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糊塗債弟欠姐償

74糊塗債弟欠姐償

春闈在即,吳家闔府緊張,到處上香。

要綺年說呢,李氏什麼都好,就是太信那些神佛了。上回吳家兄弟考舉人,她就去了好幾家寺廟燒香,今年要考進士,香就燒得更勤了。

頭着春闈前的十日,吳家準備全家一起去大明寺再燒一道香。雖說考試這事兒主要是文曲星在管,但別的神佛也不能怠慢不是?何況大明寺好風光,燒完香還可以順便去踏踏青。

綺年今日心情也很不錯。因着張太太在恆山伯府聽到的那幾句話,現在外頭已經有話傳出來了,秦姨娘是娶進門洞房那一夜撞了煞才病了的,因有人聽見過,秦姨娘在當夜房裡尖叫了一聲,活像被什麼嚇着了。雖然這個消息不是百分之百的準確,但這種話已經差不多便證實了趙燕恆的猜測,綺年的任務也就算完成了。現在,她只等趙燕恆把香薰球還她就行了。不過,世子大人這些日子據說又到京外莊子上去調養了,不在京城之中。

這次真是隊伍浩蕩。吳家的人就不說了,除了吳知霏不幸在頭天晚上感了風寒必須留在家裡,連顏氏都去了。嚴家人因着今年嚴長風要考武進士,吳若蓉也領着三個女兒一起來了。

“章兒,你看什麼呢?”一直到燒完香出來,喬連波才忍不住問弟弟。方纔從前殿開始上香的時候喬連章就在左顧右盼,“這心不誠,香燒了不如不燒。幾位表哥都要應試,你莫要反得罪了神佛。”

喬連章嘴裡答應,瞅着姐姐不注意,就湊到了綺年身邊:“表姐,我有話與你說。”

這會兒大家已經準備往後面休息的禪房走了。顏氏年紀大了,一處處上完香當真有些累了,由喬連波扶着已經走到了前頭去,李氏鄭氏也跟着,倒無人注意到喬連章湊了過來。綺年便略微放慢腳步:“表弟有什麼事?”喬連章有話跟她說?這倒新鮮了。

喬連章壓低聲音:“阮家表哥在後頭梅林裡等你,他說有話與表姐講。”

“什麼?”綺年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表弟說什麼?”

“阮家表哥要見你,在後頭梅林裡等着呢。”喬連章方纔已經看見了阮麒,做小廝打扮,一晃就沒影了。

“表弟莫非是昏了頭?”綺年沉下了臉。喬連章竟然敢來傳這種話了?好大的膽子!

“阮家表哥說,你若不去,他,他就把那香薰球拿出來。”喬連章其實也後悔當初不該將那撿來的香薰球給阮麒的,但阮麒給了他一對上好的翡翠鐲子,說日後讓他給姐姐添妝,他一時糊塗就答應了,如今後悔都來不及。

香薰球?綺年腦子裡猛地一閃,臉上卻擺出不以爲然的樣子:“什麼香薰球,與我有何關係?”

喬連章不知是計,順口便道:“自然是表姐你的香薰球,那個銀質的。”

“我何曾有什麼香薰球,表弟不要胡說。”綺年心裡已經確定了,卻冷笑道,“表弟莫不是覺得,將喬表妹的東西胡亂拿出去一件便可說是我的?”

喬連章這下急了:“怎麼是我姐姐的東西!明明是我從你院子裡撿——”突然發現自己中了計,當場變了面色,轉頭就跑。

綺年氣得發抖,如燕如鸝今日都跟着,如鸝當即氣得就要去追喬連章,卻被綺年一把拉住了:“追也沒用了。”

“那姑娘,我們怎麼辦?可要去見阮家那——”如鸝好容易把不敬的用詞嚥了回去。

“不去。”綺年冷冷一笑。阮麒可真會挑地方,大明寺人來人往,兩人相見倒也不難,只是若被人發現了,她就全完了。

“可那香薰球……”

