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自從被白雲的一招升月斬劈落地上昏迷過去後,弓雲的意識進入了混沌狀態之中。置四周的激戰於不顧,此時的弓雲精神海混亂異常。若是任何一名對魔法有所瞭解的人感察到弓雲混亂的精神海一定會被嚇得大驚失色。魔法師的魔法力量施放源自本身所修煉的精神海的穩定與秩序,如果任何一名魔法師的精神海出現混亂狀態那就意味着這名魔法師要麼走向死亡要麼就是變成白癡。此刻弓雲的意識猶如狂濤中的一葉小舟,在精神海的混亂中飽受煎熬。

突然,就在弓雲的意識就要被淹沒在混亂的精神海之中時,這個混亂的精神海卻突然平靜下來,意識的空間竟如平時一般平靜。弓雲那飽受煎熬的意識方纔得以喘氣,“轟”的一聲,弓雲那迷離的意識面前出現一個美麗的中年婦人,而且這個美婦人還是和自己一樣的黑髮黑瞳,穿着卻和自己所見過的任何一服飾都不同,那闊闊衣袖飄揚的裙裾看起來如此飄逸。

“你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每次我遇到危險的時候你都會出現?”弓雲那一絲猶存的氣息問道。

“傻孩子。”那中年美婦緩移蓮步走到弓雲之前輕輕地撫摸着弓雲的頭,原來極其虛弱的意識在美婦的撫摸下漸漸開始回覆,此刻的弓雲突然感到一種熟悉的溫暖,就像搖藍裡的嬰兒被母親撫摸一般。

弓雲呆呆地問道:“你是我媽媽嗎?”突然之間弓雲想到莫非這個存在於自己精神海之中,每次自己面臨危險之時就會出來保護自己的那個聲音就是自己從未見過一面的生母嗎?

中年美婦溫柔地撫摸着弓雲的頭:“傻孩子,我只是你母親當年爲你植入精神海里的記憶體,當然你也可以把我當做你的母親,因爲我的形象是按你的母親樣子出現的。”那美婦溫柔地輕語。

“哦。”弓雲不禁感到一絲失落,但旋即又高興起來至少眼前的這個美婦樣子和自己的母親一樣,作爲孤兒雖然自幼也有老師戴維的陪伴,但那個糟老頭給自己的關懷自然比不上生自己的母親,小時候看到其它小孩對着母親撒嬌,弓雲每次都只有痛苦地扭過頭。雖知面前的美女並非是自己的母親,但起碼她的溫柔她的樣子她的記憶都和自己母親一樣。

“那我可以叫你做媽媽嗎?”弓雲怯怯地問。

“當然可以。”中年美婦聽到弓雲把她當成自己的媽媽顯得很是高興。

“媽媽。”弓雲有點害羞地叫道。

“小云。”美婦點點弓雲的鼻尖,彷彿在逗自己的兒子般。

“媽媽,爲什麼我每次遇到危險都會失去身體的控制?”弓雲想起自己每一次遇到危險時都會失去意識,不由向“媽媽”吐露他的疑問。

美婦用那溫柔的目光注視着弓雲:“很多年以前,在遙遠的東方有一個強大的國家,她的名字叫做絲之國,在絲之國裡也有着像魔法師一樣的人物,但在這些依靠自身修煉獲得力量的修煉者之上的人物,卻是被稱爲天脈者的天賦之人。。。”

美婦緩緩對弓雲傾吐出一個不爲弓雲所在世界所認知的地方。在絲之國中與大陸一樣有着他們自己的“魔法師”,而實力凌架於這些“魔法師”之上的卻是與大陸上的選民一樣的天脈者。

在絲之國長達數千年的歷史裡分別存在四個遺傳天脈者血統的家族,這四個家族被絲之國稱爲東的蒼龍,南的朱雀,西的皁虎,北的玄武。四大天脈者家族被認爲是絲之國皇室的守護者,也是皇室平衡於與各派修煉者的重要籌碼。

