正經事。”
“什麼正經事？”
上官狠狠瞪了一眼風弄月，這個爲什麼小姐已經問了他不下兩百遍了。
他真的很有衝動把她嘴巴縫起來！
“弄月小姐，本公子再說一遍，我們是去辦--正--經--事。你聽清楚了沒有？”
此時正是秋季，遠處的紅楓如同火燃，一身紅衣的上官卻比這紅楓更加豔麗動人，在這一片翠綠的樹林中光鮮奪目，風弄月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令天地都黯然失色的美男子，看着他俯下身來貼近自己的耳邊，語氣輕緩的如同和情人喃喃低語。
忽然覺得有點透不過氣。
她別過臉去用手做扇子閃了閃，一連串的說：“哼！不說就不說！有什麼了不起！……唔，好熱，怎麼秋天了還這樣熱！”
上官聞言笑了笑，眸中閃過一抹慧詰，摺扇於手中輕輕搖曳，更顯瀟灑，而後道：“如果真的覺得很熱，扇子借你啊。”
“纔不要！”風弄月撅撅嘴。
吊她胃口是吧？利用她的好奇心是吧！
哼！走着瞧！她偏要去南山逛一逛，搞清楚這人到底要幹嘛？還有這把御龍劍到底有什麼用？是不是真的能號令江湖？
此時他們正行走在一個林蔭小道間，迎面來的秋風帶着一絲淡淡的溼潤，遠遠地似乎聽見流水聲。
這附近有水源。
風弄月歡快的想着，正好渴了，一會兒就能有水喝。
不過，她還來不及高興，上官的臉色突然變得很嚴肅，對她做了一個“噓”的手勢。
怎麼回事？
豎耳傾聽，有少許淅淅簌簌的奇怪聲音傳入耳際，風弄月環視四周，卻驀然發現密林中不知何時多出了幾雙飢渴如野獸的眼睛！
是什麼人正躲在暗處窺伺？！
“誰？！有種就出來了！”
接下來，步入眼簾的是幾個形容枯槁的漢子，衣衫襤褸，神情憔悴。
爲首的一個因爲消瘦，臉頰乾癟，顯得一雙眼睛大得像牛一樣，可是卻不像牛那麼溫順，而是目露兇光，手裡拿着一把刀惡狠狠的瞪着風弄月和上官。
這羣乞丐大概是幾百年沒吃東西了吧，都跟一具骨架差不多了--風弄月第一印象倒不是害怕，因爲這一路上已經遇見不止一兩個了，不過他們都是乞討的，而不是像他們……
攔路搶劫？
見風弄月是個姑娘家，馬兒上的青年男子臉色不好，像是有傷病在身，兩人看起來都是衣服還算華貴，口袋裡還有銀子的主兒，這夥人膽子似乎也大了起來，一步一步向她逼近。
他們的身體雖然瘦弱得不象話，卻有着狼一般絕望兇殘的眼神。
“交出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還有吃的，不然小命難保！”爲首的男子開口，聲音沙啞古怪，像是幾天沒喝水的那種乾澀。
“哎呀呀，原來是打劫啊！”風弄月挑眉笑笑，根本不當回事。
“快點！”聲音聽起來很不耐煩。
“要值錢的東西幹嘛？去換吃的？”風弄月嘴角輕挑：“想要發財，或者填飽肚子，有很多辦法，嘛，幹嘛非要做這勾當？”
男子冷哼一聲：“我並不想要你性命，只要給你交出東西，會放你條活路，快點！不然老子可動手了！”
風弄月嘆口氣。
怎麼說呢？
這一路上路上看到沿街要飯的，攔路搶劫的，坑蒙拐騙的，層出不窮。
這都什
麼世道啊？
原來在思量城做大小姐的時候還覺得天下勉強算太平，就算偶爾有燒殺搶掠乘火打劫的事也都是別人閒話家常的話題，並沒有切身體驗過。
不過這回，一路的見聞可是讓她記憶猶新，若不是逃婚恐怕這輩子也不知道這樣殘酷的世界吧。
風弄月笑笑：“我說呀，這件事本來是好商量的，一路上本小姐我也遇見你這樣的人不少，身上銀子也散了不少，你要是老老實實的本小姐會考慮分你一點，可是你拿着把刀，態度又這麼差，嘖嘖，本小姐就算有錢用一個字兒都不給你！”