綺年又冷笑了一下:“喬連章自己做的事,就讓他自己想辦法去收場!”喬連章已經不小了,不是那種不懂事的孩子。想必她說話喬連章是不聽的,那麼就讓他聽的人來說吧。

“表妹想不想去外頭走走?”綺年進了禪房,等喬連波給顏氏奉了茶,就微笑着說了一句。

“對對,你們去外頭看花,不必陪着我在這裡坐着。”近來國公府裡的一切都照着阮夫人的計劃在發展,阮海嶠本是堅決不讓兒子娶個孤女的,如今也被蘇氏磨得略有些鬆動了。至於蘇氏,只要能做嫡子,娶個孤女又算什麼?反正兒子若是庶子,也結不到什麼好親事。若是喬連波不好,日後休了便是,到時候小兒子的身份在那裡,分家產也能多分許多呢。顏氏聽了這些,心裡自然暢快。

李氏聽了也道:“帶上丫鬟們都去罷,別悶在這裡。”

正好寺院裡的小沙彌進來送水,聞言便笑道:“夫人姑娘們要去梅林麼?只是不要往西邊去,一來那邊地勢陡不好走,二來今日有個文會,今年恩科春闈要應試的一些舉子們都在那裡呢,總之夫人姑娘們不要出梅林就是了。”雖說兩不相干,但若是撞上了也不好看相,畢竟都是大家貴女呢。

綺年笑笑:“我們只在梅林裡便是。”看了一眼喬連章,“表弟也一起來吧。”

喬連章立刻就想拒絕:“我在這裡陪着外祖母。”

顏氏不明就裡,笑了起來:“不用陪我,你也去,護着你姐姐。”

喬連章只得跟着出來。一出禪院他就想跑,卻被如鸝搶前一步攔下了:“表少爺,老太太說讓你護着喬表姑娘呢。”

喬連波也不明白:“章兒你怎麼了?別亂跑。”

嚴幼芳看見喬家姐弟就有氣,轉身就走:“周表姐,我們先去那邊看看了。”

吳知雯兩邊都不怎麼願意跟着,懶懶道:“我就在這裡坐坐,你們隨意吧。”

這倒正好,綺年帶着喬氏姐弟往人少處略走了幾步,便停下了腳步,看着喬連章淡淡道:“表弟,把你方纔與我說的話再跟你姐姐說一遍吧。”她既不願意冒險去找阮麒,更不願意替喬連章兜着這事,既然他敢做,那就得敢當。

喬連章傻了。他萬沒想到綺年真敢當着喬連波的面把話說出來:“我,我沒說什麼呀……”

“表姐,出了什麼事?”喬連波看弟弟這模樣就覺得有事。旁邊跟着的吳嬤嬤也狐疑地看着綺年:“表姑娘,章哥兒做了什麼事,表姑娘何必這般嚴厲?”

綺年並不想理吳嬤嬤:“表弟若不說也可,只要把我的銀香薰球還我就行。”

“銀香薰球?”喬連波突然想起了那天看到的那個香薰球,“章兒,到底怎麼回事!”

喬連章頭一次見姐姐這般疾言厲色,嚇得慌了,到底還是把話都說了出來,只氣得喬連波幾乎倒仰:“你,你簡直是胡鬧!”

“姐姐,我再不敢了……”喬連章拉着喬連波的衣袖求饒。喬連波心裡一軟,不由得轉頭看綺年:“表姐,你就饒他這一次吧,章兒小,不懂事……”

“只要表弟現在去把我的香薰球要回來,我自然不會說一句話。”綺年攏了攏身上的披風,淡淡回答。她心裡是真氣了。枉她當初還算是救過喬氏姐弟,喬連章竟然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表哥,表哥必不肯給我的……”喬連章直往後縮。

喬連波也哀求地看着綺年:“表姐,能不能容章兒他緩緩再……”吳嬤嬤乾脆就想跪下,被如燕和如鸝死死拽住了。

“若是表妹的貼身之物落在阮家表哥手裡,可能容表弟緩緩再要呢。”綺年真是氣死了。誰知道阮麒會幹出什麼事來?萬一他一時發昏漏出話去,就算他不想娶縣主,她還不想被他連累呢。自她來了吳家,自認對喬連波沒有半點對不住的地方,反而是處處援手,結果就是這樣?

