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後……
九州土地上西南有一州,名爲建陽,建陽州號稱天府之國,四季如春,未有寒暑,百花盛開,爭芳鬥豔,人們在此其樂融融,當真是一片祥和之地。
柳江河畔,桃花盛開,三月光景好不迷人,柳江江畔,有一大戶人家,高牆瓦礫,飛檐斗拱,深紅色的大門,上橫一塊巨大的牌匾,名爲“鑄劍山莊”,看門的都是武士,每個時辰換一次班,大門旁的空地上立了一塊巨石,巨石上有一大字“劍”,此字蒼勁有力,卻又瀟灑飄逸。此莊不僅鑄劍一流,享譽諸州,更是武林豪傑的聚集地之一,多少武林豪傑途徑都回來此拜會,花巨資求劍者更是大有人在。不少人卻也因爭一劍而大打出手。而此地也因有此莊,漸漸變成一個鎮,名爲鑄劍鎮。鐵匠甚多,多少南來北往的俠客都在此添置隨身之物,修補折損之兵器。
莊內拜劍臺,長寬各三丈,高三尺,拜劍臺上有巨石,有玄鐵,有薰香,有巨鼎,每逢鑄劍山莊出現一把上乘之劍,莊內都會開拜劍大會,大會之上,每每都會有無數武林人士參加,蓋因大家都想得到一把好劍,讓武功更上一層樓,地位也會隨之而水漲船高。
此時,臺下已是熙熙攘攘,數百人在這裡等待,一年光景的努力,莊主任千山走遍大江南北,聚集天下之財,又以三月時光,終成一劍,成劍之時,任莊主曾用它劈開過滾滾的江水,故稱之爲‘斬浪劍’,今日便是寶劍出鞘之時。
拜劍臺下各路英豪都有,大家都是來目睹‘斬浪’的橫空出世,衆多門派手中都有重金,都盼望能得一把上等好劍。衆人之中,有一少年,約二八年歲,腰上彆着一塊腰牌,這腰牌什麼字都沒寫,但是第一看看上去很不凡,但又沒有人能說出它不凡在哪裡。他手持一柄長劍,長劍劍鞘已被白布纏上,劍格是八卦的圖案,只是沒面只有一種卦形,其一面爲代表風的‘巽’字卦,另一面爲代表火的‘離’字卦。雖是奇特,卻也並未覺得多麼罕見。大概只是把普通的劍吧,不然怎麼會讓一個孩子帶出來呢?這少年擠到了拜劍臺下,長出了一口氣。但是手卻不小心碰到了旁邊的一個大漢身上,大漢怒道“你是哪裡的娃娃?來這裡做什麼?”
“不好意思,我只是想看看這劍的模樣。”那少年歉意道。
“看劍?娃娃看什麼劍?馬步還沒扎穩呢吧,回家吃奶去吧。”大漢很無理的嘲笑着那少年,少年卻不怒不喜的說道:“是啊,我家確實有奶,我家養了只羊,我經常喝羊奶,只可惜羊奶是給人喝的,要不我就給大叔您帶一碗了。”
“混賬!你敢說老子不是人?”大漢已經發怒了,眼看就要出手打向那少年,卻被人攔住了。“嘿,彭飛虎,我們怎麼也得給任莊主面子吧,在他這裡隨便動手,不合適吧。”
“哼!朱雲!你出來攔什麼?你沒聽到這小兔崽子嘴裡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我不教訓教訓他,他就不知道我彭王爺三隻眼。”彭飛虎怒聲道。
“是啊,哪像您,狗嘴裡盡吐象牙。”白衣少年笑嘻嘻的說。弄的周圍一片大笑
“你!朱雲,你聽聽這是人話麼?你再不讓我動手我就先把你打趴下了。”彭飛虎已經氣得吹鬍子瞪眼了,雙拳緊握,雙臂顫抖,目眥盡裂。
“彭飛虎,你有幾兩我還不知道?我敢出來攔你就不會怕你。一會拜劍大會結束後你要是還生氣,我就陪你玩玩也好。”這朱雲乃羣英門中豪傑,除了那些響噹噹的大人物大門派外,這些江湖中下等的俠客,他還真沒怕過誰。
“哈哈!有什麼過節,二位可以去擂臺上比試比試,鑄劍山莊的擂臺夠你們斗的了。”旁邊的一箇中年人笑着對他們說:“反正你們都想要‘斬浪劍’,大可以上擂臺比試比試。”
“哼!走着瞧,還有你,小兔崽子。有本事上擂臺跟我鬥一鬥。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彭飛虎放下狠話,轉頭不去看他們。
“諸位!請安靜一下,拜劍大會即刻便要開始。”辰時已過,一個身穿錦袍的中年人立於在拜劍臺上,對着周圍賓客拱手,又轉身到道:“辰時已到,請任莊主。”莊主任千山緩緩走到拜劍臺前,此人身高八尺,面容寬闊,只見他望向在場的人,朗聲道:“感謝各位今日來此,我山莊集數人之力,耗一歲之功,終成此劍,劍成之日,鄙人曾用它斬開過柳江之水,故稱其爲‘斬浪’。來呀,請劍。”說罷,後方便有數人護送一檀木匣走上前,任莊主便從中取出那劍,劍通體呈藍色,劍柄和劍鞘傾斜着合爲一體,劍鞘上刻有水光一樣的波紋。