“廢話少說！”男子似乎火了，怒道：“老子再說最後一遍，你給是不給？！”
風弄月做了個鬼臉：“不給！就不給，怎樣？！”
那人大概真的被逼急了，話說狗急跳牆，何況是人--只見他一個箭步上前，眼看就要砍到風弄月，卻見白光一閃，上官手中的一枚暗器已經打中了男子的手。
男子手中的刀“啪”的一聲掉在地上，臉上是一抹不可置信的表情。
又是憤怒又是害怕，可更多的是不甘心，他甩了甩手，對後面的七八個人喊道：“一起上！”
風弄月很同情的搖搖頭，一點害怕的樣子都沒有。
因爲她知道，這一路上，上官的手下們都在如影隨形的保護着主子，需要的時候立馬出現，不需要的時候不在眼前--所以，不出半盞茶功夫，這羣不知天高地厚的乞丐們已經通通被打趴在地上，嗷嗷叫喊。
“攔路打劫？存心找死！”風弄月皮笑肉不笑道：“光天化日之下，這還有沒有王法了？”
爲首的男子腦袋被一個護衛踩着，嘴巴里進了泥，眼神卻是倔強的，嘴裡含糊不清的說：“橫也是死豎也是死，今日搶不到你的，也是餓死的份，要動手就痛快點，別囉裡囉嗦！”
看着這個男子一副豁出去的樣子，風弄月倒是來了興趣，哈哈笑道：“好啊！姑奶奶我看你還有點骨氣，就給你個機會說說，你爲什麼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幹這勾當，要是你能說服我，就放你一條生路！”
男子卻不領情“呸！”的一聲閉起眼睛不理她。
風弄月氣得眉毛挑了老高，轉眼看了看上官。
上官沒有表情，只是淡淡的看着他們。
“姑奶奶饒命啊！小的有眼不識泰山，觸犯了姑奶奶！姑奶奶大人大量，放過我們吧！”就在此時，一個看起來年紀最小的男孩子突然跑過來抱住風弄月大腿：“我們已經幾天沒吃東西啦！要不是走投無路，也不會做這樣的事情啊！”
風弄月皺皺眉，這小傢伙看起來可真髒，而且瘦的皮包骨頭，她明顯能感覺到一排排的肋骨咯着自己，腳一擡，大喊道：“快放開！”
少年的力氣小得可憐，估計是餓過頭了，竟然一下子被甩了出去，跌倒在地上。
被踩在腳下的男子怒了，喝道：“好狠心的女子！竟然對一個孩子下手！”
風弄月被反將一軍，心裡老大不痛快，她又不是故意的，只是本能反應嘛。
不過看這個孩子可憐，於是對上官的手下說：“給他點吃的吧。”
這少年估計是餓過頭了，看到吃的兩眼放光，一連吃了八張餅子，還要再吃，風弄月驚叫起來：“你會撐死的！”
少年仍舊死死盯着餅子，“吃了這一頓就沒有下一頓了。撐死總比餓死好。爹說了，餓死鬼連投胎都難。”
風弄月皺眉看着少年，邊上一直沉默的上官突然說：“把剩下的食物都分給他們。”
手下立即將所有的食物都交給這羣人，他們連聲說謝謝，便一個個狼吞虎嚥起來。
就連原本被踩在腳下的男子也獲得自由，拿着饅頭不知所措，眼睛發直，好像從來沒有看到過饅頭一樣。
“快吃吧！”風弄月說。
男子嘴角抿了抿，擡眼看了看上官，又看了看風弄月，張開嘴大吃起來。
先前的少年有些吃飽了，摸摸肚皮，說了句“謝謝”後，突然間，他的眼淚就掉了下來：“娘，我有吃的了，娘……爹……我有吃的了，你不要把妹妹賣掉……”
剛開始是無聲地落淚，漸漸變成了嚎啕大哭，最後變成了撕心裂肺地哭叫聲，一聲聲敲裂了這寂靜的黃昏。
“別哭了，小弟弟，你不是已經吃飽了嗎？幹嘛還要哭啊？”風弄月問。
“我娘……娘餓死了，爹……我爹也死了……嗚嗚嗚……”
少年說：“因爲收成不好，我們實在交不起賦稅，可如果不交賦稅，官老爺就要收走土地，爲了保住土地，我爹孃就只好把妹妹賣了。可是第二年因爲鬧了蝗災，收成還是不好，交過賦稅，我們是一點吃的都沒有了，村裡的樹皮都被扒光了，餓極了甚至連土都吃。