喬連章擦着淚道:“阮家表哥是世子,他喜歡錶姐你不是正好?讓他娶——”

“表弟慎言!”綺年真想摑他一巴掌,“表弟若要不回來,我就去請舅舅舅母爲我做主。”

“表姐不要!”喬連波一把拉住綺年,下定了決心,“我跟章兒去向表哥討還!”若是被吳若釗知道章兒竟做出這樣的事,以後章兒哪裡還能指望着舅舅的扶持提攜呢!

綺年也忍不住嘆了口氣:“最好還是表弟自己去,這樣便無妨礙。”

喬連章只知道掉眼淚了。喬連波咬了咬脣:“還是我跟章兒一起去。”

“姑娘,你不能啊……”吳嬤嬤也急得直掉淚,“這要是被人看見……”

“章兒做了這樣的事,我不去又能如何?”喬連波鎮定了一下,“嬤嬤你和弟弟都跟着我,想必不會有事。”只要不是私會就行。

“姑娘,咱們怎麼辦?”如鸝看着喬連波等人往梅林去了,氣呼呼地問。

綺年嘆口氣:“也跟着吧,千萬別出事就是了。”

阮麒在梅林裡煩躁地來回踱步,卻沒想到等來的是喬氏姐弟。

“……是章兒不懂事,還請表哥把那香薰球還給表姐吧……”喬連波深深福下去,心裡卻慌得要命。萬一阮麒不還可怎麼辦?

阮麒在袖子裡捏住那枚香薰球:“麻煩表妹去與周表妹說一句,我只是想當面交還,絕不會做任何失禮之事。”

喬連波見他鐵了心不給,也不敢強求,生怕他惱起來將喬連章的所作所爲也捅了出去,但聽他這麼說,又覺得還有一線希望,若是綺年來了他便將香薰球交還,那倒也能大家無事。無奈之下,只得回頭去找綺年。

阮麒挑的地方自是遊人少到之處,喬連波又也要避着人,走了幾步突然聽見前頭水流聲響,擡頭才發現自己已然到了梅林盡頭,前頭就是小沙彌說的有文會之處。

“快,快回去。”喬連波心慌意亂地要回身,卻不防腳下踩滑了,吳嬤嬤一下子沒拽住人,她便從山坡上滑了下去,眼看半邊身子已經滑進了下頭的溪水裡,突然從旁邊衝出個人來,一伸手扯住了她的披風,將她從溪水裡拉了出來。

喬連波嚇得不輕。這種天氣溪水還冷,半邊身子都溼透了,突然被人拉起來,本能地伸出手胡亂一抱,驚魂稍定時才發現自己竟是抱着個男子,登時驚得甩開手倒退一步,踉蹌着坐在了地上。

吳嬤嬤連滾帶爬地哭叫着趕下去,一把抱住喬連波,拿袖子給她擦臉上濺的水,不停地道:“姑娘別怕,姑娘別怕。”喬連章更嚇慌了,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瞪眼看着那個將喬連波拉上來的男子。

正慌亂着,後頭倒又過來個男人:“燕——秀材——這,這是怎麼回事?”

吳嬤嬤聽見男人聲音,突然想起來她的姑娘剛纔抱住了眼前這個男人,登時嚇得魂飛天外,哆嗦着就拉喬連波:“姑娘,咱們快走。”一見後來的那個黑衣男子看向她們,登時尖叫:“你們快走開!”

“住口!別叫了!”後頭山坡上突然傳來低聲喝斥,吳嬤嬤一回頭,只見綺年帶着如鸝如燕正快步下來。

剛纔綺年跟在後頭,看着喬連波與阮麒分開,卻沒有拿到那香薰球,也只能罷了。她是萬萬不想自己去見阮麒的,倘若喬氏姐弟就是要不回香薰球,那她也只能去找吳若釗做主了。沒想到喬連波稀裡糊塗的竟然滑跌到山坡下頭去,而吳嬤嬤慌得只管亂叫,難道是生怕別人看不見?只得出聲喝止,趕緊也走了下來。

