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有很多人過來看望奶奶,她們大老遠過來帶着疲倦和多看奶奶一眼的表情,我想跟她們說奶奶沒事了,奶奶氣色比以前好多了,不需要我多說了。
不知道楚清洌是怎麼知道奶奶病了的消息,他也帶着慰問品過來,陪了奶奶好一陣子,奶奶沒見過他,問他是誰的時候,我也不知道怎麼回答,楚清洌也呆住了,是老婆子幫我答的,她說,他呀,差一點是您的孫女婿。我覺得這麼一個回答怪諷刺的,因爲現在心情好,我也沒跟老婆子計較。看到老婆子又回到原來說話毫不留情的樣子我更樂了。
楚清洌走之前我陪他出去走走。他說,你奶奶病了跟你完全不一樣。我說怎麼不一樣了?他怕我揍他,躲我遠遠的,你病了一看就病怏怏的,你奶奶病了比你有精神多了。爲了慶祝奶奶沒事,我決定做幾天淑女,所以沒追着他打。我知道楚清洌故意說的誇張了,他原本覺得我奶奶快死了,現在看起來不像那麼一回事。怪不得他,這個變化有些過快,就是我也沒能很容易接受,可這是好事。
我們像多年的朋友一樣說着一些無關痛癢的話,我完全忘了他是有家室的人,我也不是以前兇婆對他頤指氣使的,直到他說“如果你需要,一句話我就會回你身邊陪你”,我幡然醒悟。我說,不需要同情我。楚清洌說,這不是同情,是承諾。
狗屁的承諾,這種東西我從來沒相信過,我只相信發生過的,其餘的都是浮雲,不過,我還是挺佩服的了他的,以前忍受我,現在能忍受張婧,在我的概念裡,張婧是個比更嬌氣甚
至是惡毒過度的女人。我說,你跟她一起是因爲她的漂亮臉蛋吧?我們之間沒什麼好隱瞞的,你說吧!
楚清洌說,張婧人挺好的。完了他臉就紅了,我想這應該不是謊言,以前他臉紅就是說謊的理論該被推翻了,這臉紅代表的是一種油然而生的幸福感。我說,如果讓你重新選擇一次,你會選她還是選我?他沉默了,我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的,不是因爲他沒有選我,我承認我是個虛榮的女人。我說,好啦,不玩你吧,要不要留這吃晚飯?楚清洌搖了搖頭,說不了。
送走他的時候,我很誠懇地跟他說要好好待張婧,還有你們未來的孩子。楚清洌給了我一個甜美的微笑,然後開着他的捷豹“揚長而去”了。
蘇晴因爲工作原因已經回城了。我坐在奶奶的牀前喂她喝粥,吃了幾口她就不吃了,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我。我沒有像俗套的電視劇裡一樣問她我臉上是不是沾上什麼東西了,我說,不要這麼看着我啊,以後有的是機會看。
奶奶的臉上有着悲傷,她語重心長跟我說,你要跟你叔叔嬸嬸說話的啊!我以爲奶奶不知道兩家人鬧翻了的事,沒想到她早知道,而且最近一段日子兩家人冰冷冷的,她都看在眼裡。我很爽快應了聲“嗯”。
奶奶很滿意地笑了,說,我們是一家人。等她靠好,我幫她把氧氣罩帶回去。我說,奶奶您一定要養好身體,等我儘快嫁人了生個孫子讓你抱。奶奶說,生他個一羣。換成我笑了,奶奶,計劃生育不允許啊,讓蘇晴也生一個就兩個了。怕話說多了她會累,所以我
讓她好好睡下,我說,眯會吧,我就坐這,有事叫我。難得有這樣的時候,因爲一有人來看她,她就得起來聽她們說話跟她們說話。
她很快就睡着了,記得還在醫院的時候,醫生囑咐我們多跟她說說話,避免她一下子直接睡過去了,而現在,我可以放心守着她讓她好好睡會兒。
老頭子後來過來接替我,我出屋透透氣看到老婆子和瘋婆子在門外拔鴨毛,看來她們已經冰釋前嫌了。或許奶奶生病是種註定了的事,讓我們得到契機重新回到和睦的一家人。
瘋婆子說多虧了你,不然媽倒下了不知道。老婆子有點難爲情笑笑,巧合吧!瘋婆子擡起頭看着老婆子的眼睛,不會是回來告我們的狀吧?她還不知道老婆子的事。老婆子順着她的話開玩笑說,是啊,都被你發現了。
這時,老婆子看到呆在旁邊的我,對我說,去,到廚房倒點開水過來。瞧這老不死的,一好了就開始指使我。我想說,真懷念你病了的時候啊!想想覺得還是不說的好,然後乖乖去廚房倒開水去了。取水壺的時候,我的五個手指被燙出一排水泡,老婆子罵我毛手毛腳的一點用都沒有,還是叔叔實際,他拉起我載我去附近的醫務室。
經過某個路段的時候,我看到一個和張婧長得很像的女人,當時我顧着我的手痛,也沒有仔細看,而且怎麼可能在這遇到她,不過能在這鎮上找到像張婧這麼漂亮的女人真不夠容易的。如果張婧沒有那麼惡毒沒有那麼讓我覺得厭惡,我一定會誇她是個美人胚,但我心裡也不得不承認這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