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望了一眼曾經埋葬過自己的那個黃土堆,忘川頭也不回地朝着亂葬崗子外面走去。
只走了幾步,她便呲牙咧嘴地彎腰一屁股坐在了身邊的一處墳包上,擡頭往還立在不遠處的那幾個叫花子身上望去。
楚應知滿腦袋流的血已經乾涸,髒兮兮的頭髮與黑紅色的血漿凝在一起像塊板子一樣貼在腦門上,一側的眼角邊還蜿蜒下來一條血道子。
這樣他任誰看見也會嚇得驚叫出聲,而忘川的視線與他對上的時候,楚應知身子倒是不受控制的哆嗦了一下。
好在她的眼睛只在自己的臉上掃了一下便移開,這讓楚應知暗地裡鬆了口氣。
這幫乞丐湊在一起有十來個人,忘川看到女人便上下多看兩眼,而看到對方是個男子,她馬上就將視線移開。
“那個……你……”她擡手指着站在人堆兒中間的一個女子微笑着開了口:“過來。”
從忘川的手指指向那個女人的時候,原本散落地站在她四周的幾個人便四散奔跑將她孤零零地曬在那裡。
那個女人茫然地往四下望望,心裡害怕,‘嗷’地一聲嚎了起來:“大奶奶,您饒了小女子吧……”
“大奶奶你妹!”最煩女子鬼哭狼嚎的忘川煩躁地別過臉去:“你臉上長的那兩個東西都是擺設嗎?老子前後都分不出正反面來,哪有大奶啊?趕緊過來!”
“撲哧!”遠遠躲在一邊隨時想跑的衆人聽了她的話有幾個忍不住已經笑出了聲。再對上忘川那刀子似的眼神,又趕緊閉上了嘴。
只是這前後兩個表情轉換的太快,各個臉上瞅着都是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樣。
女子畏畏縮縮地往前走了幾步,離着忘川老遠就停住了腳,緊張兮兮地望着她。
“脫。”這具身子太過羸弱,多說幾句話就讓忘川覺得氣短,因此她要儘量的保存體力,少說話。
“脫……脫什麼?”那女子雙手緊緊地的抓着自己衣襟,嚇得又往後退了幾步:“這青天白日的,還在這種地方,大……大爺您就不怕衝撞了路過的鬼神嗎?”
“切……”忘川兩把扒下腳上紙糊般的繡花鞋朝着那個女子丟了過去:“老子不過是讓你脫鞋,小娘子若想要以身相許,也得爺我有了體力和興趣才行啊。”
聽她不過只是想要自己腳上的靴子,那個女子倒是爽快,坐在地上脫了靴子就給她一隻一隻的扔了過去:“早說啊,早說你只是相中了老孃的鞋子,老孃不是早就給你了嗎……”
她精神一放鬆,就忘了昨天被對面的這個女子揍得鼻青臉腫的事情,說話也就隨意起來,一不留神,穿好靴子的忘川已經溜溜達達的走到了她的面前面前,正俯身笑眯眯地望着她。
擡頭看見臉上瘦的就剩了一層皮的忘川對着自己微微一笑,露出了一口森森白牙,活脫脫就是一個女鬼,才站起來的女子驚得又跌坐了在了地上:“靴子不是給你了,你還要怎樣?”
“我呢,才稱呼自己是老子,你就稱呼自己老孃?這不太好吧?”
“是……是不好。”那女子看見忘川心裡就發毛,自然是她說什麼就是什麼,根本不敢還嘴:“小女子以後一定改!”
“好,很好。”忘川直起身子,友好地拍拍對方的肩膀:“女子本該文雅嫺淑纔會楚楚可人,以後說話要文雅,做事要賢淑,這樣說不定爺纔會喜歡你。”
“……”要文雅你還一口一個‘老子,爺’的?說的自己好像不是女人似的……
那女子對忘川的這番言論簡直無言以對,只得胡亂地點了頭:“爺您說對!”
忘川的臉上終於露出一分滿意的笑容來,腳上的靴子是厚底鹿皮的,現在穿起來雖然還有些捂腳,可總是舒服了很多。
她來回走了幾步,又停在了那個女子面前,低頭瞅着她腳上踩着的紅色繡鞋誇讚道:“小娘子人生的俊俏,這鞋子穿在你腳上也好看,卿卿豈不聞‘寶劍賣與烈士,破鞋贈與美人’嗎……”
“呸!”被忘川的這番言論氣得半天緩不過氣來的女子,直至她走遠了,纔對着她瘦高瘦高的背影啐了口吐沫:“你他孃的纔是破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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