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潔一行行念着,白雪憐字字真情流露,彷彿當年的事重現眼前……
“現在我擔起重任,事務繁雜重疊,實在費心費力。樂琳是個好助手,但還是不夠,得再選才爲我所用。
幽蓮,最近不常見,大約也是有很多事忙。”白雪憐寫下,這是一頁的大致內容。
一連翻了幾頁,內容大致是:有侍從告知,黑幽蓮求見,黑幽蓮一進來就抱怨白雪憐怎麼這麼久不去見她。白雪憐向她耐心敘述自己的繁忙,剛想跟黑幽蓮商討一些事,可黑幽蓮不領情。
她直接了當地說:“你當初就不該管那些愚民,讓他們自生自滅。你現在忙,就是活該!”
“是我活該,可即便我不理會,按你的來,我們現在不就是居無定所,四處飄零。但事實呢,我們有個好住所,安定下來。
而你我住的這間不錯的房子還是你所說的愚民建的,還有食物。我們不是毫無回報的,我們應有一份責任。”白雪憐語氣從容地說完一大段話。
原來……我說最近好幾天沒見着,原來是我沒留意她,也從未去找她。
黑幽蓮聽她承認自己活該更氣了。“是是是,你忙到眼裡都沒有我了,如果我和那些愚民,你選你一個另一個就得死,你選誰?”
“如果你要死了,我替你去死,但你說的選一個另一個就得死,那無論如何都選不了你,”白雪憐除了平靜之外,話裡還帶着幾分堅定。我的話說到這裡,幽蓮就一直想打斷我,但我開口她又不說了。
“子民們奉你爲神,你應該多庇護他們纔對,怎麼整天盼着他們死呢?他們和你一樣,有親近的人,又想見的人。
你不能這樣想的,更何況這片大陸上有誰傷得了你,又有誰能逼得我二選一呢?”白雪憐牽起黑幽蓮的手,輕聲細語地勸她。
“那好吧,你說得多就你對吧,反正我只是想見你,你以後要多陪我玩。”黑幽蓮抱了抱白雪憐,衝她撒嬌。“好。”白雪憐答應她。
白雪憐和黑幽蓮一起吃了晚飯。晚飯吃完,黑幽蓮就說,要回去睡覺,明天見。
“幽蓮,你該爲你的行爲負責,若你要是無緣無故抓人泄憤,我也不會輕饒你。沒有因我牽連別人的道理。”白雪憐語氣不變,神情有異。
我看她好像有些害怕,可我聲音沒多大啊,難道是話重了?
黑幽蓮畏畏縮縮地說一句:“好了,我以後不這麼說就是了。”然後就溜了。
風時不時地吹,弄得玻璃窗發出“咚咚”的響聲。除了眼前的光亮,往外依舊是不可見的黑暗。
“這樣看來,女神和黑幽蓮關係很好,那她爲什麼要背叛呢?”羲潔很是疑惑,“女神也不一定知道,我們沒那麼多時間,往後翻吧。”玄蔚調整一下,看看四周。“好。”羲潔應道。
我最近安排勞作的方法初有成效,也算是輕鬆不少。不過最近有一個會水系法的異能者,好像叫冰封月,不知善惡。
“是冰封月哎,那接下來肯定很精彩!”羲潔八卦心燃起來了。“肯定有很多膩歪,往後翻吧。”玄蔚無情道,“好吧。”羲潔應道。
幽蓮最近總是反常,算不算是有點無理取鬧?可如果連我都這樣想她,她應該會很傷心吧。不能怎麼想她,她只願靠近我,也就只有我了。
封月進來彙報了事務,也什麼大事,就閒聊幾句。這個人其實挺好相處的,又是異能者,很快我們就熟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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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話說異能者是不是都沒有父母?我承認我這個猜想有點怪異?但我,幽蓮,封月,無不印證了我的猜想。
