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晴嘴巴一直在動,不過不是說話是在嚼東西。我也安靜了會兒,想吃飽了再說,雞排吃了嘴幹,不想喝酒所以跟服務員點了一杯紅茶。蘇晴還在埋頭吃着,無止境了一樣,仔細一看不知道是錯覺還是她真瘦了,我差點捏着叉子去摸她的頭髮。我知道的,有些話題是我避免不了的。顏烯犯事了我也脫不了干係,我答應蘇晴不跟顏烯有往來,我做到了,我掛了他的電話我甚至關了機躲避着,可事情沒有因此而好轉,或許已經變得更糟。
看見蘇晴現在這副樣子,我心裡也很不好受,她沒哭,我的眼睛也跟她一樣發脹了。我奪下她的刀叉,說,別人不瞭解我,我認了,媽的怎麼連你也不明事理了,我最討厭的就是小三,我怎麼會去當個小三?而且你知道的,我從來不會搶好朋友的男人!她嚥下嘴裡的東西,吐出來憤怒,你不會並不代表顏烯他也不會,你又不是沒感覺到,他拿悽迷的眼神望着你,裡面包含了多少意思,而我呢,比空氣還透明!
關於這點,我還真沒什麼好反駁的,不是我自命清高,我也想有一句從天而降的理由推倒真切發生的事實。我的無能爲力讓我咬不動含在嘴裡的那塊雞排。蘇晴,蘇晴。只有在極其疲憊和抑鬱的時候我纔會像這樣小聲喊着她的名字。我說,現在楚清冽對我蠻好的,我不想辜負他,如果連這種男人都要傷害,我一定會遭雷劈的,除了這個,其餘的我什麼都不想,我希望你相信,如果是別人,誤解什麼的我纔不管。
蘇晴這才擡起頭,她怔怔看了我好久,然後,只是說,把餐具還我。我不受控制冷哼一聲,剛剛還以爲把她說動了,再也沒有比誤會和背叛更讓我糾結的事了。我再也說不出能給自己清白的話,從小到大,都是她在聽我抱怨,一向是她來安慰我,而這次,角色對調了,我處於跌宕的不適應中。我寧願面對數據的起伏變化也不願面對世故的人情冷暖,所以我選擇了證券公司而不是報社。我承認,與人打交道是我的軟肋,而我真正的朋友,一直在遷就我、寬容我、容忍我。
我想我是髒了,雖然顏烯說我很乾淨,那是他沒有看到我髒的一面。在這利益化、腐朽化、情緒化的成人世界裡,我們的天真無知早就逃之夭夭,我們只能裝着幼稚在孩子的世界裡濫竽充數,小的時候我們不懂裝懂,而長大了,反而懂了裝不懂,即使我們什麼都不做,也會被薰陶成另一個我們不認識的自己。
我說,我讓你安靜會兒吧,以前你等我好起來找我,現在我等你。說完我起身離開座位走出了必勝客。
杭州是標準的江南,雖然現在不是春雨綿綿的天氣,但還是能從空氣中嗅出屬於家的味道的潮溼。我的眼睛被突如而來的光線刺激着溢出了淚水,我的臉乃至我的心都跟着潮溼起來。
摸出手機的時候沒有看到一個來電,楚清冽那混小子還真乖的離譜,叫他不要找還真不來找我。我撥了他的號碼,好久沒有迴音,然後電話了傳來那句遭億人唾棄的那句‘對不起,您撥的號碼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媽的,我對着天空罵了句。我想他快點回來,一旦一個人有了支柱就會自然的習慣依靠。我跟他就是這種關係,與愛情無關。
也不知道他車修的怎麼樣了,想想回家了再說,等過幾天心情好些了找他,不然他又要被我當出氣筒了,把他一個人撂在西安已經挺不好意思的了。
我回頭看了一眼櫥窗裡面,這個角度這個方向這個位置看不到她。躲起來吧,我想,回家跟老婆子去親熱幾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