但是隨時着時光流逝,天脈者家族雖然越來越繁盛但他們所獲得的力量卻是日漸稀薄。異軍突起的修煉門派卻日漸強大,以至於威脅到皇室的統治權。雙方不可避免地爆發戰爭,雖然天脈者力量大不如前,但就在獲得勝利的前夕本來實力最強的東之蒼龍卻因族內叛徒的出賣,導致蒼龍一族被修煉者大肆屠殺。弓雲的母親當時正懷着弓雲,在蒼龍一族被修煉者大肆屠殺之際幸得丈夫拼死保護才得以逃回孃家朱雀一族。

可惜的是即使是朱雀家也無庇護得住她太長時間,因爲在蒼龍家被擊敗之後雙方的力量已經逆轉,本已佔有微弱優勢的四大天脈者家族因爲蒼龍被徹底殲滅被爲弱勢一方。而修煉不僅因殲滅了蒼龍家而士氣大振,而且因爲得到了蒼龍家族千年積累下來的大量經籍得以分析其它三大家族的優缺點。如此一來,此消彼長之下修煉者們自然就佔有壓倒性的優勢地位。

接下而來皁虎家玄武家和弓雲母親的孃家朱雀家相繼受到殲滅性打擊。

幸好弓雲母親在混亂之中僥倖登上一艘由遠房堂兄擔任船長駛向西方的商船並在船上誕下弓雲,但由於修煉者的追殺,弓雲之母不得不跟隨遠房堂兄避難於西方。豈料當時亞平寧王國正與拜占庭帝國處於戰爭狀態,商船在兩國的海戰中卻遭遇池魚之殃被拜占庭帝國海軍當做亞平寧商船被擊沉。

在船沉的最後一刻,弓雲之母朱雀家的女兒利用當年的嫁妝,梵天之淚將自己的記憶與知識幻化成今天弓雲所見的記憶體將其植入弓雲的精神海之中,後面的事情由於弓雲之母因爲耗盡了精元而記憶體又沒有甦醒就不得而知了。

當弓雲得知自己母親是爲了自己而耗盡精元而逝時不禁熱淚盈眶。美婦看到弓雲那滿眶的淚水邊溫柔地撫摸着弓雲的頭邊道:“傻孩子,媽媽爲你耗盡精元是媽媽願意的,因爲你是媽媽的小寶貝。”此時記憶體由於複製了創造者的記憶也自然而然地把自己當成是弓雲的母親。

“那麼媽媽,到底我每次的失控到底是什麼回事?”弓雲忍着淚水向“媽媽”問道。

“這都怪媽媽力量有限。”美婦懷着愧疚道。

原來四大家族的天脈者既有遺傳而來的能力也有修煉出來的能力,但是由於天生體質異於常人,天脈者必須自幼開始修煉功法,只有如此才能控制得住天脈者的遺傳力量。而且天脈者所遺傳的力量越強大,天脈者就必須要越早開始修煉功法。要不天脈者的力量將會在不自然地被激發之時出現無控狀態,開始或許還會存一兩絲意識稍受控制,但越往後就會越頻繁出現無控狀態,直至最後成爲一名無意識只曉殺戮的瘋子。

但由於弓雲之母所植入的記憶體甦醒太晚因此無法指導弓雲修煉功法,此刻若非是白雲的一招升月斬將無意識狀態的弓雲直接擊至昏迷,讓記憶體在意外地在精神海復活,弓雲非得成爲一名失控的天脈者不可。

就在弓雲與精神海之中復甦的記憶體獲悉自己身世之時,外面的戰鬥已經進入白熱化階段。施展出夜神殿聖女禁咒夜之幻咒的莉莉絲揮動着身後巨大的翅膀飛臨半空,指揮着被傀儡的士卒對佛羅侖的軍隊大開殺戒,這些被莉莉絲所控制的士兵是如此兇悍以至於那些他們曾經的同袍在他們的凌厲攻擊下開始崩潰。

此時白雲這個驕傲而自負的劍客再也坐不住了,一時間殺氣瀰漫即使是在地上的羅格也感受得到。這一種威勢豈是常人所能承受得住的,此刻的白雲將自己全身每一個關節每一塊肌肉都儲蓄起最大的力量,比起對付弓雲時的那種力量更加強大。

彎膝,彈起,如飛霆般白雲將自己的絕殺招數升月斬的力量發揮到極限。遠方觀看到此情此景的多特自然不待說是充滿了敬畏,即使是沉穩如山一般的男子普倫也停下腳步,眼睛裡充滿了期待,到底是絲之國的劍士白雲的升月斬強大還是夜神殿的禁咒夜之幻咒佔優?