哼,我偏不信,這就教子民法術,待我研究研究。
哈,果然!有個學會的村民沒有死爸媽,呸呸呸,這樣看來,可能是最初的異能者會吧?反正我的由來我已不想考究,也無從考究,就當我的猜想是對的吧。
當然這種猜想說說就是了,可別流傳後世誤導人。
又過了幾天,侍女進來說,她被幽蓮打了,那傷痕都沒有。她說是,幽蓮喜怒無常,經常打罵侍女出氣,要我去治治她。
我想着她又不是跟幽蓮親近的侍女,幽蓮身邊的侍女我安排的,也沒稟報有什麼情況。
所以,我就指出來,因爲覺得她也給幽蓮按個罪名,還容她辯解。想必只是不想做定元堡的侍女,就給點錢,讓她走。
說來,經由她這麼一說,我倒是跟就沒去見幽蓮了,去找她吧。
後來,我才知道是被耍弄了,我沒生氣,只是覺得自己蠢笨上當,也是自己疏忽她了。也沒跟她說破,她樂意如此,開心就行。
“往後翻吧。”玄蔚覺得這些以後有得看,“好。”羲潔應道。
我是越來越和封月投機了,卻是和幽蓮話不投機半句多。
爲此我很苦惱,想着讓她打理一下事務,能有共同話題,可她不同意。也是她防禦黑暗已是辛苦,如此一來,我就要辛苦些,但願她別怪我不常去見她。
“往後翻吧。”玄蔚嚴重懷疑這日常錄不記正事。“好吧。”羲潔應道。
一連翻了十幾頁,不是白雪憐和黑幽蓮爭論,就是白雪憐和冰封月你儂我儂,還一起出外處理事務。從裡面可知,冰封月成爲一位將軍,培養一批水兵。
羲潔又往後翻很多頁。
今天事務少了很多,效率上來了,希望不要再返事務繁雜重疊的時代了。
飯桌前,看着,兩幅碗筷,不見幽蓮,她還在跟我置氣,我心很是苦悶。
出門散心,偶遇一個女孩被一隻巨獸追趕,我立即出手將那巨獸打倒。
走近去瞧,果然一命嗚呼了,我是爲救一條性命纔會如此,也不必聖心。只是那巨獸身上有一股奇怪的氣味。不明情況,我讓人先用火術,再經過刀具處理,決定處置方式。
那女孩跑到我邊上來,抓住我的裙襬,說着:“女神好棒,女神威武。”我看她剛纔還很驚恐,這會兒倒是很興奮。怕是過會後怕,就讓侍從帶她去休息,並讓人去找她的家人。
那女孩很是活潑可愛,她告訴我,她叫灼棠,會一點火術。看來魔法教學已經成熟,我研究的五分成法也已經立好,消息已經放出去了,就等正式表明。
灼棠離開定元堡時,我還親自去送,一路上她與我閒聊頗多,我偶有應答。她的性子很像小時候的幽蓮,幽蓮她……唉……
“這是火神哎!”羲潔對於火神的預言以及她本身都很感興趣,“她真的見過白雪憐哎!”
“是啊,我知道啊。”玄蔚笑,“那你怎麼不告訴我?”羲潔問,“你又沒問。”玄蔚無奈。
“繼續往後翻吧。”羲潔使喚起玄蔚來了。
幾天前沫河干流出事,封月帶人去查看,本來沒什麼事我們就要成對了。又是一波三折,可這一波,封月就再也沒回來了。
封月下落不明的消息傳來,我立即奔去出事點,只是他們不讓我靠太近。
那東西號稱是亡靈大人,要將整個光明界收入囊中,真是可笑。
我幾天幾夜沒休息好,研究出這股東西跟黑暗界有關,也就是所謂的魔域。現在魔焰正盛,我讓護衛打防衛,也好做下一步打算。
黑暗界來擾,是幽蓮辦事不利,我去找她時,她跟侍女有說有笑的。見我來了,也不收斂,看我臉色不好,這才收斂。侍女識相退下。
幽蓮,你怎麼在這?你的黑暗防禦是怎麼做?我問道,她說,她不知道魔族爲何會出現在境內,她一直都是嚴加布防的。
其實她說這話我是信的,但是她又突然話鋒一轉,說,那個冰封月沒本事還添亂,現在被抓了,真是活該!
你說什麼?我的心寒到極點,沒想到她能這樣想。
她絲毫不覺有錯,接着說,他就是活該,他冰封月幹過什麼好事,無非就是佔着你。我還想說亡靈幹得漂亮呢!
