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包天可以列數她初中發生的每件事, 可對於此事卻很茫然,說這件事情西暖沒有對任何人說起過,他也只是聽說當時好像是她和父母吵架, 晚上沒有回家。他們出來找她的時候不小心就發生了車禍……
西暖玩失蹤的這幾天林嘉木想了很多, 好像地包天說的是對的。從見到她衝出來救景惜河的那一
刻起, 似乎他就已經感受到了她的與衆不同。只是, 那時的他根本沒往深處想, 只不過想捉弄她而已,卻不想自己越和她相處就越想天天見到她。這種迷戀讓他愕然,也讓他不知所措。之前他甚至還因爲她的拒絕而生氣, 可當她徹底不接電話,連學校也沒去的時候, 天知道林嘉木有多擔心她。天天去七中蹲點, 也不過是想見她而已。林嘉木見到她來, 本來很想衝她發火的,可是看着她蹦蹦跳跳出現在自己面前, 那火氣又莫名的沒有了。西暖把他平靜的生活攪得一團亂,她卻渾然未覺,整天都只想着景惜河。
一直以來,林嘉木自恃能夠流連花叢衣不沾露,卻未想他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被一束花所困住。看着西暖淺笑如花沒心沒肺的樣子, 幾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 向來對女生有的是辦法的他, 這一次, 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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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年級放學加課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景惜河從學校裡面出來的時候, 溼潤的暮色已漸行漸遠。車燈照亮了學校門前的馬路,寒冷的天氣過濾掉很大一部分平日裡在街上駐足晃悠的行人。景惜河隨意找了一家餐廳吃完晚飯準備回家。
行至天橋, 景惜河忍無可忍的轉身,居高臨下的看着一直跟着他的路小眉,冷冷地問:“你跟着我做什麼?”
路小眉顯然沒有料到景惜河會突然轉過來,嚇了一跳,低着頭害羞地說:“呃,其實我就想謝謝你。”
“你已經謝過了。”
“那個,這個是我做的,我想送給你表示感謝。今天要不是你,我肯定就死的很慘了。”路小眉像鼓足了很大的勇氣,慌慌張張從包裡拿出一雙手套遞到景惜河的面前,“我看到你的手被凍的發紫了,我就自作主張,呃,我,希望你能收下,我,我……”
“不需要。”景惜河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手套,打斷路小眉語無倫次的話,“不要再跟着我。”
說完,跨步繼續往前走去。
路小眉驚疑的愣了愣,還打算跟着他,可不知道慕蓉從哪裡冒出來的,一把就抓住了路小眉的胳膊,不肯放手。直到景惜河的背影消失在了天橋下,慕蓉才鬆了口氣放開她。
路小眉起先看到慕蓉的時候倒是嚇了一跳,隨即很快恢復了冷靜。一掃剛纔那副唯唯諾諾的表情,詭異輕佻地冷笑着:“喲呵,想不到會在這裡見到你。好久不見啊,慕蓉。”
慕蓉看着路小眉,沉聲警告:“你離景惜河遠點!”
“呵,什麼時候輪到你來警告我了?”路小眉看了一眼景惜河消失的方向,反正也追不上他了,
於是一步步走到慕蓉面前,眼神陡然一變,掐住她的下顎把她按到一邊的柱子上。
年代久遠的天橋圍欄在忽然的撞擊下連帶整個橋體都微微地顫了顫。路小眉湊到慕蓉的耳邊一字
一句地說道:“慕蓉,你最好掂量掂量自己那點分量。幾年不見,你是越來越沒有自知之明瞭。
我路小眉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指揮我了?”
慕蓉咬了咬嘴脣,一把將路小眉狠狠推開,“路小眉,你別以爲所有人都會被你給騙了。景惜河
根本不會吃你這一套。”
“哦?是嗎 ?”路小眉笑了起來,“本來我對他也沒那麼大的興趣,既然你這樣說了,我路小
眉還就決定非得把他搞到手了。我會讓你看看,他到底吃不吃我這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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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經年打完籃球以後列數着西暖玩消失的種種罪行,說得好像她不和他們聯繫,也不接電話多麼罪大惡極似的。尤其是在聽到西暖輕描淡寫的說自己住了幾天醫院後,顧經年更是非得逼她請客吃飯。說她不給他們機會關心愛護祖國的花朵。
西暖嘮不過他,只好答應,三個人連帶上趙靜一起到附近的酸辣粉店裡吃晚飯。
可是,顧經年屁股都還沒坐熱,就看到隔壁桌的一個女生一臉興師問罪的朝他走了過來。顧經年一看來人,嚇得丟下筷子撒腿就跑。
而那女生竟然也不去追了,就在顧經年剛纔坐過的地方自顧自的坐下,對着三人開始哭訴起顧經年的“始亂終棄”來。
顧經年則躲在店門外,一臉無辜地朝趙靜他們猛眨眼睛,讓他們趕緊把這女的支走。趙靜看着他狼狽的樣子笑得花枝亂顫,誰讓他到處招蜂引蝶的,該!
趙靜和西暖互看了一眼,悄悄地把顧經年的方位暴露給了哭訴的女生。林嘉木看到女生抹掉眼淚佯裝走人,無奈地揉揉太陽穴。顧經年見人走了,鬆了一口氣剛走回來坐下,林嘉木還來不及叫他趕緊走,那個女生已經悄悄地站到了他的身後。
顧經年被女生拽住袖子提溜走了。一張苦大仇深的臉迅速的消失在小吃店裡頭。顧經年一走,三人之間的氣氛就變得有些許詭異。
西暖埋頭猛吃想給趙靜和林嘉木創造機會,誰知她不說話,兩人也不說話。走出小吃店的時候,西暖朝趙靜擠眉弄眼,讓林嘉木送她回家。誰知,林嘉木卻堅持要先送西暖,西暖正說着他咋那
麼不懂事時,景惜河的電話就已經打了過來。
景惜河聽到她還沒有回家,要來接她。西暖報了自己的地標,就讓林嘉木和趙靜先走,自己在原
地等景惜河。而林嘉木也不知道是抽的什麼瘋,原本還笑盈盈的臉立馬就跨了下來,走到停車的
地方騎上自行車誰也不管的就走了。趙靜衝西暖尷尬的笑笑什麼也沒說,隨便跳上一輛公交車也走了。
西暖想到景惜河要來接自己,心情就特別的好。很快就對林嘉木的抽瘋忽略不計。在路邊隨意找了個乾淨的欄杆靠着,看着車水馬龍的街道,哼着歌慢慢的等他。
凜冽的冷風把厚重的雲層吹散,露出光潔的深藍夜空。月亮很圓。細碎的光澤灑落在偏靜的小道上,景惜河一出現,西暖就跳過去拉起他的手,與他一起在月光下漫步。
西暖想到今天聽慕蓉唸叨的大學報考的事情,忽然問道:“惜河啊,你打算報考哪個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