“轟”的一聲,巨大的衝擊波從半空中壓下來,地下的人們被吹得東歪西倒。待他們擡眼天空之時,竟發現剛剛能將怪物弓雲斬落地上的白雲竟被直接轟落在地。

“白雲輸了?”多特驚訝道,當看到白雲這一招升月斬之後多特已將心底中對白雲的最後一絲不服氣拋諸腦後,如果是自己的話根本就不可能有能力抵擋得住這一招升月斬。

但此刻被他認爲必勝的白雲卻已重新回到地上,顯然剛剛那一招升月斬並未能對付得了莉莉絲。或者更直接地說白雲根本不是莉莉絲的對手。

“沒有。”普倫嘴中吐出二字,聲音一如以往般沉穩。就在說話間普倫的身影已竄出了三丈距離。心情之焦急不言而喻。

不等白雲喘息,莉莉絲的攻擊開始了。一陣紫霧瀰漫白雲周圍,情知不妙的白雲立即凌空劈出數劍斬開紫霧,但還有等他來得及劈紫霧。那紫霧圍轉着他急速旋轉起來,從外圍開始燃燒白雲附近的溫度是越來越高,白雲知道生死已在瞬間再次屈膝彈起試圖從上方避開這個奇怪的魔法,但莉莉絲卻根本不準備給白雲這個機會。雖然白雲彈跳力驚人,但那可惡的紫霧卻是隨着他不斷升高並且燃燒越來越快,猶如隨影而動的鬼魅般,更令觀看着這一場決鬥衆人吃驚的是,那燃燒起來的火焰並不是紅色而青色的火炎。

就在紫霧快要燃及白雲之際,普倫已經越過人羣。只見普倫一下拉開架勢,手中黑鐵槍如同毒蛇一般向着莉莉絲擲去。

雖然感覺到來自地下的威脅,但莉莉絲卻絲毫不放鬆對白雲的攻擊。紫霧徹底包裹着白雲燃燒,黑鐵槍雖勁射而至眼看就要刺到莉莉絲之時卻在鏗的一聲在莉莉絲身外的撞出串串火花。雖然槍尖已刺入數寸但終究離莉莉絲還差着數寸。

“不錯,還你。”莉莉絲用冰一般的聲音對着普倫道,同時那長槍在莉莉絲的操縱下凌空反轉對着普倫疾射而去。槍尖破空之聲竟如呼嘯般聲勢之盛更甚如剛剛普倫擲槍時的威勢。

“多謝了。”只見地上的普倫絲毫爲長槍疾射之勢所懼,弓字步一拉開雙掌對着槍尖上下張開,那長槍竟是來勢漸緩到了普倫身邊時已如同他人遞給普倫一樣。

就在此時被莉莉絲的紫霧所包裹燃燒的白雲正在衆人以爲必然殞命如此這時,突然火霧破滅,只見白雲全身上下竟無一絲傷痕,甚至連衣角都沒有燒着半片。

剛剛在心裡都篤定白雲必然已經完蛋的人們不由大驚失色,即使是對白雲充滿信心的普倫也不禁爲之喝彩,心中暗思也不知這白雲到底用了什麼方法竟能對付得了這個刁鑽的魔法。

重新落在地面的白雲連一點塵都沒驚,飄逸之勢令人爲之讚歎。莉莉絲也不由得爲這個對手暗道“好身手”。

白雲之所以能夠在青色火炎的包裹中還能完好無損,原因就在於白雲一見紫霧包裹自己時,立即改變一手持劍的方式,把劍鞘也當做一把劍來用。在紫霧火炎中連連旋轉空刺,在如此狹窄的空間內竟在短短一刻中刺出了三萬多劍,每絲火炎都在碰到白雲之前就被其所刺滅,如此劍術也大概只有紳士團的白雲纔有可能做到。

