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女士再度入獄,這次是玄門最正宗的監獄。
好在還是單人間,並且對面有獄友聊天。
她跟白翩同志定這個局的時候,就沒想過全身而退。
白翩同志必須要把她留在宗主身邊,給他爭取尋找龍行者的時間——他現在覺得單靠她肯定察覺不到龍行者=_=。
焦嬌留在玄門,也可以知己知彼——監獄也有料挖嘛。
焦女士第二次入獄,身邊沒有聒噪的湯圓,頓時覺得很寂寞。
她很快跟附近的獄友打成一片。
她發現他們大多是不聽話的玄術師,但只是被囚禁,沒有被剝奪修爲。
他們是宗主大人想要收服的能人。
焦女士由此更瞭解宗主大人了——
他只會讓有用的人活着。
焦女士看着他們身上的傷痕有點膽寒:
“你們是不是經常越獄啊?”
獄友們歡快地邀請她加入:
“越獄很有意思的,他每次都變着法打,可以學習到很多!!”
啊!神經病啊!
焦女士非常無語:
“你們不會是在這兒深造的吧?”
他們說這你就不懂了:
“這裡食宿條件很好,沒事兒還有陪練,不比外面強?”
焦女士噎住。
她又有點不甘心地問他們:
“你們想謀生,爲什麼不屈服呢?”
獄友們一臉“你是不是傻”:
“我們給他當狗,早晚是要被烹的呀!哪有在這裡舒服!”
焦女士此時居然覺得……
還挺有道理的哈!
焦女士說你們有沒有越獄成功的啊?
他們說當然有哇,不過都被抓回來了,然後就狗帶了。
他們說這話時一臉漠然,只有顫抖的雙手出賣了那一點害怕。
焦嬌瞭然——
這是一羣有氣節卻也會害怕的智障啊!!
焦女士說我可不可以唱歌哇?
他們立馬歡迎:“你是目前最有意思的一個!!”
《龍的傳人》只唱了一半,就有人打斷了美好的歌友會。
宗主大人的表情非常奇特。怎麼說呢,他真的很想宰了她,又覺得宰掉一隻智障很丟臉=_=。
他給囚徒們下了一道禁制,單獨跟焦女士談話。
宗主大人的開場白居然是一聲嘆息。
焦女士一臉受寵若驚:
“您哪兒不開心?”
宗主頂着準基歐巴的臉,演着瓊瑤阿姨的戲。
“你能不能別作了?”
焦女士的口氣非常誠懇:
“主上,臣真是爲您好。那個接引法陣不能換,一換就得失控,一步步把白翩引出來不好嗎?”
宗主大人深呼吸幾個來回,用手勢示意她暫停。
“我今天不想跟你吵,也不想打你。你跟我說句實話,白翩跟你是不是一夥的?”
宗主大人難得這麼溫柔,焦女士當場感動得熱淚盈眶:
“主上你溫柔的時候好撩啊想嫁!!”
宗主就不跟她廢話了——直接上碎魂咒。
焦嬌被折磨得只剩一口氣,當然就更說不出話了。
宗主俯視這隻佞臣,眼裡竟然有一絲憐憫。
“我問你答,是就點頭,不是搖頭。”
宗主的第一個問題是:
“夢魔胎在你那兒?”
焦女士輕輕點頭。
宗主的第二個問題是:
“伊蘭在幫你?”
焦女士頓了一下,慢慢搖頭。
宗主的第三個問題是:
“真的那麼喜歡他嗎?”
她愣了很久,然後重重點頭。
宗主大人蹲下來,擡起她的下巴,她的眼睛沒有一絲光彩,還在努力跟他對視——要尊重對手。
他覺得她跟當初的自己很像:
“爲什麼要喜歡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呢?”
她說不出話,他爲了得到答案,居然給了她一點能量。
焦女士緩過來了一些,每一個字都說得特別慢。
“我以前特別希望他愛我,但現在特別慶幸他不愛我,這樣我死了他就不會傷心。”
宗主說我會消除他的記憶,他不會記得你救過他。
焦嬌說這樣纔好啊,我跟他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救他我自己開心,跟他有什麼關係呢。
宗主大人終於忍不住大笑:
“我以爲你很聰明。”
焦女士一臉輕蔑:
“你還不是一樣。自古君王,殺得了奸臣,殺不了美人。”
宗主這次沒有打她。他知道她指什麼——
“伊蘭……”
焦嬌垂了腦袋:
“我一直以爲,她是不一樣的,她一直在保護我,原來不是……”
宗主伸手過去,她沒反應過來,他卻沒再打她,只是摸了摸她的發。
焦女士目露迷惘——這個動作莫名熟悉。
他立馬把手收回去,不自然地清咳一聲:
“醜八怪,你頭髮上有髒東西!”