萬幸,喬連波碰上的不是什麼登徒子或無賴,她碰上的這兩個男人偏偏都是綺年認得的。在山坡上看見的時候綺年就一怔——趙燕恆不是要去莊子上養病麼?不過隨即看見了周鎮撫她就明白了,這兩人還穿着簡單的讀書人服色,準是又藉着文會的機會在這裡交換什麼情報呢。這倒是走運了,這兩人怎麼也不會把這事宣揚出去的。

“多謝二位公子援手,大恩容後再報。”綺年屈膝一禮,果然在趙燕恆眼睛裡看到一絲瞭然的笑意,且微微點了點頭。綺年心裡頓時一鬆,看喬連波的披風浸在水裡都溼透了,身上衣裳更還在往下滴水,只得脫下自己的銀紅披風裹住她,命吳嬤嬤扶着,轉頭就走。

“表,表姐,這,這怎麼辦?”喬連波連凍帶嚇,嘴脣煞白,腿都軟了。

“無事!”綺年沉聲道,“回去換了衣裳就好。”幸而碰上的是這兩個人,只要無人知道她們的身份就無妨了。

可是這世上的事,總不是那麼如意的。剛走出梅林,她們就迎頭撞上了嚴家姐妹。嚴同芳一見喬連波的樣子嚇了一跳,低聲道:“表妹這是怎麼了?”

綺年還沒說話呢,嚴幼芳已經揚高了聲音故做驚訝地叫起來:“哎喲,表姐這是怎了?怎的全身衣裳都溼透了,莫非是落水了麼?誰將你救起來的?”

這下子,別說喬連波,連綺年的臉色都變了:“表妹低聲!”這裡已經有遊人了,嚴幼芳這麼一喊,人人都朝這裡看。這個年頭,未出閣的姑娘名聲最要緊,幸而如今天氣還冷,若是天氣炎熱衣裳單薄曲線畢露,怕喬連波就沒臉再走回來了。

嚴幼芳卻不肯罷休,反而更揚高了聲音笑道:“表姐,我勸你一句,再怎麼舅舅也是侍郎之尊,你也是住在舅舅家裡的,這般模樣可不是要丟舅舅的臉麼?”

“住口!”嚴同芳臉也白了。嚴幼芳這番話已經挑得夠明白了,京城裡侍郎雖然不少,可也沒多到數不過來的程度,再加上什麼住在舅舅家裡,若有心人一盤算,很容易就知道喬連波的身份。

嚴同芳不是嚴幼芳,只知道逞一時之快。喬連波這顯然是落水了,倘若是她自己從水裡爬上來的也就罷了,但看她們走來的方向,正是梅林西邊今日有文會之處,倘若是被人救上來甚至只是被男子看見——宣揚出去對她的名聲也是大大有損。

這不是小事,遠非將衣裳弄髒可比。廣東那邊風氣開放些,對女子總還略寬鬆些,嚴幼芳自記事便在那裡長大,並不知其中利害。嚴同芳比她大些,也常聽人講起過京城裡的規矩,故而心裡更明白,妹妹這樣叫嚷,若當真喬連波的落水有些什麼——只怕就是逼她去死呢!

“表妹快去禪房裡坐着,可帶了換的衣裳?青萍,你快去咱們的馬車上取一套我的衣裳來,快去!”回頭又狠狠瞪了一眼嚴幼芳,沉聲道,“你再多說一個字,我就摑你了!”

綺年看着周圍遊人好奇的目光,其中不乏有那無賴多事之人的嬉笑之色,心裡頓時一沉——糟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顏氏一掌拍在炕几上,將茶盞都震倒了,氣得臉青脣烏。

喬連波剛喝了薑湯,聞言不由得身子一軟就跪倒在地上:“都是連波莽撞了……”

“姑娘快起來,剛受了涼,地上還冷,凍着了可怎麼辦?”吳嬤嬤抹着淚將喬連波拉起來,將事情從頭至尾講了一遍。

“章兒,你——”顏氏氣得哆嗦,手指着喬連章說不出話來。

喬連章早嚇得跪倒了:“章兒錯了,再不敢了,求外祖母饒恕。”

“饒恕……”顏氏只覺得一口氣噎在胸口,“我饒恕你,你姐姐的名聲可要怎麼好!”

