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的動情,連自己都感動了,可白翎染兄弟二人的臉色卻是淡淡。喬梨心中暗歎,從小就有的罅隙怨恨,倒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
白翎染微垂着眼眸,不讓人看到他那血色鳳眸中的冷色。貌似很多年了,除卻先皇還在世的時候他們曾經一起吃過飯外,他們兄弟二人好像再也沒有坐在一起過。即便是參見什麼宴會,他也會找各種藉口推脫不去。
如今跟着喜歡的女人在一起,雖然感覺有點怪,卻也有種說不出的和諧,好像很多年前他們就相識一樣,這樣心無旁騖的坐在這裡。
他有些複雜的看了一眼白幽帝夾菜的手,他正在給喬梨佈菜,動作很溫和習慣,像是他經常這樣做一樣。白翎染就有些不滿的蹙了蹙眉,喬梨走過來舉着酒杯好奇的看着他,問道:“喝酒啊,你們在做什麼?”
白幽帝從善如流的舉起酒杯,同她碰杯,白翎染亦是不落後,三人一飲而盡。喬梨充當婢女給兩人續了酒,笑嘻嘻的說道:“今天我生日,我最大。”
白翎染見她如此高興,心中也輕鬆許多,臉上的表情就稍稍放鬆。白幽帝自然也是高興的,兩個美男就脣角含笑的看着她。喬梨坐下來,托腮思忖道:“聽說過生日快樂歌沒?”
白幽帝跟白翎染難得有了心齊的時候,相互對視一眼,搖搖頭。喬梨就輕了輕嗓子唱道:“祝我生日快樂,祝我生日快樂……”兩個人聽了,便隨着她唱了起來。
漸漸的聽到的人越來越多,守城的將士們也跟着唱了起來。於是聊華城前就發生了一件跟溫馨的事情,城裡城外知道的人越來越多,紛紛高聲唱起生日快樂歌。這個歌很快便在聊華城一帶流行起來,繼而成了白國人過生日的時候必唱的歌,漸漸流傳到各國各地,當然這是後話。
唱歌的時候,喬梨就偷偷觀察白翎染二人的神色,見他們都爲她高興的樣子,她心中也是愉悅的。
鬧了一會兒,三人喝的都有些多了,喬梨被桃心帶了回去。喬梨走後,白幽帝二人就恢復了未喝酒時的樣子,他扭頭對白翎染說道:“我會跟你公平競爭的。”
白翎染以爲他說的是喬梨,有些不以爲然的嗤笑一聲沒有說話。
白幽帝見他這個態度暗中握緊手心,不管是因爲喬梨還是因爲這江山,他都會好好跟他鬥一場……這一次,他要憑着自己的力量。
“你打算怎麼辦?”
就在白幽帝以爲白翎染不會開口的時候,他忽然就冒出這麼一句話。事關整個白國江山,白幽帝雖然恨白翎染,但還是值得以江山社稷爲重。
於是沉**:“如今民心大亂,當然是趁着臨江池的災情來籠絡民心。”白翎染聞言極是詫異的挑了挑眉,卻也在心中稍稍鬆了口氣。
兩個人總要爲一個女子爭鬥,但不應該爲了爭鬥而誤了江山。
他回過頭看了一眼白幽帝認真說道:“我們來打個賭。”
白幽帝凝眸看着他,點頭說道:“正好,我也覺得應該跟你打個賭。”兩人達成協議。
耳語了一會兒,白翎染便回
了大營,他徑直去了喬梨的營帳,許是喝的有點多,他去的時候喬梨正在吐,他擺手讓桃心下去,親自伺候。
喬梨吐的差不多了,他一言不發的幫她漱口,然後讓桃心將木桶拿出去。營帳內便只有他二人,悶熱的空氣中交織着她的體香跟酒味,說不出的怪異,卻也說不出的和諧。
躺在牀上的喬梨顯得嬴弱無比,那樣瘦瘦小小的一團,好像一個還未長大的孩子。白翎染低下頭親了親她的額頭,柔聲問:“梨兒,你喜歡誰?”
喬梨聞言陡然間就睜大眼睛,白翎染的心臟不受控制的猛的跳了跳,那墨色的大眼中涌現氤氳的霧氣,她可憐兮兮的說:“是白翎染啊,那個大壞蛋。”此時的喬梨一點都不同於往日的從容淡定,彼時的她就想是從仙界跌落凡塵中的仙子,不知不覺中就染上了一點凡間顏色。
白翎染被罵也心中歡喜,他忍不住握緊了她的手,繼續問:“既然你喜歡他,爲什麼還要離開?”