實在活不下去，有人說去富貴老爺手裡搶吃的，我們就去搶吃的了，然後官府說他們造反，我們覺得不管了，只要能活下去，造反就造反吧！
爲什麼你們有吃的？爲什麼我們沒有吃的？娘說這是命！是誰規定的命？”少年滿面淚痕，視線從他們臉上一個個盯過，可是沒有一個人能回答他的問題。
“我們不過是想要活下去而已，不過是想要填飽肚子而已，誰願意當土匪去搶？這都是狗皇帝逼出來的！”首領男子忍不住說：“今天真的是謝謝你們！可是，這世道實在不好，那狗皇帝根本不管我們死活，只知道享樂，是他逼着我們這樣做的……”
說着說着也有些哽咽起來：“土地顆粒無收，孩子病了沒錢看大夫在家裡活活等死，這滋味……真是生不如死啊！若不是逼急了，我們又怎麼會走這條不歸路？”說到後來眼睛裡竟是一片溼潤要哭出來了。
風弄月實在是笑不出來了，她沒想到這些老百姓會過的這樣辛苦……
“皇帝一天到晚選美人，選妃子，現在太后要過生日，每家每戶都要額外抽頭，我們連飯都沒有吃，砸鍋賣鐵也沒有東西可以上繳了，我們只有背井離鄉，逃到哪裡算哪裡。現在很多人和我們一樣都變成了流民，也不知道明天在哪裡。
這一切是那狗皇帝的錯，他就是要逼着天下人造反！”到後來他越說越氣，幾個同伴也是義憤填辭，要是那少年皇帝真的站在這兒，不被生吞活剮了纔怪！
如果說在逃婚前，作爲中書令家的大小姐，風弄月是聽大懂他們在說什麼的，只覺他們有些可憐，可是現在，經過這一路上的見聞，她多少已經
明白了。
這天下，真的是很亂。
“你們是富貴人，我們是窮人，我們的命不同，不是一路人。不過我會記住你們的人情。”
男子深深地盯了風弄月和上官一眼，站起身，帶着一羣人，朝漸漸落下的夜幕中走去，他最後說：“不管怎麼說，謝謝你們！”
望着這羣難民背影漸漸消失，風弄月心中竟是說不出的沉重。
此時天色已晚，他們就地紮營。
圍着篝火坐着的衆人都沉默無語，半晌後，上官起身向外走去，風弄月想跟上去，上官頭未回地說：“我想一個人走一走。”
風弄月有一瞬的猶豫，但到底還是跟了上去。
上官走了一路，都沒有理會風弄月，後來索性坐到草地上，默默盯着夜色盡頭發呆。
風弄月在他身後站了良久，上官一直一動不動。
風弄月索性在上官邊上坐下，側臉望着他。
上官的輪廓是很好看的，無論是額頭還是鼻樑嘴脣下巴弧度都無可挑剔，雖然明示有點吊兒郎當的拿她開玩笑，沒有什麼架子，可是她看的出他的那些屬下都很怕他，你叫他上刀山死他就絕對不敢下油鍋，雖然一樣是死……
尤其是他不笑的時候，看起來好嚴肅，甚至有些可怕。
她小聲問：“你爲什麼不開心？”
過了一會兒，他冷冷回答：“我沒有不開心。”
風弄月嘟噥：“你騙人，不是騙自己說沒有不開心就可以開心的。”
“你不會懂的。”上官輕輕嘆息一聲。
“你不說出來，怎麼知道我不懂呢？”
上官別過臉看了她一眼，目光深沉如同一泓秋秋水，裡面似乎有怒氣又不敢還有種說不出的嘲諷。
風弄月皺眉：“幹嗎冷着臉？”
“我哪有？！”
“明明就有！”風弄月撇撇嘴，轉而笑了笑：“雖然你冷着臉也挺好看，可是我覺得你笑一笑會更好……”
“風弄月！”上官白了她一眼，看到的卻是一張比星光更璀璨的笑臉。
兩人鼻翼對鼻翼，彼此間呼吸可聞。
風弄月輕輕說：“上官，那些逃難的人是很可憐沒錯，可是這不是你的錯。是皇帝不管老百姓的死活，要怪也要怪他，你幹嘛那他人的過失跟自己生氣？！”
上官怔了一下，沒想到這看起來沒心沒肺的小丫頭倒是看出了他幾分心思，只不過還沒有完全理解罷了。
想想，現在生這悶氣也沒什麼用，乾脆先拋之腦後，淡淡一笑道：“那你唱首歌給我聽，我就不生氣了。”