“都是嚴家那二姑娘!”吳嬤嬤恨恨道,“若不是她宣揚,悄沒聲的回來也就罷了,縱有人看見,也不知姑娘的身份。”

“賤-人!”顏氏一口氣沒地方出,轉眼看見旁邊的菱花藕花,頓時怒了,“你們這兩個小蹄子,也不知護着姑娘,要你們何用?來人,拖下去每人四十板子!”

“老太太饒命——”藕花老實,凡事是個不出頭的,今日是在山下守着馬車根本沒上山,菱花則是當時幫忙去端茶了,喬連波跟綺年出去的時候她並不在旁邊,因此不曾跟上。兩人心裡都叫冤枉,可是顏氏氣頭上哪裡肯聽,立叫拖出去。

“外祖母,這,這可怎麼辦?舅舅若知道章兒之事——”喬連波哭得眼睛紅腫,眼淚一直就沒停過。

顏氏看着心疼,摟在懷裡:“我的兒,你弟弟這事還好遮掩,倒是你如何是好啊!阮家那野種,真是害人不淺!”

“都怪表姑娘非逼着姑娘立時就把那什麼香薰球要回來,若肯慢慢的回來想辦法,哪裡會有今日之事!”吳嬤嬤心下恨毒,看誰都不順眼,“還有嚴家二姑娘——如今事都傳開了,萬一那人找上門來……”

“那是個什麼人?”顏氏揉着眉心問。

喬連波只能搖頭。她當時慌張得很,哪裡還記得是什麼樣子,只隱約記得是讀書人模樣,長得似是十分端正。吳嬤嬤冥思苦想:“奴婢看着衣裳也普通——對了,奴婢聽得後來那人呼他爲——燕秀才!”

“秀才……”顏氏自言自語,“想必也是去做文會的,若是人才好,讀書人也——”

“老太太萬萬不可啊!”吳嬤嬤也顧不得喬連波在了,“今日做文會的都是舉人,哪裡有讓秀才去的呢?何況做文會怎會在那山溪邊上,必是慕着文會的名卻又不能去的,哪裡會是什麼好的。何況奴婢看他衣裳粗劣,家境也必是不好。更何況,更何況四姑奶奶那裡——不還是有阮家二少爺麼?”

顏氏氣都要氣死:“我何嘗不知嫁了阮家好?只鬧成這樣子,阮家還肯麼?”阮麟再是庶子也是國公府的少爺,怎會要個名聲有損的姑娘!

吳嬤嬤咬咬牙:“老太太,奴婢有話說。”

顏氏擺擺手,翡翠等人便將喬氏姐弟扶去了自己屋裡:“怎樣?”

“奴婢想,能否由兩位老爺出面,就讓阮大少爺娶了姑娘?畢竟今日之事究其根底全是從他那裡起的,若他不肯,就將他偷拿表姑孃的香薰球一事抖出來——”

“胡鬧!”顏氏沉下了臉,“你可知道阮麒是要娶郡王縣主的?兩家的親事早已暗中定了,便是將此事全抖出來,他照舊要娶縣主,難道讓連波去做妾不成?”

“那——”吳嬤嬤又一咬牙,“奴婢還有一計——今日姑娘回來之時,身上穿的卻是表姑孃的披風!”

“你,你的意思是……”顏氏有些拿不定主意,“將此事推給——”

“若不是表姑娘苦苦相逼,姑娘焉有今日之禍!”吳嬤嬤越想越恨,恨不得撲上去咬綺年一口,“姑娘這會子正有阮二少爺的機會,斷不可錯過。那燕秀才若好,就將表姑娘許了他,若不好,破着一筆錢買封了他的口就是了,想來窮人家,給他一筆大錢也就罷了。”

“可她還有蘇家那邊的親事……”顏氏也有些猶豫,這種事,洗白了喬連波就黑了綺年,必定是救一個損一個的。若是別事也就罷了,兩個都是未出閣的姑娘,都是在議親的時候,名聲都損不得。

“表姑娘那邊,自有大老爺說話呢。許祭酒與大老爺同朝爲官,交情又好,想來不會爲了此事說什麼的。”便是說了什麼,也是周綺年自作自受!

顏氏低頭想了半晌,終於道:“也罷,萬一那燕秀才不好,破着我的棺材本兒,買他閉口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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