喬梨聞言就嗚嗚哭了起來:“誰讓他總欺負我,還讓他的女人欺負我。”很是傷心的樣子,就這樣一直哭一直哭,白翎染怎麼哄都不行。不知過了多久,天好像都快亮了,喬梨才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她蹙着眉頭,嘟着嘴,如果不是閉着眼睛,此時的她一定顯得楚楚可憐。額頭上全是因爲哭的時間太長難受而出的汗,他便站起身投了毛巾給她擦汗,喬梨就一下抓住他的手,口齒不清的喊着他的名字。“白翎染……孩子……孩子……”
白翎染被她這樣無助茫然的語氣一喚,心頓時就軟成一灘水。他用另一隻手愛憐的摸了摸她的額頭,俯下身子朝那殷紅的小嘴吻了上去……他低聲說:“梨兒,你要孩子,我給你就是……”餘下的聲音合着纏綿悱惻的吻被他含含糊糊的吞入口中。
第二天,喬梨是被身子痛醒的,渾身痠痛像是散架一樣。她很懷疑自己昨天干了什麼,如果說是因爲騎馬騎的累了,可是昨天晚上她還能生龍活虎的跟白翎染兄弟喝酒,而今天早上醒來卻是這個樣子。
她略有不適的動了動痠麻的手臂,忽然……像是不經意的,隨意的她就碰見一個溫熱的物體,喬梨一驚,下意識的朝身旁忘去,這一看卻是控制不住的尖叫出聲……白翎染被她吵的胡亂睜開眼睛,伸手將她拖回懷中,擡腿將她壓在身下,嘟囔道:“我昨天睡的很晚,再睡一會兒。”言語間是說不出的曖昧。
兩個人的身體皮膚就隨着他的動作摩擦在一起,喬梨激靈靈的打了個寒顫,這才發現自己一絲不掛,而白翎染亦是,隨着他的動作,某個東西就頂在喬梨的腿上,電火石光間喬梨陡然明白,她又跟白翎染在一起了。
就是不知道昨天晚上是自己主動,還是他趁機揩油。雖然嘴上說不喜歡他,討厭他,恨他,可潛意識裡對他的喜歡卻不容忽視。俗話說酒後吐真言,不知道自己昨天晚上說了什麼。
喬梨也不敢動,用胡思亂想來緩解她心中的煩亂,可是一點用動沒有。肌膚的接觸,相互傳來的熱度,他身上的溫度總是要高於她身上的,再加上又被他這樣抱着
,不一會兒就出了一身細汗。
喬梨深深的吸了口氣,用手推了推白翎染,白翎染就越加用力擁緊了她,咬着她的耳垂曖昧說道:“梨兒,我昨天晚上實在累的不行,再睡一會兒好不好。”
“不行!”聲音是都快哭出來的語調,白翎染就苦澀笑了笑,其實他早就醒了,只是不想打擾這難得的時光而已。就在他想辦法軟磨硬泡讓喬梨答應的時候,桃心忽然來叫門,她輕聲說道:“王爺,王妃,下雨了。”
下雨了!
聽見這樣的消息,白翎染就悻悻的鬆開喬梨,親了親她的臉頰輕聲說道:“看來雨不大,不然不可能聽不到一點聲音。”喬梨也顧不得害羞,亦是臉色凝重的點了點頭。
白翎染想讓桃心進來服侍他穿衣梳洗,但喬梨卻是收拾收拾穿好了衣服,他想了想,便動作麻利的自己穿起衣服來。
穿戴好之後,喬梨就讓桃心進來給二人梳洗,還沒等收拾妥當,就聽營帳外噼裡啪啦聲響了起來,喬梨的臉上的血色唰的下退的一乾二淨。
白翎染聽見這個聲音,哪裡還顧得洗臉吃飯,大步流星的朝他的營帳走了過去。簾子一被掀開,冷空氣頓時就涌了進來,豆大的雨點伴隨着大風將簾子吹的獵獵作響。
喬梨強自鎮定的梳洗妥當,桃心便端來飯食,一臉擔憂的看着她。“王妃,一定會沒事,一定會沒事的對不對?”桃心擔心正在前往金城的桃核,更擔心城外的數萬百姓,這麼大的雨,不知道還會死多少人。
看到這樣的桃心,喬梨一下就鎮定下來。這個時候絕對不能自亂陣腳,身爲上位者如果一臉惶恐擔憂的,那其他人又該怎麼辦,從哪裡找堅強,從哪裡汲取溫暖……
想到這裡,喬梨脣邊就綻放出一個溫暖人心的笑容,那墨色的眼中就自信滿滿,全是篤定。她的笑容中,好像帶着一種安定人心的力量,桃心一看到這個笑容,不知爲何,心中大定。
或許,喬梨真是上天派給他們的仙女也說不定。
喬梨脣邊含笑,動作優雅而快速的用了早飯,換了一身輕便的衣服,便帶着桃心前往白翎染的營帳。
彼時身上傳來的陣陣痠痛已經引不起她的任何在意,恍似沒有感覺一樣,她的動作總是給人一種優雅到極致的寧靜,讓所有看到的她的人都覺得原本慌亂不安的心中一定。
站在風雨中的將士們眯着眼睛,那目光中信任滿滿,期待滿滿。
儘管是在這樣的環境之下,可女子的輕笑嫣嫣,卻讓人心中一定,竟從破敗的環境中生出希翼。很快到了營帳,桃心挑着簾子讓喬梨進去。
原本營帳內肅穆的氣氛登時一鬆,白翎染的幕僚看到喬梨都紛紛站起來行禮,神情恭敬。喬梨也不扭捏羞澀,大大方方的坐在了白翎染身旁。
行事穩重大方,即便是在氣氛如此緊張的情況下,依舊坦然自若,神態悠然,笑顏如花,讓人感覺如沐三月春風,心情安穩舒暢。衆人無不點頭,這樣緊急的情況一個女子尚且還能保持鎮定,說起來他們有些人,關鍵時刻還不如一個女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