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歸宿

白日門,古云身穿孝服和古鸞一起跪在長老院,古鋼急的來回渡步,口中唸叨:“你們兩個太任性了,怎麼可能”。

古云大叫道:“我白日門子弟古謙,因誤入妖途,可人性未泯,蒼月島爲妖一世,並無惡績。一身法力從不持強,如今棄妖身,毀妖心,只爲重入我白日門,求長老首肯。讓其歸位”。

古鸞擡起頭,也厲聲叫道:“求長老首肯,讓其歸位”。

裡面有聲音回答道:“請問門主,何爲善”。

古云道:“損己利他爲大善,古謙做到”。

“何爲勇”

古云聲音鏗鏘道:“捨身成仁此爲勇,古謙可謂英勇”。

裡面長老的聲音道:“既然善勇,門主何必問我等,白日門虎衛堂從不濫殺無辜,必行善心。虎衛堂也從無臨戰脫逃,不顧同門生死之人,必具勇氣。古謙有此二德,足矣。”

古云磕首道:“多謝長老,不才小子要求白日門舉門掛喪,孝行一七,超度七七,望長老首肯。”

裡面有聲音道:“那是自古門主之禮,你是門主,我等也隨你一起掛孝就是”。

古鸞激動的跳起來道:“醜表哥,你厲害啊,今天我服你”。

古云臉色凝重的回到虎衛堂,叫人取過一牌位,命人寫上,古謙的名字,還要求掛到屬於他那個年代的門主旁邊。

白日門舉門白縞,火化骸骨那天,哭聲震天,古謙的事蹟再度在白日門傳頌,古云手執高香叫道:“祖宗庇佑,門下弟子古謙重回虎衛堂,憐其苦難遂其生前所願。”

此日,侯妙音,藏青爲首,帶領一衆蒼月島車風之家宅衆人,甚至有些蒼月島百姓也自行來弔唁。

白日門廣場歷史上最盛的一次葬禮就開始在古云之手。

林慕雪感激道:“謝謝你,古云,我這輩子就這次你叫我給你跪我也願意,他一定走的很開心了”。

古云道:“我應該謝謝你,沒有你我還不知道他一直在幫我,原來我還以爲玉璧真的是我父親顯靈,原來是他。我只是不明白他怎麼進去的那個玉璧”。

林慕雪微微笑了下道:“你傻啊,海上出明月,蒼月起海上。他是利用蒼月大法進入的,他的法術可謂登峰造極,可惜啊”。

古云擡頭望着嫋嫋而去的香菸道:“前輩,你一路走好,我古云一定以你爲傲,把白日門推向高峰”。

林慕雪搖頭道:“你現在真的好笨,我也懷疑是不是四哥真的把你打傻了”。

夏青青笑道:“所以我現在不讓四哥打他,你就告訴他吧,讓他也高興一下”。

林慕雪笑道:“他是你男人,爲什麼要我告訴他”。

夏青青俏皮的盯着林慕雪,林慕雪也俏皮的回望她,兩人不禁同時笑出聲來。

古云氣道:“這場合能不能嚴肅點”。

林慕雪白了他一眼道:“擺什麼門主架子,古謙希望我們爲他哭喪着臉麼,他是含笑去的”。

說完也擡頭望着嫋嫋而起的香菸,她好像看到了古謙的眼神變了,變的不再是深沉的憂鬱,自號黃泉教主的古謙無力抗爭這地下真正黃泉的輪迴之力,毀身屈服只爲了凡間一個平凡的女子。林慕雪又想起了車風之,心忖:“我四哥比起古謙太幸福了”。

