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軒心裡跟明鏡似的,若沒有婁靖明,就憑他山河府的少公子怎能理會我等‘下層’之人,即便如此,還是要裝作不明白:“尤公子有此一問不知是何用意?”
婁靖明臉紅的都擡不起頭了,倒不是因爲男女之事而羞臊,她一個大姑娘家家被人當面詢問,是誰都會不好意思的。
尤俊龍看了一眼婁靖明,抿了口酒:“實不相瞞,在下今年剛好二十歲,加冠之年,尚未娶得一房妻室,你知道,憑我山河府的實力根本不愁找不到夫人,可在下挑剔過甚,至今也沒有中意人選。”
尤俊龍說到這裡停了一下偷眼看看在座幾人的表情尤其是靳軒和婁靖明的神色,婁靖明自不必提,臉紅的不像樣子,反倒是靳軒毫無異色。
“尤公子繼續說!”
被人看出來,尤俊龍好一陣尷尬,乾咳幾聲:“今日賽狗場一見靖姑娘,在下便茶食無味,思緒萬千,想必她就是在下意中之人,所以,敢問王公子與婁姑娘是否是戀人關係,如果不是的話,在下便要主動追求了!”
尤俊龍好直接啊,這一點靳軒都沒想到,這人笑的挺親善,但就是覺得哪裡怪怪的,再說自己跟婁靖明非親非故,怎能爲其許配終身,何況還有一個承王呢。
“尤公子快人快語,直截了當,還真讓人有些不適應呢!”言語中多多少少帶有一絲諷刺,尤俊龍聽得出來,倒也不介意。
“王公子見笑了,在下自小便是如此,喜歡什麼就說什麼,從來不掖着藏着!”
靳軒一笑:“如此甚好,既然尤公子直截了當,那麼我也不能繞彎子,實不相瞞,我與靖姑娘只是要好的朋友而已,別的什麼都沒有!”
此言一出,尤俊龍眼睛一亮,與之相對的婁靖明目色有些暗淡。
“不過呢,我卻不能同意尤公子的請求!”
尤俊龍感覺忽高忽低,一盆冷水潑頭,表情和言語上也不再像之前那麼親和了:“王公子這話是什麼意思,既然只是朋友,怎能左右靖姑娘的事情?”
“說的也是,我的確不能左右靖姑娘的事情,但你也可以詢問她自己的意思!”
尤俊龍古怪的看了一眼靳軒,而後和顏悅色的對婁靖明道:“靖姑娘,在下方纔所說之事,你怎麼看?”
“我?我…我……”
“我不知道,一切聽從王公子安排!”
明白了,看來欲成此事,這個王軒纔是關鍵。
“王公子,既然你與靖姑娘並非戀人關係,那又爲何阻止我追求於她,難不成還有什麼難言之隱?”
“呵呵……公子睿智,如你所說我的確有難言之隱!”
尤俊龍一聽來了精神:“那好,煩請王公子如實相告,還沒有山河府解決不了的事情!”
有錢人就是財大氣粗!
靳軒沒說話,站起身揹着手走到亭子邊沿,低頭看着水中游魚心裡盤算着究竟該怎樣纔好,如果能利用山河府的勢力那麼對自己來說可是大大的好事,宮廷之中有寧王依靠,王室之外有山河府的勢力,這樣一來就算日後被承王或者孟良等人發現也不至於山窮水盡,該怎樣好呢。
“怎麼,公子可有何難處?”見靳軒不說話,尤俊龍追問道。
“呵呵……尤公子,我知道山河府勢力龐大,可是再龐大也會有您鬥不過的人吧!”
一句話不多不少剛剛好,可在尤俊龍心裡卻掀起波浪!
“哦?呵呵……我們山河府也鬥不過的人,這倒是新鮮,你說說我聽聽!”
“是……”靳軒故作爲難:“還是算了吧,我們自己的事就不勞煩尤公子了,別在將山河府牽扯其中!”
越是這麼說尤俊龍越想知道,這就叫吊胃口。
“沒關係,你隨便說,出了事我頂着!”
“這……”靳軒很爲難,趁所有人不注意的情況下偷偷給果兒使了個眼色,二人每天都在一起,早已形成了別人沒有的默契。
“王軒哥哥,還是不要說了,尤公子待我們不薄,莫要牽扯於他!”果兒嘴上說着,心裡笑着。
“哎……好吧!尤公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們還是不打攪了吧,先告辭了!”
說着衝婁靖明和佩兒一招手,二人起身準備離開山河府!
“等一下!”尤俊龍聲音變得冷冽。
“在下把衆位當作朋友,可你們卻處處避讓,難不成我尤俊龍不配做你們的朋友?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山河府也不是你等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
都在意料之中,靳軒故作一愣:“尤公子這是何意?”