焦女士無語:“我是你的囚犯你還管我美醜?”
宗主讓焦女士說說刀伊蘭的疑點。
焦嬌說她最大的疑點就是不動如山:
“一般大boss都這樣。她運籌帷幄,決勝千里。”
宗主還是不大相信:
“這只是你的感覺。”
焦嬌就說了點實話:
“當初你們派人過來,她一點都不緊張,她甚至察覺到了存知的人,重重壓力她都頂住了……現在想想,我只是她的一枚棋子。”
說到這裡她不禁苦笑:
“我總是一枚棋子。苦都是我受,利都是別人得,偏偏只能往前走……”
她突然擡頭,不再說下去。宗主大人一臉奇怪:“幹嘛不繼續?”
焦女士尷尬地笑笑:
“沒什麼,我只是發現自己居然在跟你說……”
宗主頓時覺得自己被鄙視了。他氣得轉身就走,不忘罵她:
“又蠢又醜的醜八怪!”
焦女士竟然覺得他跺腳的樣子有點可愛。
記憶中有個人也這麼可愛。只是……是誰呢。
焦嬌開始思索,如果刀伊蘭真的是boss,那她一定知道她是喚龍者。
可她讓一個喚龍者各種被虐,難道就有利於找到龍行者?不怕把她虐死麼=_=。
真心想不通哇。
焦嬌的第二次監獄生活,其實比第一次舒服一點——宗主大人現在只打兩小時了,打完還會聊會兒。
主題只有一個:刀伊蘭。
宗主大人某日說了一句很微妙的話:
“你跟她挺像,只是你比她倒黴。你長得太醜,沒有男人喜歡。”
焦女士已經習慣了他的打擊。
“本來我只想一個人喜歡我,現在連那個人我也放棄了。”
宗主不免感嘆:“你犯賤。”
焦嬌說愛過的人才明白,爲什麼那個人最特別。
宗主笑着給她加了一小時的酷刑。
這次她居然用力笑出了聲,一聲比一聲淒厲,依然可以聽出得意。
“哈哈哈你嫉妒我你嫉妒我因爲你已經沒那麼愛她了!!”
宗主又給她加了一小時,直到她昏死過去也沒有停。
焦女士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在直升機上。
身邊坐着白霜和薇薇安。
白霜女士一臉心疼:“師侄你還好嗎?”
薇薇安忍不住罵她:“你說這是何苦呢?”
白霜探了探焦嬌的額頭,迭聲說作孽:
“你現在的魂魄很弱……難道不會求饒嗎?”
薇薇安說她當然不會,她非要作死爲止。
焦嬌靠在乾媽身上,輕輕地嘆了口氣,薇薇安把她摟得更緊些。
“我知道你從來沒有低過頭,可是這一次真的不一樣。”
焦嬌說我這次纔不可以低頭——
因爲他在馴服我之前,肯定不會殺我。
焦女士趴在薇薇安懷裡低泣——她已經沒有力氣哭嚎。
白霜女士說我可怎麼跟你師母交代!
薇薇安比她清醒得多:
“刀伊蘭放任她在這兒,就應該料到結果。”
焦女士往她懷裡又拱了拱:
“乾媽……”
薇薇安給她打預防針:
“你一回去,就會被逮捕,焦氏醫藥保不住的。”
你是玄門販|毒的替罪羊。
焦嬌輕聲說我知道:
“我不怕坐牢,我只希望我爸不要知道。”
薇薇安這時也溼了眼眶:
“你這個傻孩子。”
他怎麼可能不知道呢,就是爲了引出他控制你啊。
焦女士說我的頭好痛。
白霜說你知不知道魂魄短時間內不停重組,會導致失憶失智,乃至魂飛魄散。
薇薇安說你別嚇她:
“你放心,短時間內不會再有這種事。”
焦嬌又昏睡過去。
她做了一個夢,這個夢的名字可以叫做——
我的一萬種死法。
但她卻輕輕勾起一個笑容。
焦志谷說過,她笑起來最好看。
作者有話要說:
小虐怡情……大虐……可能有點傷身……不過也是我先傷(淚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