楊衝得以進入虎衛堂大殿內跪拜,完全取決古云的努力,他已經跪了半天了。門口古鸞一直在徘徊,她進不去虎衛堂,因爲十八衛士沒有得到古云的首肯。

古鸞叫道:“我知道你心裡難受,可是黃泉,不不不,我家的老祖先是自己求你幫他解脫的,你怎麼那麼迂腐,你別這樣了,這樣跪着我老祖先不開心的”。

楊衝怒喝道:“你別吵我,你給我滾遠點”。

古云,林慕雪,夏青青三人已經過來,古鸞衝上去叫道:“醜表哥,你快廢了那條禁令,爲什麼我是古家的人不讓我進虎衛堂”。

古云笑道:“有本事你打進去啊”。

十八衛士今天全部執勤,一字排開站在虎衛堂大門口。古鸞掃了他們一眼道:“你有本事叫他們別十八個人打我一個”。

古云沒有再理她,十八衛士看到了夏青青胸前的綠色項鍊,齊齊跪下齊聲道:“屬下虎衛堂十八衛士參見主母”。

夏青青嚇的跳了起來,林慕雪心裡又像被一團棉花堵住,難道一切真的是命,我爲什麼要把這項鍊就這樣送給她。

夏青青緊抓住古云的衣服道:“我應該怎麼做”。

古云笑了下道:“兄弟們起來,以後別這樣了,見我和她不用行跪禮,我早說了,我們是兄弟,她就是你們的兄妹。虎衛堂我們一起努力,要把我們白日門的聲威推向歷史的最高”。

夏青青趕緊道:“兄弟們快起來,我受不起啊,快起來”。

十八人雙手抱拳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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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慕雪心忖:“我有機會一定要會會這虎衛堂,到底有什麼威力,讓古謙六百年記掛”。

三人進了大殿,古鸞疾步跟進,十八衛士門口的兩個又把她攔在門外。古鸞叫道:“爲什麼,你們這些大木頭,我表哥還沒有說不讓我進去。”

十八衛士齊聲道:“門主沒有批示可以讓你進去,你就不能進去”。

古鸞急道:“那林姐姐怎麼可以進去”。

十八衛士還是齊聲道:“那是門主沒有說不可以讓她進去”。

古鸞急的直跺腳,道:“那不是明顯欺負我麼?”。

十八衛士道:“那是你從小不敬虎衛堂自找的”。

古云道:“你再吵,我就叫人把你吊到長老院的大樹上去”。

古鸞氣的直瞪眼,但是她也看到了權利的可怕性。

林慕雪扳扳楊衝的肩膀道:“五哥,在海上我不是故意的,你別這樣了”。

楊衝道:“慕雪,五哥不怨你恨我,想我楊衝,藝成下山,名動京城。自認爲爲天下懲奸除惡,乃我義不容辭之事。可是我親手殺的所謂人間人人唾棄的一個妖王,他讓我迷失了,我再也看不清楚黑與白,對與錯,善與惡,慕雪,你知道五哥的痛麼?”。

林慕雪跪下在他身邊道:“五哥,赫連覺空也沒有讓你迷失,爲什麼你在古謙那裡還看不到善於惡,黑與白,對與錯。他捨身是不想再入魔障做妖,他真的累了。他爲什麼選擇你殺他,因爲他想告訴你,這個世界沒有絕對的善惡,黑白,對錯。所謂的公道自在我們人心,我們不背自己的人心,就是他想告訴你的,他是個智者,也是個仁者,更是個勇者,他看到了你內心在掙扎的迷惑,所以他想讓你覺醒。萬物皆有靈性,告訴我們不能簡單的以人之外非仙既妖那麼簡單的理論去衡量”。

楊衝緩緩的起身,道:“慕雪,我知道了,古謙前輩是想告訴我,人並非是完人,妖也並非全是妖孽。或許我此生不會再回京城了,我知道了。老七,如果那天這裡平定了赫連覺空,五哥想留在白日門,你會收留我麼?”。

古云笑了,雖然很是難看,但是楊衝看到了真誠。古云道:“五哥,你要是願意留在白日門,我就把你供起來,哈哈”。

楊衝點頭道:“我是認真的,我要把古謙的生平絕學領悟透徹,傳你白日門世代子孫,讓你們的子孫記住,曾經他們有個祖先,叫做法神古謙。白日門並不是只有戰神古戰,還真的應該有個法神古謙”。

古云雙臂一震道:“好,五哥你要後悔怎麼辦。來來來,先跟我擊掌盟誓”。

兩人相視一笑,就在虎衛堂內三掌爲誓。

古鸞在外面張大了嘴巴,半天竟合不攏,慢慢的吐出兩個字:“英……雄”。那眼神充滿了無限的膜拜和敬仰以及愛慕。

林慕雪看着他們兩個笑的那麼開心,彷彿自己也身臨其中,真的好想說:“我也想在白日門,只爲了能夠看到你,看到你幸福,你願意麼?”。可這話終於沒有說出口,可誰又知道她內心的祈禱,在白日門有股神奇的力量,就是祈禱之塔。

可祈禱之塔聽到了她內心的呼喚麼。

白日門郊外,通往叢林迷宮的路上,祈禱之塔依如往昔,聆聽着自然的風聲和一切生機所發出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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