“哼!沒什麼只想你把話說清楚!”
“我要是不呢?”
“那就抱歉了,今天你們誰也走不了!”說着慢慢站起身,臉上的笑容愈發詭異無常。
這種場面靳軒見多了,也習慣了,一點慌張的意思都沒有反而笑了出來:“也就是說我們被軟禁了……還是說尤公子不想讓我們幾個活着?”
靳軒的沉着淡然讓尤俊龍心中暗暗吃驚,這少年好大的氣魄啊!不過山河府是天下獨一無二的,再怎樣有膽識的在這裡都得給我低頭,想到這,尤俊龍冷笑一聲:“王公子誤會了,在下還是方纔那句話,你把事情說清楚,怎樣都可以,如若不然的話,那就休怪我山河府無禮了!”
“呵呵……這樣啊,既然如此,那就請尤公子無禮吧!”
“你……”尤俊龍差點氣吐了血,想我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世間形形色色的人基本都瞭解,可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滾刀肉,聽其話裡話外的意思好像並不把山河府放在眼裡,或者說根本就沒瞧得上,這少年究竟是什麼人,誰給他這般膽識!
“好吧,既然你不識擡舉,那我也沒辦法,從現在開始你們只能呆在山河府哪裡也不能去,也出不去!”尤俊龍咬牙道。
“什麼……!那可太好了,這麼漂亮的地方我還沒待夠呢,尤公子就算不說我也打算多住些日子。哦,對了,我們幾人不會遭受皮肉之苦吧,我倒無所謂,你看靖姑娘細皮嫩肉的,尤公子下得去手嗎?”
“放心,我尤俊龍還不是那般無恥小人!”
尤俊龍自小養尊處優,含着金湯匙長大的,無論是誰都把他當作祖宗供着,何時被人如此戲謔嗆言,要說他不想收拾王軒那是假的,可現實情況卻讓他收拾不得。
第一,這個王軒身分不明,看樣子不像普通人。第二,婁靖明一切事物都聽從於他,若想博得美人芳心,怎能做這粗魯之事,出於這兩方面考慮這個王軒動不得,再多的氣都得忍着。
好好的一場交朋會友的酒宴到最後不歡而散,而且被請進來的客人還成了階下囚,這真是世事無常啊!
四人被尤俊龍安排在山河府深宅之中的一座小院,即便如此,這裡的風光也比尋常富貴人家要精緻的多。
小院只有一間房子,兩個房間,靳軒跟果兒住在東間屋,婁靖明跟佩兒住在西間屋,此處離得並不遠,出門就能看見。
單門獨院,還有人伺候,這哪裡像被囚禁之人,分明就是享福度假的好去處。
四人圍坐在小院中央的石桌旁,靳軒滋溜滋溜的喝着茶水,俊眉輕佻,一副很享受的樣子,果兒看他那賤賤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
“你還有心喝茶呀,我們都被人家軟禁啦!”
“軟禁?這也叫軟禁,這麼好的待遇上哪裡找去,比當初的牢房可強多嘍!”
婁靖明一愣:“王公子,你還做過牢?”
“對呀,怎麼了?”
“爲什麼呀?”
“哎……一言難盡呀!”說着搖頭嘆息着,搞得跟真的一樣?
果兒氣的緊了緊鼻子:“有什麼一言難盡的,不就是逛青樓被人抓了嗎!”
逛青樓!還被抓了?婁靖明一頭霧水,她怎知道果兒說的是他二人在臨安與程弼發生的事!
“他找女人果姑娘你知道?”
“我不光知道,還在場,而且用的還是我的銀子呢!”
我的天,他倆是怎樣走到今天的,婁靖明越來越看不懂這對小夫妻了。
“好啦,不說這個了,王軒哥哥你爲何不告訴尤俊龍實情呢?”果兒問道,婁靖明和佩兒的目光也投射過來,看來她們也想知道。
“我不是不想告訴他,而是讓他自己去發掘,目前還不知道這個山河府究竟如何,也不知尤俊龍跟承王關係怎樣,一個至高無上的王爺,一個富可敵國的公子哥,他二人不可能不認識,只是不知關係如何而已,因此事的發生無論他二人關係怎樣都會交惡,這是我們想要的,若直接如實相告,尤俊龍必然有所準備,那樣就不好了!”
三人木楞的點點頭,有些沒聽懂,又好像明白了什麼,總之就是雲裡霧裡。
正說着,院門被推開,尤俊龍邪笑着走進來:“怎麼樣,王公子,這裡如何,你可想好了跟我說些什麼嗎?”
“呵呵……多謝尤公子,這裡舒服得很,至於說什麼嗎,還真有,你想聽嗎?”
“說說看!”
“尤公子只需通知外界婁靖明在山河府你就什麼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