她的話語讓我渾身顫抖,她竟然能瘋狂到這種地步,那麼她故意放水,使得封月被抓,也已經不是不可能的事了。揚起手就是給她一巴掌,打後我卻後悔了。
她一臉委屈,心底卻是十足的蠻橫,你竟然打我,冰封月他有什麼好,姐姐……她說道。
我失措,封月下落不明,眼下只有我和她可以與亡靈抗衡,我身牽事務,又不通黑暗,必須勸她回頭。
幽蓮,冰封月不在這!他或許已經死了,你這樣說你知道傷的是誰的心嗎?封月是光明界的干將,無論她與你關係如何,大敵當前,他死了,對你有什麼好處?我說道。
後來我就讓她悄悄去探查亡靈,不能活抓沒關係,屬性,實力,以及手下魔族數量,要是打不過就逃,保存實力。
她走了,一連幾天,沒傳來一點消息,我無法入眠,又不敢貿然再讓人去查看。一邊又着手研究魔族,其實魔族活動已經不是第一次,或許有什麼致命弱點沒留意。
又過了兩天,我已經想放棄思考了,眼淚也流乾了,不願讓人靠近,連樂琳也不例外。
這本日常錄記到這算是到頭了,對,我就是這樣的殿主,不是什麼聖人。
我要出發去抓亡靈了,幽蓮要是真出事了,我大約也打不過亡靈,真是魔盛一時,無可阻擋。這片大陸上雖都是我的子民,可幽蓮,封月不在,我也沒什麼盼頭了。
哦,還得準備後事,準備準備,晚一點公佈遺書,不能讓他們那麼早知道我敗給亡靈。這件事就交給樂琳。
“原來,當年事情的來龍去脈是這樣!所以後來是黑幽蓮背叛光明界了……”羲潔翻着書,興奮,失落,傷心,遺憾,內心十分沉重,“看來這本書對我們沒什麼用。”
“不,後面好像還有!”玄蔚打斷羲潔道,手腳迅速,貼近羲潔,又翻一頁。
哦,說個事,魔族怕火,風系法沒太大用,光系法威力也還行。不過,或許你們看不到這本書了,又或許時代不同,沒什麼用,只做參考。
兩人看完,羲潔把書整理一下放回去後,又雙雙離開。
“女神的說法,也許不適用了。不然長老們幹嘛不說?”羲潔打着光團照前路,“不一定,長老也許沒留意,我聽說,火神就是在火烈國清魔物,原始的辦法對原始的魔還是有用的。”玄蔚若有所思,輕笑,“你不也說長老辦事不利嗎?”
“你是說亡靈?”羲潔有點興奮,但又感到沉重,“是,羲潔別怕,任何想打擊魔族的人都是命定之人。走!我們去抓亡靈。”玄蔚笑着帶羲潔走。
突然一聲聲緊促地腳步聲傳來,約莫有十幾人,“是誰?”兩人異口同聲。
“守護神,是我們。”十幾個初級使者向羲潔,玄蔚行禮。
兩人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有些懷疑,可若真是亡靈,又何必假扮,亡靈是有目的性的,沒必要控制十幾個初級使者。
“兩位守護神,我們不知道怎麼突然這樣,現在我們怎麼辦?”領頭地說,其他人都十分擔憂,小聲議論。
或許黑暗壓抑的環境吞沒最後一點思考,兩人選擇相信。“現在,長老所中廳是最安全的,我們帶你們去,”羲潔大聲以壯氣勢,“玄蔚,原路返回。”
到了中廳,一打開門,裡面還躲着許多人,這是第三次,兩人心裡的弦再次繃緊,確認之後才終於一顆心放下。
“你們都在你們待着,外面的事交給我們。”羲潔說道,“我們兩個已經設下結界,你們好好在你們待着,不會有事的。”玄蔚衝裡面說。
兩位守護神的結界,又有長老們設下法術庇廕,可以說是萬無一失。
“走,去院裡,哪裡最廣闊。”羲潔說道,衝玄蔚笑,羲潔所說正中玄蔚心裡,他看着羲潔嘴角上揚。
快到院子時,玄蔚攔下羲潔,羲潔在哪一瞬間一陣陣惶恐,莫非身邊人早已不是那個人,是亡靈潛伏身邊,收集消息。
“潔,我愛慕你,”玄蔚鼓起勇氣說,“你有沒有點喜歡我?”玄蔚臉紅極了,吹來的風也沒散去他身上的升溫。
所有的緊張,害怕,在哪一刻都破碎了,這個世界彷彿自己只有他了。“我也是。”羲潔有些害羞。
玄蔚還以爲自己聽錯了:“你……你說什麼?”“我喜歡你,我會和你一直走下去,直到世界末日。”羲潔笑容燦爛,緊緊握着玄蔚的手,“那事情結束,我們結婚!”玄蔚欣喜若狂。
喜歡的人也喜歡自己,這是多麼讓人高興的事。在氣氛的烘托下,生死也不再可怕,不再有遺憾了。
“好。”羲潔應道。
兩人齊步向前,去迎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