“啊？唱歌啊？”風弄月眨巴眨巴眼睛。唱歌……
“怎麼？不會唱？”
“會，我唱歌保準讓你終生難忘！”風弄月清了清嗓子。
“洗耳恭聽。”
“我可唱啦！”
“你唱啊！”
“我真的唱了！”
這女人賣什麼關子？上官皺皺眉。難道--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隨蟲兒飛蟲兒飛你在思念誰
天上的星星流淚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風吹冷風吹只要有你陪
蟲兒飛花兒睡一雙又一對才美不怕天黑只怕心碎不管累不累也不管東南西北……”
低低的柔柔的，帶着少女獨有的甜美和芬芳，這首歌……不知爲何，輕輕地撩撥着人的心絃，讓一顆煩躁不安的心慢慢變得安靜下來。
上官有一瞬的失神。
“怎麼？我唱得不好？”
“不是。你哪裡學的？”
“小時候我娘常給我唱。”風弄月的臉上洋溢着輕柔的笑意。
“你娘？”
“恩。她唱這首歌哄我睡覺的。”暗淡的目光只是一瞬而逝，就被溫柔所取代，無論如何，娘雖然不在了，不過她還有活寶老爹和淘氣精怪的妹妹。他們啊，知道她逃婚以後，一定會大跌眼鏡，氣得跳起來吧，呵呵，也不知道風婷雲那傢伙有沒有老老實實的嫁給雍王爺。
想到這裡，風弄月明顯走神，嘴角還有莫名的笑意。
上官微眯起眼，輕輕推了她一把。
“幹嘛推我？”
“你發呆的樣子好呆。”上官笑得很壞：“還有，到了下個鎮子，你換上男裝吧。”
“幹嗎？”
“這樣行路做事都不方便！”
風弄月翻翻白眼：“你叫我幹啥我就幹啥，我問你問題卻不回答，憑什麼呀？”
上官失笑：“從今日起，你就做本公子的小書童，而後的事等到了南山自然會知道。”
“什麼？要我扮成你的書童？”風弄月瞪大眼睛，對着上官左看看右看看，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笑什麼笑？”上官有點莫名其妙。
“哈哈哈……我說上官公子啊，你都一把年紀了，難道還要上書院唸書啊？你不怕被人笑話啊？”
上官的臉頓時綠了綠：“你嫌本公子我年紀大？哼哼，我還沒嫌你是個黃毛丫頭呢，讓你裝書童是看得起你，你懂不懂？”
風弄月及時收住笑容：“好好好，書童就書童，告訴你，本姑娘扮什麼像什麼！你等着瞧吧！”
上官開始還不以爲然，但是等到一身書童打扮的風弄月出現在眼前的時候竟是不由愣住了。
原本清秀美麗的瓜子臉，現在梳了一個男孩子的髮髻清爽間多了幾分秀氣，因爲衣服較大的關係顯得人越發嬌小，看起來像是個粉雕玉啄的小男孩，眉宇風揚又稚氣未脫，真是很像十三四歲的小書童模樣。
“恩，不錯不錯。”上官摸了摸下巴。左看右看，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從今天開始你就是公子的小書童，名字，就叫月生吧。”
“開什麼玩笑，這麼難聽的名字？”風弄月表示很鄙視。
“我覺得不錯。”上官一手搭上風弄月的肩膀，笑得曖昧：“告訴你，南風書院可是個好地方，山清水秀地靈人傑，去了保準你不後悔！”
“是嗎？”風弄月表示懷疑。
不過，當她真的來到書院的時候，方纔知道，上官說的確實沒錯。
南風書院位於思量城五百里遠的古老峰山頂。
這裡地理環境優越，依山傍水，山下有一個不大不小的湖，湖水清澈，如無邊碧海，隨風婆娑起舞。浩淼的湖水，泛起層層漣漪，一浪接一浪地拍打着湖岸邊的青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