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談判好歹是過去了,最後也取得了大家都能接受的結果,高傑義在這場談判上可謂是大出風頭。
相聲門和評書門兩個門派的人也都知道了高傑義這個人物,儘管現在高傑義還沒出師,但是他的名字已經在行內人中間流傳了。
秦致遠自然是評書門頂尖的大佬,高傑義雖說是他的徒弟,但是高傑義之前太老實低調了,連評書門的人都不知道他。
這次過後,高傑義算是在行內出了大風頭了。有人誇讚,也有人不齒。有人說後生可畏,說秦致遠收了個好徒弟。也有人罵高傑義軟弱無能,出賣評書門。
但總的來說,對高傑義的正面評價遠遠超過負面評價,至少許多明事理的大輩兒都對高傑義印象蠻好。而且從曲藝歷史的角度來說,高傑義的功勞可就太大了,他直接促成了兩個門派的融合發展啊。
這場談判過後,高傑義沒有急着走,而是選擇了在門口恭敬地送走各位前輩。這三義軒也不是他的地盤,也不知道他哪兒來的地主心態。
連他師父秦致遠都看不過眼了,吐槽道:“差不多就行了,怎麼搞得好像這場談判是你組織的一樣?你哪兒來的地主之誼啊?”
高傑義拱手鞠躬送走一位前輩,然後直起身子對他師父道:“我這是懂禮貌。”
秦致遠半點不信他,他甩甩手道:“得了吧你,我先走了,你慢慢禮貌着。”
高傑義送走師父,然後繼續送其他前輩。
小屁孩呂傑誠還跑過來問:“師哥,您幹嘛這一個個送,不累嗎?”
“上一邊玩去。”高傑義沒好氣罵了一聲,然後繼續賣笑臉,這麼好的刷臉機會他可不會放過。
田嵐雲在後面才遲遲出來,見着高傑義在門口點頭哈腰的,他哈哈大笑兩聲:“小子誒,累嗎?”
高傑義也笑道:“爲了迎您出來,小子我累死也甘願啊。”
田嵐雲笑罵道:“好個油嘴滑舌的小子,都說老秦的徒弟個頂個的老實,我怎麼一點沒瞧出來啊?”
高傑義道:“我們可都是老實人。”
田嵐雲沒好氣道:“得了吧,蒙誰呢。不過呀,你小子是個有頭腦的人,不賴,比我老田強,我先顛兒了,我還等着你的酒呢。”
高傑義笑道:“那保準差不了,都說田師叔嗜酒如命,我得請您喝好酒,差酒可糊弄不了您。”
“哈哈哈……”田嵐雲大笑兩聲,豪氣道:“好,我等着你的好酒。”
說罷,田嵐雲甩手而去。
高傑義望着田嵐雲的背影,嘴裡輕輕唸叨:“說書如書,真如書中說的豪氣干雲的綠林好漢。”
相聲門的人也慢慢散去了,大家也對高傑義表達了謝意,畢竟今兒這事兒是他們相聲門佔了便宜。
高傑義又在相聲門人面前狠狠地刷了一波臉。
坐在一旁的小屁孩呂傑誠很是搞不懂,他師哥什麼時候這麼懂禮貌了,一個個跟人客套,他到底想幹嘛呀?
很快,李壽海也出來了。
“哎……”高傑義剛想叫住李壽海。
李壽海卻只是低着頭,沉聲道:“謝謝,我走了。”
說罷之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高傑義叫都叫不住他,這讓高傑義有些氣悶。
相聲門的太極高手呂德勝也出來了,呂德勝笑的跟彌勒佛似的,他笑眯眯道:“喲,小高先生,您好呀。”
高傑義也笑着道:“喲,呂先生,您客氣了。”
呂德勝卻道:“我們相聲門人可不敢稱自己是先生,你們說書人才是先生呢。”
高傑義又道:“那……呂老闆?”
呂德勝笑道:“雖說我不是梨園行的角兒,但也有不少人跟着我吃飯,應一聲老闆也無妨。哈哈,小高先生,今兒可多謝你了。”
高傑義道:“客氣客氣,我們兩門同屬江湖藝人,本就應當互幫互助,以後我們還要多多來往啊。”
呂德勝大包大攬道:“那是自然的,小高先生以後有什麼需要我呂某人幫忙的,儘管開口,我絕沒二話。”
呂德勝說的自然是客氣話,可他卻不知道高傑義壓根不是個客氣人啊。
高傑義立馬上杆子道:“那敢情好啊,過兩日我去就尋你去,您到時候可不能推脫啊。”
“哈哈哈……”呂德勝大笑兩聲,還以爲高傑義過兩天尋他喝酒吃飯呢,便道:“沒問題,儘管來就是了。”
高傑義也很感動啊,哇,說相聲的就是有義氣啊,什麼忙都肯幫。
呂德勝也心滿意足地走了。
裕德隆是在最後出來的,他也撞上了高傑義。
高傑義先打了個招呼:“喲,玉子爺。”
藝人行當的稱呼是不一樣,說書人地位高,被稱爲先生,是爲說書先生;梨園行的角兒,因爲戲班子都要靠着角兒賣票吃飯,所以被稱之爲老闆,比如梅蘭芳梅老闆,馬連良馬老闆。
而相聲行當是江湖藝人,江湖人一般用爺來稱爲,包括地痞流氓,綠林好漢,也都是用爺來稱呼。比如後來的馬三立馬三爺,候三爺,老常四爺,張壽辰張壽爺。
裕德隆的外號叫瞪眼玉子,相熟的人稱他一聲玉子爺。
裕德隆對高傑義也很客氣,拱手道:“喲,小高先生。”
高傑義道:“玉子爺這是急着走?”
裕德隆問道:“小高先生有何指教啊?”
高傑義道:“不敢,反倒是有事情想向玉子爺請教。”
“哦。”裕德隆微微頷首,那我們去旁邊的茶館坐下來慢慢聊。
“好,請。”高傑義跟裕德隆去了旁邊的茶館。
呂傑誠跟在高傑義屁股後面,裕德隆的徒弟也跟在後面,其實高傑義也是個小輩兒,他還沒出師呢,可現在卻能跟一門之長的裕德隆稱兄道弟,相互來往了,這混的相當可以了。
幾人坐了下來,要了壺茶,又要了些點心。
裕德隆問道:“你是想問李壽海的事兒吧?”
高傑義看向了裕德隆。
裕德隆微微一笑,說道:“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打一開始,你就護着那小子呢。”
高傑義苦笑一聲:“瞞不過您慧眼,還勞您給說說,他們這一支兒到底是怎麼回事啊?”