此時,臺下已是人頭攢動,後面的人都想擠到前面來一睹這寶劍的出鞘。衆人皆屏住呼吸,一時場上萬籟俱靜。
任莊主緩緩拔出此劍,朝向一旁的石頭,一時光影閃動,一道藍光劃過,劍影劃過巨石,巨石轟然崩塌。賓客無不讚嘆有加。而劍身並未似曾受過撞擊,蓋因鑄劍山莊鑄劍技術之高。那名白衣少年看在眼裡,卻只是露出了詭異的笑容。隨後用之與數個平常寶劍相鬥,一劍便斬斷所有寶劍。當真劍中翹首。
“真是好劍!”“這劍恐怕在鑄劍山莊中也能排的上前五了吧。”“巨石崩塌竟然劍身毫無變化!”場下不時有人讚歎,莊主聽在耳中,自是極爲受用。雖臉上表情未變化,心裡卻是樂開了花,知自己這一年的辛勞得到了回報。將劍插入劍鞘,放回檀木匣中。又將檀木匣放在了劍臺的桌子上,點上三炷香,拜了一拜,這是鑄劍山莊的規矩,衆人雖看不慣,卻也懂得尊重。並未說閒話。
“莊主!這劍到底賣不賣啊?”臺下不禁有人喊道。
任莊主看了看那個不耐煩的人,眉頭微微一皺,隨即露出微微的笑容,對着在場的人說道:“我莊早已有玄黃劍和巫鬆劍鎮莊,此劍雖好,卻也不及此二神兵,想來還是出售吧。此劍乃我的得意之作,定價爲五千兩黃金。”
“五千兩黃金!”此話一出,便喝退了無數的武林豪傑,須知五千兩兩黃金足以開門立派,五千兩並不是任何門派都能支付的起的,但是還是有些門派出得起的。剛纔爭吵的二人中,彭飛虎所在的巨龍幫不可能出得起這些錢,而朱雲所在的羣英門便勉強可以湊出。所以剛纔的糾紛現在便無法在場上解決的。
“老規矩,出得起黃金者,便可上擂臺來競爭,如若無人出得起,那此劍便留在我山莊中。”剛纔那個身穿錦袍的中年人朗聲道。然後又向着旁邊的擂臺做了個手勢說道:“諸位,請!”
衆人隨他們一同來到了擂臺前,擂臺比拜劍臺大很多,三丈見方,也是三尺高。卻顯然比不上那拜劍臺,這裡的地面並不平整,想來也是被無數次的打鬥而擊碎的。而後鑄劍山莊修葺之時便將其堆於擂臺之旁。長此以往,擂臺旁的土地便是高高低低,甚不平整。
“哈哈,諸位,我楚江派張鬆第一個上場,不知哪位願與在下一爭高下啊?”一個綠衣青年跳上擂臺,向臺下拱手道。
“是張鬆!”“他就是張鬆!”張鬆的上場便引來一片譁然,張鬆一年前以波濤劍成名於世,曾以一己之力與楚江派掌門楚天闊大戰一天一夜,最後敗在楚天闊手中,最後加入了楚江派。
“沒有麼?那可就讓我楚江派得到那‘斬浪劍’了。哈哈!”那張鬆淡淡說道,談吐中透出了一股霸氣,讓人心悸。
“哼!目中無人!”一個身高八尺,膀大腰圓的大漢怒喝道:“有錢便狗仗人勢!”
“沈兄此言差矣,有錢能使鬼推磨,武林中人也免不了要錢啊,如果沈兄覺得我功夫不足以得到它,那等到我得到斬浪劍後,我願與你一戰,大塊頭!”張鬆淡淡的說道,本來還客客氣氣,但是最後的一句卻透漏出了一種狠辣。
“大塊頭?你也不小啊。”剛纔那個白衣少年突然說道。“看來仁兄要指點一二?不知是與不是啊!”張鬆笑呵呵的看着這白衣少年,卻是狠狠地說道。
“指點?愧不敢當,我哪有錢啊,再說跟仁兄比,我真怕被一口吞掉。”白衣少年不溫不火,不冷不熱,卻充滿了冷嘲熱諷,誰聽了都不大舒服。“吞掉?你是說我嘴大?誇下海口?”“豈敢豈敢?再大的嘴還不是長在臉上的?”此話一出周圍的人都笑了,剛纔張鬆那得意的盡頭一掃而空,現在臉漲得通紅。
“哼!你要是瞧不起在下,我也願與你一戰,等我奪得這斬浪劍便用它來殺你祭劍!”張鬆惡狠狠的說道:“留下姓名!”
“你叫我麒麟好了。”那個白衣少年笑呵呵的說道,嘴角略微露出了笑容。任誰也知道這‘麒麟’定然不是他的本名,但是既然他不願說,又有誰能逼迫他呢?在他們看來,他只是個頑皮的孩子而已,缺乏管教,所以才這樣。
“江湖中人怎能畏首畏尾的?你怕什麼?”張鬆越發瞧不起這個孩子了。“我怕我爹唄,他兇起來可嚇人了呢。”白衣少年突然裝出一副楚楚動人的表情,模仿幼童的聲音說道,笑翻了周圍的人,但是在張鬆聽起來,卻是一種蔑視。
“咳咳!拜劍大會面前不要這樣多廢話。”任莊主剛纔也笑了,現在卻想起來還有正事要辦,清了清嗓子,打斷了笑聲。
“不好,莊主!有人搶寶劍!”不遠處傳來了這樣的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