此時緊跟普倫身的多特也已趕到,剛好如普倫白雲兩人列成一個三角陣勢圍住上空的莉莉絲。

“好不害羞,三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小女子。”就在三人準備發動攻勢之時,羅格一聲嘲諷身影已撲到多特面前,手中寬刃劍已日連續劈刺數招,攻勢凌厲讓立足未穩的多特連連後退數步。羅格一擊得手絲毫沒有放鬆,手中劍勢連綿不絕傾薄而出剎時多特竟是忙於應對不能展開反擊。

莉莉絲自然知曉羅格的用意,就在羅格攻擊多特之時被她所操控的衆多傀儡士兵已是向着普倫白雲二人發起了兇狠攻擊。

雖說兩人武技高強但對着這些不畏死生的傀儡士兵一時也如象入蟻羣,應付起來也頗不容易。

莉莉絲一見自己的傀儡士兵纏住了兩人,立即對着多特施放魔法。瞬間只見天空中閃過數條紫影直撲多特而至。

本來已經開始對羅格反擊的多特見那紫影來得奇怪只得放鬆了對羅格的反擊,心中不由大恨。原來與羅格比起來多特的武技要高出許多,無奈剛剛腳根尚未站站穩,氣勢磅礴的羅格已經殺至面前所出劍招每一下都是有攻無守,招招俱是拼命的架勢。這種不要命的打法自然令多特一時落在下風。

但兩人水平畢竟相差太遠,多特很快就穩住了陣勢眼見不過數招就可以將這個不知死活的麻煩傢伙解決時竟被莉莉絲的紫影襲擊,雖不知這到底是什麼東西但瞧見剛剛那陣將白雲包裹起來的火焰,多特立即把重點移到紫影之上。

數道紫影甫一落地,竟幻化出數個人影煙霧。這些紫色的人形煙霧手中也幻化出各式兵器,對着多特就揮擊過去,招數雖然僵硬但多特也不敢輕敵一劍架住其中一把霧劍。豈料那霧劍本無形態,多特一劍竟將這把霧劍斬開向着多特的一段突然發作火箭對着多特迎面而至,幸好多特反應及時一個鐵板橋避開火箭,心中暗驚不已,但手劍招卻還是絲毫不敢停頓,不要命的混蛋羅格已對着連連搶攻,多特自然不敢稍有放鬆。

就在多特被莉莉絲的紫霧人和羅格弄得狼狽不已時,那邊白雲在斬爛數名傀儡士兵的頭顱後發現了原來這些悍不畏死的傀儡士兵只有被打爛頭顱纔會停下來時。剛想開口通知普倫,眼一瞧那連普倫的鐵槍已是隻管往對方頭顱上招呼,凌厲的招數豈是這些傀儡士卒所能招架得住的,瞬間已將十七八名士兵的頭顱砸個稀爛。

半空之上莉莉絲見那些傀儡士兵不過數刻間已被兩人掃掉七七八八,立即雙手合什閉起眼睛口中咒言連連吐出,整個戰場竟在莉莉絲的咒言瀰漫起一陣乳白色的霧,濃霧中竟浮起無數影子,或如人形或如獅虎向着三人就是發起進攻,隨着霧越來越濃本在戰團外的佛羅侖大公周圍士兵也開始受到影子的攻擊,一時間慘叫連連。

基斯艾多捉住吉斯卡亞之後驟然停頓下來,柯特達爾不由三字經出口,好不容易捉住這個難以應付的刺頭,卻不能將他徹底毀滅掉。

此時卻見怪霧籠罩,正當柯特達爾想着如何脫身之時,被基斯艾多所捉住的吉斯卡亞卻更加倒黴,竟然成爲了影子攻擊的對象,成爲每一個在濃霧中死掉的可憐人。

聽見霧中敵人慘叫連連柯特達爾立即打消了逃出基斯艾多的主意,這種鬼時候出去那知道會不會成爲枉死鬼?到時連那殺自己的人都沒看清楚的話那就真是掛得太冤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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