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你的聰慧,有千萬種手段迫使本將庇佑他,或者親自庇佑他,爲何要告訴本將這些。”
錦月低眉淺淺一笑,寂靜的眸中流暢出一絲苦澀。
“是,月承認的確這樣想過,也這樣籌謀過,可就像將軍所說,將軍並非愚鈍之人 ,這世上本就沒有萬無一失的計策,更可況他的事,容不得一絲一毫的有失,所以月唯有以情直言相托。”
說到此處,錦月黯然頓住片刻,才緩緩往下說。
“這世上唯有將軍的庇護,纔可讓他寬懷一些。”
傅風致冷笑了一聲,斂了斂鳳眸,在錦月面上掃視了片刻。
“這世上知道本將是女子的人,屈指可數,你是如何知道的?”
那時察覺到錦月與南喬關係非比尋常,若不是早就知道自己女子的身份,她一個深受禮儀世俗薰陶的世家小姐,怎可能如此坦然的接受南喬那般愛慕自己。
“只要人知,便可人知。”
傅風致楞了一下,便明白錦月的意思,沉目笑了笑,從座椅上起身站了起來。
“你起來吧?”
跪了許久,腿早就有些發麻了,傅風致伸出一個手臂,錦月也不拘禮,便扶着起了身。
“將軍可是答應了。”
錦月沒有跪着問,而是起了身才問,因爲她這一跪本就是表明自己重視的態度,而不是一次脅迫,再說傅風致那是會因憐惜她屈身跪求便可心軟之人。
“本將可以答應你,但你也要應下本將一事。”
既然會來求這威名赫赫的將軍,便知道自己定會付出些代價,所以錦月並不意外傅風致會有此要求。
“將軍請說。”
傅風致眸光閃了閃,撇過院子那片明黃之色,思付了許久,最後卻長長的嘆了口氣,凝眉望着錦月。
“本將現在還未想好,日後本將若想起來,求到你門上,希望你莫要失言。”
傅風致雖然是這樣說,但錦月知道傅風致不是沒想到,而是現在不是告訴她的時機。
“好”
淡淡的一個字從口中吐出,傅風致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你就不怕我說求之事,會讓你萬劫不復嗎?”
傅風致目光如箭,落在身上陣陣的疼,錦月俯身緩緩行禮,即使在這樣狠戾的注視下,依然保持着沉靜似水的神情。
“月告退了。”
一個看似翩然飄逸的轉身後,靜謐的目光冷冽而悲愴,心中無聲的嘆息繞着心間久久不停,萬劫不復,呵,我還有其他選擇嗎。
錦月的身影剛剛消失,便有一抹淺黃衣襟掃過高牆,如同靈巧的飛鳥,合着簌簌風聲,跟腳上銀鈴的響動,無聲的落在傅風致身邊。
“阿姐,你不怕她將你是女子這件事聲張出去?”
這聲阿姐,即使是私下,傅秋澄也已經許多年不曾喚過,她的無拘無忌,逍遙自在,怕這世間沒有一個人可以如她這般做到極致。
“就像她說的只要人知,便可人知。”
傅秋澄對傅風致的話半解不解,也沒有深究,腳尖輕點地面,人便消失了,只聞得見她腳上那串銀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